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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原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吴开阳

    “不管了,就算被砍死,拉几个垫底!”

    志远目光再一次,堵在门口。

    “不错,不错!听说,贵州人很能打,看来倒是真的!”

    正当志远严阵以待时,蜂蛹的人群,纷纷让开,让出一条路来。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不过四十左右,却生得威猛高大,霸道绝伦。

    “风哥!”

    “风哥!”

    “风哥!”

    每当他向前走一步,身旁的人,都会低下头来,恭恭敬敬。

    志远的目光急剧收缩,这个人,不简单,仅凭这份从容的气度,就看得出来。

    想来,他,就是他们的大老板,顾长风了。

    “兄弟,怎么称呼”顾长风来到志远对面几米之外,停下脚步。

    “吴志远!”志远不卑不亢,漠然道。

    “给我一个解释!”顾长风说道,“今天早上的报纸,是怎么回事”

    “不关我们的事!”志远说道。

    “这就是你的解释”顾长风迈前一步,盯着志远,目光忽然锐利起来。

    “这就是我的解释!”志远迎着顾长风的目光,不闪不避。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一时之间,两人沉默下来。

    “哈哈!”过了片刻,顾长风大笑,“果然英雄出少年,你胆识不错!”

    “不敢!”志远不咸不淡地说道。

    “无论如何,报纸已经登了,我名声已毁,你身后这些人,脱不了关系,你说,这事,怎么解决”顾长风再次迈前一步,声音忽然变得冷冽起来。

    “我已经解释过了,这事,不是我们做的!”

    志远说道,“我可以让他们登报给你澄清!”

    “笑话!”顾长风冷笑,“我需要澄清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我仗势欺人,逼你们的呢!”

    “那你要怎么解决”志远眉头一挑,他知道,这事难了了。

    耐着性子,志远沉声道,“虽然,这事不是我们做的,但,你的的确确拖欠我们工资,无论合同怎么写,我们在你工地干活,也是实实在在的,每人一百五,你是打发乞丐么我们是打工的,挣的,是血汗钱,不求别人施舍!你不想善罢甘休,我们,也不会服这口气!”

    “你觉得,我这么多人,你打得过么你后面的这些老乡,你觉得他们走得掉么”顾长风忽然问道。

    “打不过!也走不掉!”志远说道。

    顿了片刻,志远继续说道,“不过,就算打不过,我也能拉几个垫背的!你可以试试,我们有个什么的,没关系,但你,不一样,你有钱有势,我们何惧之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不惹事,但从不怕事,大不了,鱼死网破!”

    “不怕死”顾长风目光一凝。

    “怕,但没办法,是你苦苦相逼,而不是我们!”志远说道。

    “呵呵!”顾长风轻笑一声,忽然,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掏出一把枪来。

    这是一把左?轮手?枪,志远认得出来,老头子就有这么一把枪,当时,他和小勇一起闯苗寨,就是老头子开了一枪,吓得所有人不敢妄动。

    “俄罗斯轮盘,玩过吗”顾长风说道,“你既然想为你兄弟出头,我们赌一把!”

    顾长风凑到志远面前,死死地盯着他:“你赢了,你们可以走,你们的工钱我也如数奉还,你要是输了,你的命留下,你的兄弟,一个人也不能走!敢吗”

    “怎么玩”志远闷声说道。

    “简单!”顾长风轻笑起来,“在这把枪的六个弹槽中放入一颗子弹,任意旋转转轮之后,关上转轮,我们两个,轮流把手枪对着自己的头,扣动板机,中枪的当然是自动退出,怯场的也认定为输,坚持到最后的就是胜者。”

    “不可!”屋里,一道惊慌失措的身影冲出来,他是林青。

    “风哥,登报的事情,真的不是我们做的,工钱我们也不要了,放我们走吧,我们一帮兄弟出来打工,不容易!”林青恳求道,“您这是在赌命啊,您身份高贵,这样也不值啊,万一……”

    “这哪有你说话的份,滚一边去!”顾长风打断林青的话,看也不看他一眼,目光炯炯,盯着志远,“你玩,还是不玩你可以拒绝,但我保证,你们这帮人,一个都走不掉!”

    “我有选择的余地么”志远盯着顾长风,漠然道。

    “让开!”顾长风推开林青,一马当先,走进屋里,“进来两人就好,给我看好外面,不允许任何人进来,也不能让任何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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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一章 人性的弱点
    夜,深邃而凄迷。

    公安局,灯火通明,这是整座城,最亮的地方。

    一个房间里,昏暗而寂寥。

    这是一间审讯室,四壁空空,其中一面,是一块单面玻璃。

    中央处,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手铐脚镣环绕,紧锁着他,他丝毫动弹不得。

    毫无疑问,他,便是陈定海。

    他知道,这次,栽了,栽在一个纨绔子弟手上。

    他万万想不到,唐风,竟然是警察。

    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一个只会流连于花丛中的败类,竟然是警察。

    这次,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他何曾想过,会有今天,他何曾想过,会被关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如同小丑一般,供人观赏,他知道,那块单面玻璃后面,定然有一帮人人,在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特别是,项云飞!

    想起自己一瘸一拐地与项云飞擦肩而过时,他那嘲讽的神色,陈定海更是悲愤难平。

    他一生行事霸道,落到这种境地,无异于奇耻大辱!

    他不后悔,他根本不曾有过半点悔过之心,成王败寇而已。

    他只是恨,痛恨相关的人,特别是,吴志远,张逸杰,余多多,这三个人,他设计杀了几次,几次都让他们逃过一劫,要不是这三人,他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此时此刻,他的双脚被锁住,双手从两个圆洞之中穿出,手上,被手铐拷住,手铐很冰,很凉,他的心,也沉入谷底。

    他,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是一只猛虎,曾经,居高临下,俯视着陈曦,说她是绵阳,而今,他成了一只羊,一只将要被审判的羊,他怎能接受

    此时此刻,他唯一的希望,只有一个人,欢儿。

    他相信她,他相信她有办法,把他弄出去。

    而后,远走高飞。

    想到这里,陈定海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古井无波。

    “咔!”却在这时,一声轻响,昏暗的房间,突然亮了。

    那是两盏白炽灯,刺眼夺目,陈定海的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

    这时,门开了,一个中年男子,温文尔雅,眉宇挑动之间,却透露出果断与霸决。

    陈定海的眼睛里,立时闪过一道寒光,但很快,便隐藏下去,恢复淡然之色。

    来者,不是项云飞,还有谁

    “听说,你一句话都不肯说,所以我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的!”项云飞风淡云轻,施施然地走进来,随意拉一张椅子,在陈定海对面坐下。

    “你说点什么吧,要不然,多无趣啊!”项云飞漫不经心地说道。

    而后,眉头一挑,细细打量陈定海,发现他额头上,有一滴汗珠,滴落而下,落在冰冷的手铐上。

    “咦你怎么了”项云飞轻笑起来,“忘了你中了几枪了,你没事吧,你这是痛还是热啊,还别说,婺城的天气,真是这样,不过这里不比你的别墅啊,条件就这样,没有空调,没有冷气,也没有进口名酒,你很不适应吧!”

    陈定海瞥了项云飞一眼,一言不发,默然坐着。

    “你不会以为不说话,我就没法给你定罪了吧,你射线谋杀,走私人口,非法拘禁,贩毒,现在,证据确凿,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说不说都一样!”

    忽然,项云飞站起来,凑到陈定海面前,他的笑容,更甚了,低声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嗯”陈定海眉头一挑,冷哼一声,还是没有开口。

    “你现在,就像一只,落、水、狗!”项云飞一字一顿地说道,而后,退回原来的位置,泰然坐下。

    “王八蛋!”陈定海脸色铁青,他何曾受过如此侮辱,“项云飞,你以为你赢了吗不,还早呢!你现在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算什么本事,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哦”项云飞轻笑,“这般田地了,还这么有恃无恐啊,你不会想着欢儿来救你吧,她刚刚还和我通话呢,说要我放了你呢,不过你放心,很快,她就会和你一样,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整天以黑暗为伴,以老鼠为伍,不得自由!”

    “你!”陈定海气得脸红脖子粗,顿时哑口无言。

    “你一定很接受不了这番样子,是吧!”项云飞点燃一支烟,悠悠说道。

    “哦,对了,听说,欢儿不但是你侄女,还是你情妇”项云飞不紧不慢地问道,“说说,你看,这里挺闷的,搞得像我自言自语一般,多尴尬啊,我也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开始的,听欢儿电话里的口气,对你用情至深啊,说说,说说你们这段乱?伦之恋是怎么开始的,不对,你们没有血缘关系,说说嘛,反正时间多的事,这也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项云飞,你他妈的欺人太甚!”陈定海面色狰狞起来,身体急剧挣扎,却又动弹不得。

    “我欺人太甚”项云飞站起来,突然,捏住陈定海的一把,他的声音,也随之变得冷冽起来。

    “你说我欺人太甚哼!”

    项云飞寒声说道,“你贩卖人口,走私毒品,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你没人性,你知道吗怎么,轮到你自己你就接受不了了”

    “你把那些女孩关在铁笼子里面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他们的委屈你喝着别人血,踩着别人的尸体指点江山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她们的凄苦现在你说我欺人太甚,你不觉得可笑可悲吗”

    “总有一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以雪今天之辱!”陈定海双目赤红,咬牙切齿。

    “一向霸道惯了,是吧!”项云飞冷悠悠地说道。

    “你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你极度自卑,又没人开导管束,才变得这么扭曲,把错的当成对的来做!”

    “我自卑笑话!”陈定海怒吼。

    “你姓陈,如果我没说错,你是随母姓吧,因为你母亲也姓陈!”

    项云飞说道,“你母亲,和你父亲,是堂兄妹,你是乱 伦的私生子!你母子被你父亲抛弃了,从成都远来婺城,你痛恨这个身份,你恨你父亲,甚至你母亲,甚至痛恨所有的女人……所以,你一向张扬霸道,只为掩饰你心里可怜而可悲的身份……”

    “别说了!”陈定海嘶吼,脸色惨白起来。

    “你本来,只是街头的一个小混混,帮别人看场子,直到六年前前,有一个女孩,从渝城来到婺城,她叫欢儿……”

    项云飞不理会陈定海,继续说道,“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陈胜天的养女,你要了她,如同当初你父亲对你母亲那样,你变本加厉,还不满足,把那些拐卖来的女孩,拘禁起来,让她们互相厮杀,为你赚钱,同时也到达报复女人的目的,是的,你在报复,你并不爱欢儿,你只是以此来满足心里扭曲的快



三十九 结义金兰
    顾风的枪,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此时此刻,全场,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落在那搭在扳机的手指上。

    “咔!”顾长风扣动了扳机。

    这一声脆响,震扯了所有人的耳膜。

    下一刻,整个房间的空气,开始流动起来。

    所有人,包括志远在内,都不由自主地长呼一口气。

    枪,没响,血淋淋的场面,没有出现。

    顾长风,没有死!

    志远心神彻底放松,他本不想让顾长风死,若他真死了,他那几十个手下,会信守承诺,放他们走么

    绝对不会!

    没有顾长风,这些如狼似虎的青年壮汉,谁能压制得住

    他们会向一群狼一般,猛扑过来,把自己七八人,砍成肉酱。

    就在志远长呼一口气的同时,下一刻,他看到顾长风脸上,露出可恶的笑脸。

    他,在耍自己!

    枪里,根本没有子弹。

    想想也是,顾长风这么多人,他何等身份,怎会为了这点小事,劳师动众,还跟自己赌命

    这显然不合常理。

    当时,事态紧张,志远没有作过多想法,现在想来,倒是自己过于稚嫩了。

    那他,到底所为何来

    为了报纸的事没面子

    这,可能只是其一,但,这点小事,他大可差遣一帮人前来即可,何必亲自来

    顾长风,必然另有所图。

    志远第一时间,便有了答案。

    “风哥,好手段!”志远冷幽幽说道。

    “雕虫小技而已!”顾长风轻笑,“志远兄弟勿怪,一直听闻,兄弟身手了得,极为重义气,所以试探一二,兄弟年纪轻轻,却有胆有识,处事冷静,果然是英雄了得,老哥我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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