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捕与快刀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潮来寒雨
王母又是抚掌而笑,“我知道,我知道,关帝庙我也去过的。”
正说着,一个身穿红色蟒袍,腰系玉带,头戴官帽,画着一张大白脸,长胡须的人大摇大摆走了上来,四位大将纷纷让路,他也是亮个相,又在四位大将的簇拥之下走上台前的公案之上,正襟危坐。
王财主立刻道,“母亲,这个我知道,这是曹操。”
王母道,“我不喜欢他,都说他是奸诈之人。”
那演员那里管她喜不喜欢,他已经开口唱道,“攻陷小沛破徐州,今日喜上白门楼。”
紧接着,一位身着黑衣,头顶戴冠的长髯之人走了上来,道,“禀丞相,吕布陈宫张辽带到。”
曹操回道,“皆是桃园兄弟之功,使君请坐。”
明白人早已看出,这出场的就是刘备,可是他们却感到奇怪,今日来和吕老板搭戏的,也都是各地方的名角,但是这演刘备的演员,确是眼生,但听他的念白,倒是字正腔圆,也就没人放在心上。
曹操继续念白,“少时白门楼摆宴,与使君诸将贺功。传我的将令,将张辽压置后帐,听候发落,带陈宫!”
几个小兵便把那身穿蓝衣,书生打扮的陈宫押了上来。
司鼓操琴的乐手便奏起西皮的调子,只听陈宫唱道,“温侯不听我言讲,如今猛虎陷平阳,将身且把白门楼上。”
这唱腔雄厚大气,台下观众无不叫起好来,心想陈宫唱的都这样好,那吕老板唱的吕布定是非同小可。
接下来,便是大段的念白,讲的是曹操不忘当日陈宫弃他而走,反而怜惜其才,想要招降他,可是陈宫义薄云天,即使是之前辅佐吕布这样的一勇之夫,也是忠心耿耿,一心求死,绝不肯降。
台下懂戏的,已经叫起好来,这陈宫忠心耿耿,真乃忠臣。
陈宫叫小兵押下去后,只听曹操道,“传我的将令,带吕布!”
操琴的师父突然激昂起来,卖力拉着琴,曲调顿时慷慨起来。
人还没到,一阵清脆响亮,犹如铜锣般清脆婉转的唱腔已经传出,“今日里,在小沛大败一场!”
台下的观众已经沸腾了,单这唱腔就是非同凡响,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颤人心。
之见小兵再次上场,押着一个威风凛凛,却又惭愧落魄,手戴镣铐的白衣小生走上了场。吕芳演的吕布上台了!
这扮相也是超脱于其他演员,就如同吕布再生一般。
无论是懂行的,不懂行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贫的,富的,全都一齐叫起了好,这唱腔,这扮相,足以让所有人忘却生活的烦恼,一切琐事都在这一声之中荡然无存,别管你是输光了家底,还是死了老娘,一切都似乎没那么重要,有这样神仙般的快乐与精神麻醉,你还要忧愁什么呢
娱乐,本就是至死方休的。
吕芳吕老板自也是超凡脱俗,只听他继续唱道,“似猛虎离山岗
五十二 新的征程
五十二新的征程
白双看着瘫在桌上烂醉的方天成,叹了口气。
自从这个年轻人回来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但他听着他酒后支离破碎的胡言乱语,大概也猜出来了他现在这样都是因为女人。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他旁边坐下来,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天成,你听师父说,这个爱情吧,迟早都会遇见的,你现在还年轻,为这种事不值得。”
方天成嘟囔着,“那—师父你—为啥到现在也—没个老伴”
白双没有生气,他那张带着伤疤的冷酷面容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大概二十多年前吧,我也曾经爱上过一个女人,那是在下着大雪的……”
方天成却好像睡着了,打出了鼾声。
白双看着徒弟,又好气又好笑,他慢慢走过去,将方天成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突然,一声亲切的声音传了过来,“白老哥,今天有雅兴啊。”
白双放下方天成,扭头看过去,却是被吓了一跳。
那是一张冷酷的脸,没什么胡须,长了一双丹凤眼,看上去有些藐视一切的表情,虽说他看上去年纪不大,但眼角却有些细微的皱纹。
白双笑道,“施老弟,怎么有雅兴到我这里来又有公事”
那人笑了笑,“没有公事就不能来看看我的老哥哥”
白双招了招手,“快进来坐吧,正好这里有酒。”
那人迈步走了进来,环顾四周的花草,道,“两年,我上次来这里还不是这样。”
白双道,“是啊,不过我听说你的官是越做越大了,不像我这个老头,越来越糊涂,只能养养花,种种草。”
那人随便走了走,拿起架子上的卷宗看了看,“哪里,当初还是你带我上道的,我可一直是尊敬你这个老大哥。”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到白双身边,“我还记得当初我们一起抓偷星大盗,当时我受了重伤,你也被砍了一刀,可你还是强撑着背我回去。”
白双眼中转出一瞬的柔情,但摆摆手道,“算了,不说这些了,今天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知道你很忙,没有事你不会找我的。”
那人看向别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白老哥,我今天确实有事。希望你务必助我。”
“咱们俩,还说这个干什么到底怎么了”
那人走到门口,关上了门,又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帕,递给了白双,“老哥,你见多识广,可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白双接过丝帕,细细看了看,这是一块纯黑的丝帕,只有当中绣了一弯残月。
他摇摇头,“这,我真的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了”
那人叹了口气,“唉,你可知这几日江湖上发了大事”
“这我却真的不知道了,我年纪也大了,江湖上的事我很少过问了。”
那人道,“就在一天之间,死了三个人。”
“死的三个是什么人,你竟然如此在意”
“这三个叫赵通,公孙休,吕芳。”
白双手里的酒杯一下子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你说什么我没有听错”
赵通,是近些年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凭借一己之力,扫平了整个河北的地下势力,建立了自己的地下王国,开设了豪华如皇宫的赌场“金银窟”。
公孙休,名门正派的领袖人物之一,号称剑仙,剑法出神入化,也是极具盛名的一代宗师。
吕芳,现如今炙手可热的偶像人物,他的影响力更加广大一些,不是江湖人也定然认识他,然而老百姓不知道的是,吕芳也是武功高手,曾经有帮派的人强迫他去唱戏,给帮主贺寿,他不答应,帮会的人就开始闹事,他一怒便是轻而易举的灭了整个帮派。
但是,现在占据了黑道,正派,名声的三个巨人,却突然死了,而且是在同一天。
这让白双终于明白了,为何他今日要来这里。
白双道,“那,这与这丝帕有何关系”
那人道,“他们的尸体边,都有这样一块丝帕。”
“可是,他们是在不同的地方,在同一天被人杀死的,也就是说,这不是个人的行为,而是一个组织”
那人拍了下桌子,“没错,那么这块手帕就一定是案子的关键。”
白双叹了口气,“可我,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东西。”
那人咬了咬嘴唇,“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确,这样的组织我从没听说过,所以我今天特意来找你,也是为了请你出山。”
白双苦笑道,“我我老了,这些年我越来越觉得自己老了。”
那人道,“这样的大案,非你出手是不能破的,你难道甘心让这样的凶徒逃出法网”
“我,我恐怕是不行了,不过你真的需要助手,我倒是有一个人选。”
“是谁”
白双伸出他粗壮的手指,“他。”
那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看到一个躺在床上,醉酒的年轻人。
“他这样一个醉鬼,你认为他可以”
白双笑了笑,“他是我的徒弟。”
那人道,“可他现在好像二十出头,这样的大案,他能办的明白”
“如果说,这案子只有一个人能破,就一定会是他。”
“我还是不信,也不能去相信这样一个毛头小子。”
白双微笑着走到方天成身边,拍醒了他。
方天成还是醉醉醺醺,坐在床边像个木头人一样。
那人摇了摇头,“这样的人,我是绝不能信任的。”
“你可知道妖书案”白双道。
“知道,这样轰动的大案,我怎么不知”
“可你也一定知道,那样草率的结论一定不是真实的。”
“的确,这背后一定有隐情。”
“他就是看透一切的人,不仅因为他是我的徒弟,我才信任他。”
那人有些惊讶,走到方天成身边,道,“你,叫什么名字”
方天成也有些清醒了,“方天成。”
白双道,“天成,这位就是
五十三 一百块丝帕
五十三一百块丝帕
当方天成第一次踏入那间不大的小店,他被彻底的震住了。
冯三针竟然是一个男人。
虽说他不是一个思想固化的人,但是看见那位名声满誉全国的绣师居然是一个男人,他还是被吓了一跳。
冯三针似乎早就习惯了人们进来时的惊讶,他只是翘着二郎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大概四十岁,却是年轻得很,整个人有一种不屑一顾,傲视天下的气度,或者说像他这样的手艺人,本就有这种资本,他穿着一身大红的锦绣缎袍,整个人的气度都在他优雅的举止下变得更加大气了。
若是没人告诉你他是谁,你定认为他会是王族的遗少。
直到现在,他也是单身,没有成家,是他太过清高觉得无人能配得上自己这谁也不清楚,但每个人见到冯三针第一面就绝对会认为他是个不凡之人。
方天成看了看这家不大的店,很难想象这会是全国最好的绣师住的地方,一切都似乎很简朴,但这种简朴更能凸显出冯三针的气质来。
施韬走进来,在他身边坐下,两个同样有傲气的人见面,多半不会有什么好言语。
施韬也给自己到了杯茶,轻轻呷了一口,“这是什么茶”
“铁观音,最好的品种,五十两银子才能买来半斤,要是知道你来,我是肯定不会拿出来的。”冯三针叹了口气,“像你这样只会喝酒的人,拿来真是浪费了。”
施韬摇了摇头,“你似乎不太欢迎我”
“你来找我,几乎不会有什么好事,要么费钱,要么费力,你知道我不太喜欢麻烦。”
施韬放下茶杯,像这样贵的茶他喝不出什么,“可是我今天来,的确是有事要麻烦你。”
方天成拿出随身携带的那块黑色的丝帕放在了冯三针的桌上,可是冯三针连看都没有看。
“今天不行,我最近要赶个大工,最近一个月都没有时间。”
方天成忍不住笑了,“那你还有时间喝茶”
冯三针看了看方天成,“我有时间喝茶,但没时间和你们说话。”
施韬大声道,“这件事真的是万分紧急,要不是这样,我还真的没时间找你,你可知道这一次发生了什么”
冯三针已经站起身,往内屋去了,“发生了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通,公孙休,吕芳死了,同一天,他们的尸体旁边,都发现了这个东西。”
冯三针停下了脚步,转过头道,“他们死与不死,也和我无关。”
施韬咬紧了牙齿,紧握的拳头几乎要将茶杯捏碎。
“我说也是,这样好的刺绣他也未必能绣出来,我们还是走吧。”方天成笑了笑,就要往屋外走去。
但冯三针听见这话,却叫住了他,“等等,让我看看那东西。”
方天成把丝帕递给了他,对于这种自命清高的人,激将法屡试不爽。
冯三针细细看了半天,半晌后,他头上却已经冒出了汗。
“把他拿走,我不想和这东西牵上关系。”
方天成已经看出来了,冯三针对这东西一定知道些什么。
施韬却先行一步,走上前抓住冯三针的手腕,可是冯三针突然一甩衣袖,向后连撤几步,那袖筒之中竟然飞出几根银针。
银针直向施韬袭去,定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方天成扭过头看向那墙面,那细细的银针竟然深深扎进了墙里,还带出了几根极深的裂纹。
“你们走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冯三针已经向屋内走去了。
方天成知道,他的所有表现都已经证明了,他绝对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施韬双眼中放出一丝狠意,“今天你不说出来,就别想走!”
他两手一招,竟然打出一阵金色的闪碎的铁片,散漫了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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