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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再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张维卿

    广东一战,有几支虏师绿营反正。这些家伙,说白了都是些墙头草,放在广东那边,我不太能够放心。

    陈凯所指,无需赘言,郑成功心中已然是和明镜似的了。广东几近全面光复,但是郑氏集团控制的区域只有粤东,粤西那边有李定国有粤西文官集团,粤北尚在清军的控制之中,甚至就连粤东地方,潮州和广州之间也夹着一个郝尚久,确实是倒向陈凯了,但却依旧有着其一定程度上的自主性,总不比不得那些郑成功郑鸿逵以及陈凯一手带出来的将帅。

    广东的局势现在还很复杂,相对的,福建虽说是还要面临着经济危机的局面,但是政治上的形势却很统一,郑氏集团一统八闽,文官料民,军队镇戍地方,其他的明军势力一个也无不说,就连清军也就是占据了一座府城外加上几座关隘,都是边边角角的地方了,不会影响到大局。

    陈凯的话说完,郑成功想了想,便一口应了下来,表示陈凯可以分批将那些绿营兵调到福建,自有他来进行安置。随后,似乎是因这事情受到了启发,郑成功笑着便对陈凯说起了另一个人来。

    冯君瑞,竟成,还记得吗?

    怎会不记得呢?

    听到这个名字,就像是条件反射似的,陈凯立刻就想起了那位很有潜力的黄色小说家,以及其人在中左所留下过的初出茅庐之作。原本的,陈凯还意淫过是不是要给那厮一些灵感,若是能借此写下本诸如《少年阿衮《少妇布木布泰《野猪皮岂是圏中物什么的出来,也许就可以劝劝李渔把心思放在别的地方了。倒是后来,得知了冯君瑞反正的消息,陈凯才把这份忙碌中的自娱自乐给抛在了脑后,直到郑成功再度提及此人。

    攻打建宁府期间,此人倒是很卖力气。

    卖力气,那是必须的。清廷的福建官场几乎是全员撤退,可是丢失福建的责任却还需要人负担起来。如此一来,敢于将福州卖给明军的冯君瑞自然就成了首当其冲。导致一省沦陷的黑锅已经不得不背了起来,冯君瑞若是还敢三心二意,反倒是不符合他惯常的那等强大的求生**。

    正因为此人在福州府和建宁府的上佳表现,所以郑成功打算对其培养一番,哪怕只是千金马骨也是一桩好事。对此,陈凯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况且,就算是有,郑成功此番也是早已想得清楚,无非是知会一番罢了。

    接下来,郑成功有提起了军器局的一些事情,关于人事变动,关于大减产,更有军服制造工坊的那桩龌龊事。随后,有提及了近来的一些变动,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显然是要听听陈凯的意见。

    军器局的情况现阶段就这样了,陈启还在尽力维持着,你给他的建议也很有效,军服生产的损失得到了控制,但是成本也提高了。

    提到了军器局的事情,陈凯并不太打算多那句嘴,但是既然郑成功已经知道了军服制造工坊的新招数是出自陈凯的手笔,那么继续藏着掖着反倒是显得不够坦荡。

    该来的,总会来。

    重新抬起眼皮,对上了郑成功充满了期寄的目光,陈凯信心十足的说道:今日之军器局,按照从前的办法,不断的招募工匠,进而凭借着人员的扩充了提高产量,这是一种办法。不过,以我之见,却还有更好的办法在。

    水力机械?

    正是如此,水力机械产能远胜于人力,这一点上大木也应该有所了解了。潮州制造局,从兴建开始,我在那里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基础的积累已经完成了,完全可以通过制造水力机械来迅速扩大产能。

    这一点,我也想过,只怕是还要再迁址了。

    去年军器局大减产,结果是工匠人数只有军器局一个零头的制造局接下了任务,并且将其完成了。虽说不见得完美,其中还有不少武器是从粤东的营头调过去的,但是制造局的生产效率也已经展现在了包括郑成功在内的有心人的眼里。这一遭,郑成功显然是早有打算,更多的还是希望能够从陈凯这样的专业人士的口中得到更加专业性的回答。

    确实是要迁址,当然也可以不迁址。

    哦?

    这个答复倒是把郑成功弄了一个不明所以,不过很快就说得明白了,即便是不迁址,也只是不出中左所而已,但也要换到个旁的地方,起码军器局现在的位置是绝对不够看的。

    那还是直接迁址吧,既然要动,就选一个最稳妥的办法来做。

    郑成功是否明白他得所指,陈凯并不甚清楚,不过既然此间已经决定了迁址,那么陈凯便继续把话说了下去:水力机械,顾名思义,总要水力资源丰富的所在才能够更好的发挥其效用。这一点,福建有很多比较适合的江河,其中如漳州府的九龙江泉州府的蓝溪兴化府的木兰溪,都是可以考虑的。但是以我之见,不如直接在闽江沿岸修建水力工坊。那里,除了可以利用水力资源,更重要的还是原材料通过闽江的诸般上游河道可以迅速的运达,而福州既是省会,也可以作为一处新兴的海贸基地来发展。比之中左所,那里更容易大展拳脚。

    郑氏集团从成立以来,这么多年下来就是一直以中左所作为其海贸中心的。之所以会如此,说到底还是与当年郑芝龙就抚,但明廷在福建的军政权力尚且稳固有关,因此作为核心的海贸中心就只能放在海岛之上,才能削弱明廷对其的影响。等到郑芝龙在福建官场上的权柄日盛,他便开始琢磨起了将海贸中心转到安平那里。但是,一来时间日短,二来安平的地理位置其实比之中左所尚且不如,最终也没有形成实际效果。

    然而,时移世易,当年那个庞然大物般的明王朝已经只剩下了一面用来团结各个势力反清的旗帜。而福建,则更是郑氏集团一手收复的,权柄尽在其手中。现在将海贸中心转到更加有利的福州,实际似乎也已经成熟了。

    但是,对此郑成功却显得很是犹豫,犹豫的方面陈凯也能够理解。随后,在郑成功的一句还需要多加考量过后,二人就再不提此事了。

    有一搭没一搭的谈了许久,随即又交换起了一些对于现阶段局势的看法,基本也是保持一致的——明军在去年下半年发力收复两个省的地盘,实际上力量已经耗尽了,起码是短期之内不足以再进行大规模的征伐了。当前的工作重心还是在于恢复地方民生,打下一个更坚实的基础。若是有机会,自然也要再接再厉,只是总要量力而行。

    福建如斯,广东方面在民生上可能还好一些,尤其是在粤东,但是广东的政治局势比较复杂,想要从广东出发,以周边的省份作为突破口,现阶段可能还可能会有被人拖着后腿的可能。二人分别负责的两个方向,都有着各自的麻烦,无非是还需要继续努力。

    大木,这一遭,对于那广东巡抚,我是势在必得的。

    只恐一个巡抚会委屈了你。

    官职于我如浮云,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关键还是在于咱们能不能把广东的权利牢牢的握在手上,而非是一个高官的名位。说到此处,陈凯注视着郑成功,旋即斩钉截铁的言道:我需要你的一封书信,或许到了关键时刻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第二十七章 揭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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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讨了大致的方向,也没有时间停下来休息一下,陈凯和郑成功二人便分别登船,告辞而去。

    时不我待,正可以用来形容当前的状态。看着郑成功登船离去,陈凯也踏上了栈桥,驻足北望,就着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故事,顺带着自嘲了一番,便下令拔锚起航,返回广州。

    海上行舟,归途漫漫,这支小舰队渐渐的脱离了猎屿的视线所及,飘扬远去。距离回到政治斗争的第一线,起码还要十来天的时间。而此时,远在目的地的广州那里,郭之奇和连城璧二人也并不在广州城内。

    新的一批广州百姓乘船回返,入了城,他们却并没有急于回到那些年曾经居住过的坊巷,而是在带队官吏和城内守军的带领下分成了数队登上城墙。

    他们,皆是广州四卫的军户。当年陈凯救援,受到老将军冯耀的感召,四卫受命于陈凯为百姓撤离拖延时间,最终全军覆没于城中。这些四卫的军户家属,在陈凯将他们护送到潮州后,他们便在潮州和中左所安顿了下来,一连四载,总算是有了一个能够回返家乡的机会,于是在下船后,便由官吏带领着前往他们的父兄子侄们殉国的所在进行拜祭。而这,也是陈凯在离开前就已经与李定国商定好的,自有守城的明军进行必要的配合。

    毗邻码头的南城墙上,广州右卫作为守军的最后一道屏障曾经誓死守卫过那里,城墙沦陷的前一刻,右卫世袭达官指挥使马承祖的怒吼声犹在耳。而现在,陈凯也真的履行了他当年的承诺。

    回来了,托陈老大人的福,回来了。

    广州四卫多是从明初起就世镇于此的,就算是那些达官指挥使也多是在此生息百年。卫所,在明朝中后期确是不大为人所瞧得起,甚至到了南明时也有成批成批的卫所直接倒向满清,为满清出丁纳粮,俨然是一副地主做派,全然遗忘了他们作为地方军队的责任和义务。

    但是,世上的事情从来不能以偏概全,就像是遍地的贪污**中也总会冒出几个如海瑞那般的清官廉吏,广州四卫在历史上就是以着几乎全军覆没的代价在广州与清军做了做了最后的抵抗,而在陈凯的布勒之下,他们的牺牲也有了更大的价值和回报。

    具体哪个卫所军官和士卒阵亡在何处,其实他们也并不太清楚,于是,守军干脆安排了他们在一处祭奠,上了香烧了些纸钱,一如他们在潮州在中左所时的那般。广州右卫的军户家属们在此处,左卫则在更北面分隔新旧城区的那面城墙上。至于前卫和后卫,则分别置于城西和城东,一如他们这般,无非就是有的尚且还没到了地方罢了。

    良久之后,纸钱烧尽,泪水大多也止住了,在带队官吏的带领下,他们又下了城去,奔着正南门那里步行而走。

    走在新城区的大街上,两侧的商铺多已经开张了,码头上不断运进运出,也使得这些城南的铺子显得份外的红火,起码只看那些掌柜的账房先生以及小工们忙忙碌碌,不得丝毫停歇的身影,便可见得一些端倪。

    当年的营救,广州新城区是最先开始组织撤离的,这里比旧城区的人员损失要小上很多。经过了这段时间的重归故土运动,成批成批的百姓从潮州从中左所从上下川岛乃至是从广州城的周边地区不断的返回。他们得到了曾经的房屋店铺,也经营起了曾经做过的那些营生,新城区开始迅速的变得满满登登了起来,热闹非常,恍惚间竟有了几分当年的气象。

    宛如时空交错般的错愕呈现在他们的面庞上,这一切,直到通过了城门,进入到新城区,现实就又重新打了回来。

    双门底下街,广州城曾经几乎是最繁华的大街上,店铺零零散散的开着,铺子内外,倒也很有些百姓在忙碌着,但是比起曾经的繁花似锦,却显然是连毛都沾不上的。这份差距,其实也并没有多么巨大,只缘是今夕对比,尤其是刚刚从那城南的新城区通过,期间的差异便在内心里无限放大。

    城内的卫所兵多是聚居的,达官指挥使各部居住于竹筒营等处,汉人的卫所则分别居于其他地方。大队的卫所军户渐渐的分流开来,重新融入到这城池之内,倒是他们的营生,却还要等陈凯回来之后再行与李定国商议。

    广州城内的人口日渐增多,不过,这种恢复也是存在着限度的,比如潮州和中左所那边寄居的百姓却已经快要运送完毕了,再比如河南岛那里,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甄别,上岛的百姓人数已经度过了峰值,正在持续性的下降。估计用不了多久能够回来的百姓就会回来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零散的就可以交给府县衙门去负责了。

    流落城外的百姓开始重新填补城内的真空,于城外,春耕的时节早已到来,各县的官府都在鼓励和组织百姓进行春耕生产。去岁,广东的战局大致抵定,百姓们摆脱了平南靖南两藩和清廷官府的压迫,重着汉家衣冠,于正月里便是喜庆非常。

    这几个月,农忙早已开始。于潮州惠州琼州以及广东东部的诸县,基本上还是一如平日里那般,百姓根据农时正常的犁地育种下种,按部就班的浇水除虫。最多也就是惠州那边,由于战事迁延到了二月,民间部分地区因此有了一些拖延或是干扰,可能会因此而影响到一些收成。

    春耕深一寸,可顶一遍粪。春耕不肯忙,秋后脸饿黄。

    春天多锄一遍,秋天多打一面。

    春来多捉一个蛾,秋后多收谷一箩。

    根据这几千年的农业生产经验,中国的老百姓们早已总结出了太多关于农业的知识,并且通过谚语民歌等诸多形式口口相传,流传至今。

    一如粤东,粤西地面儿上传唱着同样的歌谣。但是,比之去岁受到战争影响较小的那些地区,粤西可谓是遭受兵灾的重灾区,去年的夏种秋收很多地方因为乱兵横行而荒废了,百姓们吃着野菜树皮草根度日者大有人在。甚至,这般都算是好的,若是吃了观音土,多半也就看不到今年了。

    各县官府还在竭力组织春耕,这些府县的仓储大多是在去年的征战中用光了,只能靠着从广州城里的缴获以及那些新近收复的府县仓储来不断调用。为此,连城璧早早的就开始了这项工作,并且在陈凯离开后便急急忙忙的出了广州城,赶到肇庆府城那里坐镇,甚至是亲自下到各县去督促生产。

    忙碌,是不可避免的,甚至为了尽快的多走上一个县,熬夜赶路也是常有的事情。连城璧身体力行,粤西的那些文官们自然也不敢轻忽,一个个的也无不是忙得脚不沾地,眼巴巴的指望着夏收的时候能够出些成绩来。

    已经将两广总督做成了粤西屯田道,并且很有些乐此不疲。连城璧如斯,郭之奇那边也没有闲着,先是在广州的各部明军那里走了一遭,随后有赶去了佛山,视察在当下对于他们同样重要的武器生产。

    佛山,此地并没有铁矿资源,但却是广东最重要的钢铁生产基地。此间使用的原材料,来源于粤北粤西的山脉,乃是在原产地进行过粗加工的粗铁,通过西江北江的水道运抵佛山进行进一步的加工。而加工所需的燃料,此间也没有煤矿,而是凭着烧制木炭来完成的。于明清时,并非后世的工业化大生产,木炭也勉强可以胜任。

    这里放在后世并不是理想的钢铁冶炼基地,但是在这个时代,凭着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却是足够了的。

    郭之奇抵达此处时,此间的冶铁生产还在恢复之中。说起来,去年的战事对于此处的波及其实算不得有多大,真正规模稍大的战斗只进行了一场,而且还是优势明军针对一支溃兵的半渡而击,于本地的破坏其实算不得多大。但是,平南靖南两藩被连根拔起,他们曾经深入渗透的佛山冶铁业不可避免的就出现了一定的混乱,再加上陈凯的重归故土政策,大量寄居佛山的广州百姓纷纷选择了还乡,相关产业的人力资源瞬间崩塌,也持续性的加深了此间的乱象。

    乘着马车抵达,孤村铸炼的盛景似乎已经不复存在了。原本记忆中那此起彼伏的打铁声变得稀稀疏疏,当年感受过的热浪袭人,似乎也感受不到了,总觉得此间有一份冷冷清清的,让人很是不习惯,或者说是让人很不舒服。

    郭之奇疑窦丛生,下了马车后就更是如此了。前来迎接的官吏见得督师大学士如此颜色,亦是满头的大汗,连忙凑上前去解释起来,唯恐说得完了这责任就落到身上了。

    禀告督师老大人,最近这些时日,各大冶铁工坊的粗铁库存都用光了,有限炼出来的精铁也都在打制兵器,只是已经后继无力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为首的官员虽未明言,但郭之奇却还是听得个明明白白的,也很清楚真的是出了这等问题,那么其根源究竟在何处。

    罗定州那边的粗铁还没运到吗?

    《两广盐法志记载:盖天下之铁莫良于广东,而广铁之精莫过于罗定,其铁光润而柔,可拨为线。然其铸而成器也,又莫善于佛山,故广州南雄惠州罗定连州怀集之铁,均输于佛山云。

    铁莫良于广东,这话确是有些夸张了,至少在明朝的时候,闽铁的江湖地位一点儿也不比广铁差,甚至更负盛名。不过,如其记述那般,佛山的粗铁最多的源头还是在罗定州,其次的是广州府北部以及南雄这些粤北地区,至于惠州则只是补充而已。

    如今,南雄府韶州府皆在清军控制之下,清军自然不会放任这等战略资源随便外流,尤其是明军刚刚收复广州,声势正盛的情况下;广州府北部是战线前沿,铁矿开采和粗铁冶炼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亦是不必提及;而惠州府那边,尤其是莲花山脉一带的产能,这些都是优先供给潮州的;而仅剩下的,也是最主要的罗定州,那地方确实是在粤西明军手里,韦应登和叶标两部明军镇守当地,近来也没有听说受到了清军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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