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渺长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用猫爪码字
苏临飞点点头,既然要走,他还能留人家吃个晚饭么,就算他留这家伙也未必敢就是了。
张余歌这才放下心来,拿上自己那串粽子,灰溜溜的准备离开,心中发誓以
第二章-诸多旧事上心头
吃完饭,苏临飞帮着稚鸢一同收拾妥当后,这天便再无事了。
主屋中的方桌功作用极多,除了当饭桌外,平日看书也是在这看,方桌中间摆了一盏油灯,烛火摇曳不定,稚鸢捧着一本儒家杂集看的津津有味,不时摇头晃脑,好似一个女夫子。
而苏临飞则是盘腿坐在床上,闭眼冥想,瞧不出是在干什么,和书中描写的江湖侠士调理气息一般无二,稚鸢则觉得自家少爷这一动不动的,像只大乌龟,而且是那种万年不动的亘古长龟,只是瞧得次数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夜晚二人相处基本如此,互不打扰,各干各的。
苏临飞保持静坐足有一个时辰,睁开眼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神清澈明朗。
之后拿着一本借自稻香镇书塾的山水志,在稚鸢右边坐下,过了片刻,苏临飞感觉有些看不进书,无聊之下,看着油灯摇曳的烛火,没由来想起二人相遇时的事。
遇见稚鸢时,是在两年前的某天雪夜,大雪纷飞,镇子里的道路被积雪覆盖都能没到膝盖,那天苏临飞本打算睡了,却听见院子里传来轻微的敲门声,开了院门一看,那时的稚鸢就倒在他家门口,身上已经积了一层薄雪,其中一只手还保持着拍门的动作。
把苏临飞吓了一大跳,赶忙把它搬进屋中,若非他听力不错,等明天起床再看,非得瞧见一具尸体不成,那他娘的可就晦气了。
好在挨冻的时间不算太长,苏临飞在床边点起了一盏火炉,冻僵的身子很快就缓了过来,只是鼻涕流个不停,闭着眼占了苏临飞的床和被子就睡着了,弄得苏临飞只能在平日堆放杂物的另一张床上凑合了一夜,好在身子不错,没冻出什么毛病来。
到了第二天就更吓人了,苏临飞才刚睁眼就发现昨夜的女孩蹲在他的床边盯着他看,苏临飞是当场一个卧槽,险些一脚就朝这丫头踹过去。
之后发生的事令苏临飞觉得这丫头是不是冻傻了,非说要给他当婢女,第三次将他吓的不清,开什么玩笑,自己都偶尔吃不饱饭,哪能再养一张吃饭的嘴。
苏临飞是千般说万般劝,劝他不要意气用事,仅仅只是一次救助,换作镇上其他人,不敢说全部,至少也有十之七八会伸出援手,自己做好事是真没想过要什么回报,更何况自己时常都要饿着肚子,就这点家当哪里配的上有婢女。
可这丫头心中道理好似江河般滔滔不绝,一会儿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云云,一会儿又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云云,个个皆是顶天的大道理,说的苏临飞真的怀疑这是不是哪家落难的小姐,怎么懂的道理比镇里书塾的那位教书先生还要多。
最终这外乡来的丫头是说的苏临飞这个书塾都未曾上过的人说无可说,只得暂时收留了她,这一晃快两年了,虽说没有当少爷的想法,当她一直以婢女自居,起初一口一个少爷听得苏临飞直感觉脑壳疼,至于她的名字、来历,苏临飞一问三不知,稚鸢这个名字还是他给取得,苏临飞只得说服自己把她当成一个落难失忆的小姑娘,只是瞧她神采奕奕,哪里有半点失忆该有的茫然模样可言。
闲着无聊,苏临飞主动提起了一个话题,“稚鸢你说这些外乡人到底有啥毛病,大过年的不在家过年,集体跑来咱们这个偏僻破落的小镇。”
稚鸢将手中书籍翻了一页,头也不抬:“那我哪能知道,这些外乡人都是人傻钱多,少爷你觉得咱们这些穷困人家能理解他们的想法”
白天她出门时瞧见了不少外乡人,个个衣着鲜丽,像是城里边来的富贵人家,而且不是一般的富,这些外乡人出手极为阔绰,就差当街撒币了。
苏临飞想了一会儿,继续道:“我倒觉得没这么简单,咱这地方又没什么名胜之地,一两个人或许还能解释个别人的脑子不同凡响,但一齐来了这么多人,瞧着还不是一伙人,那感觉就是有所图谋了。”
稚鸢闻言,放下书本,稍微多了些兴致,“那少爷的想法是”
苏临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看那些人个个鲜衣怒马,气质非凡不似凡间人,肯定是山上的修行中人了,听说那些山上人不过凡间新年的,至于为何会来咱们镇子……”苏临飞沉思了会儿继续道:“难不成这破疙瘩小地方还有什么能吸引山上修士的宝贝出世不成那我看这群人的境界想必不会高到哪去了,就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宝贝。”说到最后,苏临飞表情已有些嫌弃。
稚鸢轻轻笑了笑,提醒道:“少爷忘了曾说过的那桩五十年前的大富贵吗”
苏临飞一愣,随即释怀,“既然五十年前已经有过那样一场天大鸿运,总不可能再来一次吧”
“世事无常,说不定真有可能呢”
对此,苏临飞一脸夸张表情,玩笑道:“若真是那样,这稻香镇怕是要遭天堑咯。”
稚鸢被苏临飞夸张的表情给逗笑了,眼中若有所思。
说起稻香镇五十年前那场大富贵,至今仍在老一辈的口中流传,毕竟他们都是当年的当事人,也是当年稻香镇能从村重新扩大升格成镇的关键所在,只是每当他们神采飞扬的说起那段往事的最后,语气就只剩悔恨与惋惜。
按流传的说法,是说五十年前,还是稻香村的时候,有一天有村民在自家耕地中做农活时,挖到了一株光华流转的草药,抱着侥幸的心理,将那株草带到郡城去卖,原本那村民只是想换些钱财改善下生活,却不成想那草药是一株仙草,在城里卖出了天价,换到的银钱至少顶他二十年的收成,还得是年年大丰收那种。
如此一来整个村子顿时沸腾了,也不顾是否只是小概率事件,家家户户都舍了自家耕地不要也要搏上一
第三章-小镇外乡奇人多
清晨,东边天空刚出现一缕鱼肚白。
在小镇北边十里外的一处空地上,或者说曾是树林的地方,极大的范围内,遍地断裂的树木残根,坑坑洼洼更是难记其数。
空地上有两人,一男一女,约莫十七八岁,少年模样俊朗,少女容貌秀丽,站在一块可谓金童玉女,只是那玉女浑身煞气,眼中杀意极重,手中持着一柄雪花长剑,剑尖直至少年。
“又来”少年一脸苦不堪言的表演,在对方剑气逼近之前堪堪回退躲过,开口道:“陆姑娘,陆仙子,我的陆小姑奶奶,咱都折腾了一夜了,您不累吗行行好就放过我吧。”
少女叫做陆知遥,她眼神凛然,怒道:“打就打,姓常的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叫做常路境的少年哀叹道:“咱们有什么理由非要在这打生打死如今这鬼地方可不是只有你我二家,难道你乐意我们两败俱伤后让别家捡了现成。”
陆知遥冷笑道:“五份机缘六家来分,只要先把你宰了,大家坐下来一起分了就是,还争个屁!”说罢,身形一动犹若鬼魅,空气之中剑光闪烁,被波及到的树木残根皆被炸裂成粉状。
常路境费劲躲避少女的凌厉剑招,苦涩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又是当头一剑劈下,常路境身形直接被劈成两半,倒向两旁,途中就已经化为烟尘,陆知遥皱起眉头冷哼了声,这常路境的化身逃脱之法真是令人烦躁。
“陆大仙子还是冷静些,五份机缘是不假,就算只有五家,也没规定要平分啊,最后都是要靠实力争的嘛。”常路境并未现身,此刻声音却好似从四面八方传来,“咱两家祖师爷好歹也是老乡,咱们这时候联手才是上策,你我合力其他不过乌合之众,到时候争夺到了更多机缘,你我平分了就是,岂不美哉。”
陆知遥凝神分辨常路境身形方向,冷笑道:“你们六重门还好意思提祖师爷姓常的,马上给我滚出来,我赏你一个痛快!”
“唉,陆姑娘还是这般不听劝啊。”常路境的声音再度传来:“可惜的是我已经陪陆姑娘耍了一夜了,实在没力气在耍下去了,陆姑娘或许不觉得累,这正应了那句老话,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
话未说完,陆知遥锁定一个方向飞剑已经出手,没入树林之中,只是最终穿透过了一棵树,钉在了后边那棵树上,与之同时,她的感知中常路境的气息已经不见了,毫无疑问那家伙已经跑路了,陆知遥伸手召回长剑,冷哼了一声,心中打定主意下次再遇上姓常的色胚一定要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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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香镇中,苏家院子里。
苏临飞醒的很早,天还没亮就醒了,他的被子很薄,留不住热气的,赖床也不会过于舒适,所以哪怕是寒冬,起床对于苏临飞而言并无困难。
苏临飞的动作并未刻意放轻,该如何就如何,稚鸢也不会被他吵醒,他很了解那小姑娘,睡觉时可谓雷打不动。
在寒冬中,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衫,一般不是穷就是脑子有问题,而苏临飞恰好二者都不是,他独自站在院子里,缓慢的施展着一个拳架,最后苏临飞掐准时间,正是朝阳升起的前一刻,他右手握拳高举向天,一手成掌提至腰腹,以拳谱中记载路数,以胸中孕育出的一口真气为起点,以拳谱经脉为道路,窍穴为支点,一一通过,最终重归起点是为一巡,往复循环,直至东方的朝阳露出一角,苏临飞微张嘴巴,深吸一口气,意图抓住那一缕天地间最纯粹的灵气,每次他至多吸取一丝,仅是如此,苏临飞便感到身体的雀跃,借着这股势头,他再度出拳,只是这次出拳极快,酣畅淋漓。
毫无疑问苏临飞练的拳是真正的山上拳法,这也是五年前姐姐离开小镇时特意找那位白衣仙人要的,也是唯一留给他的物件,应那仙人的要求,苏临飞在记熟整本拳法后,就将那本封面只写了一个壹的拳谱给烧掉了。
练拳讲究循序渐进,不可焦躁,苏临飞就每天坚持着,五年来估摸也该有个一二十万拳了,更重要的是练拳抗冻,冬天只盖个薄被褥也不觉得冷,也省了和稚鸢抢被子起冲突。
只是练了五年,除了打架厉害些,身体好些能轻松翻过墙头外,并无太大起色,堪堪入门而已,至于那拳谱上记载的合一境,他还跨不进去。
对此苏临飞并不觉得惊讶、疑惑,若自己天赋异禀资质出众,当年苏临飞就和姐姐一块被那位仙人带走了,哪还能独自留在镇子里。
所以这只是他自己的问题。
仙人是真仙人,能有呼风唤雨这等手笔总不可能只是个境界低微的修士,对于那位姐姐跟随离开的的仙人,苏临飞有着莫大的期望,毕竟越是顶尖,才越说明他姐姐的不同凡响。
苏临飞至今仍清楚的记着那个夏天发生的事情,那天他在院子里帮着姐姐做生计的手工时,突然就有个人翻了墙头进来,将不过九岁的他给吓了个不清,手一抖针就扎到了手,害的他疼的大哭,气的他姐姐抓起一根扫帚就想与对方拼命。
那位白衣仙人见状是点点头,似乎是满意些什么,只是随后就被她姐姐一棍子给撂倒了,弄得场面是颇为尴尬。
后来的事也简单,白衣仙人说明来意,看中他姐姐的资质,想要带她离开镇子修行,
哪怕是孩童遇到这种话一般也是不会相信,他们还算素质好的,要是换个邻里妇人,还没等他开口早就破口大骂了,他姐姐说除非现在下大雨才有的考虑,实际上是推托之词,只是看那人堵着门,看着也还壮实,打架也没胜算,胡编的个理由,更何况那天观天景,分明就是个万里无云的大好晴天,还真能是神仙不成。
那位白衣仙人咧嘴一笑,到底是展露出了一手仙术神通,苏临飞见他的掌中似有阴云环绕,还有点点闪光,朝天一指,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本该万里无云的大好晴天转瞬间乌云密布,下起了漂泊大雨,可苦了村中插秧的汉子,骂骂咧咧的往村中跑。
有这等手段,是仙人没跑了,对一个小镇子的破落人家的孩童而言是一桩天大的机缘,只是他姐姐起初并不愿意去,是苏临飞千般劝说之下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这对一个九岁的孩童是个难得可贵的心思,苏临飞的父母早逝,从小是被姐姐拉扯大,如今要出一趟不知归期的远门,苏临飞又如何能舍得,但他是深知姐姐是因为他才吃了不知道多少苦,又受尽镇里刻薄妇人的多少尖锐言语,难极时,多少个夜晚是抱着他哭,而他呢,常是不知所措,连安慰的话语也说不清楚,所以出现这种机缘时,苏临飞是绝不愿意姐姐再因为他而错过。
也正是出于对一个九岁孩童就能有此心境的欣赏,那位白衣仙人才会给了他这样的一本拳谱。
一个时辰后,苏临飞结束了练拳,只有额头有些许的汗水,每一次呼气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心中一边想着早饭该吃些什么,从厨房打了些水,准备洗漱,只是才刚挤好牙膏,突然从外边天空传来巨大声响,感觉极远,听着却又觉得极近,如雷鸣滚滚而来,震得屋子都微微颤动,苏临飞抓着牙刷就跑出了门,那声势浩大的雷鸣此时听着像是从东边高耸的两座被当地人唤作两剑峰的山岳上传来,只是朝那边望去,两剑峰上天朗云稀瞧不出端倪。
突如其来的惊变,令晨间安静的小镇一下子沸腾了起来,各类声音此起彼伏,不说外边,单单这杨桥巷就炸开了锅。
“救命啊,地震啦!快跑啊!”
“你慌个锤子,从老娘身上滚下来先。”
“我靠,你个没良心的汉子,你竟然把私房钱藏在天花板上,看我打不死你。”
“救命啊!疯婆娘要杀人了!”
“老婆你不要死啊,快来人救救我老婆!有没有人啊,快给我拿个胶带来!”
哀嚎声,惊叫声,交织在一块此起彼伏,杨桥巷其他不少人家只是穿着睡
第四章-算命先生教书匠
苏临飞将早饭吃过,打算出门,至于稚鸢的那份他压根就没准备,小姑娘每天起得极晚,大多时候起床时都已经临近午饭点,就没那个必要。
从屋中的方桌上将三本书拿上,苏临飞出了门,打算先去把书还了,这山水志和杂集都是从镇上的书塾借的,教书先生姓洛,是个儒雅随和的外来户,来这小镇听说已有二三十年。
书塾地处稻香镇最东边,在往东则就出了镇子,沿着那条小径可以直接抵达两剑山脚。
现在时间还算早,镇里的大部分人家房门都还未开启,不是还未睡醒,就是在准备早饭了。
刚出杨桥巷,苏临飞就瞧见了不少生人,之前提起的外来户,人数不算少,但也不多,一路走来约莫十几人,看着都只是在镇子里闲逛,东看西看,一脸的谨慎细微像是在找些什么东西,又像极了在踩点的贼盗,一路走来,苏临飞目不斜视,假装瞧不见对方,那些人也是当他不存在,直至他被人喊住。
“小伙子,小伙子,诶诶,那个小伙子,叫你呢!”
“就是你,别走了,拿着三本书的小伙子。”
苏临飞叹了口气停住脚步,回过头无奈道:“道长叫我有事”
在后边的墙头下有一个算命摊子,摊主是个年轻道士,应该也是外乡人之一,只是瞧着是真落魄,身上穿的灰色道袍破旧极了,还有大窟窿,头上只别着一根竹簪,此时这人笑着朝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那道人的笑脸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欠打,苏临飞心中谨慎,只是并不犹豫。
走到了那个破落卦摊前,才发现这算命道士看着不咋样,口气倒是极大,摊子两边各有一布幡,是一对联。
上联:“批阴阳转五行,可观掌中日月”
下联:“算轮回知天命,善养袖中乾坤”
“道长真乃神人也。”苏临飞看了对联由衷感叹道,混的这么惨,还能这么吹,天底下算命道士都这样吗
苏临飞想起了原来镇子里的一位已经不在人世的余半仙,当年给李无忧算了一卦,说是此子能保李家三百年富贵,为此镇长老头是摆了一场极其盛大的满月酒,至于后来…李无忧就半身不遂了,若不是那个余半仙已经先行去世,怕是要被李老头给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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