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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原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吴开阳

    这里,没有公用电话。

    想起那群孩子,想起那个腻在他身上,憨态可掬的小女孩,这时,志远笑了。

    他们多朝气蓬勃啊!

    尽管经历很多苦痛,在孤儿院长大,但他们一如既往地乐观,不怨天尤人,这是好事。

    那个偷他行李的小男孩,他叫小虎。

    这个孩子,很勇敢,很显然,他是第一次这样做。

    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兄弟姐妹,不让他们挨饿,他并非有意如此,这点,情有可原。

    他已经意识到错了,志远相信,这个孩子,会有很好的未来。

    知错认错,这需要勇气。

    更何况,是一个饿坏了的小男孩

    让志远最欣慰的是,他们那个齐妈妈,对他们很好,志远放心了,悄然离开。

    对于警察,他本能排斥,不想有过多牵扯。

    他也相信,那群孩子,会有美好的明天。

    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志远迈开脚步,往南而去。

    既然在长江南路59号,那慢慢的找,反正,他不急。

    沿街而行,不是有人擦肩而过,看着志远,都会露出奇异之色。

    志远才发现,这条街,住的,多是外地农民工,他背着吉他,与这条街,格格不入。

    志远苦笑起来,无论走到哪里,总会有一些目光,看着他,不一样。

    这点,他习以为常。

    吉林的夏天,很热。

    这里不是江边,烦闷而压郁。

    边走边胡思乱想,志远的心情,不由得地,开始烦躁起来。

    他有一种感觉,找不到源头,却让他心里莫名的不安。

    仿若,黑暗的未知处,有一双眼睛,淡漠无情,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一支烟燃罢,志远再点燃一支烟。

    他想压住这种情绪,无疑,他很讨厌这种感觉。

    “远哥!”正在这时,有人呼喊。

    志远沿声望去,街对面,有个少年,在向他挥手。

    这不是刘大林,还有谁

    微微一笑,志远跨过街,来到一栋楼下。

    “志远兄弟,来了!”一声轻笑传来,林青戴着一个安全帽,从一间屋里走出来。

    霎时间,一群人,纷纷围在志远身边,跟他打招呼。

    “我们住这里”志远走进屋里。

    这是一个通间房,只有一间,近上百平米,家徒四壁。

    刚走进去,里面的一切,一览无遗。

    除了杂乱的行李麻袋,墙壁左侧,是一排暖气,其下方,铺着一排木板,全用砖头垫着,从头到尾。

    这是床!

    其中一处,中间段,已经铺好床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远哥,这是我帮你弄的,嘿嘿!”刘大林得意地说道,“怎么样”

    “辛苦了!”志远轻拍着他的肩膀。

    “林哥,这里安全吗我的琴!”志远把行李和吉他放下,皱眉道。

    “放心,我们出去会锁门,而且,这里有人看守着的,没事!”林青道。

    “就一个卫生间”志远指着对面的一个小格子,眉头皱得更深了。

    “出来打工就这样!”林青苦笑,“我们这算条件好的了,很多地方,连洗澡的都没有!”

    志远默然。

    “兄弟,你要休息一晚,还是要开工”

    林青说道,“你看我们,都换好衣服了,准备出发了!”

    “好,我换一下衣服!”索性,志远从行李包里,随意拿出一套衣服换上。

    “这是给你的!”林青取来一顶黄色安全帽,一把钉锤,交给志远,“记住了,钉锤,就是我们的工具,我们支模,就是要把模子加固好,每天就和模板钉子打交道,得钉死了,要不然,混泥土灌进去,会爆的,你加固不好,有时候就算不会爆,拆模的时候,也会变形,到工地上,我会教你具体该怎么做!”

    “好!”志远把钉锤别在身后,跟着一群人,走出房门。

    沿街往北而行,转过一条街,一群人,来到工地上。

    工棚,钢筋,水泥,坑,还有白炽灯,这是工地给志远的第一印象。

    他一言不发,跟着众人,走进工地。

    这时,一个戴红色安全帽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

    这是一个消瘦的中年男子,上来之后,和林青随意打声招呼,目光在人群中扫过。

    “你记住,戴红帽子的,是领导!”

    林青在志远耳边说道,“他叫林嘉,是我们包工头,我们的活,是他接的,所以我们才来到这里!还好我们来得早,这个工地,刚打地基,我们是乙方工地,这里,要盖十二层楼,到时候,也快过年了,我们就可以结工资回家了!”

    “你不是说你是包工头么还有,工资年底才结”志远眉一




第二四九章 凄迷的夜
    “梦然姐,这首歌,是送给你的,你听到了吗”

    一栋孤楼中,志远颓然放下吉他,靠在破旧的沙发上,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这里,什么都没变,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这里,什么都变了,那个人,不在了。

    每一次,他伤痕累累,总有一个人,在这里等他回来,一碗面,一壶热水。

    她是那么温婉可人,善解人意,她要的不多,只想待在他身边,甚至,远远的看着他便好。

    她说,这里是家,是他们的家。

    两个无助的灵魂,守望相助,在这里,他们不再孤独。

    吴志远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

    她说,我叫柳梦然。

    她走了,她最后说,我叫柳梦然。

    她只是一个梦,她只想让他记住她,仅此而已。

    吴志远心痛如刀搅,蜷缩在破旧的沙发上。

    人没了,何以为家

    这里,曾经,多温馨,而今,这里的一切,都是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他甚至,不能为她收尸。

    一如之前的黄丽。

    想到这里,吴志远更是悔恨难当。

    这两个女人,都是为他而死。

    曾几何时,那张床上,那个女人,为他挡了一枪,死在他怀里。

    她的声音多好听呀,她总是唱着邓丽君的歌,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而今,又一个女人,为了他,香消玉殒,

    她们的话,如出一辙,她们说,满足了。

    红颜多薄命,花娇易凋零,难道,好人就命该如此吗

    吴志远悲愤难平。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杀光所有相关的人。

    风继续吹,不停地拍着着窗帘,发出噗噗的声音,犹如一曲凄厉的挽歌,在志远耳边,经久不息。

    站起身来,他,推开了梦然的房门。

    脚步踉跄,他一步步走进去。

    曾几何时,她穿上他给她买的白色长裙,在这里,精心打扮,她为他而打扮。

    而今,佳人已逝,这里,冰冷地寂寥。

    昨日仿若近在眼前,历历在目。

    他仿若看到,他坐在梳妆台前,浅浅一笑,她是那么风媚而迷人。

    志远的手,从梳妆台上滑过,他仿若在触摸她的脸庞。

    然而,那整洁的床铺,已然变得很冰,很凉。

    她走了,真的走了。

    他又变成了一只孤魂野鬼,灵魂无处安放。

    “啊!”吴志远仰天嘶吼,双目赤红,恨欲狂。

    他把她的衣服,折得整整齐齐,放在行李箱中。

    而后,连同他的行李包一起,他如同逃离一般,走出房间。

    他不敢待在那个房间,他的心,在滴血。

    他不能接受!

    然而,这套房,她的身影,无处不在,可他却永远也找不着她了。

    只觉得失去了全身力气,吴志远又重新回到沙发上,蜷缩着身子,看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却在这时,门开了,一道微胖的身影,走了进来。

    “查到什么没有”吴志远蓦然起身,声音冰冷彻骨。

    “当时我疏忽了,我射杀的那个警察的时候,我忘记搜他身了!”余多多坐到吴志远对面,点燃一支烟。

    “一枪杀了他,倒是便宜他了!我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吴志远握紧拳头,咬牙切齿。

    “林枫叔用过百事通的那辆车……”余多多深吸一口烟,说道,“他就停在琉璃大道,那个警察要么是欢儿的人,要么就被买通了,他应该是在那里等林枫叔和百事通上钩,没想到,梦然……”

    “梦然成了代罪羔羊了,是吧!”吴志远寒声说道。

    “公安局,不知道还藏着多少欢儿的人,这个时候,她没有理由杀了百事通和梦然的……”余多多皱眉,忽然,眼睛里,闪出一道寒光,“不好!”

    “嗯”吴志远眉头一挑。

    “这个疯子,一定是被逼疯了!”百事通腾身而起,“她想救陈定海!”

    “放屁!”吴志远大怒,“想救陈定海,就得杀了梦然和百事通”

    “是警察杀的!”百事通凑到吴志远面前,盯着他,说道,“就算兰花草的人折损光了,但欢儿既然已经知道百事通在琉璃大道,她要杀百事通和梦然,同样轻而易举,为什么是警察这个时候,隐藏起来不好吗”

    “什么意思!”吴志远问道。

    “一,杀了百事通,可以断了你的消息来源!”余多多沉声说道,“梦然,应该是无意中被发现的,临时起意,不过,这事,应该得到欢儿的授意,所以我才折道而返,可惜,那个被我干点的警察,被带走了!”

    “杀了梦然,这样可以打击你,达到她报复的目的,就像当初她杀掉我叔叔一样,杀人诛心,她要让你心痛,你别忘了,她曾经派人去安城,准备伤害你梅姨,这是她惯用的手段。”

    “这个疯子,我早晚要将她碎尸万段!”吴志远一拳定在桌子上,拳头捏得咔咔响。

    “她之所以不惜暴露一颗棋子,目的,是想告诉项云飞,她,能杀掉任何人,包括项云飞在内!”余多多寒声说道。

    “你是说……”吴志远的眼睛,寒光闪烁,“你是说,她是想以此来威胁项云飞,叫他放人”

    “不可能!”吴志远摆摆手,断然否定,“项云飞不可能放人!”

    “项云飞是不可能受到威胁而放人,他做事的作风,你不是不知道,他是不可能跟欢儿谈条件!”

    余多多说道,看了吴志远一眼,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吴志远低喝道。

    “项云飞不可能放人,那欢儿可能……可能会杀很多人,包括……陈曦!”

    “什么”吴志远大惊失色,拍案而起,怒气冲冲,一把推开余多多,“你说的,小曦会安然无恙的,你保证



三十七 黑
    “远哥,听说那家父子的事情,加起来赔了三十多万呢!当时,我还担心,不能做下去,不知不觉,做了三个多月了!”

    夜深,这是一个工地,一栋楼上,一堆钢筋水泥旁,两个少年,拿着钉锤,在拔钉子。

    “晚上做事,小心点,这刚拆下来的模板,到处是钉子,你踩到好几次了,你脚底,全是钉子印!”志远答非所问,叮嘱道。

    “远哥,你说,为什么会赔那么多呢”林大林不解。

    “哪是赔的!”志远苦笑起来,放下钉锤,坐在一旁,点燃一支烟,“这年头,有时候,人命很贱,还不如人家的一条狗,哪能赔这么多!”

    “那为什么呢”刘大林问道,

    “那是罚的!”志远深吸一口烟,“用童工,还死人了,罚了二十多万,就赔了死者家属几万块钱!人命,不值钱的!”

    “难怪,有段时间林青哥不让我们上班!”刘大林恍然大悟,随后激动起来,“嘿嘿,我们做了三个多月了,有一千多块钱了,过几天,也发大忙费了,我得去买一个手机!”

    “你买手机,我们那边,也没信号,除了显摆一下,没什么用!”志远摇头。

    “显摆一下也好啊!嘿嘿!”刘大林憧憬道。

    志远抽着烟,望着茫茫夜空,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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