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容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熙表姐,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是皇上和娘娘唯一的掌上明珠。皇上娘娘对你的珍爱,无人不知。”
“皇上和娘娘一直无子,如今有了皇子,这是宫中内外甚至是大楚朝的大喜事。他们心中高兴,一时忽略了你,也是难免。你心里有些失落,有些难过,是不是?”
元熙被说中了心思,有些难堪,更多的却是酸楚。
她咬了咬嘴唇,低低地说道:“其实,我也盼着有一个弟弟。可看着父皇和皇祖母高兴的样子,我心里又觉得不是滋味。曜表弟,我是不是太坏了,竟然嫉妒起刚出世的弟弟来。”
贺曜看着她落寞的侧脸,心中满是怜惜:“熙表姐,你别这样说自己。在我心里,你是天底下最美最善良最可爱的姑娘。”
最后这一句,无比温柔。
元熙心尖一颤,飞快地看了贺曜一眼:“你……”
贺曜期期艾艾:“我……”
谁都没往下说。因为,什么也不必说。
眼中的脉脉情意,已经足够。
贺曜还是纯情少年,第一次对着喜欢的姑娘吐露心声,俊秀白净的脸孔都红了。
元熙脸颊也是一红,之前那点失落黯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羞怯的甜意。两人都没勇气看彼此,一个看着地上,一个看着身边的廊柱。
空气中似乎停止了流动,甜甜的,黏黏的。
谁也不愿张口打破了这份微妙的气氛和宁静。
直至一个少女的声音突然响起:“熙表姐,曜表弟,你们两个怎么傻乎乎地站在这儿不说话?”
爽朗明快的声音,来自于程瑶。
元熙定定心神,竭力装作若无其事,冲程瑶笑了一笑:“里面人多,我觉得气闷,所以出来透透气。曜表弟陪着我站一会儿。”
贺曜也回过神来,俊秀的脸孔还有些泛红:“瑶表姐,你怎么也出来了。”
程瑶粗枝大叶,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笑着说道:“我也觉得里面人多,吵吵嚷嚷的让人头痛。所以偷偷溜出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挽住元熙的胳膊,悄声笑道:“我们先溜出去转一圈,等过上半个时辰再来。”
元熙笑着应了。
一双少女亲热地挽着手,说起了悄悄话。
贺曜当然不便跟上去,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元熙的身影远去。
……
元熙收拾心情,和程瑶说说笑笑,转了一圈,才回了产房外。
说来也巧,刚出生的小皇子正好被抱出来了。裴太后和宣平帝一同上前看孩子,满口夸赞小皇子生得俊俏。
元熙忍不住也凑了过去,看了一眼,小声嘀咕:“脸上红通通的,像个猴子。”
眼睛小,嘴巴倒是不小,扯着嗓子哭的样子,丑丑的。
哪里俊俏了!
裴太后满心喜悦,笑着说道:“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等过些日子,就白净好看了。”说着,高兴地抱过孙子,亲了一口又一口。
宣平帝也要抱,裴太后不肯松手:“孩子这么小,你哪里会抱。还是哀家抱着吧!等孩子长几天骨头硬实一点了,你再抱不迟。”
宣平帝抢不过亲娘,只得作罢。不过,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儿子的小脸上。
在他眼里,儿子处处都好。就连扯着嗓子哭喊,都那么讨喜可爱。
元熙心里又开始别扭,将头扭到了一边。
忙碌了几个时辰的程锦容,终于出了产房,杜太医也一并出来了。
程锦容脸上有些疲倦,精神倒还不错,笑着说道:“皇后娘娘的伤口已经缝合好了,现在还在昏睡。接下来几日,要每日换药,小心伺候。只要不发烧,便无大碍了。”
宣平帝心中涌起热流,感激不已:“容表姐,辛苦你了。”
他们之间,无需言谢。
一个轻飘飘的谢字,根本难以表达他的心情。
程锦容抿唇一笑,也不多言:“我先去休息片刻。如果娘娘有什么事,立刻令人叫我过来。”
宣平帝略一点头。
杜太医没有离去,继续留下,守在梁皇后身边。
裴太后抱了一会儿孩子,有些乏了,笑着招呼元熙过来:“阿熙,你来抱抱你弟弟。”
元熙抿了抿嘴唇,走上前,略有些笨拙地抱过了弟弟。
小男婴哭累了,吧嗒着小嘴。
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丑了。
元熙想着,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弟弟的小脸蛋。
一品容华 番外之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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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子出世的喜讯,在最短的时间里传遍宫中内外。
宣平帝大喜之下,重赏了接生嬷嬷和椒房殿的宫人们。其余的宫人内侍,也皆有赏赐。众臣听闻喜讯,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太好了!
梁皇后终于生了皇子,大楚终于有储君了!
说起来,梁皇后能平安生子,程锦容功劳最大。不过,程锦容已辞去官职,又是一品的国公夫人,基本是赏无可赏了。
小皇子的洗三礼一过,宣平帝亲下圣旨,为公主元熙和贺曜赐婚。
此事倒也没出乎众人意料。
以帝后对贺曜的喜爱,招贺曜为驸马是顺理成章的事。
程锦容领着儿子一同接了圣旨,然后去保和殿谢恩。
宣平帝这几日还沉浸在得了皇子的喜悦中,脸上满是笑意,亲自扶程锦容起身。又对贺曜笑道:“阿曜,你和熙儿还小,先定下亲事。等过几年再成亲住进公主府。”
元熙的公主府,在几年前就建好了。规制和皇子府比肩。论封地,比秦王封地还要好一些。由此也可见,宣平帝对长女的宠爱。
贺曜脸皮嫩,听到成亲之类的话,一张俊秀的脸孔都红了。
程锦容看在眼里,不由得莞尔一笑。
不过,她今日来谢恩,还有些话要私下对宣平帝说。她冲贺曜使了个眼色,贺曜心领神会,先告退离去。
宣平帝笑着看向程锦容:“容表姐有什么话要和朕单独说?”
姐弟两个,对彼此的性情脾气了如指掌。
程锦容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孩子们还小,皇上怎么忽然就赐婚了?怎么着也该等公主及笄礼后再赐婚。”
宣平帝不以为意地笑道:“朕和皇后早就将阿曜当未来女婿了。早一些赐婚也无妨。”
梁皇后还躺在床榻上做月子,赐婚之事,宣平帝也没和梁皇后商议,直接就是一道圣旨。
程锦容笑着轻叹一声:“皇上的心意,我都明白。不过,皇上有没有想过,公主忽然接了赐婚的圣旨,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宣平帝下意识地应道:“朕看着,熙儿和阿曜素来亲近。这门亲事,熙儿定是乐意的。”
程锦容简直要扶额叹息了:“皇上问过公主了吗?”
宣平帝:“……”
他一个高兴,就下了圣旨。倒是忘了去问一问女儿。
程锦容看宣平帝的面色,便知自己猜了个正着。她收敛笑意,正色说道:“如果我是公主,现在心里定然不好过。”
“亲爹问都不问一声,就下旨为自己赐婚。”
“而且,正值小皇子出生,我为皇后娘娘剖腹取子,立下大功。在他人眼中看来,皇上此时赐婚,就是对我的厚赏。”
哪一个做女儿的,遇到这种事心里能畅快?哪怕元熙心里喜欢贺曜,现在也定然是气闷难过的吧!
被程锦容这么一说,宣平帝才惊觉自己做了错事。他懊恼地一拍脑门:“都怪朕。光顾着高兴,想着来个双喜临门,就下了圣旨赐婚。好心做了错事。你提醒的是,朕这就去见熙儿。”
程锦容提醒两句:“小皇子出世,大家都十分高兴。公主一直是皇上和娘娘的掌上明珠,心里怕是有些吃味。皇上可得好好哄一哄公主。”
宣平帝点了点头。
……
程锦容所料半点不错。
元熙接到赐婚的圣旨,先是一阵错愕和喜悦,再一想,就气恼起来。
身畔的宫女们一个个笑着道贺,元熙听得心烦意乱,将众宫女都撵了出去。独自一个人在寝室里生闷气。
往日父皇最疼她。
现在,弟弟出世了,父皇最疼爱的就是弟弟了。就连她的亲事,也成了对贺家的赏赐。
咚咚咚,门被敲响了。
元熙吸了吸鼻子:“都走,我谁也不见。”
门外响起的,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熙儿,开门。”
是父皇的声音。
元熙心里愈发委屈,声音有些哽咽:“我头痛,不想见人。父皇你走吧!”
宣平帝叹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愧疚:“熙儿,你开门,朕有话要和你说。”
宫中内外,谁敢拂逆天子?
元熙就敢。
任凭宣平帝说什么,她就是不开门,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
宣平帝当然可以令人撞开门,可他被程锦容提醒过后,满心愧疚,哪里舍得再令女儿伤心。只得站在门外,一遍又一遍地叫门。
僵持了许久,元熙倒是还是心软了,红着眼去开了门。
宣平帝见女儿哭得眼鼻通红,心里颇不是滋味。
女大避父,自元熙十岁过后,他这个亲爹就未曾靠近过女儿。此时情难自禁,伸出胳膊,将女儿搂进怀中:“熙儿,别哭。是朕不对。朕在赐婚前,应该问一问你的意思。不应该直接下旨赐婚。”
“你要是不喜欢贺曜,朕立刻收回圣旨。”
元熙鼻子一酸,又哭了起来:“天子无戏言。父皇赐婚的圣旨已经下了,再收回算怎么回事?让我以后怎么见人?要再招谁为驸马?曜表弟何其无辜,凭什么要受这等羞辱?要是这么退了亲,曜表弟以后还怎么议亲娶妻?”
宣平帝:“……”
宣平帝此时真是肠子都悔青了,连连叹道:“都怪朕。是朕被喜悦冲昏了头,做了这么一桩昏头的事。”
“熙儿,你是朕的爱女。朕只盼着你幸福顺遂一世。你现在告诉朕,你到底中不中意贺曜。如果你不中意,朕就是被人诟病,也得收回圣旨。再另外为贺曜挑一门好亲事……”
宣平帝的语气十分郑重。
元熙也熟悉亲爹的脾气,被吓了一跳,擦了眼泪,小声道:“我什么时候不愿意了。”
愿意就好。
宣平帝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温声说道:“你既然愿意,亲事就做数。熙儿,你不要胡思乱想。你永远是朕最爱的女儿。”
“朕和你母后盼了多年,终于等来你弟弟出世,心里自是欢喜。这几日,难免有些疏忽了你。可谁也取代不了你在朕心里的地位。”
元熙心里涌起热流,泪珠又涌了出来。
一品容华 番外之立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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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熙心结一解,再看弟弟,就分外顺眼了。
她每日都要去椒房殿,陪着梁皇后说话,再抱一抱弟弟。
男婴刚出世的时候,全身红通通的,看不出半点俊俏。如今渐渐长开,脸上红色退去,皮肤白嫩,眉眼十分俊俏。
元熙抱着弟弟,笑着赞道:“弟弟越长越俊了。”又转头问梁皇后:“父皇怎么还没取好名字?”
躺在床榻上的梁皇后,抿唇一笑:“当年你出生后,你父皇在你满月的那一天才取出了名字。我估摸着,你弟弟也得等满月才有名字了。”
元熙笑着嗯了一声,转头逗弄弟弟。
待到小皇子满月那一日,梁皇后也能下榻走上几步了。不过,梁皇后听程锦容的嘱咐,并未出席宫宴,依旧做月子养身体。
裴太后亲自主持了皇子的满月宴,元熙跟在皇祖母身边,一派天家公主气度。
此次宫宴,京城有品级的诰命都进了宫。程锦容身为国公夫人,正经的一品诰命,自然有份列席。而且,和裴太后秦王妃还有几位太妃同席。
这份体面,也是独一份了。
秦王妃近来心情也好得很。
梁皇后生了嫡子,大楚有了储君。她的儿子元衡也不必被架在火上烘烤,等明年初成了亲,就可以求圣旨就藩离开京城。
宫宴还没结束,宣平帝的圣旨就来了。
宣平帝给皇子取了名字,单名一个煦。而且,在这一日立元煦为储君。
在满月当天被立为储君的皇子,也是绝无仅有了。
众诰命夫人纷纷道贺。
裴太后眉眼舒展,笑着说道:“皇上这性子也太急了,煦哥儿还这么小,就立了储君。怎么着也该等几年。”
瑜太妃含笑道:“臣妾不懂什么大道理。不过,臣妾也觉得皇上早立储君为好。”
顾淑太妃笑着接了话茬:“臣妾也觉得好。如此一来,朝堂众臣的心也就定了。”
人心定,江山才能安稳。
天子膝下空虚多年,总算盼来了一个皇子。看皇上的专情,怕是要守着皇后过一辈子。反正有了太子,众臣也不必再多管后宫闲事了。
……
宣平帝立储的旨意,倒不是独断专行。之前几日,他召了卫国公等众臣商议此事,得了众臣支持,才下了圣旨。
立储是国朝喜事,按惯例,要大赦天下。
这些事,宣平帝直接交给重臣们商议。他得了空闲,就去椒房殿抱儿子。
进了椒房殿,正听到儿子的哭声。宣平帝快步上前,抱起儿子,一边拍一边哄:“煦儿不哭。”
姿势十分熟稔。一看就知道,平日没少抱过。
元煦才满月,听不懂亲爹的话。不过,被这般抱着哄着,颇为舒适自在。元煦很快就不哭了,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看亲爹。
宣平帝看儿子是越看越喜爱,笑着对梁皇后说道:“煦儿生得真俊,这双眼也格外灵透。以后定是个聪明的孩子。”
梁皇后抿唇轻笑:“是啊,臣妾也觉得煦儿格外聪慧。”
一旁的元熙心里暗暗嘀咕。
弟弟才满月,只会吃喝拉撒睡。真不知道父皇母后哪只眼睛看出了聪慧来。
不过,元熙也很疼弟弟。她走上前,伸出手接过弟弟:“父皇和母后说话,我先抱着弟弟出去转一转,待会儿再送回来。”
宣平帝笑着嗯了一声。
夫妻两个看着女儿耐心温柔地抱着弟弟出去,心里俱十分欣慰。
梁皇后悄声笑道:“熙儿嘴硬心软,其实,她比谁都疼煦儿呢!”
宣平帝笑道:“做姐姐的,哪有不疼弟弟的。”
就如他和程锦容,这么多年没能相认,可他知道,不管何时何地何事,只要他张口,姐姐一定会竭力帮他。
梁皇后自然不知道宣平帝在想什么。不过,夫妻多年,自有默契。
梁皇后笑着叹道:“当日多亏了容表姐留在了宫中。我临盆那一日胎位不正,差一点难产。”
是啊,没有程锦容,哪来的母子平安。
宣平帝目光柔和,声音也格外温柔:“容表姐是你我的福星。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身孕。她回了京城,为你我调养身体,结果,你就有了身孕。”
梁皇后笑道:“可不是么?一想到这些,我就满心感激。”
“如今,我们和容表姐做了亲家。以后,阿曜是熙儿驸马。等他们成亲后,要住进公主府。我们可得对阿曜好一些。”
宣平帝随口笑道:“这是当然。”
既是亲外甥,又是女婿。他岂有不疼的道理。
梁皇后又道:“容表姐在京城待了这么久,怕是早就想回边关了。眼下煦儿满月了,我身体也恢复得很好。还是让容表姐回去吧!现在启程,还能赶上和贺祈一同过年。”
宣平帝笑着点了点头。
……
其实,不必梁皇后说,程锦容也得走了。
程锦容带着好几辆马车的赏赐回了府。衣物行礼早已收拾妥当,也不必一一再去道别,向众人送个信也就是了。
儿子们都大了,各自成了家,程锦容没有什么不舍。唯一舍不得的,是出世不久的孙子孙女。惦记的是朱巧儿肚中尚未出世的孩子。
贺阳对贺朝唏嘘道:“我们两个现在就是两根草,爹不疼娘不爱。”
众人一同笑喷了。
贺朝笑着踹了贺阳一脚,贺阳敏锐地闪过。无奈贺朝早料到他会躲,虚晃一腿,另一只脚飞踢过来,到底还是被踹中了。
程锦容也抿唇笑了起来:“你们两个,都是当爹的人了。怎么还这般爱闹腾。”
贺阳一脸冤枉:“我哪里是爱闹腾。我生性稳重,是大哥总欺负我。”
贺朝一捏拳头,咔嚓咔嚓作响。
贺阳立刻改口:“长兄如父。爹娘不在京城,我找个做弟弟的,本就该听大哥的。”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贺晨抱着程锦容的胳膊,眨巴着眼:“娘,我们什么时候走?”
程锦容温柔地抚摸贺晨的脸:“两日后就启程。”
贺晨连连点头:“爹一个月给我们写两封信,一直催着我们回去。我也想我爹了。”
一品容华 番外之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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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晚上,贺晨坚持和亲娘睡同一张床榻。
程锦容搂着女儿,轻轻抚摸她柔软的发丝,心里颇有些愧疚。这大半年里,她回府的时间少之又少。
贺晨才四岁大,正是最黏糊亲娘的时候。不过,贺晨很懂事很乖,从不闹腾着要亲娘。
“娘,”贺晨依偎在亲娘的怀抱里,小声问道:“以后你不进宫当差了,我是不是天天都和娘一起睡?”
程锦容温柔地嗯了一声。
贺晨幸福地叹口气,很快睡着了。
程锦容俯头,亲了亲女儿白嫩的小脸,闭目入眠。
隔日,府中来了意想不到的贵客。
当丫鬟来通传时,程锦容有些惊讶,沉默良久才道:“请裴统领和裴夫人先去内堂,我稍候便来。”
……
秦王世子元衡二十有二,过了年就二十三了。秦王妃心急儿子亲事,频频令人送信去晋地。
裴璋白凤夫妻两人,终于点头首肯,婚期定在了来年的二月初春。
裴太后也有二十年没见过裴璋了,私下和宣平帝说了一回。没隔几日,宣平帝便下旨,召裴璋裴珏兄弟一同归京。
裴璋和白凤骑术皆佳,一路快马进京。正好赶在了程锦容离京的前一日到了京城。
论亲缘,裴璋应该先去见亲妹妹裴绣。没曾想,白凤坚持要先来平国公府拜会。裴璋拗不过白凤,只得硬着头皮厚着脸皮来了。
夫妻两人一同进了内堂小坐。
白凤自打进了京城之后,便目不暇接时时惊叹。此时进了平国公府,更是惊叹连连:“贺府竟然如此显赫富贵。比你的裴家村可强多了。换了是我,也要嫁给贺祈。”
裴璋:“……”
裴璋揉了揉额头,一脸无奈地叮嘱:“白凤,你私下说什么都无妨。现在我们就在贺府,这等话万万不能乱说。要是传出去,不知要传出多少闲言碎语。”
白凤似笑非笑地瞥了自家夫婿一眼:“你有妻有儿有女,程锦容更是做祖母的人了。这等年纪,说笑几句,难道还有人会心生误会不成!除非是有人念着旧情,心中难以忘怀,所以才会这般介意。”
裴璋:“……”
白凤这是打翻了醋坛子!
当日接到圣旨,他心中自然喜悦。
离京多年,重返故乡,换了谁也会喜形于色。偏偏白凤吃起了陈年旧醋,非说他是因为能和旧情人相聚而喜悦……
这话本身就不对。
他和程锦容一直清清白白,哪里是什么旧情人了。
现在他们都在平国公府,身边有丫鬟有小厮,一双双眼睛看着耳朵听着,什么都不便说出口。
裴璋索性来了个沉默相对。
然后,白凤心里更酸更气了。她睁着一双明媚的眼,用力瞪着裴璋:“你为什么不吭声?是不是被我说中心思心虚了?”
裴璋也有些恼了,沉声道:“我们今日是客人,来登门拜会。你这般胡搅蛮缠是什么意思!你既然心中介怀,那我们现在就走,也省得在这儿丢人。”
说完,便站起身来要走。
白凤性烈如火,本就是个暴脾气,哪里禁得住。立刻冷笑一声,起身拦住了裴璋:“我偏偏不走,你也不准走!”
她今日非见到程锦容不可!
夫妻两个都是一肚子火气,怒目相视,眼看着就快动手打起来了。
门口忽然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表哥,表嫂。”
时隔多年,他终于又听到了程锦容的声音。
这一瞬间,裴璋心中百般滋味混合在一起,一时说不清是喜悦还是伤感唏嘘。他甚至没有勇气转身去看程锦容。
白凤和裴璋四目相对,将他眼底闪过的复杂情绪看得清清楚楚。白凤像吞了几个没熟的橘子,酸得都快冒泡了。
不过,她并未失态,而是迅速调整表情,亲热地挽起裴璋的胳膊,冲裴璋笑道:“这就是你常提起的程家表妹吧!我还是第一次见程表妹,还不快些给我们介绍一下。也免得我失了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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