一妻当娇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花色妖娆
对方语气里的那股子恨意,让庄翼十分不解,就算他和乔桥的行径确实有些轻浮,可按理说,男儿家遇到此事不臊的慌忙避开,哪里还有纠缠到底的道理。
别说庄翼诧异,连末啼也十分疑惑的看了眼非莫容,非莫容素来高傲,不屑于与人口舌之争,当然这天下也没几个人敢和他争执的,如今这般不饶人实在奇怪。
他眼神扫过被非莫容针对的一男一女,目光顿时定住,直直的看向那睡梦初醒,裹着大大的披风露出一方白嫩肩颈的小女郎。她歪坐在高大男子的身侧,清澈瞳眸染着水珠,皙白的小脸红嘟嘟的,整个人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娃娃,又纯情又魅惑。
察觉到两个男儿不知羞的盯着乔桥看,眼神火辣,庄翼顿时怒极,剑锋挑起杀气,怒斥,“到底是谁不要脸!”
末啼被这一声怒喝惊醒,下意识的捂了下胸口,一把拉住眉目间郁结着愤怒的非莫容,冲他摇摇头,随之垂眸切断视线,拱手道“我们是来拜会青阳楚少爷,途经此处,以为这里是楚家的庄子,故此多有冒犯。”
庄翼眉尖微动,警惕的问,“既是来见楚宣,怎不走大路,为何专钻林子”
“呵,你们都敢在这野地办苟且之事,何苦管我们是大路小路。”非莫容忍不住刺了一句,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始终徘徊在乔桥面庞上,待发现乔桥一脸你们是谁的懵愣表情,简直怒火攻心,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打醒。
乔桥歪歪头,感受到莫大的敌意,她不敢随意打扰庄翼,唯恐他分神被这两个男人抓住时机偷袭,动起手来伤了他自己。只细眉微蹙,防备的拉紧披风。
其实不怪乔桥没认出非莫容,小两年的光景,当初少年一米七五的个头如今直逼一米八,体态修长清瘦。那会儿他受难,全身狼藉,病恹恹的又牙尖嘴利,颇为符合女尊国弱美男的标准,乔桥从来没看进眼过,现在少年一身清贵纹紫华袍,额间绑着浅紫祥云图案的墨宝抹额,满脸春风得意,自有一番清贵,简直和两年前的稚气孱弱判若两人。
虽然见着非莫容眼生,但乔桥一眼瞧见了末啼唇下那颗在明显不过的红痣,咦了一声,好奇的开口追问,“咱们是不是在洛北城见过”
来到女尊时代,她去过两个地方,一个青阳城一个便是洛北城,她隐隐记得,有天赵大海外出,她画了小画去找叶花爹爹谈及赚钱的事情,回程时撞到了一个男子,就是唇下有红痣。之所以记得清晰,是当天她丢了一张画着自己侧颜,原想送给赵大海的小画。
两个人红痣的位置大小一模一样,若说不是一个人就太巧合了。
噙着冷笑的非莫容刚要张嘴,便看她望的方向是末啼那处,气的脸都红了,说不出的失望,指着她骂道,“果真是色胚子,眼里钻进男人便拔不出来了,呸,还当你经了一遭能长长记性,没成想不争气的还是不争气。怨不得和这个老男人钻林子,怕是卖了自己,才得了荣华富贵。”
听着这三分熟悉七分陌生的语调,想起刚穿越时的遭遇,乔桥恍然大悟,“非莫容是你!”
软糯糯的声音带着清甜灌入耳膜,非莫容压下心头的恍惚,轻蔑的挑衅,“哼,自是小爷我,怎么,怕了”
乔桥撇撇嘴,揪着庄翼的衣摆,完全把自己掩在其身后,唯有几缕青丝飘在衣侧,明显是懒得理睬他们了。
非莫容脸色一变,清凌凌的眼里含怨,甩了衣袖,抽出袖中短剑,直直丢射出去,“竟又是如此目中无人该教训!”
庄翼大惊,使剑阻挡,他一出招,末啼便不能视若无睹。
一时之间,二对一,庄翼又要保护乔桥又要对敌,渐渐感到吃力,动作稍一迟缓,非莫容的短剑便脱手飞出,奔向乔桥而去。
“桥儿!”庄翼心急,丢了软剑飞扑过去,想都未想就要以身抵挡,却被末啼绊住了脚,几次欲突破未果。所幸末啼不想闹得无法挽回,并未下狠手伤人,等他看到庄翼双目赤红怒发冲冠时,恍然想起那小女郎的处境,猛地抬眸,却见短剑滑过小女郎白净细腻的脸颊。
非莫容已然逼近,单手要扣住她细细的脖颈,另一只手便去抓短剑。
小女郎如同在猛兽爪下无力挣扎的幼兽,睁圆懵懂清澈的眼,尚不知危险靠近,令人忍不住替她焦急。
眼瞅着非莫容手中使劲,似是要用短剑削掉小女郎无意中露在外面的半边薄肩。末啼心中大叫不好!
忽然一只修长的手掌抢在非莫容之前抓住了短剑。
非莫容面露不满,冷斥,“你又是谁”
第五十三章、尔敢伤她
尽管手掌的主人动作迅速,却为时已晚,只来及逼退非莫容,短剑划破的朱红血线已在乔桥眼下绽放,滴滴血珠滑过皙白的脸颊犹如血红的泪滴。
红与白,煞是惹人眼。
一切发生的太快,乔桥恍恍惚惚未觉得疼,想要伸手抹去腮边濡湿,手就被人握住。
“别动。”
乔桥一怔,看向浑身沾染着霜露的青峰。冷面的俊美少年眼底微青,像是一夜未眠,一双眸子似寒星宝珠,冷冷的凝视着非莫容,拔剑的手毫不迟疑。
“尔敢伤她!”一字一句的溢出,声音如结了冰,飞身攻入。
青峰武功高强,两三招压制住非莫容,趁着形势转好,乔桥裹着大披风,伸出白嫩嫩的脚丫子,一脚踢在了非莫容的膝盖窝,非莫容正躲着青峰的剑锋,腿下一软,竟跪了下去。
末啼连忙放弃和庄翼纠缠,拔出武器,替非莫容挡了一击。
非莫容回头,直直的瞪向乔桥,眼底赤红一片,好似要吃了她一般。
乔桥鼓脸一哼,许他动手伤人,还不许她回击了
非莫容要是能办了乔桥这出其不意的坑人性子,也不至于最后在洛北城还要动用自己的权利手段。如今的形势不佳,他更是难以如意,毕竟前有青峰虎视眈眈盯着他,完美的护住了自己的主子,有后庄翼时不时的想要捅他一剑。
剑卷清风瑟瑟,青峰的武艺岂是非莫容能招架的,连着末啼也分身乏术。庄翼趁机脱身,急急的跑到乔桥身旁,从大袍里翻出腰带包,取了上好的药,细细的为她涂抹上,先止住血。
他一时之间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手都不敢轻易往乔桥那张小脸上放,回想刚才危险的一幕,心跳如鼓,就差半步,若青峰慢上一些,这非莫容指不定又要怎么伤了乔桥。
差点横穿半张脸的伤口,要不处理好,必然会结疤。
庄翼疼得心间滴血,手臂一伸,将乔桥打横抱起,交待一声,“我带桥儿回庄上请大夫,青峰,这里托给你了。”他唇瓣抿紧,咬牙带着恨意,“这两个该死的玩意,最好弄死他们!”
这是第一次,圆滑处事的翼庄主如此沉不住气,不愿顾忌对方身份,即便他眼力卓越,明白来者不凡,也要把他们视为大敌。
乔桥拽拽他的衣袖摇摇头,甜笑着安慰,“不疼。”随之抬声劝道,“别打了!”见无人听劝,索性改了口风,“青峰小心不要受伤!我没事,他们是楚宣请来的,把人交给他,咱们不管。”
“怎么会不疼!”庄翼苦着眉眼,恨不得欲以身代,哪里还有心思管其他,抱着乔桥急匆匆往山下跑。
青峰熬了半宿四处转寻,本就压着一层火气,如今被这两个伤了乔桥的陌生人激怒,下手越发猛烈。
若非楚宣迟迟等不到人,派人来寻,非莫容必会伤的不轻。
青峰几乎放弃了守,一门心思的攻,就算来了人,他仍是不甘示弱的挥剑飞射,几息而已,非莫容的外袍裂开了一个个破碎的口子,犹如乞丐的褴褛装,狼狈又难堪。
末啼见非莫容并无大碍,青峰又收了武器,便将长刀插回背后的刀匣里,解了自己的披风给非莫容披上。
尽管非莫容没伤到身体,但他深觉尽失面子,脸色铁青的来到度假庄,视线死死的盯着主院的方向,显然这事他不会善罢甘休。
不管是庄翼还是青峰,一个是乔桥的男人一个是她的护卫,若没有她的唆使,他们怎敢轻易动手!
不知不觉中,乔桥又被非莫容恨上了,或许他一直恨在心头,哪怕是当初以花魁之名抹去了她的自由身,毁了她的名誉,他仍是难以释怀,窝在心间整整近两年的琐碎事,到再次遇到她的那一刻,竟无限的放大。
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一件属于该遗忘的小事,却始终意难平。找不到根源的非莫容,把所有责任推脱到乔桥身上,若非她过于下流可恶,他又因何屡次受挫受辱!
天不亮时,整装待发的白姣,在楚宣口中已知有贵客要来,她身份亦是尊贵,实在不便和这贵客私下里两两相逢,只得遗憾的给乔桥留下信件,带着白玉匆匆离去。
乔桥捧着信细细的读着,任由大夫将脸上的伤敷了药。一抬眼,见庄翼眉头紧蹙满目忧心,她再次软软的安抚,“真的不疼,还没什么感觉呢你就帮我止了血。”
“都怪我昨夜太孟浪,连累了你。”等大夫被侍从送出门,庄翼心疼的半抱着乔桥,自责不已。
向来做事不后悔的翼庄主难得的产生了丝丝悔意,是自己过于急于求成,害的乔桥受了无妄之灾。
“不怪你!”提到昨夜,乔桥有点小脸红,却因为一早醒来被人打扰又受了伤,也不是那么羞赧的难以接受了。一出闹剧弱化了彼此的尴尬,倒和庄翼越发的融洽起来。
她靠在他宽厚的胸膛前,指尖无意识的绕着他的衣襟带子,悄声说“那非莫容就是这种不讲理的性子,他家好像势力挺大的,当初在洛北城……”
将和非莫容的过往一一告知庄翼,他人际经验充足,应该能分辨出这一遭是否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新的灾祸。
“非莫容”庄翼冷嗤,“我说听着耳熟,赤凤国国姓非,应是哪位皇亲国戚。便是皇亲国戚,也不该毫无顾忌的随意伤害女郎。”他垂头温柔的看向怀中的小女郎,轻轻道,“桥儿别怕,你是女子,他不敢肆意浪费皇家名誉拿着鸡毛当令箭办私事,只会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而今我看,他来庄上是有事要和楚家协商,为了办好差事,他也要把这口气强咽下。”
虽是如此安慰,可庄翼实在不放心,“要不白凤国良驹的事情,暂缓一阵,我在度假庄陪着你,直到那两尊佛离开。”
“不用。”乔桥耸鼻,“我现在是户籍冻结状态,谁都碰不得,算是半个自由身又是楚家妻主,他是无法再从这上面做手脚。有你这么说,我心里更有底了。以前就没让他欺负成过,现在还不至于怕了他。”
第五十四章、又是什么狗男人
这话是真的,经过根深蒂固的现代教育,令乔桥对皇室阶级之类的总会少些敬畏,她不愿和皇家打交道亦是因为这一点,怕自己一时大意惹怒人家,平白掉了脑袋。
像非莫容这种莫名其妙不讲理乱发火的,即使明白他身份不俗,她也实在不想忍让退缩,委屈自己。就算忍了,以他的性子,没谱更当她是无能软弱之辈。
“你赶紧回点马庄把白姣的生意办妥,别两头咱们都得罪了。至于非莫容这种混人,他不招惹我我自是不会搭理他!”
庄翼难掩欣喜,乔桥话里话外明显不在把他当做外人。这一夜的收获实在颇多,他激动欢喜的恨不得时时刻刻抱着小女郎,走哪儿带到哪儿再也不分离。
然而两国之间的贸易,事关重大,没有主子坐镇点马庄的人不敢自作主张。庄翼满心不愿意,也不得不准备回去了。待青峰安然归来,他草草收拾一番,把自己的贴身暗卫留下,快马加鞭打算速去速回。
这头楚宣从非莫容的冷言冷语里得了信,知道乔桥和庄翼在野外胡闹了一宿,当下僵着清秀的脸庞气势汹汹想找庄翼算账,结果追到庄门口吃了一嘴暴土扬长,只能隐隐看到马匹渐行渐远。
气的他甩袖,啐骂,“不要脸的老狐狸精。”
换了身新衣的非莫容环袖站在一侧,出言讥讽,“你跟个男人较劲有何用,身后妻主不当回事,不是这个男人便是那个男人,怎得清闲”
楚宣又不傻,知道乔桥无缘无故的被非莫容伤了,两人必是有旧仇,怎么会接这个口被人继续当枪使。曾经素商拿他使伐子,折腾的他们之间产生了隔阂,如今又来个有权有势的非莫容。
楚宣素来好强,性子骄傲,怎肯在外人面前露出端倪,掩了情绪返身匆匆去了主院。
他担心乔桥的伤势,却也怨她太能招人,半分不懂尊重他这个正夫,悄无声息的就纳了庄翼,眼里心中果然是没有他。
可再多的不满都抵不过关切,他不知乔桥伤势深浅,怕她伤了好歹,急的直接省去小厮的通传推门而入。
只是陡然见到屋内人影双双,似是重叠交缠,顿时秀目瞪大,怒喝,“你们在干什么”
房间中,乔桥正拽着青峰追问他有没有受伤,两人被突兀一声吓了一跳,青峰下意识想要护在乔桥身前,结果忘了自己的衣袖被扯着,一拉一拖,竟把那娇小的姑娘拉入了自己怀中。
乔桥无辜的冲楚宣眨了眨眼,开口想要解释,“你听过墨菲定理吗”
“墨菲又是什么狗男人!”楚宣勃然大怒。
乔桥……
楚宣见乔桥活蹦乱跳还厚脸皮的纠缠着护卫不放,便知晓她没什么大事,冷嘲的开口,“非公子是贵客,你勿要多事,扰了他的安宁他定不饶你!”他心里害怕非莫容犯了小性拿乔桥寻开心,却看不得如今她缩在青峰怀里的亲热劲,鼻子发酸,说出的话不好听,但处处透着警告和提醒。
眼神不自觉的瞄向她脸颊上涂着药的伤口,语气生硬,隐隐有几分想要询问的迟疑,出口的话依然倔强不好听,“也不知伤的怎样,呵,最好破了相,看你如何招惹男儿!”
女人的脸是什么,是命!
乔桥不忍庄翼和青峰为她担心,所以一直表现的若无其事,而今被楚宣一刺激,立刻跳了起来,小嘴巴巴的教训道“我招惹什么男儿了自始至终我招惹过你吗若不是你楚家,我还在洛北城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你我之前在洛北城凑巧碰见,你扪心自问,我是不是两次三番的救了你!结果呢!救了一个白眼狼!人家以身相许是报恩,你是报仇!”
这话彻底伤了楚宣的心。
他楸住衣襟,只觉喉咙哽咽,呼吸困难,随之咬了咬唇,忍下所有情绪,恨声道,“对,我就是为了报仇,用我一生拴着你报仇!”
说完,他甩袖离开,两人不知不觉再次不欢而散。
乔桥气坏了,他用幸福做赌注,凭什么要她相陪!
“莫名其妙呀!”
从来没见过这种混人,乔桥差点追出去继续和他争辩,被青峰一把抓住,劝道,“大夫不让招风。”
庄翼特意请了一个青阳城的名医,用的药也是最好的,到了晚上,基本上伤口可愈合七八分,第二天便能碰水。
乔桥鼓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回床上,忍着不去挠脸蛋上的伤,抬头继续问,“真没受伤”
提到这事,青峰也是一肚子火,别过脸,他淡淡的说“没有!”
“抱歉,我不知道你找了我半宿。”乔桥知道他因何而生气,认错态度良好,“否则我一定给你留个话的。”
“其实……不怪你!”青峰叹口气,这事说来谁都不怪,他是护卫,哪里该管主子的去向。若庄翼一厢情愿,不知廉耻的想要占乔桥的便宜,他插手还有几分道理,而今两个人早已有相思意,他怎么可以处处阻拦,如此僭越,实在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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