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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翼追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四翼蜉蝣

    在中华民族危难之时,一个师范的校长,在没有军队的保护,没有政府的财政支持,带着一百多号无家可归的师生,逃离上海日占区。

    这又是怎样一个逃离的故事呢

    她不敢去问当事人阿婆,因为阿婆在这次逃难中失去儿子。当然也不敢去问阿公,因为阿公在时代的悲剧中承受着不公的待遇。

    沈可心只能从那些学生的谈话中捕捉信息,点点滴滴,来拼凑了一个故事。

    她只能从那些年老学生的记忆中,知道了一个故事大概:

    阿婆是上海一个英国银行买办的女儿,受过良好西式教育,与热血青年阿公相识相爱。在日本的铁蹄踏上中国的土地时,她变卖了嫁妆,通过关系,跟着与组织失去联系的地下党阿公,逃向后方。

    靠着阿公的积蓄,阿婆的嫁妆,还有一些老师仅存的薪金,他们同舟共济,在金衢山区,摆起课桌,唱响知识分子的抗战之歌。

    最困难的时候,阿婆的儿子出生了,病弱的男孩病了,为了师生能吃上饭,阿婆看着孩子活活病死在怀里。

    沈可心,把这个故事告诉了伊玄瑞,他也同样的被震撼了。

    虽然是一个久远的故事,把它翻出来,而且是真人真事,对于年轻人来说,绝对是非同小可,意义非凡的。

    顾阿婆,在她看来,是个不平凡的传奇。

    老太太就像山涧的泉水,叮咚而过,听者自然懂得泉水的魅力;喝过泉水的人们,当然会感知它的甘甜;没遇见过的,只会说不就是水嘛,满江满河都是。

    于是,沈可心决定要写一篇《阿婆的传奇》。

    当然,她要应对自考,把写的事延后。

    无巧不成书!

    在阿婆家,沈可心还碰到了教现代文学的齐教授,更想不到的是,齐教授还是阿婆的女婿!

    “齐教授好!”沈可心见到老师,立马打招呼。

    教授先是一愣,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你就是那个旁听生”

    开朗的齐教授笑着,然后在客厅兼卧室告诉丈人,“这女孩不简单。”

    到底是怎样的不简单呢

    沈可心当然教授指的是什么了。

    有天,齐教授讲课,提到了一个问题,“大家都爱金庸的武侠,请问,他前期的作品和后期的作品,有什么不同。”

    大家交头接耳后,只有男生纷纷举手回答着。

    &




第一百零七章 悄然而至
    自考结束,工作刻不容缓。

    沈可心觉得,总在阿婆家陪着溜达和读报纸,这样拿工资也不是个事。

    但大家都认为,身体第一,工作其次。

    阿婆家的钟点工,原本是帮大学教授家帮佣的,一到暑假,农忙回乡。

    这样,阿婆没人照顾,沈可心就准备先在阿婆家,帮着料理家务。

    一天,回校取东西的许姐姐,兴匆匆地跑了进来,先同阿婆一阵嘀咕,又把正在厨房的沈可心叫了进去

    她看着大家都微笑着,一起都看着她,大惑不解。

    “可心,想读幼师吗”还是徐姐姐开门见山,不藏着掖着,认真直率。

    “幼师”

    “是!幼儿师范,我们学校今年招一个班的幼师夜大。”

    “毕业出来,你绝对就能在h城找到合适的工作,现在幼儿园老师奇缺。”

    “想啊!”沈可心一听,乐的开花。

    当然想啊!做老师是她从小的梦想,只可惜一出走,成了空空。

    “对!我觉得这蛮好的。”阿婆也在一旁和着,“你做事认真细致。”

    “我问了学校负责招生的老师,像你这样音乐绘画都喜欢,又具有亲和力的人,很适合做幼师。”

    沈可心听着徐姐姐对自己的评价,特开心。没想到,自己平时与许姐姐的片言只语,都管用。

    “用你的单科结业证,试试免考直接录取。去成人教育办公室,开证明备案。”

    “还有,我觉得吧,你那个汉语言文学,就算学位证书拿到了,也没有对口的工作。”徐姐姐一语道出沈可心也在纠结的一个问题。

    班里的同学,都是有工作再来贴金的。而她拿的自考文凭,不包分配,只能是提高自己文学修养,为自己的梦想长了一双翼而已。

    徐姐姐的一番话,敲醒梦中人。

    人只为梦想是不行的,还要生存!

    可如何找成教办呢

    “可心,你写个申请就读幼师的报告。”不苟言笑的阿公,突然对沈可心说道,“到时我们看一下,找谁。”

    阿公是一个很讲原则的人,他都想着帮忙,又增加就读幼师的可能性。

    读幼师,可以说,是沈可心目前实现当老师最可行的一个梦了。

    当然,沈可心也在考虑着,自己是否适合当幼师。

    绝对不是人云亦云。她自我分析着,不会像以前一样,一脑热就拍板。

    她觉得自己同孩子在一起就很快乐,也爱唱歌跳舞,喜欢绘画,学过护理,值得做幼师。

    再者,幼儿老师奇缺,易于找工作。

    她想着,做自己热爱的事,也是一件快乐的事。同她要写文的梦想没有矛盾,甚至也不用放弃自考,三年拿下幼师,照样可以继续。

    学习工作生活两不误!

    成!

    回到陋室,她就着手写申请书,当然是要力求态度诚恳,让人看了动容,免得小瞧了沈家姑娘的文笔。

    她正支着下巴想着,一边扇着麦秆结的扇子。

    一个声音从外面飘进来,打断了她的思考。

    “在干嘛呢都考完了,还闷在家,冥思苦想!”

    “哎呦是你呀!”她听着声音就知道是伊玄瑞,当然,来这里的除了他有还有谁

    只是她有点奇怪,怎么都不敲门就进来了。

    “有事吗”她看着他,嘴角上扬,仿佛要在他的脸上琢磨出答案来。

    “不是说好一去看电影的吗”

    “啊什么时候”

    “诶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声音有点涩。

    “怎么可能,想起来了!”沈可心突然脑子在线,想起了上周考完试,一起去东湖边放松时说的,连忙站了起来,赔不是。

    其实,她也在纠结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结果,今天就被写申请给弄忘。

    “对不起啦!”她只好赔着着笑脸,看着故意生气的人。

    看着沈可心的一脸笑意,早已把伊玄瑞



第一百零八章 月桂的传说
    她被他带着,出了大院,穿过东溪街,她就后悔了。

    是的!沈可心后悔了。

    上次是白天与伊玄瑞出来,为了考完试的轻松,放飞下。

    情有可原。

    他们还去了‘三味书屋’,也算是同道中人的求书求读,结伴而行。

    可现在,这个时候!

    夏夜的马路上,路灯下,尽是些卿卿我我的年轻人。他们或齐车并进,或环搂前面骑车的人。

    此情此景,她动了下身子想下来,又开不了口,活活的把自己憋在那万分的纠结中。

    “诶不想人仰马翻,就靠近我,别动。”踩着踏脚的人,觉得后面异动,倒也没配合车速,反其道二行,一字千斤,妥妥地怔住她,不容驳回。

    谁叫咱生在自行车大国,又行进在车流中呢

    怪谁呢

    谁叫自己搞不清状况轻易答应人家看电影的

    又是谁自己不动脑子,抓差人家弄笔费脑的呢

    一顿谁谁的自责还在脑子里洋洋洒洒,一堆问号,一下又成了车轮的钢丝,汇成一片闪动的亮,亮瞎了眼,亮空了脑。

    最后,她坐的自行车,慢速加立定了。

    她默默地看着他把自行车停在一长溜停车的尾,然后跟着他和人流走。

    夏夜的h城,抬头一望,点点星星伴圆月,又有绿柳陪红灯,恰似九霄银河泄来东湖堤,传说中的鹊桥下了凡间。

    成对成双的年轻人,压着马路,踱步堤岸,享受着酷热后的习习凉风。

    当然,男女老少,也尽在这周末踱步在这人间仙境。只是到了不孤山,就会折回,留下一份静谧,制造一个年轻人谈情说爱的天堂。

    沈可心随着伊玄瑞,随着人流漫步于大堤。

    “诶怎么不说话”戴着眼睛的人儿,朝旁边闷声的姑娘开了口。

    沈可心“啊”的一声,表示她听着也说着。

    于是,她心里又是一阵嘀咕,这是什么事啊

    好尴尬!还尴尬!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满湖堤的情侣,就我们独一无二又何妨

    无独有偶的人,绝无仅有的好朋友。

    如此一想,她心里又豁然开朗,跟着他,甩动着短马尾向前向前……

    或许是走累了,也或许是想静下来,他们扫视着眼前似曾见过的、久违的景,然后,驻足,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异口同声。

    “找个位置”

    话音一出,笑意压倒沉默与尴尬,二人的世界里,瞬间有了花香,有了鸟语,有了泉水叮咚。

    哪还有位置

    连柳树下草地上都坐满了人,更不用说石椅了!

    “有个地方,一定不会有人坐!”他说着,也不解释,直接拉了沈可心就往前往右,进入书画阁后面的矮山坡。

    犹如灯下黑的山坡上,有一小片岩石,空空的,果然没人!

    只是那岩石,暴晒余温未了。还好,上面的凉风比湖边的凉爽了许多。

    他们面向东湖,席地而坐,遥望城里繁华的霓虹,光怪陆离,色彩缤纷;对看天上湖心共比月,远看湖边路灯绕着湖堤连成了似龙彩灯,辉映着,与天上的星星银河共媲美。

    看着柳树下草地上挤满的人,沈可心突然来了兴致,说道,“什么城里人,外乡人,书画阁后有乾坤,他们竟不知”

    “是啊感谢他们没发现这净土,不然我们没了好去处。”他的声音温润中带着一丝欢愉,那镜片里的目光迷离在书画阁的影里。

    星星眨眨眼,月儿影婆娑,坡上灯朦胧。

    如此良辰美景,谁又能辜负

     



第一百零九章 我就愿意守护你
    他们看着堤边闪烁着的路灯,漫天若明若现的星星和那轮明月,沉默良久。

    耳边只有蛙鸣虫叫,还有远处堤岸边传来的笑语声。

    “想看半夜场的电影吗反正明天休息。”他转过头,看着沈可心,打破了暗影里的沉静。

    他想拍下她的肩膀,又在一种莫名的动作中,双手反交叉,化了一个引体向上的弧。

    “不啦,有点累想回去了。”她轻声回答着,也伸了下卷缩的腿。

    其实她也想有人陪着看电影,她也好久没进电影院了。

    可她拒绝了。

    她在他的身边,真实地感觉到有种久违的踏实感。可她又有种莫名的恐惧,来自于心底,无法抑制。

    他没再说什么,伸出手来,正想拉着她一起站了起来。

    突然,两道电筒强光射了过来,严厉的声音也随之而来,“你们干什么的”

    几个带袖章的联防队员,神出鬼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询问着,并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仿佛要在他们身上搜出个子辰寅卯。

    强光扫在二人的脸上,瞬间陷入一种黑暗。

    沈可心觉得一颤,原本坐久了,一站起来就会心慌,这下更甚。

    还好,伊玄瑞拉着她的手,并没放开,而是拉得更紧了。

    黑暗过后,沈可心看清了眼前四个带袖章的执勤人员,严肃的表情,洞察一切的眼神,在她和他身上扫射。

    “她是谁”冷冷的声音,

    “沈可心,是我朋友!”他紧紧拉着她的手臂,沉着回答。

    “他叫什么”拷问般的声音,压住了所有人都呼吸声。

    “伊玄瑞,同学,朋友。”沈可心脸不红,心不跳,回答着。(当然,在昏暗中只有她自己感觉地出)

    光说,好像也没能完全说服执勤人,他们仍然保持着疾言厉色。

    他掏出了身份证。

    沈可心想了想,摸了下背着的小坤包,刚好放着学生证、自考证,暂住证。

    还是证件管用,他们用电筒的光照射着对看着,耳语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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