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饲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免费阅读/葛巾
陆佑庸捋着胡须:“
你不懂,性其情方可为圣,咱们主上,大有可为啊!”他十分欣慰的样子:“这么说,这位还真是小王爷了你怎的不早说!住在这儿实在太不安全了。”
公孙锷看了他一眼,不想告诉他他才在街头出现,这里就已收到了消息,整条巷子如今犹如铁桶也似。
陆佑庸仍然十分喜悦:“前儿我接到太子妃有喜的消息,还在想王爷危险了,如今看来,咱们王爷这上头,也很是有福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秋闱
赵朴真出月子的时候,正是秋闱结束的那天,白英带着一堆满月礼品来看先生:“可辛苦坏我了,人人全都没有形象了,根本没人敢带胭脂粉啊进去,那搜身的婆子可严格了,连花也不许戴,你猜怎么着,好些个世家小姐,平日里还以为是丽质天成,如今黄着脸秃着眉毛进去考试,原形毕露哈哈哈哈!”
赵朴真忍俊不禁:“你也太促狭了,是去考试呢,还是去比美呢”
白英看着月子里吃了不少补品,调养得肌肤莹润,眉翠颊粉得如同会放光一般的赵朴真,羡慕道:“还是先生才叫丽质天成呢,这皮肤,这眉毛,不擦粉也这样好看。”
赵朴真被她哄得开心:“就会哄你先生,题目难不难我看你净去看别人出丑去了吧”
白英道:“先生之前给我们押了这么多题,总能沾点边儿,我看绿竹几个也说至少写满了。”她一边逗弄着襁褓中的宝宝:“七斤开始变白了,长得有些像先生啊。”
赵朴真笑:“你们这要求真低,写满就行啊,你们把墨卷都给我默出来,让我瞧瞧。”
白英愁眉苦脸:“也不叫我舒心松快两日,我现在开始怀疑我该不该去京城应试了,等过了年,就要启程去京城了,我一想到还有一场考试等着我,就觉得人生一点乐趣都没有了。”
“业成早赴春闱约,要使嘉名海内闻。”赵朴真漫不经心说,一边却看到七斤摇头拱嘴的,知道他要吃奶了,连忙低头将孩子抱了起来,掀了衣服微微侧身便喂奶。
白英大吃一惊道:“先生你怎么亲自喂奶!不是有奶娘吗!”
赵朴真一边低头看着孩子熟练地含入吮吸,脸上带着微笑:“我横竖每日也无事,自己也有奶,就先喂着了,那些奶娘们其实家里也有孩子,为了生计只得抛下亲生孩子出来给人喂奶,怪可怜的。”
白英道:“可是略有些身份的夫人们,哪里会自己喂孩子”她心里只有个但凡请得起奶娘的人家,从来没有主家夫人亲自喂奶的认知,却也不知道为何,也不知道如何劝起,关键是自己这位之前仿佛神仙一般的女先生,如今不仅会生孩子,还会和外边那些奶妈子一样亲自喂奶!这简直如同九天神雷劈下一般,她有些麻木的想:自己难道还没有习惯吗。s3;
赵朴真才不管自己的学生如何想,她看着孩子吃奶,心里倒是一片恬静满足,她自己是弃儿,阴差阳错进了宫,如今流落到这里,这孩子是上天赐予她最珍贵的礼物,她并不觉得亲自喂养有多么低贱,反而觉得满满的喜悦和满足。贵人不肯亲自喂奶,她听姑姑说过,是因为喂奶会让身体变胖,走形,保持不了窈窕身形,而且还会耽误服侍夫主,喂奶期间不容易受孕,也不方便主持中馈,所以一般产子后都一剂退奶药下去将奶水给退了。
自己如今又不需要主持什么中馈,也没有丈夫要奉承,全心全意养着七斤,又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她嘴角噙着温柔的微笑,肌肤仿佛笼着一层光辉,一旁的白英看呆了,忽然心里觉得亲自喂养孩子,也不算什么低贱的事来。
她低低地赵朴真说话,仿佛怕打破了这么美好的画面:“过年的时候我想去南海神庙拜拜,保佑我春闱能考个好成绩。”
赵朴真随口问:“南海神庙在哪儿”一边给孩子换了一边喂着,孩子如同一头小奶兽,什么都不懂,只会怀里着急地拱着,小小的鼻息吹着她的肌肤,教她心中怜爱无限,对白英说话倒没怎么在意。
白英道:“庙头村那边庙,前朝修起来的,那边挺灵的,阿爹他们每次出海,海船们进出港口,也都要去那儿祭拜南海神呢。我阿爹一出海久了,我阿娘也去拜拜,可保平安回来,听说有求必应,您要不要去拜拜其实您如果也去考多好啊,你家相公不也是明年大比,夫妻一起中举……”
她说起话来,也开始没上没下起来,赵朴真只是笑,也不理她。
秋闱很快便放了榜,赵朴真四个女学生居然全中了,十个名额里头**女学居然占了四个,这下**女学名气更大了,不少人都争着来问缺。赵朴真有些意外,四个女学生的墨卷她都看过了,只能说过得去,短短教的这几个月,能有多大长进不过略押了下题目,多少沾点边,难道是这羊城果然普遍女子都没什么水平
赵朴真不懂,不过她如今全身心在七斤身上,倒也没怎么在意,这几个姑娘虽说占了州推的名额能去洛阳考一遭儿,也算
是她们的运道。
然而等年将近的时候,朝廷里的邸报传到羊城,明年春闱大比,男女科同卷!
这消息一出,整个羊城官场和文人圈都了唯一一个州推也男女同卷的地方,这下全国闻名了。羊城的文官们说起来都是面有得色,不是说我们南蛮之地,不服教化吗,不是说江南才子天下第一吗怎的就没有人想到女科也和男科同卷好容易领先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上香
秋去冬来,一转眼天寒下来,年又过了。带孩子时间过得快,一转眼竟在羊城已过到第二个年了,赵朴真来不及感慨时光飞逝,只是偶尔回想起从前时光,有些觉得恍惚,自己当真就要在这儿定居下去,和街坊们一样,过一辈子吗
七斤是个很好带的孩子,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抽空拉屎拉尿,不挑吃不挑人,谁抱都成,睡着的时候什么声音都吵醒不了他,醒起来就要吃,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和他亲爹那小心谨慎多疑的性子全不一样,而且早早就会笑,看到母亲一掀衣服要喂奶就格格地笑,笑到她一颗心全都化了,家里上上下下奶妈子丫鬟,就没有不喜爱小公子的。
也因此,七斤一生病起来,也分外揪心。年才过完,孩子百天才过去没几日,有一天忽然就莫名其妙地哭闹,奶吃几口就哭,也不安睡,谁抱都挣,赵朴真第一次带孩子,十分慌乱,请了公孙先生过来,把脉也说没什么大碍,小儿不好乱用药,也只是观察着,但做母亲的那是一会子都看不了孩子受苦,看平日里乖巧的孩子哭得满脸涨红,上气不接下气的,不肯吃不肯睡的,赵朴真心里乱糟糟,却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可巧才过完年,邻居街坊姓张的婆子送了些过年用的糍粑炸果子过来,看到她正发愁,少不得问两句,赵朴真这会子正想找经过事的长辈讨主意,忙问了下张妈妈,张妈妈看了下笑道:“大夫看过了,那应是不妨事,想是哥儿眼睛干净,撞客了,带着孩子的生辰八字,请人去南海神庙那边请一刀符纸来在孩子屋里烧了,枕头下放把剪刀,就好了。”
赵朴真将信将疑,张妈妈又殷切道:“赵先生京城来的,不知道咱们这地儿,什么都爱去拜拜南海神,灵得很呢,左右去试试呗,没什么坏处。”
赵朴真一想也是,之前是听白英说过南海神庙灵的,便果然写了生辰八字,让老林头送去南海神庙那边去,果然请了一刀的符纸回来,屋里放了个铜盆点了烧完,又在孩子枕头下用软布包裹了把剪刀压下去。
说来也怪,也不知是那符纸真有用还是孩子哭累了、饿了,等纸烧完,七斤就肯吃奶了,吃饱后哼唧了几声,睡着了,一睡便睡了一晚上,踏踏实实的,第二日起来又和从前一般乖巧可爱,也吃也睡。
环儿啧啧称奇:“可见这民间神神叨叨的,还真有些歪打正着的门道……”
赵朴真看七斤伸着手一个人玩手指,心情也好了,抿着嘴儿笑:“白英说那庙她们本地人都很是相信,香火十分旺,这生产后一直在家里养着,没出过门,索性过几日带着孩子去上个香,捐点香火钱,保佑孩子健康平安吧。”
环儿整日在家里闷着,听到能去上香也十分喜悦:“太好了!什么时候去我让老林头先去定个车儿。”
赵朴真道:“看看七斤没有反复再说,选个天气好些的日子再去,不然怕外边冷孩子着凉了倒不好。”s3;
果然过了几日出了太阳,并不太冷,赵朴真便让人安排着去南海神庙上香去,带一个孩子原来需要带那么多东西,尿布片子,小衣服,奶娘等等,好不容易都能出门了,要上车的时候,却看到公孙先生站在门口笑问:“一大早就听你们热闹,这是去上香”
赵朴真忙笑道:“可是扰到先生的清静了因着过完年女学又要开课了,到时候可能出门机会也少,所以今儿想着去上个香。”
公孙先生饶有兴致道:“是去南海神庙吧听说很灵,我也想去,今儿有机会,索性蹭蹭赵娘子的大车,和赵娘子一同去上个香,如何”
赵朴真一怔,十分高兴道:“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咱们都是女眷,能有公孙大先生和二先生在,那可安全不少。”
接下来一通忙乱都上了车,公孙锷笑眯眯看了眼奶娘抱着的七斤:“赵娘子给孩子起大名没”
赵朴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没呢,七斤这么叫着也挺好的。”
公孙锷笑道:“是太喜欢孩子了,挑不到个最好的字吧”
赵朴真脸上一红,为人母后,她的确是怎么看都是自己的孩子最可爱,整日里翻着《说文解字》,那些蕴含着美好寓意的字,她却挑来选去每个都不满意。
公孙锷目光里都是了然,赵朴真低声道:“先生若是有好字,也可以推荐的。”
公孙锷含笑不语,他旁边的公孙刃则一直在默默地掰着烤好的山核桃,啪啪的一个
一个的捏开,将里头的核桃仁完整地拿出来,旁边的环儿目瞪口呆:“刃先生这指力真的太惊人了。”她这些日子和公孙兄弟比邻而居,时常见公孙刃,对他孤僻的性格也有了了解,知道他虽然冷漠,但是却不会随意为难人,而且照顾腿疾的哥哥十分细心周到,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坏人,头脑简单的环儿是这么认为的,也因此对公孙刃也没有之前的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了。
公孙锷看了公孙刃一眼,意味深长道:“他这
第一百五十章掳走
一个人上来干净利落回道:“问出来了,就是街上的无赖子,收了钱,说过来这里守着,等赵娘子抱着孩子下了车,就上去纠缠,说她是逃妾,和人私奔,还生了野种,要拉她去官府,还要交出那个拐跑她的男人,到时候一起沉猪笼。”
禤海堂眼皮一跳,公孙锷似笑非笑:“这是要毁人名节呀,问出来谁指使的没”
那人仍然回话简短:“不曾,说是只是平日里喝酒见过的酒肉朋友,依稀知道姓孙。”
公孙锷道:“带下去细审吧。”
那人很干脆行了个礼,挥了挥手,将那两个人从树上解了下来,不知从哪里又有人牵了马出来,仍然是悄无声息的,将两个人像死猪一样往马上一放,翻身上马,就走了。
禤海堂站着看着他们走后,才叹了口气:“赵先生——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就有人用这般毒计,若不是公孙先生,怕是还真要得逞,这海神庙,每日来往人最多,消息也传得最快,她是教女学生的,大部分人对女儿的学问其实要求不高,她学问再好,这名声上有暇,谁也不敢把女儿送到**女学去读书了。”
公孙锷淡淡道:“谁知道呢,一个女学而已,也不知碍了什么人的眼,对付女子,名节是最容易入手也是最牢靠的办法,一般来说,怕是阻了人财路吧。”
禤海堂笑道:“一个女学,能收多少束修就算抢了别人的学生,又能赚几个钱就值当这样的毒计还要费神打听行踪,不该吧。”
公孙锷凉凉道:“若是船王的女儿为学生,那又不一样了。”
禤海堂一怔,皱起了眉头:“之前义父倒是想送英儿妹妹去陈家的族学中附学,后来那陈家才女颇有些拿乔,要英儿妹妹去磨墨扫书房三个月,才要收她为学生,英儿妹妹从小就受宠,在家闹着不肯去,后来刺史大人推荐了**女学……不过陈家也是世族了……不至于吧……”
公孙锷和公孙刃对视了一眼,公孙锷道:“多谢禤郎君提供线索,我们会去查的。”s3;
禤海堂道:“不必。”他迟疑了一会儿又问:“赵先生的丈夫,不是一般人吧。”他看了眼公孙兄弟:“能请到鼎鼎大名的神医鬼杀保护妻子……”
公孙锷笑而不语,却见忽然一个白家的护卫冲了过来,声音颤抖,面色大变:“海堂少爷,小姐那边出事了!”
南海神庙的院子极少,能一口气包下院子,定了素斋的,那自然庙祝是极力奉承的,白家巨富,定下来的自然是最宽敞和最好的院子,但现在这院子一走进门,便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门口已经倒下了两名看院门的护卫,都是一刀割喉致命,禤海堂和公孙兄弟三人神色严峻,冲入了净室内。
净室分为内外两房,外边一般是仆妇婢女们侍候等待的地方,里间则是贵妇人或小姐歇息的内室。
白家大富人家,陪着白小姐出行的,自然婆子丫鬟都不少,如今四个老成婆子和两个白英身边的贴身丫鬟,一个赵朴真带来的奶妈,共七个人,已尽皆被一刀割喉,倒在地上,身下流淌着浓浓的血,她们中间的圆桌上,也有着精致的素斋,几乎没怎么动。血虽然还在流淌,但公孙锷和公孙刃一眼都已看出,气管已断,没法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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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陆佑庸心中暗自叫苦,转头看了眼公孙锷,同样也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虽说是殃及池鱼,但这条池鱼,可不是一般的鱼!这身份可比白家嫡女,要尊贵千万!生产之时,秦王不顾病体,千里迢迢秘密潜入羊城,见一面,这样的女子,嫡皇孙的生母,被掳走了!只要想想那位煞神会如何动怒,就已让人发抖,只能说不幸中的大
第一百五十一章夺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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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佑庸绝望道:“我的好先生,您可千万别这么说,王爷已经搬去长安住下了,听说园子已经修好,这飞鸽传书,也要几日后了,到时候这边都凉了,你且快给我出个主意,要我说你也别想推,赵娘子可是王爷交到你手上的,如今在你手上丢了,你难道还想置身事外好歹把赵娘子给救回来啊!”
公孙锷笑了下:“只要能肯定对方还想拉拢白素山,这事儿,就好办。你出去立刻让白素山做两件事,一是立刻将十万两白银存进他们指定的汇通票行,二是让他吩咐禤海堂,今晚就去暗杀了那连山来收账的使者。”
陆佑庸心一跳:“果然要杀一旦杀了,连山那边真的就成死仇了!连山狼兵,也不是好耍的,真惹恼了那老太婆,可真的会和人不死不休的,她只认为是王爷吞了他们的货,还杀人不认账,这么一大笔生意没了,收入也会少许多的。”
公孙锷看了眼公孙刃:“你只管放心去做好了——今晚钱必须存进去,对方只要知道白素山有合作的诚意,就不会对人质轻举妄动,因为一旦伤了人质,白素山绝不可能还会替崔氏做事。”
陆佑庸咬了咬牙:“罢了,我看王爷十分看重这位娘娘,损失便损失吧。”他跺了跺脚,走了出去,果然依言和白素山说了。
白素山倒也没说什么,便也吩咐了禤海堂挑几个人去杀人,毕竟自己女儿尚在,也是欠了赵娘子的人情,他身上本就有匪气在,倒不在意多那么几条人命,当初靠上陆佑庸,也是靠着那野兽一样灵敏的直觉,觉得这人背后的主子不简单,家资巨万,也需要靠山,县官不如现管,加上陆佑庸这人或者说是他背后的主子行事痛快,深谋远虑却又给人余地,不是那种涸泽而渔焚林而猎一味压榨人的,也就和陆佑庸合作到今日,到如今已实打实一条船上的,分拆不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赵朴真的确受到了优待,正躺在一张十分华丽的床上,还很好地给她盖上了轻柔的丝被。
她因为急着喂孩子,没喝汤,结果就看着白英和环儿倒了,待要惊叫,外边已经有异常的响动,有人低着嗓子说:“除了白家的女儿,其他全杀了。”有人问:“白家女儿什么样”
前头那人不耐烦:“没见过,也算是大户人家了,平日里不让女儿抛头露面的,你找穿得最华丽的就知道了,富商家里,小姐肯定穿最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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