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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叹晚欲长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悠苒子
朝歌叹晚欲长安
作者:悠苒子
曾经把你当做此生良人,一朝战起,国破家亡,你我便已是宿敌。待我重生,剑指天涯,只为与你不缠不休。三千青丝白发,三千清泪枯竭。三千溺水只取一瓢,三千黄沙征战四方。长安故里,朝歌叹晚。



第一章 苏醒
    树枝交错盘绕,繁盛的伸展枝桠织成一个不整的穹天,停留在风的声声叹息中。流光透过参差的绿叶,衬托着地面上斑驳摇曳的树影,如梦如幻。

    风过林野,沙沙作响,不觉得聒噪,反倒说不出的安谧,像安眠曲哄着摇篮中的女孩。连阳光都收敛起耀眼的光芒,微抚着女子,轻轻柔柔,唯恐扰了清梦。

    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朱唇绛脂匀,镶嵌在小巧玲珑的脸蛋上,虽不绝色倾城,却格外的赏心悦目。

    女子微微抬眼,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坐起来,这一觉仿佛睡过恒古。满眼陌生的世界,“我是谁”“这是那里”心中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身上鲜艳如火的衣服像是霞帔,难道自己是要大婚,可是为什么又会在这荒郊野外身上满是淤青,紫一块青一块。女子想的烦躁,索性不再去纠结,看着荒无人烟的丛林,抚摸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心生疲惫。走了许久只偶有几只鸟雀掠过,更不用提活活生生的人了。

    看见前面几棵树上结着果实,红扑扑的,甚是喜人。女子喜出望外飞奔至树旁,无奈树高,怎么爬都无济于事。随手捡了几块碎石试图朝果子扔去,果子晃动几下。女子见状拾起身边的石子不断扔去,一个,两个,果子掉了一片。女子顾不得形象吐咽,转眼消灭大半,褪去身上唯一尚且还算完整的霞帔,林子大的出奇,像无边际的迷宫,包着果子好留作路上的口粮。

    未走过一个时辰,女子只觉得胃中翻涛倒海,四肢麻木,歪倒在溪水边。

    再醒来时已是深夜,阵阵香气引诱她慢慢向篝火靠近,完全忽视周边一切任何事物。心中大喊“烤鱼,我来啦。”就在触及烤鱼的一刹那,一股无形的力量抓住她的领口阻止她前进,挣扎不脱,女子愤愤看向身后。

    “没有熟”季风松手开口说道。

    “那什么时候可以吃”女子满脸期待的看着季风。

    “熟的时候。”

    女子错愕“什么时候熟”

    季风慢悠悠答道“该熟的时候”

    女子满脸黑线,说等于没说,不再去理会他,专心致志蹲在火旁,紧紧的盯着火苗上烤灼的鱼。

    季风无奈叹息,拿起烤鱼递给女子,“好了。”看着狼吐虎咽的女子,满心好奇,看这吃相,是有多久未进食啊。

    女子吃完顺手将满手油渍抹到衣服上,季风瞬间对自己产生怀疑,一个粗俗不堪的女子,有什么好好奇的。

    “那个,谢谢了。”

    “不用。”季风微微一笑似柔和月光。

    “那个我为何在这里”

    “我路过看见你躺在溪边,脸色发紫,应该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

    女子看看手,看看腿,都还在。

    “是中毒,又不是断肢”季风好笑道。

    “那我现在没事了”

    “就是毁了点容,别的都还好”

    “那还好。”女子松了一口气,回味这句话,下意识摸自己的脸,略带哭腔“严重吗还能见人吗”

    季风被女子一惊一乍的模样逗笑“还好,不严重。亏得我妙手回春已经痊愈,比之前还要美上几分。”

    女子总算放下心中大石头“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回报……”

    季风连忙说道“打住,以身相许什么的就不用,这也得分人,放心,就算是路边受伤的小狗,本公子都会施以援手,你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

    “什么我什么时候要以身相许了!把我比做小狗不要命了!要忍住,毕竟人家刚救我,不要以德报怨。”女子心中腹诽道。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是,公子也请安心,小女子不会饥不择食的。”

    “你说什么!!”季风怒上眉梢。

    女子轻哼,转头找一舒适之所,靠近火堆,缩成一团,安然入睡。

    季风哑然,释



第二章 客栈
    厚重的云雾盘踞远空,夕阳只能透过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浅水的游鱼,偶然腾跃出水面,闪耀着金色的鳞光。

    季风同如初走出苍古山林,投宿驿站旁的客栈。

    “终于出来了!”如初高兴的欢呼呐喊。

    客栈门匾上龙腾客栈四字龙飞凤舞,张扬洒脱。

    客栈内散散落落坐着五六人,倒也不显空旷。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殷勤问道。

    “住店,可有上好的客房”

    “上等客房一间,中排四间。”

    “各一间。”

    “好勒!客官上面请。”

    “我饿。”如初委屈巴巴拽这季风衣袖。

    “小二,麻烦来些酒菜。你想吃什么便同他说,不许乱跑,我先上去放置行礼,千万不许胡闹。”季风再三叮嘱。

    如初撇撇嘴,人家哪有那般任性。

    一行人突至,身披盔甲,手持利剑,中间簇拥一男子。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剑眉薄唇,有一双如冰般清冷,如海似深幽的星目,恍如神人。随处一站,可令万物失容。

    屋内静悄悄,只听见彭彭心跳声,不知惊叹于男子惊世绝颜,还是臣服他那谁主沉浮的气场,让人不自觉的想为他马首是瞻。即使他现在脸色苍白,血染白衫。

    如初看见男子那一刻有一丝惊叹,一丝好奇,甚至还有一缕未觉察的痛楚。季风比起他还要逊色几分。

    为首像是将军的人物抓住小二衣服,“还有没有上等客房”

    店主刚从屋后出来,见状,挡在小二身前赔笑。“不知客官有何贵干”

    男子见一貌美妖冶女子,脸一红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请问还有上等客房吗”

    “还有吗”锦华回首问道。

    “只有一间被那姑娘抢先要去。”小二指了指如初的方位。刚才还在看戏的如初,突然被点到,齐刷刷目光,如初大方一笑,好像毫不在意。

    “那没有了,你若想要便同那姑娘商量。”锦华两手一摊,一副事不关己。

    什么店主!如初暗怒。

    男子不屑的看着如初,蓬头垢面,穿一袭尺寸不符的男装,也不像大户人家的小姐。

    “把客房让给我们公子,我给你两倍价钱。”

    听男子蛮横无理的口吻,如初更不想退让。“不给。”

    “三倍。”

    “八倍,十倍,我也不给,有钱了不起啊。”

    “你!”男子怒拔刀。

    “乌归,不得无礼。”君乾呵斥道。

    如初一愣,捧腹大笑,不能自已,“乌龟那你不就是王八嘛你爹怎么那么想不开的,给你取这名”

    乌归怒吼:“是乌鸦的乌,归来的归!黄毛丫头,口出狂言!”

    君乾上前一步按住怒火边缘的乌归。“算了。”

    “可公子你这伤……”

    “不碍事。”

    乌归不忍,上前一步,恭敬说道,“公子受伤,不知姑娘可否割爱退让”

    “既然都是割爱了,那我更更舍不得了。”不知为何,如初看见君乾生不出一丝欢喜,就是不想如他所愿。

    “那你怎样才可退让”君乾忍不住说。

    “你求我啊。”如初反生戏谑,说出口自己也吓了一跳。

    “什么”乌归大喊。

    君乾直视如初,隐晦不明。一时间,剑拔弩张,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意味。

    季风听到楼下吵闹,心头一跳,赶忙下楼,果然是丫头。

    季风把如初护在身后,“在下季风,不知一群人围困我家阿妹,所谓何事”

    “一间客房罢了。”一直看戏的锦华也凑上前,不咸不淡说道。

    “我家公子受伤,烦请公子让这姑娘让出客房。”

    “如初,你意下如何”季风转头问道。

    “不让,就不让。”

    季风心中了然,丫头不是不近人情的人。估计发生了什么。

    “既然小妹不愿还请诸位莫要强求,我见这位公子是否中毒良久如若不嫌,我愿意为公子医治。”

    “公子”乌归询问君乾意思。

    君乾点头默认,虽是行动自若,但他知道自己的情况,支撑不了多久。

    “劳烦了。”乌归双手抱拳拜托道。

    “季风。”如初扯着季风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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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男孩
    “公子。”行歌向季风行礼。

    “何事”

    “晏贵妃病重,太医不治,皇上大怒,都下了狱。”

    行歌顿了顿接着说:“包括老爷。”

    季风紧缩眉头,“父亲现在如何”

    “目前无事,只是夫人……”

    “我知道了,找人带她回去。”季风转头看了一眼如初的方向。

    “那位小姐……”行歌望去,即使不施粉黛也难掩容色

    “督察御史的四小姐。”

    “是。”

    丫头,来日方长。

    “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一个五六岁模样的男孩抓住一个行路男子脚腕哭求。

    男子刚想抬手将拉男孩起来,却看见追来的一个彪形大汉,伸出的手瞬时吓得缩回去,又使劲踢了男孩一脚,“滚开。”踢开男孩转头就走,不敢有丝毫停留。

    大汉追上男孩不由分说一顿打,故意专挑男孩旧伤处,一拳,两拳,伤口崩裂,血溅黄沙。瘦弱的男孩在拳头下不堪一击。

    人群渐渐围上,里三圈外三圈,低低私语,好不热闹。

    男孩匍匐于地,放弃反抗。大汉才堪堪住手,抱歉道:“小儿不学好,让大家看笑话了。”

    “无妨,不打不成器。”围观中有人言语。

    男孩趁大汉放松之际,卯足全力爬起突破人群撒腿就跑。

    如初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孩不顾一切的奔向自己,大脑空白。

    男孩用尽最后余力跪倒如初面前拽着她的衣袖,“救我。”两字坚定有力,不容反对。

    如初尚未做出反应,大汉追至,“小儿不成器,让这位小姐看笑话了。”

    如初低头看了看男孩,男孩反驳道:“我不认识他。”

    如初将男孩慢慢扶起,护在身后,“这是我家阿弟,并不是你什么儿子,想必你是认错了人吧。”

    “小姐真是说笑,我自己的孩子又怎么会认错。”

    “若他真的是你的孩子,你又怎会如此狠心!”声声泣血。

    “小儿偷东西,我只是教训他一下。”

    “我没有,我没有。”男孩歇斯里底辩解。

    “我知道。”如初转身宽慰男孩。

    男孩定定的看着如初,一股暖流沁入心脾。

    “姑娘,不要多管闲事,小时偷东西,长大了就盗窃。”围观人好心出言提醒。

    如初看着这群围观的人,五味杂陈,原来这长安非彼长安。

    “今天这闲事我管定了。”几字铿锵有力。

    “小丫头,不要不识好歹。”

    “你开个价,他我带走。”

    大汉伸出五指。

    “五两,我给你。”

    大汉摇摇头,“五十两。”

    “五十两,你怎么不去抢的”如初怒道,她也不是任谁都可以捏的主。

    “五十两,不二价,否则今天你休想带走他。”

    男孩拉着如初的衣袖,正欲开口,只听见如初一个“好。”字。

    如初摘下发髻上的碧玉簪,“这个可否”

    簪子上的玉青翠欲滴,明眼人一看就知好物。

    大汉眉开眼笑,接过簪子,满口答应。

    “你可有地方去”如初问男孩。

    男孩摇摇头,不言语。

    “那你可有名字”

    男孩沉默不言。

    “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韫玉如何”

    韫玉点点头,眼中掠过一丝坚定。

    如初欣慰的笑了笑,“先去医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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