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山海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峰雪打火机
江酉国是卓展和段飞父母共同的老师。四年前,江老同卓展的父母一同遇难,老管家文叔就把卓展接到这里照顾。江老唯一的孙女江雪言也住在这里,但升入大学后,她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宿舍了。
卓展一行推开大门,就看到文叔熟悉的身影在认真地忙碌着。碗筷已经摆好了,看来就差下饺子了。
“文叔,我们回来了!”
“快进来,今天冻坏了吧。”一张胖胖的慈祥的脸庞笑着迎了出来。
这便是江家的管家文泰,卓展他们都叫他文叔。
文叔年轻的时候也做过一段江老的助手。但他深知自己天资愚钝、修为有限,在研究上帮不了什么忙。随着江老唯一的孙女江雪言的回来,打理好江老的后院就成了文叔最大的任务,于是这江家的管家一做就是二十几年。
卓展脱下外套,深深看了眼文叔,转而淡然一笑:“还好,坐滴滴回来的,不冷。”
“赶紧赶紧,洗洗手落座,今天的鲅鱼馅里可是另有乾坤,都尝尝看。”文叔笑着招呼道,显然,他并没有注意到卓展的心事重重。
“文叔你要不是得照顾卓展,我真想挖你到我家,天天吃你做的菜,那得幸福死!”
壮子这个吃货从小学开始就拜倒在文叔的围裙下。他随着父母没少吃高档餐厅,但他还是坚称文叔的手艺是他的最爱。
“文叔你自己一下午包了这么多饺子啊”段越看着一帘又一帘的饺子,惊讶道。
“也没,今天雪言帮我一起忙活的,不累不累。”文叔摆了摆手。
“谁叫我”江雪言一身黑色紧身衣裤,围着一件小猪佩奇的围裙从厨房闪了出来。对于江雪言这样长相洋气的美女,这样的搭配反而有种时尚的错觉。
江雪言高挑精瘦,黑而直的头发高高的束起马尾,利索而干练,肌肤似雪般剔透,细长的凤眼流露出三分高傲三分冰冷,让人轻易不敢亲近。
“你们到了啊,等着,我这就去端饺子。”
“雪言姐今天没课吗”段飞走过去,挽起袖子,一边帮江雪言拿碟子,一边关切问道。
“早上两节课,下午的计算机课没去上,大学很宽松,不像你们高中。”
说着说着,饺子已上桌,众人便大快朵颐起来。
“嗯,文叔,真好吃,这里面加了韭菜对不对”段越咬开饺子,仔细地看着里面。
文叔神秘一笑:“答对了一半,再猜猜,还有什么”
“这饺子这么鲜,还这么滑,肯定加高汤了。”壮子砸吧着嘴,认真说道。
“哎,壮子说对了。”文叔
第四章 地下室里有乾坤
接下来的两天,卓展都是在苦恼与纠结中渡过的。他甚至都想冲到文叔房间直接去问他,但理性告诉他决不能冲动。没弄清文叔隐瞒的事之前,一定不要轻举妄动。
然而就在他跋前疐后之时,机会却意外的来临了。
这天是周五,下午只有两节课,放学早。
壮子家保姆去车站接外地上学的儿子,壮子便跟卓展一起来到了江家,打算在这吃晚饭。
文叔知道壮子家有喝咖啡的习惯,于是便磨了咖啡豆,做了三杯香喷喷的手冲咖啡端了上来。
卓展凝视着杯子中那逐一破开的咖啡泡,眼前一亮,计上心来。
机会难得,想到就做。
“哎,壮,头发上沾的什么东西”卓展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猝然起身,伸手就去够壮子的头发。
这一伸手正好打翻了文叔正欲端起的咖啡杯,咖啡瞬间洒在了文叔马甲的前襟上,湿哒哒的一片。
“啊呀!文叔,没烫着吧快快,快把马甲脱下来,一会儿该渗到里面的白衬衫上了。”卓展说着便手忙脚乱地帮文叔去解扣子。
壮子却是一脸懵。听卓展一说,他本想去掸掸头上到底沾了什么东西,却见文叔手中的一整杯咖啡都洒在了身上。
他又想去抽桌上的纸巾帮文叔擦,却见卓展直接帮文叔脱起马甲来。搞得壮子一时竟僵在那里,不知要干什么好。
就在这时,卓展扭头望向壮子,催促道:“壮,快,快上楼给文叔拿件毛背心,就在衣帽间左侧的柜子里。”
壮子怔愣地点着头,嘴里连连应着,赶忙上楼去找文叔的毛背心去了。
文叔也被眼前的突发状况给搞蒙了,他看着卓展和壮子手忙脚乱地给自己忙活着,半晌怔愣。等他搞清楚状况恍过神来的时候,卓展已经把那件西服马甲扔进了洗衣机,点开了启动按钮。
文叔一拍大腿,着急地喊道:“哎哎,我马甲兜里有钥匙!”
卓展装模作样地趴在洗衣机视窗门上朝里看看,郑重说道:“文叔,这滚筒洗衣机一旦运行起来,门就开不开了,只能等它洗完停下了。”
“可我那钥匙……”文叔急得直跺脚。
“没事,文叔,钥匙被马甲的口袋包着,不会伤到洗衣机的。应该没掉出来,你听,都没有什么动静。”卓展宽慰道。
文叔有苦说不出,很是为难,脸上的皱纹拧得跟一团破报纸似的:“不是,我……哎……”
卓展看着文叔欲言又止的样子,更加确信那地下室里有秘密,但转念又有些心疼文叔。
对于已没有父爱母爱的他来说,文叔无疑是特别又温暖的存在。若非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愿这样欺骗、耍弄文叔。
但一想到父母的遇难,以及文叔对自己的隐瞒,卓展的心又陡然硬了起来。只要钥匙到手就行,等弄清楚真相后再向文叔道歉吧。
楼上的壮子拿着毛背心下来了。
卓展接过毛背心,递给了文叔。随后又赶忙去擦洒在地上的咖啡。
文叔皱着眉很是纳闷,心想卓展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勤快麻利,真是怪事。
但容不得文叔想太多,沙发那边弓身擦地的卓展已抬头高声说道:“文叔,壮子说想吃你做的蒸蛋糕,他说手冲配蒸蛋糕再美味不过了。”
“哎,我没……”壮子一脸懵逼,刚想反驳,却被弯腰弓在那里的卓展狠捏了把大腿。壮子浑身一个激灵,赶紧闭嘴,傻笑地看着文叔,猛点头。
“哦,想吃蒸蛋糕啦,这个好弄,等着哈。”文叔一脸慈祥地进了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壮子伸头见文叔没再出来,猛拍了一下卓展的后背,低声问道:“喂,卓展,你搞什么啊”
“壮,快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帮我配把钥匙。文叔这边,我来拖住他。”
壮子心里一惊,低头时,卓展已经拍在他手心一把钥匙。虽不知道卓展要干什么,但壮子是信得过卓展的,他知道情况紧急,也没多问,拍着胸脯豪气道:“放心吧,保证办妥。”
壮子倒是言出必行,还没等文叔的蒸蛋糕做好,他便拿着两把钥匙大汗淋漓地跑回来了。
等文叔端着刚出锅的蒸蛋糕出来的时候,洗衣机那边也响起了洗涤完成的音乐。
卓展一个箭步冲上去,打开机门,拿出了洗好的马甲:“文叔,洗好了,我去帮您晾上。”
“慢着。”文叔忙放下手中的蒸蛋糕,三步并两步的过来,一把抓过马甲,从口袋里翻出了他那枚宝贝的钥匙。
摸到钥匙的瞬间,文叔不禁长出一口气,脸上瞬间绽放起老菊花般的笑容。
卓展也暗暗舒了口气,心想还好刚才手够快。此时的他很是兴奋难耐,他已迫不及待地想去试一试攥在手心里的那把钥匙了。
晚上送走了壮子,卓展躺在床上心急如焚。
等到江宅里所有的灯都熄灭了,约莫着文叔已经睡熟,卓展便披着衣服、拿起手电,蹑手蹑脚下了楼,来到了那个他盯了好多天的储藏室,颤抖地打开了地下室的锁。
盖好门板,卓展打开了手电,顺着吱吱作响的旧木梯子爬了下来。
这地下室里果然又脏又乱,好些东西似乎十好几年都没有动过了,上面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卓展端着手电紧张地照着,想尽快找到文叔瞒着他的那个东西。
旧转椅、旧杂质、破收音机、雪言姐小时候的娃娃、老唱片……
手电的追光一扫,又猛然回正。就在卓展的正前方,一个大木箱子出现在眼前。
这个木箱子卓展是认得的,这是爸爸亲手做的木箱,之前一直放在他们家床底下的,怎么会在这里。
卓展强按耐住激动的心情,用嘴叼着手电,扑到木箱前。
卓展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木箱的纹理,仿佛又摸到了爸爸那双粗糙的大手,万千滋味涌上心头,豆大的泪滴落在箱子上,四年来的低迷与郁结似乎都凝缩成这里面的咸。
卓展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看着木箱上那个机关锁,会心一笑,熟练地滑动上面错综复杂的木条。随着用力一按,木箱的盖子“啪”地弹开,里面的东西霍然呈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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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摊牌
卓展连续几夜都没怎么睡好,昨晚更是一夜未眠。
今天周六,也恰好是卓展十六岁的生日,然而他却一点儿都没心思过这个生日。他此时的心思全在父母遇难这件事上。
当时由于父母所在科考组织的保密协定,他只是被告知他们在探研的过程中遭遇意外去世了,其中的详情一概不知。
黑领章说他父母是被人陷害的,爸爸给文叔的信里虽然提到了一些情况,但也是只言片语、隐讳闪烁,让他无迹可寻。
现在若想知道真相,只能当面向文叔问清楚。但看着文叔在为自己生日宴忙忙碌碌的身影,卓展又实在开不了口,心里一阵难受。
中午的时候,卓展靠在窗台边发呆,却差点被飞掷上来的一枚石子打中。
等卓展探身出去看时,只看到了大门外的转角处一顶黑色的礼帽和伸出来的一只黑手套。
卓展知道,这是黑领章那伙人在催他了。
他一开始就没想要跟那不知来历的黑领章合作,也不打算拿那个叫司空的什么玩意去跟他们交换信息。
但这个人的再度出现,也提醒了他,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尽快跟文叔摊牌了。
段飞、段越和壮子他们下午早早就过来了,一帮人忙活的热火朝天。只有卓展这个寿星心神不属,一直窝在沙发里愣神。
生日宴的菜是文叔精心准备的,都是几人爱吃的,几乎是每端上一道菜就被一扫而空。
壮子更是筷子和勺左右开弓,连连夸赞文叔手艺天下无双。
不知不觉满桌盛宴已变残局。
没有生日蛋糕,这是卓展四年前要求取消的,他怕回想起跟父母一起吹蜡烛许愿的场景。于是便直接进入下一个约定俗成的环节,送礼物。
段越兴奋地送出了她准备了一个星期的礼物,不,一年吧,上次送完生日礼物就开始准备这次的了。
一双棕色翻皮手套,卓展平淡地说了句“喜欢”,段越便瞬间心花怒放,幸福的快要死掉了。
段飞送了卓展一件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在拜仁慕尼黑的31号白色球服。
虽然现在卓展已不参加学校足球队,但段飞知道他有的时候还是会自己一个人在社区的球场踢闷球,毕竟喜欢了那么多年的运动,不是轻易就能舍弃的。
壮子送的是一架高清航拍无人机,江雪言则是送了一支黄花梨做的横笛。
都是卓展从前的爱好,因为大家实在不知道现在这个样子卓展喜欢什么,只能送他从前喜欢的东西。
卓展知道最后是文叔要送了。
然而还没等文叔把那个包着蓝色玻璃纸的小盒子推到他面前,卓展便向前探过身子,凝重地盯着文叔,缓缓开口:
“文叔,我爸妈和江老……究竟是怎么死的还有,司空到底是什么”
众人都被卓展这突如其来的质问给吓住了,不约而同地看向文叔,大气不敢出。
文叔骤然色变,敛起慈祥的的笑容,皱了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卓展目光清冷,沉声道:“有人来找过我,没看到样子,但那人戴着黑手套,领子上还别了一枚很特别的黑领章。”
“黑领章呵呵……”文叔冷冷一笑,“那我知道了,是顾三的人。卓展,你别听那人胡说……”
“文叔,”卓展罕见地打断了文叔说话,只见他倏地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用手指摁着滑到文叔面前:“文叔,不要想着糊弄我,我什么都知道了。”
文叔的目光落在了信封上那熟悉的“文泰亲启”四个字上,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原来那天你是……”
卓展点了点头,眼睛死死盯着文叔:“文叔,请你告诉我,我有权知道……”
然而还没等卓展说完,文叔便愤然起身,怒吼起来:“卓展你给我回屋去,这件事不许再跟我提!”
文叔声如洪钟,愤怒的声音直震屋宇。
屋里还带着饭菜香的空气瞬间凝固,沉重的压得人无法呼吸。
除了江雪言镇定如常,其他四人早已是一脸震惊,甚至连咽口水都做不到了。因为他们从没见过一向和蔼可亲的文叔竟也会发这么大火。
“段飞、段越、壮子,天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家了。桌子雪言收拾。”
文叔丢下这句冰冷的话后,便转身上楼了。扭头的瞬间,卓展似乎看到了他脸颊上的泪,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卓展16岁的生日宴,最终以不欢而散收场。
这一夜,卓展又是辗转反侧,一夜无眠。而就在他的隔壁,文叔也是一样。
卓展这几天太累了,心智上和精神上都是。临近天亮的时候,他终于睡着了。
然而刚有些迷迷糊糊,就响起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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