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饲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免费阅读/葛巾
赵朴真也不理她,自己一边挑着一边笑道:“管你怎么说,我只管吃着开心就好。”
白英却道:“一般还会带来许多海外有趣的顽意儿,先生想不想去看看”
赵朴真这却十分有兴趣了,好奇问道:“一般都有什么东西”s3;
白英道:“大食国的香料、珠宝都是极好的,香料浓烈,但是味正,珠宝虽说样式古怪,都往大块切,但成色极好的,新罗那边的就是药材多一些,人参、牛黄、海豹皮,这几样珍贵,倭国那边则有些好杉木、松木,那边首饰做得精细,也可以一看的。”她想了下又道:“或者先生想使唤昆仑奴,那我让家里给你找几个调教好的,我记得有一个琵琶弹得极好的。”
赵朴真挥手笑道:“不要,不习惯,择个时间叫上你的同窗,还没过年,趁空都一块儿去开开眼界,你和你家里人说一下,看能安排一下不。”
白英眉开眼笑:“那其他同学可高兴坏的。”白英因为是独女,家里一贯宠着她,导致她不知如何跟人相处,却极度渴望友情,来到了赵朴真的女学学习这几日,被她毫无偏颇的对待以及引导下,开始渐渐和同学有了一些交往,但她家资巨富,同学们到底对她隐隐有些生疏,她既希望能和同学们一起玩,又怕被人说倚势凌人,如今能名正言顺地让同学一起玩,她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第二日授课时赵朴真果然宣布:“过几日咱们组织个学院活动,去白家的海船看一看,给大家开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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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女学生们欢呼起来,看向白英的眼神都充满了欢快和感谢,白英脸上激动得通红,神情却努力保持着不以为然,赵朴真敲着戒尺:“静一静,活动回来要写文章的!”
什么女学生们又都愁眉苦脸起来,赵朴真训话:“不管诗、赋都可以,写策问都行,必须当日所见,有感而发,大
第一百三十九章有缘
白英却看她一直在外边,有些担心地走了出来,看到他们的互动,好奇道:“先生认识石头吗他好像是流放过来这边的犯人,和海堂哥一块出海的。”
“他们是流放犯那怎么会在你们海船上”赵朴真好奇问,白英笑道:“咱们这儿可是南蛮子,犯人流放犯官流放过来这边的可多了,过来上了籍,大部分都是做苦役,我阿爹也时常为市舶司做事的,有时候有些犯人也给我们这用,省钱。这个叫石头的,我听海堂哥说过特别厉害,看着斯斯文文的,手底下却特别厉害,也能管人,和他一起过来的几个犯人好像从前都是他手下,特别服他,私底下听说还叫他将军来着。想来他从前是个武将吧,我爹说应该是受了东阳公主的连累,也就是听我爹和海堂哥说的,先生要是想知道备细,我再去问问阿爹”
赵朴真摇了摇头,心里已经猜到了前后大概来,白家和广州刺史陆佑庸交好,陆佑庸是王爷的人,东阳公主倒下,这王慕岩自然会受连累,没有死,想必是王爷保住了他以及他的势力,悄悄地弄到了南海来,想来是要将这股力量秘密的收归己用,在这京城人都不会注意的海外,王爷也不知何时,已经渐渐建立起了这样秘密的势力,通过市舶司聚财,如今通过商人在海外养兵。
自己也是误打误撞,才猜到了王爷的布局,直到这一刻,她才后知后觉感觉到了王爷的深谋远虑,这一条暗线,他埋下来的时候,才多少岁便是自己在王爷身边多年,也只是在来往书信中,觉察到了陆佑庸应该和王爷有关系,他究竟经营了多少年潜龙在渊,一飞冲天之日,怕是锐不可挡,谁能阻拦在他跟前
看完海船,她一直心事重重,回到巷子下车的时候,环儿说了句:“咦咱们新邻居搬进来了啊。”赵朴真被环儿的话提醒,转头看了一下,之前一直有匠人进出的隔壁宅子上漆黑的木门已刷好了新油漆,木门敞开着,有人在同样停在巷子口的一个马车上搬东西进来。
另外一辆马车也到了,从车上下来的,一个乘着轮椅脸上温文带着笑容,一个腰杆笔挺犹如一把寒光凛冽的利剑,仿佛命运的玩笑一样,赵朴真刚刚在这里定居下来,以为已经完全割舍了从前,从新开始。
然而今天刚见过一个京里的故人,在这里,却再次见到从前所认识的故人。
赵朴真毛骨悚然,第一反应是遮掩住了自己的肚子,被发现了吗被王爷发现了自己还能跑掉吗
公孙兄弟却仿佛比她还吃惊:“赵娘子”
公孙锷接下来说的话安抚了她:“赵娘子不是离了王府回乡了吗原来你的家乡在这里”他看了一眼她已是妇人的装扮:“赵娘子已嫁人了”又若有所思:“原来隔壁**女学,是赵娘子开的吧,赵娘子学识渊博,做先生自是绰绰有余的。”
难道真的是巧合赵朴真按下了心里扑扑的心跳,含笑微微鞠躬:“先生过誉了,先生不是在朝廷为官吗如何会忽然在这南粤出现这是要暂住要定居”s3;
公孙锷笑道:“我已辞官,四处游历,听说这儿有许多海外奇珍,兴许有能治好我腿疾的药,因此过来看看,没想到和小娘子倒是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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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辞官赵朴真更惊异了:“先生学识渊博,皇上怎会放您辞官”她是知道公孙先生表面上是太子举荐入朝,实际是秦王的人的,如今辞官来到这里,这儿显然又是秦王经营多年之地,他来做什么皇帝当初颇为倚重公孙锷,如今东阳公主倒后,公孙先生辞官,又显示了什么样的政治局面他们的相遇,真的是巧合吗王爷知道她在这里吗
公孙锷笑意更深了一层:“我是太子举荐的,东阳公主谋逆被诛,少不得身上也有人泼污水,皇上……接下来几年,必是要徐徐立威的,到时候我众矢之的,还不如自己走的好。今后就是邻居了,还请赵娘子多多关照。”他在轮椅上作揖。
赵朴真还礼:“有两位先生为邻居,求之不得,若是不嫌弃,有空给我的学生们讲几节课,倒是她们的造化和福分了。”
公孙锷微微鞠躬:“赵娘子过誉了,在下若是讲课,大概也只能略略讲些药理,若是赵娘子有差遣,只管说便是了。”
两边站在巷子里叙话到底不雅,公孙两兄弟又都还在搬家,于是两边匆匆说了几句,便都要各自回去,告辞之时,赵朴真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和公孙锷开口:“公孙先生,我有一事相求。”
公孙锷含笑:“赵娘子但说无妨,只要在下能做到的,必不敢辞。”
赵朴真轻声道:“我因一些缘故离乡,寓居此地,不想让故人得知。”
公孙锷道:“赵娘子只管放心,我兄弟二人必守口如瓶,不会和京中任何人提起你在此处。”只是那人,早就知道了,那他也没办法了。
赵朴真却当他志诚君子,一诺千金,再三行礼,才各自回了院子。
公孙兄弟才搬来,想来是没什么人做饭,他们又一贯不用下人的,赵朴真感激他们,自然亲自下厨,忖度着公孙先生的口味,做了几样清淡精致的菜,配上饭和汤,叫老苍头送了过去。
果然那边很快有了回礼,小小瓷瓶里头的药,据说是安胎理气,滋养婴孩的,赵朴真知道他
第一百四十章修园
然而窦皇后并不支持媳妇:“去西京养病挺好的,这边是太吵闹了些,等我有空和皇上说说,必是肯的,你也跟过去,好好服侍他,心静了自然病就好了。”她一边看着身旁的丫鬟们打络子,一边漫不经心道:“我听说太子妃好像有孕了,你也该有消息了吧让太医给你看看身子。”
上官筠实在是烦死这个蠢婆婆:“母后,这父子之间的感情,也是需要时时见着才好的,夫君若是去了西京那边,时间久了,父子感情生疏了,会被别人趁虚而入的,您看晋王殿下这次去办的河工差使,一塌糊涂,全靠王家替他兜着,晋王又去父皇跟前哭了一轮,皇上才没和他计较,只说他年纪轻,被下边人糊弄了。”
窦皇后却已被她带歪:“朱贵妃这次可真是自作聪明,呵呵,打量我不知道呢,派了身边内侍到御书房送了几次汤,只想见皇上,结果皇上恼了她,根本不见她,看把她给能的。”满脸幸灾乐祸,这次朱贵妃倒霉,她足足高兴了好几天。
目光短浅。上官筠压下心里那点厌烦:“若是夫君不在东都这边,齐王殿下也少人指点帮扶着,您在后宫,前朝的事也不知道……”
窦皇后冷笑了一声:“身子才是第一!当年我嫁进王府,皇上的事儿我一律不管,只管着他的身子,怎么把后院给操持好了,不让皇上操心,朱贵妃就仗着家里有几个钱,整日里在皇上跟前显摆,又忙着把兄弟都塞给皇上,有什么用皇上心里明白着呢!大郎可是他嫡长子,他怎会不心疼”之后便开始长篇大论的说起当年在王府的旧事来,无非都是些什么几个妾都不安分,礼部那边如何克扣的老话。
上官筠气得没法,却也知道和这位蠢皇后没法说道理去,回去后越想越生气,索性悄悄换了衣服回了娘家,和父亲诉苦:“王爷如今性情乖张,一句不字都不想听,婆婆在这政事上又一窍不通,竟无人明白我的心,他一去西京养病,之前那刀枪血雨里头打来的战功,时日一久,哪里还有人记得养起来的那点声望,很快就被人遗忘了。”
上官谦看着这个女儿,心下一叹,低声道:“你也知道是刀枪血雨中打下来的战功,哪会那么容易被人遗忘军中他的威望仍在,对他很是同情。武将们表面上虽说未必多么好,但真正有事的时候,都是互相呼应的,那都是战场上打下来的情义,不是那么简单说没就没的——而且他回西京那边,恐怕另有用意也未可知。太祖定都长安,是为着其在军事上的地位,南有巴蜀之饶,北有胡苑之利,能阻三面而守,独以一面东制诸侯。圣后改东都为神都,长居此地,人人也都贪图洛阳富庶繁华,却忘了那边才是我们的立国之本……你不要看他如今病中乖张消沉,就小觑于他,病虎也是虎,不是猫,他当初能拒寇于北,不是一般人。”
“你这些时日在女科上出太多风头了,冷一冷也是好事。皇后说的其实有道理,你不要觉得她笨,皇上偏偏选了她做皇后,后宫哪个人能越了她去她有她的智慧,你不要看低了她,王爷病得厉害,你去陪他养病,也是好事,我们需要一个皇孙。”他委婉的提醒上官筠。
上官筠烦躁道:“他如今病成这样,应是不能有孩子了,前些日子我探病之时他和我谈过,意气萧索,显然已失了斗志,哥哥回来应该也禀报过你。将来大概只能走过继这条道。西京我是不能去的,明年大比之年,这女举是我首倡,我若去了西京,到时候这天下女举人,谁还记得我谁还知道是我上官筠给了她们这样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我辛辛苦苦筹谋了这些日子,岂能让别人摘了桃儿去!王爷倒是没让我跟着,就是皇后娘娘那边可恨,我和祖母说,到时候让祖母就说身子不适,想我身边伺候一二,这样我留在东都里也算说得过去。”
上官谦一叹:“你看着办吧——其实,女举人,并没有你觉得的那么好用,这些女举人,就算再才华横溢,也逃不开一个嫁人生子的命运……你能用到她们的时间很短,她们兴许还来不及在一个位子上太久,很容易就被夫家收服了。”
上官筠笑道:“父亲过虑了,我哪里就寄希望于她们呢,便是科举的男士子,也要入朝几年,方能用得上,女儿岂会那样短视只是此事于名声有利,再则就算嫁人,嫁给什么样的人,那也是可以做点文章的,便是在后院,能影响到男人的妇人,也尽有的,端
的看是什么手段罢了。话说回来,我今儿还有件事想和父亲商议,父亲可对哥哥的婚事有什么想法”
上官谦一怔:“你祖母好似看了几个人家,你母亲那边有几个表妹还可以,但是你祖母有些不喜欢。”
上官筠嗤之以鼻:“卢家如今是越
第一百四十一章求学
炽热的肌肤,急促的鼻息,滚烫的手掌,身上很热,渴望更多的拥抱。
赵朴真从深沉的睡眠中惊醒,满脸滚热,身上大汗淋漓,连背上的衣服都尽湿了。怎么又梦见他了,赵朴真拥被半靠在床边,懵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女学外边闹哄哄的吵着,甚至还有鞭炮声。
十五不是过了吗赵朴真还没有从梦中回过神,茫然想着,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家这条巷子,也就她们这户和隔壁公孙先生那一户,这年都过完了,女学也刚刚复课,女学生们都还来得不太齐全,过完年,又有几家女学生议亲了,辞了馆不再来。今日也还没有到上课的时候……谁在放鞭炮
之后又是一阵锣鼓声响,仿佛是什么喜庆的事一般这是有人办喜事可是怎么感觉就是前巷口这儿
她将衣服换好,外边环儿已经匆匆忙忙跑进来:“娘子,外边闹哄哄的,好像有人来求学,老林说外边人多,让你别出去,怕惊了你的胎气就补好了。”
求学为什么大张旗鼓她皱起了眉头,环儿一边替她挽着头发一边道:“不晓得是哪家的女儿,求学这样大阵仗,听老林说前边送女儿来读书的车子都被堵住了,外边围了好多人,还是先生的名声在外,想必有人被吸引来了。”
赵朴真将有些汗湿的衣裳拢了拢:“到楼上去看看。”
巷子口那儿熙熙攘攘早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一名红衣女子跪在**女学大门前,靓妆如画,身姿纤丽,她身前摆着一张几,几案上摆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整整齐齐码着雪白光亮的银子,看着约有千金之数,后边却有好几个孩童举着布招子,其中一张竖招子上写着:“孔圣人有教无类,风尘女诚心向学。”另外一张招子上写着:“女先生万卷在胸,花魁娘千金求学”,又有一张横着的布幅,上边大大写着“朝闻道,夕死可也;仆虽妓,若得闻之,则生顺死安,无复遗恨。”
只看到有个童子敲了下锣,大声道:“我们家娘子,乃是同乐馆花魁娘子杜霜儿,一心向学,听说**女学的嫏嬛女史学问极好,不论贵贱贤愚一视同仁收为学生,心慕已久,今日特诚心来求学,只求先生念我家娘子身虽在风尘,却仍心慕大道,收下我家娘子为学生!”
围观的众人们轰然大笑起来,那女子却一动不动,跪在那里。
环儿好奇地念着,低声问赵朴真:“先生名气这样大了,连风尘女都要来求学了”她忽然想起来:“啊,这杜霜儿我好像听说过,说是诗画双绝,还弹得一手好琵琶,才学惊人的。她也想和娘子求学倒是正好咱们这儿出了几个缺……”s3;
赵朴真摇了摇头:“诚心求学,岂会如此大张旗鼓,这般锣鼓喧啸,显然是想要以名声相挟,你看她说什么有教无类,又说我不论学生贵贱贤愚,一视同仁,这是在挤兑我若是不收她,便是没有师者之心。”
环儿一怔:“那娘子是要收她吗我看京里也有不少先生去教坊授课,倒是风雅事一桩呢。”
赵朴真冷笑道:
“男先生去给教坊歌妓授课,那是风雅,女先生若是收风尘女为学生,怕是咱们这**女学的学生,立时就能走光——谁会愿意自家女儿和妓女做同窗说出去还要嫁人吗我这是挡了别人的道,才施出这样捧杀的毒计了。”
环儿大吃一惊:“对啊,比如白家娘子,肯定会走的!那怎么办”
赵朴真道:“替我梳头换衣服,我下去会会这位杜霜儿。”想了下却道:“就拿那碧玉花冠就好了。”却是仿造着当初崔皇后的打扮,世家风雅名士,就好这一套天然低调的奢华——对于贵女来说,这些,都是她们的战袍。
年才过完,羊城虽然常年炎热,这季节却也颇为阴冷,杜霜儿跪在门口,身上虽然披着皮裘,却也有些冷了,身上微微打着颤,心里想着怕是这位嫏嬛女史不会开门出来了,听说还怀着孕,却是踏入了浑水中,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却教自己吃这样苦头来做这出头的椽子,想想心中颇有些不屑,想来也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妇人罢了。她心中嘀咕,却听到大门咯吱一声,响了。
外边的人一阵骚动,只看到一个小丫鬟走了出来,却引出来了一位气度清华的夫人出来,腹部微隆,高髻用碧玉花冠笼着,素裘外披了一身银丝披帛,银光闪烁,高高翘起的鞋头上,也都是碧玉琢成。
居然真的出来了这么沉不住气已经做好要跪上几日的杜霜儿吃了一惊,抬头去看,对上了那寒星般的一双眼睛,心里却暗暗吃了一惊,她也算是在容貌上颇为自矜的,然而这位嫏嬛女史,秀骨姗姗,容色夺人,长得比她这花魁还要出色几分。这广州城里,怕是也找不到几个有这般颜色的女娘来,而这身气度打扮,又和那世家夫人一般,高雅清淡,衣着簪环虽简,却样样都不是凡品。
看来还真的有来头,怕是这指使自己的主人家,兴许还有别的念头呢!这般尤物!杜霜儿低下头,将冷笑藏了起来,一副不胜罗绮之态,盈盈下拜道:“杜霜儿拜见嫏嬛先生。”四周群众们,全都静了下来,想看这位嫏嬛女史怎么说,虽然许多男子都在暗暗交头接耳着,显然也被这位漂亮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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