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女同学请自重
妙常闻言轻轻一笑,右手拨了拨头发,一股迥异于屋内焚香的香气散出,或是胭脂香气、或是女子体香,总之颇有几分妙处,“公子不仅长得俊,而且聪明……这可是上好的龙涎香,里面还加了些迷迭香。”
虽说男女之事本是寻常,可有句话叫霸王硬上弓;虽说这话一般用在男人身上,可女人身上同样适用!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再美好的事加了硬来、强扭的元素,那都是美不起来的……除非是受。
罗宏俊有心挣扎,可香炉里焚烧的香料应该不止有催情效果,应该还有使人头晕的效果……罗宏俊越是想挣扎,就越是使不上力气;力气虚脱是一方面,另一方是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渐渐涌上脑门,罗宏俊只感觉全身着了火一样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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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子死人疯·激流险浪
赵双刀自登船后便在舱内歇息,中途却是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惊醒。
隔窗看去:应是黎明,正处在那种将黑不明的时候。此刻深秋,按说是天干少雨,昨夜登船时候不过飘飘小雨,而今却是滂泼大雨。也不知是起了雾,还是雨滴溅起了水花缭汽,只有一大团乌黑的霾云飘在河面上。走出船舱,疾风立时夹带一阵雨滴落在脸上。放眼两岸,只见丘陵连绵起伏,黑沉沉、碧幽幽,根本看不清所以然。船身虽然很稳,可下面流水却是夹杂泥沙枯叶、浑浊不堪,应比往日急了数倍不止。
天气阴寒,赵双刀不过穿了蜈蚣褂子,看似不多,可他往日在山东这时候也就穿这么多,早就习以为常。可不知怎的,此刻竟被这风吹得打了个寒碜。
察觉赵双刀出来,前舱的船夫立刻道,“大人醒了”
这船夫穿着一身蓑衣,头上更戴了顶脸盆大的斗笠,虽然距离很近,可黑夜下根本看不清船夫面貌,但听声音,应该五十上下。
以往自己也是谨慎之人,为何昨日登船时候连这个船夫都没注意
想到这里,赵双刀不禁按了按眉心:此次浙江之行看似平静,实际却是烦躁的很,尤其这两日,更是糟糕透顶。
赵双刀:“到哪儿了”
船夫:“新安江。”
赵双刀是头一遭来浙江,对于浙江水文也不甚清楚,但新安江这个名字还是听过的。当初李白游醉于新安江,有诗云:清溪清我心,水色异诸水。借问新安江,见底何如此。百里新安江水色始终保持碧青,一百多里的水路,江流清澈见底,天下独绝。
看了船底污浊不堪的湖水,赵双刀道,“都说新安江水清,哪怕几千丈深的地方也是清澈见底,可我看这水,怎么这么浑”
船夫应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当即笑道,“水嘛,有清的时候就有浑的时候。”说着又是一顿,“大人先到仓里歇息吧,免得淋雨着凉。”
王培中家大业大,这艘船作为临别之礼自然不会太小,分了前舱后舱。赵双刀也觉近两日头脑昏涨的厉害,闻言又说了两句,这才回了后舱打算继续休息。
躺下不久,船身突然一颤,伴随咯噔一声,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赵双刀隔门问道,“怎么了”
虽然隔着雨声,可还是能听清船夫的声音,“没什么,雨下的大,河上飘了木头,刚才撞到了。”
赵双刀闻言苦笑,也感觉自己实在有些疑神疑鬼,便继续躺下。可赵双刀刚刚躺下,便猛地坐直了身子:不对劲,我怎么会这么累!
心中如此想,尽管身子有些酸乏,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隔窗看了外面,幽暗阴沉,除了雨声只有风声,其间偶尔夹杂舵把单调的嘎吱声……一切如常,似乎本该就是这个样子。
虽如此,赵双刀还是使自己不发出一丝声音。鞭子当初在王府扔给了王培中,随身只带了把一尺多长的匕首。看了看舱内,似乎没什么能当武器的东西,心神一动,却是摸了摸怀间,只一些碎银子,还有十几二十枚铜子儿。
赵双刀捏住一枚铜钱,没有躺在床上,而是贴在舱内角落,全神贯注注视四周动静,心中又是紧张、又是希望:船是王培中给的,如果真有什么问题,只能是王培中派来的人;可如果没有问题,那就是自己多想……按说不该怀疑兄弟,可自从出了青莲寺的事,似乎带些怀疑并非什么多余。
似乎是为了印证赵双刀的猜测,莫约半盏茶后,舱外突然传来一声异响。
应该是什么抵在船板的声音。声音不大,甚至比舵把的声音还要小;但这声音很近,近得似乎就在舱门之外。
赵双刀紧紧盯着舱门,捏着铜钱的手又添了几分力。就在这时,一柄匕首从门缝中悄悄探入!
赵双刀心头一惊,迅速查看窗边情形。眼看舱门被打开小拇指的缝隙,赵双刀指尖一弹,一枚铜钱立刻朝舱门弹射出去!
砰!
几乎就在赵双刀弹出铜钱的同时,舱门外立刻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嚎——啊!
这痛苦的哀嚎响彻船上,旋即便是扑通一声。赵双刀无暇顾及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接连两弹,两枚铜钱从窗户射出,继而破窗而出!
门外是一圈持刀的汉子,眼看一人被舱内弹出的暗器打瞎了眼睛,也意识到赵双刀发现了自己,当下众刀齐齐落下,却是将舱门砍得稀碎。
为首一人面容消瘦,黑衣蒙脸,衣服被雨淋得贴着身体,头发也被雨淋得紧紧贴着脑门,只头发梢还倔强的挺立,偶尔下垂滴下水来。他一脚踢开舱门,只一阵阴风迎面吹来,这才发现,窗户竟已破碎!
黑衣人呼吸一急,立刻将身旁一人拉在身前!几乎同时,一个刁钻的方向立刻射来一道暗光!
啊!
身前之人眉心间立刻多了一个血洞,当场便瘫倒在地!
暗器射来的方向虽然刁钻,却也暴露了方向。黑衣人右手一挥,立刻三道寒光朝那方向射了过去。
铛铛铛!却是三枚一尺多长的细针!
细针钉在板上还在轻晃,黑衣人立刻喝道,“杀!”
声音一落,只见船舱右侧立刻传来几声惊呼,伴随一个扑通落水的声音,便是一阵絮絮叨叨的惊呼,“在这!贴着窗户边的!”话音刚落,又是一个扑通落水的声音!
黑衣人一招手,立刻两人持刀过去,却是对着窗户一阵猛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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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子死人疯·还有青天吗
三条小船已然拉开和船的距离,随着黑衣人一声令下,三条小船上的匪盗立刻弯弓射箭!
疾风骤雨中,这些箭矢的准头自然堪忧,但十数人的齐射,准头已经不再重要。赵双刀一个后腾,急忙躲入舱内。几乎在赵双刀进入船舱的同时,舱顶就传来一阵铛铛声音。
头顶的声音还不算,船底穿凿的声音越来越响,“看来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凿穿。”
若是船沉,自己落水,那就是水面上的活靶子,再无半分还手余力。隔窗看了两岸,虽阴沉一片、看不真切,但也能粗略估计距离,“差不多一百丈的距离,应该能游过去!”
匪盗三条船与自己这条船相距莫约十数米,虽能投掷暗器,可眼下情形,不是镖碟之类根本打不了那么远。与其坐等沉船变成河面上的靶子,还不如主动出走!
既如此想,赵双刀对着舱板便是挥砍下去!这一刀可谓用足了力气,刀身几乎完全没入舱板。
赵双刀见状大喜,“下面是空的!”说着,赵双刀接连挥砍,几个照面的功夫便在舱板砍出一个方洞来。舱板下面是空的,钻入其中,循着声音便到了水下匪盗穿凿的地方。
……
黑衣人立在船头,虽然赵双刀自钻入船舱后便没有出头,饶是如此,却依然令人不间断的射箭。突然,身旁一个匪盗惊呼,“血!”
黑衣人定眼看去,果见水面咕噜冒出一串红色,不久便浮上一个人来……正是派下去凿船的人!
黑衣人大惊,“他从船底钻出来了!”
其实也不用他多说,或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前面的船一个斜歪,只听轰隆一声,却是船身侧翻水中,更溅起半丈多高的水浪。
船渐渐下沉,虽然三条船上的匪盗一直盯着附近的水面,可他们都没发现赵双刀的身影。
莫约半盏茶的功夫,一个匪盗试探着朝黑衣人问道,“二爷,半天没看他飘上来,是不是被水冲走了”
黑衣人神情变化不定,良久才点头道,“八成是沉到水底淹死了,都回去吧。”说着,黑衣人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手指不经意间撩开眉间发丝,却是露出一颗硕大的黑痣。
余杭、县衙
罗宏俊昨天睡的虽晚,起的却不晚。这年头没有手表,也不能随时随地看时间,也不知是自己起的太早,还是天阴的重。抬头望去,只见头顶黑得锅底一样,呜呜的尖风夹杂豆大的雨滴,不要命似的乱砸下来,风雨夹杂,一片混沌乱响。
罗宏俊站在檐下,呆呆的看着地上的水洼:自从昨天回来后,洪秀全便再也没有出现。想来洪秀全也意识到他的身份露出马脚,所以才没露面……
就在罗宏俊胡思乱想间,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普刘氏急匆匆的走过来。普刘氏一到罗宏俊面前便跪下了,满眼通红,啜泣道,“大人!”
罗宏俊急忙扶起普刘氏,“这是干什么。”
普刘氏倔强着不肯起身,“大人,民妇知道,都是因为民妇,所以大人才……”
罗宏俊知道,普刘氏八成是说自己被赵双刀追杀、消失两天的事,“不碍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说着又转了个圈,“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正说话间,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同时还有老李头的呼喊声,“大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老李头只穿了件内衣,外面没套褂子,按说该冷的不行,可他不仅这样了,还直接在雨地里就跑了过来!光脚套的布鞋,早已被水浸得没一处干。罗宏俊急忙拦住老李头,“急什么啊。你看看你,全身都湿得滴水。”
老李头一看是罗宏俊,也吓了一跳,“二老爷,你回来了”也不等罗宏俊回答,老李头又是手脚并用的胡乱比划,“那个、二老爷,你去看看吧,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啊。”屋内传来陈兴模模糊糊的声音,却是揉着眼睛稀里糊涂的走了出来。陈兴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张望,“老李头啊,这大清早的什么事啊。”
“大事、大事啊。”老李头急的跟什么似的,又看了边上的普刘氏,“你也去看看吧。”
陈兴眼睛都还睁不开呢,“到底什么大事,你就不能说清楚”
老李头哪能说清楚啊,一手拉了罗宏俊,一手拉了陈兴,也不打伞,直接就往雨幕里钻,淋得罗宏俊和陈兴一阵嫌弃。只老李头还是一个劲的喊,“人命关天呐,您去看吧!”
普刘氏见状急忙跟上,“大人!”
……
尽管还是大早,可县衙门口已是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他们有的穿着蓑衣,可更多的,却是和陈兴、罗宏俊一样,就那么穿着衣服,呆呆的站在雨地里。
没有人打伞、没有人说话,除了雨声,就只有那鬼号一样的风声。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具尸体。
这是一个男孩的尸体,被一根绳子套着脑袋,**裸的悬挂在县衙门口。
或许用**这个词并不合适,因为这男孩脸上没有半点伤痕,可脖子以下,却是一具完整的骸骨。这骸骨很新,因为有些地方还带着殷红的肉沫——虽然不多。
骸骨正下方,是一摊碎肉,看不出哪里是哪里,可那摊碎肉中分明流着血水,顺着台阶,一直流到地面,融入地上的雨水,继而染红周围的土地……
这是一具尸体、一具脑袋完好无损,可脖子以下的肉身却被剔得干干净净的……尸体。
那男孩的脸应该被清洗过,很干净,可脸上露出的分明是一种极度的狰狞。
可以想象,这个男孩在清醒的时候,被人一点点的割去身上的血肉,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他眼睁睁看着双脚被剔得只剩骨头,看着腿肉被生生割去……直到死,或许是吓死,或许是疼死……不管怎么样,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全身血肉都被剔除了,唯独脸丝毫无损,这是故意的,都是故意的,为的,只是给雨地里那个女人看;或许,是给所有人看。
普刘氏远远看到门口的尸体,疾步跑了上去,待看清男孩的脸,两腿一软,跪在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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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朝内风云·八声甘州
大明朝实在是太大了。余杭县阴雨连绵,北京城却是艳阳高照。
这是一间数丈长宽的屋子。进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数名舞姬,一色的浅青薄衫紫鹃裤,右边则是吹拉弹唱班子,细听那词,却是——
待不消魂不自禁。乍黄昏又阁轻阴。背灯佯溜搔头玉,隔座亲舒缠臂金。竹小苦无栖凤力,花含先有许蜂心。九天屈注银湾水,抵得恩多未抵深。1
北京的秋天最是干寒,可瞧着那些穿薄纱的舞姬,各个面色红润,哪有半点受冷的意思环顾屋内,原是这屋的房梁并非寻常房屋的木梁,而是整根的中空铜柱,下置地龙,一旦生火,热气便从由铜柱传遍屋内,是以不管外面如何寒冷,屋内始终可以温暖如春,还不沾半分炭火烟气。这不,屋内四角摆放的花卉叶子还是绿的,甚至那株兰草还抽了新芽。
屋子正北面挂的万鹤朝松图,图自然是没什么看头,关键是图下的人。
上首是两把紫檀木雕花的圈椅,中间隔了张紫檀木的茶几。右边那把椅子上是一穿着青毡貂皮褂的男人。
这人莫约四十五六,留着八字须,偏下颚前凸太过,显得与常人有些不同。虽是有些怪异,可话说回来,反观太祖皇帝画像,似乎太祖爷的下颚也是凸的明显,两两相比,倒是有几分神似。
这人双眼微闭,面热神迷,身子随歌声轻晃;左手放在茶几上,食指、中指、无名指还不时在茶几上轻敲几下……整个人似乎已完全陷入温柔乡中。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却是盖过了琴瑟的声音,“来消息了!”
这声音来的太过突然,丝竹云声全都停了,连舞姬也都停了下来。
来人莫约三十多岁,一身灰粗的长衫褂子与大厅雍贵气氛格格不入,可他一进屋,本在屋中心的舞姬自觉地退到两边,给这位突然来人让了一条道——显然来人的身份绝对不低。
本敲着茶几的男子左手一顿,双眼猛地睁开,却是笑盈盈起身道,“春亮来了。”
春亮本命杨春亮,模样虽是平常,却有一尺多长的长须,虽不知与传闻中的美髯公关羽相比到底如何,可配着他身上的书卷气,却有种出尘的飘逸。
杨春亮急匆匆走到左边的那把紫檀圈椅坐了,却是将一只不及拇指粗细的纸卷放在茶几上,“贞卿呐,可真有你的,还真是来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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