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当娇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花色妖娆
庄翼疼得心间滴血,手臂一伸,将乔桥打横抱起,交待一声,“我带桥儿回庄上请大夫,青峰,这里托给你了。”他唇瓣抿紧,咬牙带着恨意,“这两个该死的玩意,最好弄死他们!”
这是第一次,圆滑处事的翼庄主如此沉不住气,不愿顾忌对方身份,即便他眼力卓越,明白来者不凡,也要把他们视为大敌。
乔桥拽拽他的衣袖摇摇头,甜笑着安慰,“不疼。”随之抬声劝道,“别打了!”见无人听劝,索性改了口风,“青峰小心不要受伤!我没事,他们是楚宣请来的,把人交给他,咱们不管。”
“怎么会不疼!”庄翼苦着眉眼,恨不得欲以身代,哪里还有心思管其他,抱着乔桥急匆匆往山下跑。
青峰熬了半宿四处转寻,本就压着一层火气,如今被这两个伤了乔桥的陌生人激怒,下手越发猛烈。
若非楚宣迟迟等不到人,派人来寻,非莫容必会伤的不轻。
青峰几乎放弃了守,一门心思的攻,就算来了人,他仍是不甘示弱的挥剑飞射,几息而已,非莫容的外袍裂开了一个个破碎的口子,犹如乞丐的褴褛装,狼狈又难堪。
末啼见非莫容并无大碍,青峰又收了武器,便将长刀插回背后的刀匣里,解了自己的披风给非莫容披上。
尽管非莫容没伤到身体,但他深觉尽失面子,脸色铁青的来到度假庄,视线死死的盯着主院的方向,显然这事他不会善罢甘休。
不管是庄翼还是青峰,一个是乔桥的男人一个是她的护卫,若没有她的唆使,他们怎敢轻易动手!
不知不觉中,乔桥又被非莫容恨上了,或许他一直恨在心头,哪怕是当初以花魁之名抹去了她的自由身,毁了她的名誉,他仍是难以释怀,窝在心间整整近两年的琐碎事,到再次遇到她的那一刻,竟无限的放大。
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一件属于该遗忘的小事,却始终意难平。找不到根源的非莫容,把所有责任推脱到乔桥身上,若非她过于下流可恶,他又因何屡次受挫受辱!
天不亮时,整装待发的白姣,在楚宣口中已知有贵客要来,她身份亦是尊贵,实在不便和这贵客私下里两两相逢,只得遗憾的给乔桥留下信件,带着白玉匆匆离去。
乔桥捧着信细细的读着,任由大夫将脸上的伤敷了药。一抬眼,见庄翼眉头紧蹙满目忧心,她再次软软的安抚,“真的不疼,还没什么感觉呢你就帮我止了血。”
“都怪我昨夜太孟浪,连累了你。”等大夫被侍从送出门,庄翼心疼的半抱着乔桥,自责不已。
向来做事不后悔的翼庄主难得的产生了丝丝悔意,是自己过于急于求成,害的乔桥受了无妄之灾。
“不怪你!”提到昨夜,乔桥有点小脸红,却因为一早醒来被人打扰又受了伤,也不是那么羞赧的难以接受了。一出闹剧弱化了彼此的尴尬,倒和庄翼越发的融洽起来。
她靠在他宽厚的胸膛前,指尖无意识的绕着他的衣襟带子,悄声说:“那非莫容就是这种不讲理的性子,他家好像势力挺大的,当初在洛北城……”
将和非莫容的过往一一告知庄翼,他人际经验充足,应该能分辨出这一遭是否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新的灾祸。
“非莫容”庄翼冷嗤,“我说听着耳熟,赤凤国国姓非,应是哪位皇亲国戚。便是皇亲国戚,也不该毫无顾忌的随意伤害女郎。”他垂头温柔的看向怀中的小女郎,轻轻道,“桥儿别怕,你是女子,他不敢肆意浪费皇家名誉拿着鸡毛当令箭办私事,只会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而今我看,他来庄上是有事要和楚家协商,为了办好差事,他也要把这口气强咽下。”
虽是如此安慰,可庄翼实在不放心,“要不白凤国良驹的事情,暂缓一阵,我在度假庄陪着你,直到那两尊佛离开。”
“不用。”乔桥耸鼻,“我现在是户籍冻结状态,谁都碰不得,算是半个自由身又是楚家妻主,他是无法再从这上面做手脚。有你这么说,我心里更有底了。以前就没让他欺负成过,现在还不至于怕了他。”
第五十四章、又是什么狗男人
这话是真的,经过根深蒂固的现代教育,令乔桥对皇室阶级之类的总会少些敬畏,她不愿和皇家打交道亦是因为这一点,怕自己一时大意惹怒人家,平白掉了脑袋。
像非莫容这种莫名其妙不讲理乱发火的,即使明白他身份不俗,她也实在不想忍让退缩,委屈自己。就算忍了,以他的性子,没谱更当她是无能软弱之辈。
“你赶紧回点马庄把白姣的生意办妥,别两头咱们都得罪了。至于非莫容这种混人,他不招惹我我自是不会搭理他!”
庄翼难掩欣喜,乔桥话里话外明显不在把他当做外人。这一夜的收获实在颇多,他激动欢喜的恨不得时时刻刻抱着小女郎,走哪儿带到哪儿再也不分离。
然而两国之间的贸易,事关重大,没有主子坐镇点马庄的人不敢自作主张。庄翼满心不愿意,也不得不准备回去了。待青峰安然归来,他草草收拾一番,把自己的贴身暗卫留下,快马加鞭打算速去速回。
这头楚宣从非莫容的冷言冷语里得了信,知道乔桥和庄翼在野外胡闹了一宿,当下僵着清秀的脸庞气势汹汹想找庄翼算账,结果追到庄门口吃了一嘴暴土扬长,只能隐隐看到马匹渐行渐远。
气的他甩袖,啐骂,“不要脸的老狐狸精。”
换了身新衣的非莫容环袖站在一侧,出言讥讽,“你跟个男人较劲有何用,身后妻主不当回事,不是这个男人便是那个男人,怎得清闲”
楚宣又不傻,知道乔桥无缘无故的被非莫容伤了,两人必是有旧仇,怎么会接这个口被人继续当枪使。曾经素商拿他使伐子,折腾的他们之间产生了隔阂,如今又来个有权有势的非莫容。
楚宣素来好强,性子骄傲,怎肯在外人面前露出端倪,掩了情绪返身匆匆去了主院。
他担心乔桥的伤势,却也怨她太能招人,半分不懂尊重他这个正夫,悄无声息的就纳了庄翼,眼里心中果然是没有他。
可再多的不满都抵不过关切,他不知乔桥伤势深浅,怕她伤了好歹,急的直接省去小厮的通传推门而入。
只是陡然见到屋内人影双双,似是重叠交缠,顿时秀目瞪大,怒喝,“你们在干什么”
房间中,乔桥正拽着青峰追问他有没有受伤,两人被突兀一声吓了一跳,青峰下意识想要护在乔桥身前,结果忘了自己的衣袖被扯着,一拉一拖,竟把那娇小的姑娘拉入了自己怀中。
乔桥无辜的冲楚宣眨了眨眼,开口想要解释,“你听过墨菲定理吗”
“墨菲又是什么狗男人!”楚宣勃然大怒。
乔桥……
楚宣见乔桥活蹦乱跳还厚脸皮的纠缠着护卫不放,便知晓她没什么大事,冷嘲的开口,“非公子是贵客,你勿要多事,扰了他的安宁他定不饶你!”他心里害怕非莫容犯了小性拿乔桥寻开心,却看不得如今她缩在青峰怀里的亲热劲,鼻子发酸,说出的话不好听,但处处透着警告和提醒。
眼神不自觉的瞄向她脸颊上涂着药的伤口,语气生硬,隐隐有几分想要询问的迟疑,出口的话依然倔强不好听,“也不知伤的怎样,呵,最好破了相,看你如何招惹男儿!”
女人的脸是什么,是命!
乔桥不忍庄翼和青峰为她担心,所以一直表现的若无其事,而今被楚宣一刺激,立刻跳了起来,小嘴巴巴的教训道:“我招惹什么男儿了自始至终我招惹过你吗若不是你楚家,我还在洛北城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你我之前在洛北城凑巧碰见,你扪心自问,我是不是两次三番的救了你!结果呢!救了一个白眼狼!人家以身相许是报恩,你是报仇!”
这话彻底伤了楚宣的心。
他楸住衣襟,只觉喉咙哽咽,呼吸困难,随之咬了咬唇,忍下所有情绪,恨声道,“对,我就是为了报仇,用我一生拴着你报仇!”
说完,他甩袖离开,两人不知不觉再次不欢而散。
乔桥气坏了,他用幸福做赌注,凭什么要她相陪!
“莫名其妙呀!”
从来没见过这种混人,乔桥差点追出去继续和他争辩,被青峰一把抓住,劝道,“大夫不让招风。”
庄翼特意请了一个青阳城的名医,用的药也是最好的,到了晚上,基本上伤口可愈合七八分,第二天便能碰水。
乔桥鼓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回床上,忍着不去挠脸蛋上的伤,抬头继续问,“真没受伤”
提到这事,青峰也是一肚子火,别过脸,他淡淡的说:“没有!”
“抱歉,我不知道你找了我半宿。”乔桥知道他因何而生气,认错态度良好,“否则我一定给你留个话的。”
“其实……不怪你!”青峰叹口气,这事说来谁都不怪,他是护卫,哪里该管主子的去向。若庄翼一厢情愿,不知廉耻的想要占乔桥的便宜,他插手还有几分道理,而今两个人早已有相思意,他怎么可以处处阻拦,如此僭越,实在不该!
想是这么想,但青峰内心却有十分的不舒服,尤其是早上那一幕,徘徊在眼前久久难以忘怀。
娇小的女郎依赖似的藏在庄翼的身后,露出的一小部分美颈和薄肩上斑斑点点,可想而知这一夜有多恩爱火热。
他心中弥漫着一点酸、一点烦,从未有过的心绪不宁搅的向来冷静的少年思绪乱了。
乔桥发现青峰不再说话反而陷入沉思,好奇的拽了拽他的衣袖。
青峰一低头,对上那双清澈见底的瞳眸,立刻抛弃脑子里奇怪的念头,勉强勾勾唇,“没事,我先出去了。”
他说完,退身离去,和前来通报的春儿打了个照面。
春儿冲他笑了笑,一进屋便开口,“主子,少爷今夜要宴请贵客,特意给你准备了京都锦绣坊的新衣裙。”
夏秋跟着进屋,每人各举着一个银托盘,分别是三套崭新的衣裙和三双颜色相匹配的鹿皮矮靴。
乔桥无趣的哦了一声,翻看两眼,便不太感兴趣的补眠去了。
第五十五章、形与色的表演
若楚宣之前没有肆意的冲她咆哮发火,也许乔桥会微有触动,而今,她实在懒得多想平添苦闷。
他可以怪她和庄翼先斩后奏,枉顾他主夫的尊严,但乔桥不信他回到楚府后,楚老太太没跟他提前打过招呼,虽说婚约一事最后不了了之,可老太太已经收了庄翼的入聘礼金,至今未曾退还,显然是打算糊弄过去。
一个时辰后,春夏秋冬端来热水桶,唤醒乔桥沐浴更衣。
乔桥睡眼惺忪的简单洗涮,随手挑了一套新衣裙穿上,发饰由秋儿帮忙盘编好,别进一双蝴蝶展翅坠翠绿的玉钗,脸颊的伤处涂了薄薄药沫,蒙起半面薄纱遮掩。
红衣朱唇白面,v领束腰,山峦起伏晃花了人眼,大大的裙摆衬托着一双细稚的白皙脚腕,行走间那不大的开叉处隐约可见修长的小腿。
“这衣服真好看!”折腾一番彻底清醒的乔桥不禁称赞。
“说是从北面一隔海小国传来的,原本风格更大胆些,被锦绣坊做了点改良。”夏儿帮主子展平裙摆,微微垂下头避开视线。相处这么久,仍是再次看呆,他不敢继续看下去,唯恐失了分寸。
眼前的女郎面容清澈童真,身材撩人似火,纯与魅在她身上相处的这般融洽。
别说日日相见的夏儿失神,天天忙于生意的楚宣更是被乔桥惊艳了一把。
他家妻主素来不爱打扮,仗着底子好素面朝天的,而今这般稍加修饰,竟隐隐透出几分绝色之姿。
是了,乔桥本就娇美,之前稚气过甚,盖过了姿容,如今岁数渐长,如花苞绽放,慢慢展现出独属于她的美好。
好在楚宣心中有事,比在场人早一步回了神,一回神,那双清秀的眸子便如守着肉骨头的狼般虎视眈眈的扫向厅堂中的几个男人。要不是碍于规矩,保不准就扑过去把乔桥敞开的有些大的衣领缝回去。
三套衣裙,怎的偏偏选了这一套!
他咬住牙关,不想自己的失态被外人看了笑话。人都来了,自然不能在送回去换身衣服。可是妻主被人这般无礼且火热的注视着,实在令他心情不爽。
楚宣不满的重重一哼,唤醒了另外三个男人。
这里青峰还好,一步站到乔桥身后,垂眸冷脸护卫状,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般。
末啼清醒后,神色倒也如常,只非莫容一人表情古怪,像是看到了什么传说中的凶猛怪兽,压惊般猛地将杯中酒饮尽。
和迎接白姣白玉的家宴不同,这次的晚宴在沄水厅举办,别看主客两位,但场面摆的很大,临时搭建的湖水平台上由歌舞大家弹唱献艺,热闹非凡。
乔桥第一次遵循古人席宴的座位顺序,两两相对,主东客西。
以尊贵而言,她和非莫容被安排在首位,面对面,谁都不愿抬头多看对方一眼,气氛尴尬,远不如另两位相处融洽。
比起末啼,楚宣更放心非莫容,他能感受到乔桥和非莫容之间无形的抵触、两看相厌。顿时心情放松了许多,举杯和末啼遥遥致礼。
此类性质的晚宴,不宜谈公事,适合高谈阔论、喜笑颜开,虽然主客四人情绪不算高昂,但面子上都还过得去。
乔桥酒足饭饱放下筷子,松了口气,庆幸非莫容没有刻意找茬扰的饭都吃不痛快。谁知,这口气没松完,对面的非莫容也落了筷,清凌凌的目光冷视着她,双手抬起,拍了拍,傲然道:“赏!”
“是!”身后小厮应诺,取了打赏用的银鱼奉给台上刚表演完的男子。
男子叩拜谢礼。
非莫容轻飘飘的摆摆手,令其退下,视线始终锁在对面的女郎身上,啧啧称奇道:“据闻少夫人曾经风靡洛北城,歌舞技艺定是要强过献艺的大家们。何不上台一曲,让我等见识见识!”
乔桥一愣,有种‘鞋终于落地’的释然感,没想到非莫容憋了半天憋了这么一出,害的她总以为他会出什么损招。
倒是楚宣眉目一凝,自然回忆起曾经调查乔桥的身世时查出的洛北城花魁的事件,明知非莫容此举是为了羞辱乔桥,张嘴便要替她婉拒,可一抬眼望到乔桥身后守着的青峰面若寒霜的冷视非莫容,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想到中午在主院卧房撞见的那一幕,满含怨气和委屈的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就算他维护了她,怕是也不会有人承情。
“怎么,怕了”非莫容嘲笑出声,双目上下打量着乔桥,轻蔑道,“胆小如鼠,不过如此!”
乔桥蹙眉扁嘴,自觉身为主人不该和客人计较,她举起酒杯,忍下这口气,娇声高喝,“非公子,我知你我误会深深,今晚,我饮下这杯酒,亦是如你心愿,上台歌舞一曲,愿自此你我相逢不相识,从此无怨亦无仇!可应”
非莫容攥紧手中酒杯,谁曾想乔桥能接下这份对于所有女郎而言非同寻常的羞辱,献艺者为下,哪怕是歌舞大家受些人追捧,说出去也不过是个伎的身份。没有女郎能放下尊贵的身份,登台献艺讨好人,还是几个比不得女人尊贵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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