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秦霸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独爱红塔山
这一切只因为密使带来了惊人消息,陈余正在南皮蓄养大军。时刻准备反叛常山国,迎接赵王歇入主。
这个消息使常山王君臣心中的淡然消失得干干净净,骤然之间杀机滔天。陈余的野心昭然若揭,图谋更是显而易见。
特别是陈余与张耳的情仇恩怨天下皆知,常山国君臣一时间都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陈余举动如此明显,难道是要真的吞并常山国不成一时间,大殿之上君臣之间心思纷乱。
他们与常山王张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不愿意见到常山国动乱。
……
张耳沉默良久,幽幽一叹“诸位爱卿,根据南皮传来的密报,南候陈余贼心不死,乱我常山之意昭然若揭。”
“今田荣爆起发难,兼并三齐之地,斩杀胶东王田市,齐王田都,驱逐济北王田安。”
“挑起了反抗西楚霸王项羽的序幕,然而项羽手握二十余万精锐楚军。本人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无敌统帅,孤以为田荣必败无疑。”
“陈余与田荣勾结,意图乱我常山国。一旦项王大军北上,必然会带给我常山国滔天灾难。对于此,诸位爱卿可有对策”
张耳对于陈余太了解了,他知道项羽封他为王,封陈余为南候,必然会引起陈余的不满。
却不料,陈余的不满如此激烈。一点兄弟之情也不顾,一心想要颠覆常山国。
张耳出身游侠,也曾名震天下,引的刘季为信徒,令始皇帝而闻之下令缉拿。他走过太多地方,见识了太多人心冷暖。
但是游侠出身的他,骨子里还是那个义气重然诺,与子厚结交的任侠。骤然之间,听到这样的消息,打击极大。
丞相江乙惶恐拱手,道“王上,南候陈余起兵造反之心昭然若揭,臣请王上出兵镇压。”
“要不然等到田荣与陈余勾结,将会是常山国大患。此际项王按兵不动态度不明,我军必须要提前防备。”
“南候麾下只有大军数千,正是其实力最弱之时。只要王上下令,必然能一举攻破南皮三县,减除威胁。”
张景乍闻之下,心头惊讶之极。心头翻滚之余,连忙拱手,道“我王,丞相所言极是,当伐之。”
张景是张耳的堂弟,属于本家。江乙曾经是张耳的门客,可以说他们都是张耳这个利益共同体中的中流砥柱。
他们都清楚只有张耳不倒,他们的利益才会得到最大的保护。正因为如此,两个人一心想要伐南候。
在任何时候利益才是最为打动人心,最让人疯狂的。
常山王张耳幽幽一笑,道“江乙丞相,南候陈余乃项王所封。杀陈余虽简单,但是届时该如何善后”
江乙“禀报我王,齐王田荣才是项王的第一目标,况且你与陈余的恩怨天下皆知。项王封陈余与常山国中,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况且南皮三县属于常山国,就算是王上出兵镇压,也是常山国私事,项王不会太过计较。”
张耳悠然,道“好,既然如此。国尉率军两万踏平南皮三县,提陈余人头来见!”
“唯!”国尉张景点头答应一声,大步走了。
赵地并不大,也仅仅不过六郡之地。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永远的藏着秘密,一旦有风吹草动,立马就能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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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攻——!
大秦二世五年,十月三十日,当夜三更。陈余大军主力一队队开出了大营,战马衔枚裹蹄,兵士紧身轻装。
不张旗号不鸣金鼓,在朦胧月色下融进了草木苍黄的无尽原野,就像是一队队鬼影,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向西北方向流淌而去。
陈余大军的目的只有一个,攻破苦陉东门,大军横入恒山郡。
只是陈余的想法很好,但他却忘记了,巨鹿郡乃常山国土。南皮大军浩荡而出,纵然是刻意隐藏,也不能痕迹不露半分。
此刻的苦陉,早已经严阵以待!
……
自陈余南皮起兵以来,一路西向如入无人之境,这简直是陈余行军打仗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奇迹。
沿途各县,根本没有丝毫阻拦。只要陈余大军开到,纷纷开城迎接而入,酒肉宴会相迎。
大军出发前一日,陈余下令全军明火起炊,酒肉一顿。
依军中法度,寻常不得饮酒,但有军炊开酒,每人三碗或一只酒袋为限。陈余率军出征,他有自知之明。
而且大军只有五千,属于兵微将寡,原本他不愿意大军饮酒。只是陈余心头清楚,这一次出兵恒山郡必然会有一场硬战。
这是一场赌博,谁也不能保证会全军回南皮。甚至于极有可能,大军全军覆没在这苦陉。
正因为如此,陈余才会下令士卒饮酒。他要收士卒之心,在苦陉为他死战。
一个时辰之后,陈余大军隆隆西来,犹如一支鬼兵悄无声息的进逼到苦陉城外的郊野。
“南候,大军已进入苦陉城一里之外,是否大军摆成阵形,立即攻城”军中司马肃然开口,眼底神色凝重。
陈余长剑一举:“骑兵分属两翼,步卒正中,死士在前,大军推进五百步”
中军司马手中令旗劈下,高声,道:“南候有令:骑兵分属两翼,步卒居中,死士在前,大军推进五百步”
在步骑各部展开阵形之际,陈余迅速登上了主将云车。遥望苦陉城头旌旗刀剑密布,座座箭丘隆起。
连排弓箭手引弓待发,各式防守器械矗立在一个个垛口,火把点点将整个苦陉城照耀成一片光明。
中央箭楼前的垛口伫立着一员武将,正在遥遥指点着城外布阵的陈余大军。陈余心里清楚,此人很可能便是恒山郡守陈楚。
西向以来,第一次看见常山军如此整肃壮盛的军容气势,陈余这才隐隐感到了一丝压力。
他曾经的兄弟常山王张耳,在这一年里也不是闲着啥都没干。很显然,常山王张耳麾下的大军,较之一年前更为精锐了几分。
然而,这也仅仅只是陈余的一个念头罢了。望着火把点点,整个城池就像是一个星海的苦陉,陈余心头陡然弥漫出一股壮勇豪气。
如此常山军军,尚可配老夫一战!
……
陈余大军开到苦陉的第一时间,苦陉令黄良夫虽早就接到郡守陈楚命令,但是敌众我寡徒呼奈何。
此际城墙上的大军,不论是苦陉大军,更有三成是城中民众。
黄良夫如此做,只是为了给陈余营造一种假象。那就是恒山郡集结重兵于苦陉,逼迫陈余不敢动弹,为郡尉集结大军争取时间。
站在城墙之上,对城下的陈余大军尽收眼底。黄良夫心头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清楚苦陉只有两千守军。
而且这支守军只不过是县卒,日常防备治安的大军罢了。虽比普通民众强上一点,但是远远不及身经百战的陈余大军。
望着兵戈森森,杀机肆虐的陈余大军,黄良夫心头沉重。他清楚这将是一场炼狱,一场死亡之旅。
不是两千守军阵亡,就是陈余大军全军覆没。除此之外,在没有其他结果。
……
“下令各部,半个时辰备战就绪。”陈余下达了第一道军令。
云车大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斗大的旗面上一个陈
第207章 攻——!(2)
人是一种奇妙的存在,他能够在瞬间由一种情绪切换到另一种情绪之上,这种转换有时候是极其极端的。
此刻的陈余就是如此,心头豪气冲天。在他看来苦陉常山大军纵然稍强,至多也是堪堪一战,绝不可能与他麾下精锐形成势均力敌的久战。
故此,陈余有一种思谋,那便是在暮色时分结束苦陉之战。大军击破苦陉之后立即奔袭东垣,彻底占据恒山郡尽收其兵。
“禀报南候:各部正在推进,尚未受到阻击!”中军司马神色恭敬。
“好!”陈余平淡从容,这一刻他收回了心绪:“传令三军放手一战——”
这一刻,陈余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平淡从容。在他看来,苦陉不是大城,也不是重要关隘。
恒山郡郡守陈楚,就算是亲至,也不可能调集整个恒山郡中的全部兵力。毕竟在战国之世,一旦打大仗,各国都会趁势卷入,企图火中取栗。
在这个乱世之中,不能指望有真正的盟友。今日的盟友,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插你一刀的可能。
中军司马的小令旗再一次当空劈下,云车之上,大纛旗肆虐,猎猎之声越来越大。与此同时,战鼓与号角齐鸣。
“咚,咚,咚——”
“呜呜呜——”
“嘟嘟嘟——”
骤然之间,战鼓声大起,号角声长鸣。天地之间犹如山崩地裂,隆隆战鼓如雷阵阵号声凄厉。
“咻咻咻——”
连弩大箭急风暴雨般倾泻城头,大海怒涛般的喊杀声中黑压压兵士越过一连串展开的壕沟车飓风般卷向城下。
密密麻麻的轻衣死士攀附在一架架隆隆靠近城墙的大型云梯上压向城头。在这一刻,陈余酝酿的惊人攻势在这一刻爆发。
“杀!”
苦陉黄良夫眼底掠过一抹凶狠,手中长剑一举,大喝一声,道:“全体将士,不计一切代价杀敌——”
“唯——!”
与此同时,随着黄良夫一声令下,城头守军同样爆发,滚木礌石铁汁箭雨当空倾泻,人却隐匿在垛口之后躲避着呼啸扑来的狼牙大箭。
“将士们,陈余大军死士靠近,杀——”黄良夫再一次举剑。
“杀,杀,杀——”
云梯靠近城头,陈余大军的狼牙大箭停射,城头守军的喊杀声骤然爆发,数千把兵戈,森森一片笼罩了城头。
这一场攻守之战进行了两个时辰,双方大军都拼尽了全力。杀戮频繁,甚至于连刀剑卷刃都来不及更换。
云车之上,陈余神色阴郁。他没有料到,眼看着时间到了正午时分,苦陉城池竟依然还在常山军手中。
这一场短暂的杀戮,轻衣死士折损近乎一半。这样的损失,陈余根本承担不起。毕竟南皮大军只有五千,不仅要攻破苦陉还是击破东垣。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念头闪电般掠过心田——苦陉城如此死命抵御,莫非另有图谋
难道是陈楚距离整郡之兵,前来助战。这一刻,陈余自然也清楚自己以为无人知晓的图谋,早已天下共知。
至少常山王张耳,知道了,并且做出了相应的部署。
心念翻动,陈余清楚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得罪了常山王张耳,挑衅了西楚霸王项羽,纵然天下之大,却无藏身之处。
摆在陈余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便是不成功便成仁。
一想到这里,陈余便清楚无论苦陉守军图谋如何,陈楚有何后手。此刻他都只有先攻克苦陉,否则很可能大事全休。
心念电闪之间,陈余大吼一声:“猛火油柜!烧毁城门!!”
第208章 当思破城之策,迟则生变。
曙光降临,此际苦陉城中杀气冲天,血腥味蔓延无边无际。
杀戮纵然结束,但气息绝不会在一瞬间消散。血腥味肆虐,仿佛提醒着人们刚刚发生的罪恶。
……
陈余大军虽击溃了守军,但是损失太大,短时间中根本无法弥补。大厅之中,众人匆匆吃下一鼎肥羊肉,愁眉苦脸。
从大军攻破苦陉的当天,一行人就在思考着这一步的战策,如何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攻破东垣。
毕竟攻破苦陉损失太大,一时间让陈余相三千等人接受不了。相对于整个恒山郡,其优势几乎不复存在。
甚至于由于消息被泄露,此际南皮大军处于一定的劣势。陈余之大局权衡清楚非常,恒山郡一旦聚集各县县卒,必然是实力大增,数倍于己。
苦陉城破折损了两千大军,此际的南皮大军只剩下三千,这一下子让陈余心底没有了勇气。
根据以前收集的情报,恒山郡中郡兵五千,各县县卒加起来绝对超过了五千。虽然战力不高,但大军在数量上已经有了绝对的优势。
上首的陈余目光如炬:“诸位,苦陉城破,东垣距离我军只有一步之遥。只要大军推进,必能彻底掌控恒山郡。”
陈余这一番话出来,所有人都沉默着,一时间根本没有人回应。
相三千等人心头各有想法,对于当下的局势一清二楚,自然清楚远比陈余所言要严峻的多。
此刻的南皮大军,可谓是进退维谷。前进与后退都是极难,生死之间只在选择。
双方僵持到一刻钟后,相三千也清楚继续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站在选择的关头,不管是为了生死还是为了前途,都必须踏出这一步。
一念至此,相三千想起刚刚匆忙统计完伤亡情形,肃然一躬:“南候,一夜之间,我军总计伤亡两千三百七十人,战马锐减三百余,步军器械弓弩部分丢失损坏不能继续使用。”
“一个小小的苦陉,既不是重要关隘,也不是恒山郡的治所。对于我军而言,这样的损失太大了,是否立即调集齐军北上支援”
相三千的这一番话代表了众人的意思,以三千大军攻破一座已经有了防守的城池,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别说是陈余率领了,就算是西楚霸王项羽也不可能如此妖孽。如今的恒山郡中大军至少一万余,饶是南皮大军骁勇善战,但数量的差距太大了。
纵然立即出兵东垣,恐怕不能在第一时间击破,反而是一个巨大的陷阱正在等着自己等人。
对于相三千等人的担忧,陈余能够理解。因为他的心中也有同样的担忧,他对于前途同样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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