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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再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张维卿

    当九江镇的清军从吉安府城北面的吉水县经过,邹楠等人是第一时间接到消息的。由于那个南下报信儿的会员尚未赶回,他们的担忧伴随着清军的增兵而不断扩大。结果好容易等到了回




第八十九章 落子无悔(四)
    这已经不是苏克萨哈的一人之见,而是众将的共识。

    既然如此,借着胡有升对城内清军重新调整布防,让那些城守部队换下各镇的同时,来援的清军也在抓紧一切时间进行休整。八旗军来援,苏克萨哈和胡有升他们即便是用屁股去想也能意识到陈凯迟早会得到消息的,所以他们能做的就是赶在陈凯从英德县回返之前,率先将赣州的战局抵定下来。

    城外的炮声依旧,明军始终是凭借着红夷炮的射程优势对城墙进行轰击。城墙上早已不再只是斑驳的痕迹了,那一条条的裂痕随着每一次炮弹的命中都会漏出或多或少的细碎颗粒来。这样的过程,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结束,在崩塌和陷落中宣告终结……

    抓紧了一切的时间进行休整,苏克萨哈很快就制定了相关的作战计划。当下实在没有可以肆意挥霍的时间,甚至就连缓图的计划也只能弃之如敝履。两天后,褪去了舟车劳顿,也实在不敢确保城墙还能不能继续撑下去了,苏克萨哈便汇聚了众将,定于转天一早出兵,直接设法与明军决战。

    入夜之后,城外的世界重新归于寂静,明军照例是收兵回营,等到转天的天明之后继续到城外列阵、炮击,如此往复,似乎是全然在等待着城墙垮塌的那一瞬间。在此之前,却并不打算多做些什么。

    明军的战略趋向于保守,或许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到了第二天一早,天光放亮,明军照例调集部队,推动火炮前往赣州府城城南,一如是日日上值,连休沐都不打算有的。只不过,到了这一遭,前出的探马却很快就将突然出现的变化反馈了回来,使得明军不得不重新调整部署。

    以着镇为单位,明军从赣州府城东南数里的连营中倾巢而出。大军在出了连营里许的所在列阵,北上集团的数镇兵马由柯宸枢统领控扼大军左翼,而大军的右翼则由西进集团的黄山统帅数镇兵马。

    俗话说,人一上万无边无沿。此间明军两部饶是留有了大量的预备队仍旧是让人一眼看不到边际,甚至呈现在苏克萨哈的耳畔的斥候所见,更是明军的阵线几乎是将章水和贡水将赣州府城承载其中的这片水瓶似的地区的口子都给加上了一个塞子,唯有联接处尚有一处缝隙,就像是在瓶塞上钻了一个小孔似的。

    明军的这些举动,无不看在了苏克萨哈的眼中。对此,他亦是松了口气,依旧按照制定好的部署将各镇一如明军那般在城东南排列开来,倒是一如既往的留下了八旗军和一些较为精锐的部队作为预备队,将其牢牢的捏在手上。

    双方在此间拉开了阵势,阵前的轻骑狗斗、振奋己方士气同时打击对手的喝骂,这些一样不少。接下来,明清两军一如既往的不断拉进彼此之间的距离,伴随着不断的靠近,炮弹、箭矢、铅弹,肆意的向着对方的战线挥洒开来,以不断的对愈加靠近的敌人造成杀伤。待到二三十步的距离,双方就好像是约定好了似的,由前排的锐士将标枪、飞刀、飞斧之类的近距离投掷兵器一股脑的扔向对方,随后便碰撞在了一起。

    同属于一个冷热兵器交替、共存的年代,明清两军的战法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用后世人的话说,努尔哈赤当年是给明廷的辽帅李成梁做干儿子的,手艺都是跟着干爹学来的,凭着野蛮人部落初起时的血勇、八旗的组织力、对于汉地财货的饥渴、以及明廷自身的腐朽才缔造了当下以十数万人的小族征服上亿人口的中国的神话。

    这期间,清军的战略战术在发展中出现了变化,更多的还是表现在火器方面。而明军这边,他们这一遭对战的郑氏集团的新战法实行数载,但是在接战之前的打法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与对面的敌人就像是彼此照着镜子似的。

    碰撞的血花不出所料的绽放开来,锐士的拼死搏杀,转瞬间重新归于战阵之中,三人一组的藤牌手们配合默契,很快就压制了清军的攻势,一如前些时日在英德县城城北的那般。

    列阵而战的厮杀正式上演,南赣的清军却并不及经标那般俱是甘陕那边儿身经百战的老卒,一旦被明军实现了压制,再想要缓过劲儿来却是千难万难的了。苏克萨哈眺望着远处的对攻形势似乎已经落入了明军的掌控,早前东南明军有使用新战法的传闻隐隐约约的开始在脑海中重新。

    由于八旗军对于绿营的小视,尤其是对于那些南方绿营的鄙夷,这使得大多的八旗军军官并没有太过在意此处。更别说这几年东南明军的快速膨胀更多的还是隐藏于陈凯的光辉之下,就更使得旁人对于明军凭借调整战法而实现的战斗力增长存在着无法客观理解的状态。

    然而,如此刻看来,却是明军近年来的辉煌并非是全然得益于陈凯的阴谋诡计,明军自身战斗力的提升也是显而易见的。此时此刻,苏克萨哈暗骂胡有升费尽心思搜集来的情报却恰恰漏掉了这最重要的一点,却已然把两年来郑氏集团的各镇与南赣绿营之间的对抗更多还是城池的攻防战,而非是像现在这样的堂堂正正的野战的事情给抛在了脑后。

    恼怒是不可避免的,原本的,苏克萨哈是计划以绿营兵消耗明军的有生力量,随后投入他带来的八旗军以及那些较为精锐的绿营,从而实现战局的突破。这是清军素来惯用的伎俩,反正汉人怎么死他们都不会心疼,可是现在的情况发生了变化,使得苏克萨哈便不得不做出那些必要的调整。

    战斗的最前沿,明军的藤牌手三人一组,有攻有守,配合甚是默契。当面清军挥刀进攻则对手立刻转为防御,同时由同一组的其他的明军展开反攻;若是清军防御,则明军从多角度群起而攻之,更可谓是防不胜防。

    如此一来,双方的交换比上从接战之初就让明军始终保持着大为有利的态势,往往清军被当前的明军砍死砍伤数人,明军那边也未必会出现一个影响到持续战斗的伤亡。但是,这样的伤亡一旦出现,同一组的另外两个明军也往往很快就会出现伤亡。因为,阵,破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双方加一起约莫三四万人同时在战场上厮杀,每一个刹那都会有人受伤,甚至是死亡。

    这已经是此间最是一个司空见惯的内容了,看得多了,就会越加的麻木。苏克萨哈征战多年,战场厮杀的场面在他的印象中比他的父母妻儿都要熟悉



第九十章 落子无悔(五)
    包铁的盾牌震开直刺的刀锋,身着白色棉甲的满洲八旗武士一刀挥过,便逼得那明军不由得倒退了半步。

    激战仍在继续,绿营由于八旗军参战而士气大振,已非方才那般纯粹的遭受压制。然而,双方的技战术水平仍旧存在着差距,这使得清军的损伤始终居高不下,无非是心中对于胜利的信心加大了许多,便暂且顾不得伤亡二字了。

    两翼如斯,倒是明军战阵中央的结合部那里,八旗军的猛烈攻势却是压得那两支本已有些疲惫了的明军节节后退。

    凹陷的程度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的明显了起来,并且同时还在向两翼蔓延着。苏克萨哈策马于帅旗之下,这里比列阵之处稍高一些,有着较好的视野。此间见得,清军在左右两翼依旧是被动挨打,但是在结合部的位置,中央突破的格局已经形成。接下来,无非就是明军先行完成对左右两翼清军的击溃,还是清军率先完成对结合部的中央突破了。

    两翼的明军依旧在奋勇厮杀着,奈何绿营士气大振,想要实现击溃显然并非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达成的事情。相较之下,明军结合部的破绽却被那些八旗军撕得越来越大,照着现在的趋势走下去,很可能会是那些八旗军先行完成中央突破的任务。

    目视着这一切,苏克萨哈已经有了一份胜券在握的预感,甚至比起他在常德阻击卢明臣时还要强烈。因为,那一战终究是夜战,变数的概率实在过大,而现在却是以堂堂之阵光明正大的对战。况且,此间地形如此有限,虽说是限制了清军的骑兵使用,但却也同样是将可能的变数压倒了最低。

    “除非,不,陈凯不在,不会有什么除非了!”

    毕竟是战绩辉煌的才智之士,陈凯的能力一事上,苏克萨哈还是抱有了一份警惕。不过,粤北是有洪承畴存在的,想来陈凯也只会在那里与其斗智斗勇。不能欣赏到那一番粤北的智斗对苏克萨哈来说不可谓不是一种遗憾,但若是与在赣州击溃,甚至是歼灭明军的这支主力部队相比的话,他自也不会有丝毫的介怀。

    凹陷在视线中越来越明显,距离这场大捷自也是越来越近了。苏克萨哈甚至已经可以想象到当满清朝廷接到他的报捷,势必当会欢欣鼓舞,一扫这几年来的颓势。而他,先是在常德击杀了卢明臣,现今又将要击败柯宸枢和黄山,哪怕是这里面并没有陈凯的身影,也足以让他跻身满清新一代的名将之林,并且成为其中的佼佼者了。

    这样的预感,使得苏克萨哈不由得心潮澎湃。不过,战事未定,他也丝毫不敢分了心思,仅仅是一瞬间而已,他就恢复到了那一瞬间之前的全神贯注。只可惜,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的功夫,明军草草合拢的结合部,就在那片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八旗军贯穿的所在的背后,一面大旗已经径直的竖了起来。

    这么遥远的距离,他是全然看不清楚上面到底写着的是什么的,只是一份不好的预感蹿上心头,伴随着前沿的军官的回报,那个耀眼的陈字一下子就将他的脑海撑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旁的什么了。

    “陈凯不可能!”极目远眺,试图将那大大的陈字以及边上的小字都尽数看得清楚了。可是距离那么远,饶是他精于骑射,眼力过人,但却依旧无法看清楚,甚至就连那个最大的字眼儿也是一样。

    “不对,洪承畴那个奴才在英德县,西南经标也在那,陈凯的抚标和他的心腹爱将李建捷全在那里,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

    无法判定这是不是柯宸枢或是黄山玩出来的“死诸葛吓退生仲达”的戏码,但是苏克萨哈坚信他的八旗军的强大战斗力。此间,异象突生,他却并没有丝毫的动摇,甚至直接向正在对明军结合部展开猛攻的那几个牛录下达了命令,勒令他们继续展开猛攻,将那面大旗砍下来的功加一等。

    八旗军的进攻势头愈加猛烈,阵后的陈字大旗之下,一个身穿绯色官袍,上绣锦鸡补子图案的文官在战马上正襟危坐,犹如是在朝堂上坐而论道似的。唯有那双眸子,径直的凝视着远处的清军主帅大旗那里,冰冷刺骨。

    “披甲还需要多长时间”

    “回抚军的话,胸甲和腿甲已经穿戴完毕,现在全队都在抓紧时间佩戴其他部件。”

    “嗯。”

    话音落去,陈凯依旧没有回过头去看那些千挑万选出来的明军在帅旗后方的披甲,他的视线自始至终就只有苏克萨哈和苏克萨哈背后的那座赣州府城,再无其他。

    英德激战过后的对峙,洪承畴给明军的粮道造成了极大的威胁,这也使得陈凯调动向南的广东抚标和骠骑镇这两支部队只能继续存在在那片战场上。起初,殚精竭虑的调整着粮草输送渠道,以免影响到赣州府城那里的战事进行。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凯越加的觉得味道不对,而不对的地方恰恰就是在那洪承畴的身上!

    洪承畴切入粤北,打出了一副截断明军粮道的架势,陈凯因此迅速南下,并且在英德县北部击溃了经标主力。

    这一幕结束后,按道理来说清军是应该撤回连州三县重新休整的,可是洪承畴不光是没有这么做,反倒是仅仅退过了湟水,继续保持着对北江粮道的压力。破坏航道、骚扰英德和清远两县的明军,得到了南一魁所部的补充,洪承畴不敢贸贸然的再度北上英德与陈凯决一死战,但是癞蛤蟆趴脚面的功夫却还是做了个全套。

    西南经标,或者说是洪承畴在那里始终保持着存在感,称不上刻意,但是陈凯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是有着足够洪承畴长期在此的重要性,尤其是随着粮道的重新调整,明军的军需供给虽说是困难了,但却并没有彻底断绝。

    洪承畴为什么要在此浪费精力,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陈凯不得而知。但是,分析了当下的情状,陈凯很清晰的认识到单纯以着粤北明军的力量是很难完成对西南经标的驱逐。耗下去对他而言是不存在意义的,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利用这段对峙的时间再玩一个新戏法儿,而他的戏法儿的关键核心,就是在于那支英德一战后才姗姗来迟的援兵身上!

    大旗后方,一队约莫三百人的明军步兵正在列队披甲。他们身上的甲胄与周遭明军普遍性使用的棉甲、扎甲大为不同,形制上是扎甲的结构,但是样式上却好像是上下两件用甲片和绳索编织起来的衣服。

    张克定立于帅旗之后,双手双腿微微分开,他是战兵,不需要亲自披甲,自有经过专门训练的辅兵为其穿戴甲胄,而他只需要配合就够了。双臂从背后的开口穿入袖子,自有辅兵帮他将背后自竖起形成护颈的领子到垂过臀部的开口上的绳索勒紧、系好。腿甲并非是穿上的,而是分作前后两部分,依旧由绳索勒紧、系好。这让他觉得很是别扭,甚至若非是腰部有专门的皮带将其束缚在腰腹部的话,他总觉得这裤子穿久了是要掉的。

    甲胄方面,这是最重要的两部分,也是最沉重的两部分。饶是操练时穿戴过很多次,可是临阵再将其穿在身上,却依旧是显得沉重非常,就好像是有几十斤的重量附在身上,一举手一投足都比正常情况下要需要更多的气力。



第九十一章 落子无悔(六)
    “杀!”

    又是一个满洲武士应声而倒,原本赖以展现高超武艺的盾牌已然被劈作了两半。一半尚有断手握着把手,另一半则依旧套在那断臂之上,重新粘黏在一起,或可恢复几分原本模样,但却也无法再次持盾格挡,不过是一堆刻意拼凑起来的碎块儿罢了。

    破碎的内脏撒了一地,张克定依稀的听到好像有呕吐的声音,但却无从辨别是从哪里传来的——这么一身的甲胄实在不便转头观望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即便是他这样切切实实在战场上杀过人的,早前也经过了一段不短的时间训练,当斩马刀将敌人真的一切为二,他依旧免不了要愣上个一刹那。

    铁人军一词实际上是郑成功所取,乃是历史上郑成功受浙江战场上一个满洲高级军官身披铁甲,被箭矢射成了个刺猬尚且能够继续作战的启发,绘图样交以工官冯澄世打造,并选军中勇壮者为亲军,以“五百觔石力能举起遍游教场”为标准,组建左虎卫和右虎卫这两镇精锐,士卒皆着坚厚甲胄,全身包的严严实实,手持云南斩马刀,当着“人马皆碎”。既是郑氏集团陆战中的王牌部队,更是中国古代重步兵最后的辉煌。

    按照操法,铁人军临战讲的是一个有进无退。一刹那的错愕,张克定低喝了一声,与同组的另外两个战兵便再度压向了左近仍旧站立着的满洲武士。

    从李定国那里要来了样式,陈凯便将打造的任务交给了潮州制造局,并且从中左所的军器局调来了一批手艺最好的铁匠参与打造。三尺长的刀身是经过了水力锻锤的千锤百炼而成,刀刃开锋,几可吹毛断发。事实上,佛山的制造分局那里已经可以承担下铁甲的生产任务,但是诸如斩马刀、铁靴、铁手套和带有铁面具的铁盔,这些却无不是需要潮州制造局乃至是中左所的军器局参与才能够尽可能快的完成生产任务,实现对这三百铁人军的列装。

    时间还是太短了,于陈凯而言,佛山制造分局初建未久,单一的铁甲制造凭着水力机械的产能是绰绰有余,但是诸如云南斩马刀、铁靴、铁手套和头盔、铁面之流,却需要其他工坊抽出部分产能——并非是产能不足,而是这些东西所需要的工序需要更多的技艺,这些是前不久被郭之奇和连城璧带走了一半铁匠的佛山所不具备的。

    铁甲还在继续制造,甚至在库房里越存越多,可是这支铁人军却因为潮州那边生产的武器迟迟未到才落得一个姗姗来迟。所幸,迟到归迟到,这最为关键的一战前夕装备还是尽数送到了广州列装部队,他们在英德一战后绕路赶到英德县城那里,陈凯便直接带着他们赶往赣州府城,甚至为了麻痹洪承畴,就连广东抚标和骠骑镇也都留在了那里,将一战击溃清军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这支只有区区三百战兵的小部队上面。

    陈凯的视线所及,铁人军挥舞着斩马刀如热刀切黄油一般,一劈而下,血花、碎肉、内脏以及甲片、布料、兵刃的碎片肆意飞舞,恍如雪花纷飞。盾牌、棉甲、扎甲、铁盔,无论是什么都无法阻遏刀锋所向。

    披靡二字,很多时候是存在着夸张成分的,可是当此时,却是再贴切不如的形容了。因为,这些满洲武士在刀锋下的结局一如是那草木随风散乱地倒下,甚至更要不堪。

    如同是绞肉机一般绞碎了冲在最前面的那两个正白旗牛录的近半锐士,在余者的眼中,那些踏着残肢碎肉,迈着坚定而沉重步伐的钢铁怪兽们恍如是从地狱中走出来似的。顾不得什么畏惧或是愤怒了,那两个牛录章京不约而同的将残部缩了回来,背靠着后面正在与两翼明军厮杀的那几个牛录,依仗着双方的速度差,好容易拉开了二三十步的距离,箭矢、飞斧、标枪什么的便如同是瓢泼的大雨一般向着那些铁人军招呼了起来。

    利箭撕裂空气,发出声声尖啸,这个距离的射击,力道之强劲丝毫不下于鸟铳。箭矢射来,却是在那些满洲武士目瞪口呆之中,在铁甲上噼啪作响,甚至很多箭矢明明已经钉在了那些甲片之上,那些钢铁怪兽们却依旧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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