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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饲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免费阅读/葛巾




第一百四十二章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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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赵朴真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面上却仍然掠过了一丝愧色。这个女子身不由己,不过是被人用来当枪使,自己却还是侮辱了她,不是没有愧的,但是回顾她自己,同样也是身不由己,却也不是容易到今日,为了自保,不得已如此,也顾不得太多了。

    陆佑庸却看出了她的愧疚来,宽慰她道:“赵先生不必自责,不是没给她机会,若她真心愿意离开那里,自然是可以出来的,只是她却未必愿意出来。”一边命跟从的官差驱赶围观的民众,民众们看已无热闹可看,纷纷散去。

    赵朴真微微屈膝道:“感谢陆大人解围,不知陆大人今日来此何为”

    陆佑庸笑道:“我是来拜访公孙先生的,巧得很,就在你们女学附近,我也是过来了才发现,不知赵先生可认识公孙先生您也是从京里来,应该有听说过”

    赵朴真点头:“不曾在京里见过,还是公孙先生搬过来以后才认识的,作为邻居拜访过,听说公孙大先生在医理上有些造诣,我也曾请他为我们女学的女学生授课,二先生不大说话。”

    陆佑庸点了点头笑道:“这位公孙先生当初曾为太子举荐,入朝为官,学问是十分好的,我到京里磨勘述职之时,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如今他辞官游历,可巧到了我任上,我正要拜访他。”

    赵朴真面色不变:“既然陆大人还要登门拜访公孙先生,小女子就不再叨扰大人了,改日再登门备礼致谢大人今日解围之情。”

    陆佑庸含笑推让了两句,正好眼看着送女儿上学看到刺史大人在又跃跃欲试想要上前攀交情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陆佑庸才命人过去敲了公孙先生家的门,和赵朴真拱手道别。

    赵朴真转身刚要回书院,却听到身后白英叫了声:“先生!”

    她转头看,看到白英正从一辆马车上跳下来,马车旁边护送前来的禤海堂也翻身下马,看来也已围观多时了,白英飞扑进来道:“先生,好在你没答应,我海堂哥说,这女人外边身价高得很,声名远扬,若是你真的收了她,阿爹肯定不会再让我跟您学了。”s3;

    赵朴真看了眼禤海堂,他仍然是那种客气中带着疏离的施礼,不过倒是多问了一句:“先生——认得树后边那男子吗”

    赵朴真一怔,转头看去,果然看巷子转角那的树下,站着个男子,身姿笔挺,却存在感极低,若不说,怕是注意不到——却是公孙刃,他看到她们注意到他,拱了个手,转身却是从角门转回了他自己的院子里去。

    她道:“是邻居家一位大夫的弟弟,平日里算是朋友,大概刚才听到动静,出来看看有没有要相助的。”

    禤海堂点了点头:“先生若是知根知底,那就无妨,只是我看此人应有武艺在身,且应该是习的暗杀那一类的,若是不能信任,先生可以和我们说,把隔壁房舍也买下来,请他们离开好了。”

    赵朴真忙笑道:“不必不必,他们两兄弟值得信任,多谢禤郎君的提醒。”

    禤海堂也不多问,只是礼貌地拱手作辞,然后

    和白英点了点头,翻身上马离开了,赵朴真和白英进了女院,今日这么一闹,也没几个学生在,赵朴真也没什么心情授课,只安排了几样功课让女学生们做,女学生们却已经都七嘴八舌地说起话来:“先生好在您没答应,您若答应了,我爹娘肯定要让我退学。”

    “太可恶了,那个杜霜儿



第一百四十三章养木
    “是为了自己高兴,是为了自己有选择的余地,有说不的权力吗”李知珉双眸黑沉沉的,手指在茶杯沿划来划去,忽然笑了下:“不愿意做个物件儿啊……”

    所以拒绝了自己,也拒绝了上官麟,拒绝了应无咎吗怀着自己的孩子,也不肯回王府,也不肯依附于任何一个男子。

    果然心大得很呢,早知道她表面乖顺,其实胆大妄为,没什么不敢做的。

    也是奇怪,离开了,反而对这个丫头,更了解许多。

    她喜欢自己吗应该是有一点点喜欢的吧

    如果自己将她抓回来,锁在长安的金笼里,她会恨自己的吧毕竟她是不愿意成为禁脔的。

    已经修着园子的李知珉忽然觉得有点伤脑筋,他有一粒明珠,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难道要再让她带着孩子在外边多呆上两年自己这边,怕是一时半会也没有什么进展。

    李知珉沉着脸想,外边却忽然有人紧着小跑着进来:“王爷!圣驾到了!”

    春假过后才恢复朝政没多久,皇上怎么来了李知珉心下却有了几分明了,必是为着自己呈上去要去长安养病的折子。

    他才起身没来得及穿好衣服,李恭和就已走了进来,按着他笑道:“不必起来,朕来看看你。”又笑:“这还是你娘从前陪嫁的小庄子,确实小了点,养病不合适。”

    李知珉道:“孩儿不是嫌这边小……”s3;

    李恭和拍了拍他的手:“没什么不能嫌的,我儿为国有功,又是嫡皇子,有什么当不了的”又叹了一口气:“是父皇无能,委屈了你们。”

    李知珉微微有些不安:“父皇这么说,孩儿愧怍无地了……”

    李恭和脸上却十分温和:“没什么,我知道你这孩子一贯十分懂事,从小就不要东要西,从前我们处境难,只知道孩子懂事,大人就省心,如今回头看起来,就觉得十分亏欠了你,只是你在这边养病,我和你母亲都能看着你,若是奴婢伺候不好,或是媳妇不体贴,我替你说他们,若是嫌庄子不好,现在洛阳修个你住着舒服的园子也不是什么问题,如何好好的又想要去长安修园子养病可是什么人给了你委屈或是还是对我和你母亲有什么怨怼……”

    李知珉忙道:“孩儿怎么会!”

    李恭和笑道:“那还是留在洛阳,你想住哪儿,好好挑个地方,朕让人好好给你修个好园子。”他看着李知珉苍白的脸和呆板的眼睛,连一丝神情改变都不肯错过。

    李知珉果然面上掠过一丝难为情,过了一会儿才低低道:“其实,孩儿要去长安养病,也是别有缘由,我说了,父皇也别怪孩儿信那等无稽之谈——实在是,孩儿如今什么都没有了。”他神经消沉阴郁,有些瘦削的脸微微侧过去,显露出了青黑色的眼窝和紧紧抿着的唇。

    李恭和道:“咱们父子,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李知珉道:“父皇还记得当初您带我们兄弟去吃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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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李恭和笑道:“那你身边伺候的人可够不如我让你母后再给你挑几个人使唤使唤。”

    李知珉摇头:“不用,太子和二弟那边都有给我送人使,我都嫌吵闹,留王府那边了。”

    李恭和一怔:“太子也给你送人了”

    李知珉道:“是,过节送节礼的时候,送



第一百四十四章酒友
    赵朴真并不知道有人正殚精竭虑地准备一座华美的金笼,将她装入。

    她正为如何教导几位学生应试琢磨着。除了白英,还有几家有女儿想要去试一试女举的,都有些门路,在听说过当初嫏嬛女史在刺史那边的发言,都托了人找了门路,打听得她这边过年有了几个缺,立刻将女儿送了过来,只求秋闱州试这边先争得个州推的名额再说。

    这几个女学生,包括白英,其实和真正世家里那扎扎实实书香熏陶的世家才女,还是差了许多,不过是略通文理,读过几本书,能写上几首诗不错韵,这就已是极难得了,但赵朴真却知道,她们这样水平,就算勉强矮子里头挑高个进了州推,进京考试,和那些五姓女竞争,那可还差得远了。

    然而离今年秋闱,也只有八个月的时间,扣掉各种节日假期,时间极少,秋闱又撞上她临产,到时候顾得上的时间极少,而秋闱一过,得中的人就要立刻赶往京城参加明年春闱。

    这么算来,她不可能再细细教这几个学生夯实基础了,就算她能教,她们也未必学得下来。

    事到如今,却只能押题了。

    其实几个学生的家长,又何尝不知这道理,送来给她,大抵也是看中她了解京城,大概能押中一题两题罢了。

    赵朴真其实性格中有着跳脱和大胆冒险的一面,并不是那等墨守成规的规矩之人,她打定主意,索性便自己拿捏着朝廷这几年的大政琢磨着,出了几个方向,又专门去找了公孙先生讨教了一番,定下了几个大题目来,教学生细细做来,就着学生写出来的初稿,让她们反复查经寻典,改了又改,竟是磨到尽善尽美,方换题继续来,几个女学生憋着一口气要在秋闱中拿个好名次,也颇为认真,赵朴真一连带着她们闭关磨了数日,眼见着将大好春光都在苦读中熬过了,天渐渐热了起来。

    她虽双身子,却一直颇精神健爽,天气热起来后,却开始怕热得紧,日日手里扇不离手,一股细细的心火上来,没法子静心,索性在厨房捣腾些精致的凉菜、鱼脍、水果来。

    这日她做了个颇麻烦的荷叶蒸整鸡,因着还有糯米香菇等包着,整屉子又热又重,热气蒸腾,赵朴真叫老苍头:“过去让隔壁的公孙二先生过来拿鸡。”老苍头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这时正好外边禤海堂走进来,见状便问:“需要我帮忙吗”s3;

    赵朴真笑道:“没什么,做了个荷叶蒸鸡,因着隔壁的公孙先生时常帮忙,因此便时常分他们一些,禤郎君是过来接白英吗可她才开了题,说要写完了才回去呢,怕是您还得再等等。”

    禤海堂已是挽了袖子,露出手臂上结实的肌肉,手一伸,已是轻轻松松替她将那屉蒸鸡提了起来:“送隔壁是吗我替您送过去,等一会儿不妨事的,我一会儿在门口等着,什么时候好了,让英妹妹出来便好了。”

    他端着鸡才到门口,便和刚得了老苍头通知走过来的公孙刃碰了个对面,赵朴真忙笑道:“公孙刃先生,这位是禤郎君,今儿做了鸡,比较沉,禤郎君好心搭把手,禤郎君,既然公孙先生来了,您且放下让他自个儿拿吧”

    公孙刃并不说话,幽深沉静地目光往禤海堂腰上一截短鲨鱼尖皮套上打了个转,忽然问道:“你这,是三棱刺”

    禤海堂愣了下,目光和他对了下,将那屉蒸鸡放了回去,道:“是。”

    公孙刃一贯总是冷漠孤僻的样子,如今脸上却带了一丝好奇的神色:“可以看看吗”

    禤海堂顿了顿,真的将腰间的鲨鱼皮套中的三棱刺拔了出来,只见幽黑暗沉的一把匕首也似的武器,约莫一尺长,有着三棱锋,看着并不太起眼,公孙刃却十分仔细地看了又看,近乎一种欣赏和迷恋的目光:“好钢,做得好,这个扎进去,会放血吧中了的人,基本很难救回。”仿佛不是在说一样凶器,而是在赞美这杀人的功能一般。

    禤海堂轻轻咳嗽了声,有些尴尬地看了眼赵朴真,低声道:“海上难找大夫,这个对凶残的海盗有用,基本上扎中要害,那海盗也就废了,能去掉一人是一人,这样咱们才能活下来更多的人。”

    公孙刃道:“一寸短一寸险,这个近身才好用,也还是很凶险,一不小心被人反手刺伤,若是用长枪上扎上这个三棱刺刀头,可能好些。”

    禤海堂点头道:“海上咱们的人一般用三叉鱼叉,带倒刺的,和这个异曲同工,这个只是我如今随身携带着防身罢了。”

    公孙刃好奇道:“鱼叉会太重吗用不久吧。”

    禤海堂笑道:“还行,平日里叉鱼,水手们倒都有一把子力气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发动




第一百四十六章皇孙




第一百四十七章美誉
    “那李相公看着斯文俊秀,但是看着却好生吓人。”白夫人后来和白素山说起来,仍然有着后怕:“衣料乍看不打眼,仔细看却是极好的,不是咱们南边的织法,一口京城音,说话慢条斯理的,虽说只是个举人,但是那口气,大得很。”

    白素山笑道:“怎么**不是说涌泉相报吗我听着这言语也挺寻常,除了和赵先生赌气这桩是有点怪。”

    白夫人摇头:“你不懂,平日里我们在外头,知道我是你夫人,便是官员,也知道咱们有钱,小利打动不了咱们,所以都是客客气气的,他就不同,那种神态,仿佛真的特别的……纡尊降贵,仿佛给你行个礼,你都担不起,和你说话,是你莫大的荣幸,怪的是,当时那个场景,我一点都不觉得他托大,而是真的觉得自己千万不能受了他的礼,还有,也不要觉得自己对赵娘子有多大恩情那种感觉,甚至他这么温温和和慢条斯理地和我说话,我都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就是觉得他是那种很高很高的贵人。”

    白夫人已经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的情景:“奇怪,身上衣袍,除了料子好点,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纹样,身上一点配饰都没有,看不出身份,和那些锦衣玉带穿戴着的差远,但是你偏偏就觉得,他是那种得罪不起的贵人,在他跟前,说话高声了,仿佛都是亵渎。”

    白素山不以为然笑了笑:“你也没见过几个贵人,怎的就如此眼皮子浅起来。”

    白夫人一边解袍子一边嗔道:“怎么是我眼皮子浅就是公孙先生,你说过的刺史大人也很看重的那位,公孙先生都对他不一样,语气虽说有些随意,但是明明就是那种下对上的口气。”

    白素山一怔,追问:“公孙先生说了什么”

    白夫人学了几句,又道:“走的时候公孙先生还特意交代我,说让我约束下人,不要和英儿说,也不要让赵娘子知道。”

    白素山沉吟着,白夫人又道:“还有,那李相公虽然看着身子骨有些弱,他和他身边的那侍卫,看着都一股煞气,和咱们海船上用的那些流放犯们有些像的,一看就觉得,手上有人命的那种,而且杀人不眨眼。”

    白素山听她说,瞅了她两眼:“你又知道那些流放犯手上有人命海堂和你说的”

    白夫人摇了摇头:“海堂哪里会说,我自己有眼睛,不会看吗但是海堂啊……这孩子,我看他一日不报仇,就一日过不了那心里的坎儿,他在我面前再怎么装老实,也掩盖不住那一股子的煞气怨气——你之前还和我说想把英儿嫁他,我看啊,英儿那一股天真烂漫,降服不了他,不是我嫌他,孩子是好孩子,就是性情不般配……”她说到儿女身上,不知不觉已忘了之前说的话题,一心一意替女儿打算起来。s3;

    白素山却多了个心眼,寻了个空请陆刺史吃新鲜鱼脍和上好海味。

    陆佑庸扬了扬眉毛,居然也有些难以相信:“那男子然后就离开了”竟然千里迢迢从洛阳赶过来这……女子果然如此重要吗还在羊城吗来羊城为什么没有和自己这边通个气

    白素山道:“据拙荆说是的。”

    陆佑庸沉吟了一会儿笑道:“你看那赵娘子学识如此,也就知道她出身非凡了,想来她的相公,自然也不是普通人,不管怎么说,这对令爱来说,也是好事嘛这立刻就要秋闱了,今年可是男女同考一份卷子,我听说隔壁州县都有耻笑我们的。”

    白素山道:“鼠目寸光之辈,自然不如大人高瞻远瞩。”

    陆佑庸却目光闪动,早已没了心思聊天,心里想着得立刻找人去公孙锷那边探探,一边又和白素山敷衍了几句,散了宴却迫不及待的去找了公孙先生问,得知王爷已赶回洛阳,微微有些怅然:“怎的赶回去那么早”

    公孙锷有些看不惯陆佑庸那一副忠犬样,嘲道:“你家王爷趁着皇上秋狩之机千里迢迢跑过来就看一眼儿子然后又千里迢迢跑回去,可以说十分不智了,若是还惊扰地方,见你一面,不知还要惹出多少干系,他一贯缜密细致,如今越发有昏君的派头了,圣人有情无累,他这样下去,我看大业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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