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钟声晚之雏凤涅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栩然
陆晚忽然兴味盎然:“不是说是个行侠仗义的大侠吗为什么这么多年没人纠正啊”
“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讲并没有说错啊。”陆瞳款款而道,“本是武艺高强的大侠,阴差阳错投到武修林氏门下,二十年后独立,自成一家。”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陆晚感叹道,“当初诈死之后本来还怕莫家的人为难你,这么看来,你这几年在莫家混的还不错。”
确实,在武修门派大半支持罪钟论的情况下,是武修莫氏宗主力排众议,保住并重用了陆瞳。
虽说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但到底也是他护住了自己,他也要试着保住武修莫氏的名声。
“这么多年来,武修莫氏虽然基本独立,但是,北冥军中的一部分,几百年来还是会直接受命
肆贰、不堪离怀竹寄尺素
陆瞳哼了一遍清溪调,转首看向陆晚那笑意盈盈的面容。
陆晚还在一旁兀自微笑着,撞上了陆瞳的目光之后,淡然的微笑中忽而多了几分狡黠。
“陆瞳哥漏夜前来,今日莫二小姐怕是要独守空闺了。”陆晚见陆瞳表情太过严肃正经,出口调戏道。
“……”陆瞳被陆晚噎了一下,继而无奈的感叹道,“你果然还是没变啊……”
“陆瞳哥可要住一晚再走,都三更天了。”陆晚略尽地主之谊,“若住的话我可以给你安排房间。”
“不必了,夜长梦多,若我出入长卿峦被人发现了,只怕又穿出什么奇怪的流言了。”陆瞳虽为男子,心思倒是异常细腻。
陆瞳站起身,拍了拍衣襟又提醒了陆晚一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现在根基还不稳,还是低调些为好。虽说莫宗主已经答应了你父亲不动你,只是你莫要忘了,北冥军的背后,还有武修林氏的势力。”
“阿晚知道了。”陆晚朝陆瞳福了一福,以示谢意。
“那我便不打扰了,再待下去,门口的小门神怕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陆瞳指了指站在门外的临川,玩笑似的说道。
“那我现在送你出山”陆晚象征性的询问道。
“不必了,夜深风露重,别着凉了,我自己回去便好。”陆瞳没有流连,果断辞别了陆晚,连夜回了莫家。
陆瞳归去后,陆晚整理了一下思绪,既然北冥军部分受命于武修林氏,那么武修林氏的人参与过钟氏灭门案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初北冥军的那三个从犯说钟氏灭门是因为起死回生之术。君子无罪,怀璧其罪,故钟氏灭门是早晚的事。
那么武修林氏,究竟是谁想复活什么人,才把主意打到了钟氏身上
陆晚仔细回想当年,自己前脚出了竹西堂,后脚武修林氏就联合武修莫氏签署了通缉令……
这应该怎么算欲盖弥彰还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表面上是武修莫氏急着归罪于文修钟氏,实际上,想要对文修钟氏不利的没准儿是武修林氏之人也说不定啊。
……
陆瞳来访之后又过了
肆叁、养门徒晚笙斗妖邪
听了临川的话,林怀竹立刻御剑回了无棱郭。到了门口,守门的修士竟伸手拦住了林怀竹。
“抱歉啊,三公子,宗主有命令,若你想回来,要通报他之后才能决定放不放行,所以……”守卫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不怪你们,是我自己不好。”流浪的这几年,林怀竹逐渐敛起了自己的锋芒,“那能否烦请你们通报一声,就说怀竹来向父亲请罪了。”
守卫面面相觑,为难的答复道:“宗主这几日不在无棱郭内,要不三公子现在附近住几日,过几日宗主回来了,属下再通报”
“那这几日无棱郭可有来客”林怀竹追问,若家中有客,自己的父亲应该不会把客人扔在无棱郭自己出去了
“无棱郭这几日并无来客,三公子可是得了什么消息”守卫满面狐疑,林怀竹几年不曾回过无棱郭,一回来就是这许多问题。
“没什么,我去附近找地落脚,有什么事还是老规矩,用信鸽通传。”林怀竹也不想为难守卫,默默离开去找客栈落脚。
一边找林怀竹还一边奇怪,算时间陆晚应该早飞过来了莫不是陆晚的那个小徒弟诓他
事实上林怀竹真是错怪临川了,临川虽然不喜欢林怀竹,但到底是个老实护主的孩子,从来不拿陆晚的事情开玩笑的。
与此同时,陆晚正带着她的小徒弟何由彻一路策马,吃吃喝喝,悠哉悠哉的往无棱郭赶。
刚好她觉得她的小徒弟需要历练,便也没急着赶路。
只是可怜了林怀竹,可怜巴巴的在无棱郭附近等了一个多月。
然而,不知情的陆晚却在路上一路驱魔,蹭饭。
为体现自己所谓的仙人身份,陆晚特意换了一袭白纱衣,发绾垂鬟分肖髻,以珍珠作饰,更显清丽高洁之态。
就连何由彻也被迫换上了白衣,陪陆晚装样子。
“店家,最近此镇可有什么奇事”陆晚随便找了一家店,坐进去点了一壶茶,便开始找活儿干。
店家见来者仙袂飘飘,气质不俗,便凑了过来,温声道:“这位…仙人不知您是问何事”
“夜半啼哭的神秘声,家养犬经过便回狂吠之处,闹鬼的墓地,横死的旅人…总之就是这一类的。”陆晚努力的保持着作为仙者该有的冷面,极力营造出自己不谙世事,不食人间烟火的假象。
“您这么一说,小的倒是想起一事来,”店家在此处做生意,人来人往,手头的八卦是一个赛一个的劲爆,“七年前,此间向西十五里,有一户黄姓粮商,原本是赚的盆满钵满,可三年前,这家的家主忽然为主母所杀,这家人之后也便散了。
后来主母在狱中悬梁自尽了,死时头是向上仰着的,仿佛是在向天诉冤一般。
之后黄宅便时常在深夜里传来女子和婴儿的啼哭声,周围的人便都不敢接近了。”
“哦”陆晚若有所思,却端着不肯问,反倒让何由彻开口,“彻儿可有什么在意的点”
“故去的是女子,怎的有婴儿的啼哭声”何由彻问的,也正是陆晚想问的,陆晚朝何由彻一笑,已示孺子可教。
“公子年纪还小,怕是不懂这个中缘由,”店家憨笑着答到,憨憨的笑意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歉意,“这位黄姓的粮商啊,没有妾室,妻子有喜了之后耐不住寂寞,去风月场所找了一位红颜知己。
后来那我黄姓粮商与那个红颜知己情投意合,竟要孕中休妻,她妻子才杀了那粮商,自己也在狱中绝望自裁了。
那位粮商的妻子自裁时已身怀六甲,故那黄宅闹鬼的不只那位自裁的女灵,还有一只为来得及出生的婴灵……”
肆肆、小师徒黄宅牵阴缘
“你一直待在这里不走,是想见你相公”陆晚看见鬼跟看见人似乎没多大区别。
女鬼戳了戳婴灵的泛青的面颊,点了点头,似笑非笑道:“是呀,我想让他看一眼我们孩子,想让他知道,为了保住这个孩子,我多么的努力。”
吼哟,这就不对劲儿了啊不是你杀了自己的相公,然后怀着孩子自杀了吗你要真想留下孩子,不自杀就好了。
“彻儿,发现问题了没有”陆晚伸手摸了摸女鬼蓬乱的头发,已示安慰。
女鬼去世多年,虽然勉勉强强还留着人的样子,却是一副瘦的皮包骨的难民样儿。
“之前的店家说,是这女子杀了她的相公之后自裁,按理说,女子就算是化为厉鬼,也应该是恨她的相公的,事实却正相反。”何由彻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透。
“你相公大概长什么样子怎么死的说说我们帮你找找看。”陆晚蹲下身,仰视着女鬼道。
“嗯,三十多岁,比我高,”女鬼的文学造诣显然不高,“看我的眼神特别温柔……”
陆晚表面上依旧面带微笑,安慰着女鬼说自己一定会帮忙,让她稍安勿躁。内心却道这样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好吗
何由彻愣了一阵儿,被陆晚拽出了黄宅。
“怎么了看人家女鬼长的好看啊”陆晚半开玩笑道,“现在还有心智,所以面容还不是很狰狞,若心智消磨光了,可就不是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了。”
“不是啊,师父,”何由彻到底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她那个形容怎么找啊”
“嗯,是没法找。”陆晚一脸淡然的承认了,淡然中似有笑意。
“师父!”何由彻觉得自己被耍了。
“哎呀,别着急嘛,”陆晚也确实是想逗一下何由彻,“根据她的描述不能找可以根据别的找呀,动动你的小脑袋瓜想想”
何由彻摇头表示理不清头绪。
“既然你能感觉到那女鬼并不恨她的相公,那么她的相公应该不会躲着她才对。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他们至今为止一次都不曾相见”陆晚循序渐进的帮何由彻理线索。
“许是她相公先投胎了”何由彻又进行了新一轮的猜想。
“哦看来是我的疏忽了,”陆晚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有教过何由彻这些,“人的寿命其实有两个甲子,所以人死后会在地府活完剩下的寿命,当然,也有在执念较深的地方度过剩余寿命的……”
说了一半,陆晚蓦然瞥见何由彻正趴在墙上记笔记,陆晚说了一半的话不由自主的停了。
陆晚停下这么一等,何由彻终于是顺利的记完了笔记,抬头看了陆晚一眼道:“没事,师父您说,我能跟上!”
“所以只要没魂飞魄散,互相之间感应感应,有个一年半载的基本上都能见到,见不到,说明有别的阻力,比如修行之人设下的结界,或者其他厉
肆伍、北冥轩晚笙巧诓饷
“师、师父…到底是不是这个人啊”何由彻吓得声音都在发抖,“师父你说话呀……”
“拿着,”陆晚掏出一张符塞给何由彻,“先给你个符防身,以后自己学会画符知道吗比这吓人的多的是,到底还是小孩子。”
“不是啊师父,大人看到也不习惯啊,是师父你太厉害了所以不知道害怕,不要用你的标准衡量别人啊。”何由彻擎着陆晚给他的符,仿佛擎着救命稻草一般。
“你再等等,我想办法问问他试试。”陆晚一边安抚着何由彻,一边想办法看怎么能从这个哑巴鬼口中问出话来。
“师父你快点儿,我……”何由彻快要哭了。
虽然陆晚只放出来这一只鬼,但附近仍然偶尔会飘过其他的孤魂野鬼,眼前还有这么一只血淋淋还没有舌头的……
何由彻有些后悔拜师了。
陆晚想说既然舌头都没了,肯定是说不出来话。既然眼睛没瞎,那就写吧。
于是陆晚掏出符纸,犹豫了一下,用朱砂写了一句“先生可姓黄”,有在下面写了一个是,写了一个否,只给那只哑巴鬼看。
哑巴鬼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了指“是”字。
陆晚见此法可行,便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生前是粮商”“是。”
“而立之年”“是。”
“为人所害。”“是。”
“生前有妻室”“是。”
“可愿在阴间与其再续前缘”“愿。”
“我知她在何处,可愿随我来”“愿。”
陆晚见话通了,点了点头,道了句:“嗯,很好。”
紧接着,陆晚烧了废掉的符纸,抽出何由彻手中的符纸,收回储物袋里道:“事儿办完了,走了。”
何由彻松了口气,猛的瞥见了陆晚身后跟着的血淋淋的哑巴鬼,又默默挺直了脊背。
两人一鬼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回了黄府,隔着大门,哑巴鬼忽然发出悲怵的“啊啊”,似是在哭泣一般。
何由彻虽不解其中奥义,但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事情跟店家说的不大一样。
这次陆晚没有直接用灵力挥开门,而是走近了之后小心翼翼的推开门,里面的女鬼仍旧带着疲惫的微笑,逗着怀中面色青白的婴灵。
“这位夫人,你看
肆陆、得妙计山人坑莫氏
何由彻跟在陆晚身后,一边对北冥轩中的一切感到好奇,一边有碍于武修莫氏的威严,一举一动都显得战战兢兢。
陆晚则是挂着一张官方的笑脸,大有一副“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的架势。
不久,武修莫氏的门生带着陆晚何由彻二人来到正厅,并奉上上好的香茶,俨然一副招待贵客的派头。
此刻,惊诧了许久的何由彻也终于是淡然了,说不定他师父就是厉害到大世家的家主都不敢怠慢呢
在何由彻淡然下来之后,武修莫氏的宗主终于是肯移动大驾,亲自来接见了陆晚。
“见过莫宗主。”陆晚起身朝莫宗主一礼,举目四顾,最后又看向莫宗主。
莫宗主当即会意,屏退左右,只留他自己、陆晚和何由彻。
“许久未见,你倒是越发出挑了”莫宗主丝毫未掩饰他知道陆晚身份的事,“只是不想陆七公子竟是女娇娥,当真是世事无常,人心难测啊。”
“莫宗主言重了,只是回归本心罢了。”陆晚被戳破身份之后也不着恼,反而显得更加游刃有余,“莫宗主即知在下身份,这话就方便多了。”
“哦此话怎讲”莫宗主不知是真的摸不清陆晚的脾性,还是故意装糊涂。
“北冥军归武修莫氏管辖,”陆晚娓娓道来,一句一圈套,“北冥军中之人几次三番来我长卿峦叨扰,莫宗主觉得合适吗”
“你觉得他们是奉了我的命令,故意去长卿峦找你的麻烦”莫宗主倒底是修真界的老人了,处变不惊。
“晚辈不敢,”陆晚的声音客客气气的,仿佛真是一位谦逊的晚辈一般,言语间却步步紧逼,“只是觉得既然莫老前辈敢提出罪钟论,就应该能够付得起责任。
这么多年来,钟氏灭门案的真相始终未水落石出,这其中的缘由,莫老前辈不会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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