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容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吴敏对这个儿媳满意的不得了,对裴珏笑道:“若不是太后娘娘做主,我们阿愿哪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只可惜,他们在京城只能暂留一段时日,很快就得回去。
吴敏想着,又有些遗憾,小声嘀咕着:“要是能亲眼见着梁氏怀孕生子,我心里就再无遗憾了。”
裴珏如今也是快四十的人了。他没留短须,脸孔依旧清俊白皙,看着就如三旬左右。
听到妻子的话,裴珏笑着调侃:“人哪有知足的时候。真让你留在京城,我们夫妻两个分隔两地,你能乐意?”
吴敏笑着捶了丈夫一把。老夫老妻的,还是像年轻时候一般恩爱,别说分隔两地,分别几天都不习惯。
……
裴愿成亲没几日,裴思出嫁。
裴思出嫁这一日,十分热闹,比起裴愿娶妻有过之而无不及。
疯疯癫癫的秦王被关在秦王府里二十多年,早已不在众人眼前露面。
秦王妃和秦王世子,言行谨慎低调,颇得太后欢心。帝后对元衡这个侄儿也颇为眷顾,在成亲这一日,皆有厚赐。
如此一来,秦王世子和裴思成亲之日,去秦王府道贺和去裴府送贺礼的人自然不会少。
裴思穿着红色的嫁衣,盈盈跪拜,和父母道别。
裴璋按捺下心中的不舍,轻声嘱咐:“成亲后,你为人儿媳为人妻子,嫁到秦王府后,要孝顺公婆,照顾好丈夫的衣食起居。日后有了孩子,要做一个好母亲。”
裴思目中闪着水光,哽咽着咽下。
白凤更是百般不舍。
不过,她嘱咐女儿的话,却和裴璋完全不同。
“阿思,女子出嫁了,就得在夫家过日子。”白凤说道:“孝顺公婆,照顾丈夫,都是应该的。不过,遇到委屈了,可不能忍气吞声白白受气。”
“要是谁欺负你,你就进宫告诉太后娘娘,请太后娘娘给你撑腰。要不然,你就直接写信告诉娘,娘提着弯刀来给你撑腰……”
在一旁观礼的一众宾客,忍笑忍得别提多痛苦了。
裴璋心中的念念不舍,也被妻子的惊人之语冲得一干二净。他重重咳嗽一声,先拦下白凤的话头,然后催促着一双新人快些离去。
元衡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岳父岳母请放心,我元衡今日当众立誓,以后一定会全心待阿思,绝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不然,无需岳母来找我算账,我自己去晋地领罚。”
此言一出,众人哪里还忍得住,哄堂而笑。
裴思俏脸一片嫣红,眼中闪着的光芒,比繁星还要璀璨。
……
嫁女儿还有些不舍和感伤,轮到秦王府这一边,秦王妃便只有欢喜了。
做婆婆的,在成亲这一晚是不能进洞房的。
酒宴散后,元衡满脸喜色脚步轻快地进了洞房。秦王妃站在不远处,抿唇而笑。过了片刻,便慢慢转身离去。
夜色漫漫,月光皎洁。
秦王妃迈步到了书房外。
这样的大喜日子,府中炮竹乐声不断,宾客们的欢声笑语纷纷攘攘。可这一切,都和关在书房里的秦王无关。
秦王妃对守着书房的侍卫轻声道:“开门,我要见一见殿下。”
侍卫应了一声,拿出钥匙,打开厚重的铜锁。
咔嚓,铜锁开了,门被推开。
一股混合着闷气臭气的异样气味,迎面扑来。然后,就是一阵怪异的笑声。
秦王妃早已习惯了,走进书房。侍卫顺势关了门。
此时,书房的角落处悬着风灯。风灯不算明亮,有些昏暗。黯淡的光芒下,一个满头乱发满面乱须看不清面容的中年男子,正冲秦王妃怪笑。
他早已不会说话了,口中只会嚯嚯乱嚷。
秦王妃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不恨他了。他这样活着,比死了还要惨。恶人有恶报,他咎由自取,她心里只觉得痛快。
“阿衡今日成亲了。”秦王妃淡淡说道:“你是阿衡的亲爹,我总得将这桩喜事告诉你。他娶的是裴璋的女儿。”
秦王嚯嚯嚷着,猛地往前冲。手脚上粗厚的铁链哗哗作响。
在离秦王妃还有五尺的距离,铁链已经绷直。
秦王竭力伸手,也够不着秦王妃的衣角。
秦王妃看着近在咫尺的疯癫男子,淡淡说了下去:“过些时日,阿衡会上奏折,奏请就藩。你是秦王,死也该死在自己的封地上。”
秦王什么也听不懂,忽然狂笑起来。
秦王妃没有再停留,很快离去。
……
半个月后,裴璋裴珏兄弟一同离京。
至始至终,裴璋都没去过秦王府,也没去见过秦王。
少时的情分,早在二十年前就已消磨殆尽。裴家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如今,他的女儿已是秦王世子妃。
说来,裴家简直像欠了秦王一样。
裴璋没有去见一个疯子的兴致,更没有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心情。
待裴璋等人走后,秦王世子元衡便代父上了奏折,奏请离京就藩。
宣平帝不舍得秦王世子早早离京,将奏折留中不发。
秦王妃进宫求见裴太后,一番恳切地长谈后,裴太后松了口,私下对宣平帝叹道:“你二嫂这么多年,也不容易。阿衡也娶妻成家了,让他们母子走吧!”
宣平帝最是孝顺,闻言叹了口气,点头应了。
隔日,秦王世子又上一道奏折。
宣平帝准了所请,令秦王就藩。
秦王疯癫一事,早已不是秘密。所谓秦王就藩,其实就是秦王妃领着儿子儿媳去藩地。秦王妃动作利落,只花了几日时间,就打点好行李,启程离京。
元衡和新婚妻子裴思一同坐在马车里,马车缓缓地驶出城门。
元衡探出窗外,看着渐渐远去的巍峨城门,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今日离京,或许此生都不会再回来。
他心里竟没多少眷念不舍。
裴思最了解他,悄声说道:“以后我们去了藩地,过自己的日子。”
元衡笑着嗯了一声,将裴思搂入怀中。
一品容华 番外之流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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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两年。
公主元熙和贺三公子大婚。这一日的排场和热闹,足以载入大楚史册。唯一遗憾的是,程锦容因再次有孕,不便奔波赶路回京。
说起来,程锦容也是年过四旬的人了。这等年纪怀上身孕,实在是意外之喜。
程锦容到底年纪不小了,这一胎反应格外重。只得将医馆托付给程锦宜,自己在家中安胎。
六岁的贺晨,懂事又贴心,每天在家中陪伴亲娘。程锦容闲着无事,教导女儿读医术背药方。
贺晨十分聪慧,学医的天赋丝毫不弱于亲娘年少的时候。程锦容很是欣慰。
贺祈惦记有孕的妻子,隔几日就从军营回来。
程锦容笑着说道:“紫苏每日守着我,晨儿也日日在我身边。四弟妹每日回来都给我诊脉。我好吃好睡地养胎,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贺祈坐在床榻边,握住她的手,声音里满是心疼:“瞧瞧你的面色,这般苍白,几乎没了血色。”
程锦容也有些无奈:“这一胎反应格外重。我胃口倒是不错,不过,吃了就会吐。”
要不然,她也不会特意在府中养胎。
她怀着贺朝贺阳兄弟的时候,每日在宫中当差。到了贺曜的时候,也是如此。在怀着贺晨的时候,天天去医馆为病患看诊。
没曾想,到了这一胎会吐得这般厉害。
贺祈轻轻抚摸程锦容平坦的肚子,语气里满是警告:“你老实些,别总闹腾亲娘。”
程锦容被逗得轻笑不已。然后,又满是遗憾地叹道:“阿曜成亲,我这个亲娘未能前去,实在对不住他。”
贺祈不以为意:“阿曜做了驸马,其实就是入赘天家。皇上和皇后娘娘得了个好女婿,多出力多费心也是应该的。”
程锦容嗔怪地白了贺祈一眼:“你说得倒是轻巧。”
贺祈挑眉一笑:“我早就想好了。儿子们各自娶妻成亲,有了自己的小家。我们就带着晨儿过日子。等晨儿长大了,我们为晨儿招个女婿。”
反正,他是万万舍不得女儿出嫁的。
程锦容笑着瞪了他一眼:“晨儿才六岁,你就琢磨这些做什么。孩子们大了,自有他们的姻缘。我们做爹娘的,唯有祝福和高兴。别管东管西的惹孩子们讨厌。”
贺祈这才住了嘴,将头贴在程锦容的小腹处,专心地和腹中的孩子说话去了。
……
成亲后,贺曜住进了公主府。小夫妻两个成亲不到三个月,就有了喜信。
帝后知道后,十分喜悦。
梁皇后直接令杜太医去了公主府,为公主安胎。
这一年,裴念也娶了程瑶过门。
女儿出嫁那一日,从没落过泪的叶轻云也红了眼眶,拉着女儿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程景宏不得不低声安抚:“轻云,今日是女儿成亲的大喜日子,我们高高兴兴地送女儿出嫁。”
叶轻云哽咽着嗯了一声,总算松了手。
好在女婿裴念体贴,成亲后,隔三岔五地陪着媳妇回娘家小住,一住就是数日。
爹娘都远在晋地,姐姐和姐夫又去了藩地。对裴念来说,除了宫中的裴太后,就是岳父岳母最亲近。
叶轻云私下对程景宏说道:“幸好当日我点头应了亲事。不然,到哪儿去寻这么好的姑爷。”
程景宏哑然失笑,调侃道:“当年裴璋夫妻登门提亲,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将人家夫妻晾了半天。也不肯应下亲事,阿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叶轻云想到当年的情景,也有些好笑:“其实,我不是不中意阿念,就是看裴璋那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不顺眼。”
她和裴璋虽然曾是未婚夫妻,却从没什么情意,用彼此相看两厌来形容也不为过。想想自己的宝贝女儿要嫁给前未婚夫的儿子,叶轻云心里就不那么畅快。
所以,当年叶轻云结结实实地刁难了一回。让裴璋夫妇碰了一鼻子灰。
“后来我应下亲事,也是看阿念心诚。”叶轻云笑着说了下去:“得了空闲就来请安,一待就是半日不肯走。他还对我说过,以后成亲了,就住在京城,不会去晋地。这么着我才应了亲事。”
程景宏轻笑一声,搂住妻子:“裴璋夫妻都在晋地,阿念只身在京城。和我们亲近,也是理所应当。”
“日后,若是裴璋夫妻回了京城,或是阿念要去晋地和亲爹亲娘同住。你可别拦着。免得阿念左右为难。”
叶轻云不怎么情愿地应道:“放心吧!我还能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么?”
她再舍不得女儿,也不能拦着女儿女婿尽孝。
……
就在这一年,还发生了一桩不大不小的事。
疯癫了二十余年的秦王因病离世了。
丧信传到京城的时候,正好是年末,宫中上下都在忙着过年。
裴太后连眉头都未动一下。只淡淡吩咐一声,令宫中众人换上素服,茹素七日,也就罢了。
宣平帝闻讯后,来了仁和宫。
三十八岁的宣平帝,也蓄起了短须,清俊的脸孔有了中年男子的成熟:“母后,秦王离世,阿衡要守父孝三年。朕想下旨,先令他承袭秦王之位。”
裴太后略一点头:“阿衡是个好孩子,早些承袭藩王之位也好。这等事,皇上做主便是。”
宣平帝似乎还想说什么,看了看裴太后的面色,到底什么都没说。
秦王在京城二十多年,都好端端的。怎么到了藩地,才两年就病逝了?
而且,凑巧的是,秦王世子妃裴思刚怀了身孕。接下来元衡守父孝三年,也不至于耽搁了子嗣。
宣平帝的脑海中闪过秦王妃那张端庄优雅的脸孔,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最终化为无声的叹息。
宣平帝走后,裴太后拿出秦王妃的来信,慢慢将信又看了一遍。然后,扯了扯嘴角,将信放到炭盆里。
炭盆里的火苗迅速吞灭了信,片刻间,信纸化为灰烬。
这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只有秦王妃和裴太后知晓,也永远成了一桩隐秘。
一品容华 番外之流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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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元煦,从四岁起启蒙读书。自小就展露出了过人的聪慧。到八岁时,便能通读史记。文章也做得极好。比起亲爹年少时更胜一筹。
太傅们对太子的聪慧好学赞不绝口。
宣平帝对儿子的教导,也极其精心。
太子从会走路之日起,就常被领进保和殿里,话都说不利索,就听着众臣议事。等太子读书习字后,宣平帝便教导太子看奏折了。
这几年里,宣平帝时常生病,龙体的衰败,众人都看在眼底。宣平帝不遗余力近乎急切得教导着太子,所为的是什么,众人心里都清楚。
梁皇后私下里哭了数回,当着宣平帝的面,却从不流露半分。每日伴在龙榻边,亲自伺疾。
宣平帝龙体一日不如一日,神智始终清醒。
他对梁皇后说道:“如月,朕年少时中过剧毒,是容表姐为我换血,从阎王手中抢回了朕这一条命。朕子嗣艰难,寿元不长,皆因此而来。”
梁皇后泪流满面,哽咽不已:“皇上是九五之尊,自有上苍庇护,定能寿元绵长。些许小病,熬过冬日一定会好。”
宣平帝轻声叹道:“太医们没人敢说朕时日不多,一个个为朕请脉的时候,都挑好听的说。朕的身体如何,其实朕心里清楚得很。”
“朕想看着阿煦长大成人,想亲手将他教导成合格的储君。可惜,朕的时间不多了。阿煦才八岁,等他长大成人坐上龙椅,至少也得七八年光景。母后也一把年岁了,朕只得将阿煦和母后都托付给你了。”
梁皇后心痛如绞,哭得话都不出来了。
她的丈夫,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如月,朕时日无多了。你一定要坚强,不能倒下。”
梁皇后哭着说道:“皇上下旨,让容表姐回京吧!她医术超卓,一定能治好皇上的病症。”
宣平帝叹了一声:“朕寿元将尽,就如灯油熬尽了。容表姐医术再高明,也救不了必死之人。”
“朕已经下了圣旨,召容表姐和贺祈一同回京了。朕想在临走前,见一见他们。”
……
一个月后,程锦容和贺祈赶回京城。
夫妻两人急着赶路,一双儿女都留在了边关,未曾带回京城。进了京城,也未回平国公府,直接进了宫。
宣平帝已至弥留之际,硬撑着一口气未散。
当程锦容和贺祈的脸孔映入眼帘的刹那,宣平帝暗淡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光彩。
一别多年,君臣再次相见,已是最后一面。
贺祈红着眼,在龙榻边跪了下来。
程锦容更是满面泪水,哽咽难以自制:“皇上,我来迟了。”
宣平帝看了一旁的太医一眼,一碗备好的老参汤立刻端到龙榻边。喝下一碗参汤后,宣平帝暗黄的脸孔涌起异样的红晕,也有力气说话了:“能在走前见你们一面,朕心甚慰。”
“贺祈,这些年,你守着边关,边关固若金汤。你年龄也不小了,以后留在京城吧!兵部尚书的位置,朕一直留着给你。守边关的事,交给贺朝贺阳兄弟。”
贺祈哽咽着领命。
两年前,卫国公病逝。兵部尚书的位置就此空悬。宣平帝一直令兵部侍郎代掌尚书之位。众臣心里都有猜测。
不过,谁也不会想到,宣平帝这是特意为贺祈留的。
按着朝中惯例,边军主将致仕后,就赋闲在家中养老。就如贺凛那样。
贺祈却打破了这个惯例。主将的位置给长子,次子贺阳也一并去边军掌军。自己回京城,做兵部尚书,掌管大楚兵事。
宣平帝对贺祈说了一句:“有你在,朕也能安心合眼了。”
贺祈哽咽着拱手:“臣一定竭尽全力辅佐太子。”
宣平帝欣慰地略一点头,看向床榻边的程锦容。
岁月待程锦容格外优厚。四十多岁的人了,脸庞依旧光洁,只眼角有了细细的皱纹。那双眼眸中,盛满了怜惜和痛苦。
宣平帝伸手,握住程锦容的手,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姐姐。
这一生,我从未在人前这样叫过你。
我知道,你是如何地疼惜我这个弟弟。你为了我,付出得太多了。愿来生,我们还能做一对姐弟。
程锦容紧紧握住宣平帝的手,泪水奔涌而出,模糊了视线。
……
当日晚上,宣平帝驾崩归天。
宣平帝十五岁登基,坐了二十九年龙椅。
他宽厚大度,爱惜百姓。他施行仁政,攘外安内。原本风雨飘摇的大楚,慢慢稳定,百姓也渐渐富足,安居乐业。
这样仁厚的天子,群臣为他的离世伤怀,宫中的裴太后和梁皇后更是一病不起。
程锦容对梁皇后说道:“皇上已经离世,太子年少,登基了也不能理政。朝中有一众忠心的臣子,宫中诸事,便得由娘娘撑着。娘娘再伤心,也得坚强起来。”
梁皇后哭了一场,病症渐有好转。
裴太后是年近七旬的老人了。这一病,没再能好起来。在床榻上躺了几个月,生命走到了尽头。
程锦容送走了亲弟弟,又要送走亲娘,心中悲恸,难以形容。
“锦容,别哭。”满头白发面色惨白的裴太后躺在床榻上,目光平静,断断续续地低声道:“我这一生,曾有过倾心相爱的夫婿,有过被独宠的岁月,有你们姐弟,也不算白活了。”
“我近来时常做梦,梦见先帝。我梦到他年轻时的模样。那个时候,我怕他,根本不敢正眼看他。其实,我心里一直清楚,他是喜欢我的。不然,我这个病弱的皇后,如何能坐得稳中宫凤位……”
裴太后的声音越来越小,眼中的光芒也渐渐黯淡,意识渐渐模糊。
这一生,曾有两个男人深爱过她。
她和程望只做了两年夫妻,和先帝做夫妻的时间长得多。
可那些年,她畏惧他,不愿靠近他,后来一直隐瞒期盼他。真正解开心结,接纳他的时间,连一年都没到,他就病逝了。
若有来生……
若有来生,只盼着早些和他相遇,彼此倾心,做一世恩爱夫妻。
一品容华 番外之前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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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武六年,京城,永安伯府。
初春二月,带着几分寒意的春风,吹进了永安伯府的花园里。草尖冒出了头,柳树发了芽。
一个穿着浅粉罗裳的少女缓步进了花园里。
这个少女年龄不大,约有十二三岁的模样。她身形苗条,长眉杏眼,皮肤白皙,面容美丽。举手投足间,一派京城闺秀的优雅。
少女走到假山边,看着池中的彩色锦鲤,意态悠闲。
少女的身后,有几个丫鬟。其中一个,容貌俏丽,活泼伶俐,一身青色衣裙。另一个穿着浅蓝色衣裙,眉眼秀丽。
“青黛,”少女头也不回地吩咐:“给大哥送个口信,就说我请他正午一同用膳。”
穿着青色衣裙的俏丽丫鬟笑盈盈地应声退下:“是,奴婢这就去。”
少女又吩咐另一个贴身丫鬟:“菘蓝,你传我吩咐,让厨房备些大哥爱吃的菜肴。”
穿着浅蓝衣裙的菘蓝恭声应道:“是,大小姐。”
这位大小姐,正是永安伯府的嫡长女裴婉清。
京城勋贵如林,显赫如平国公卫国公靖国公,还有祖上以战功封侯的平西侯晋宁侯镇远候。相较之下,永安伯府就没那么惹眼了,顶多是勋贵中的二流。
永安伯打仗的本事不算出众,在朝堂中钻营的功夫却是一流。永安伯世子裴钦,也是京城有名的俊彦。
裴钦和裴婉清一母同胞,是嫡亲的兄妹,十分亲厚。
裴婉清令丫鬟去传信,裴钦很快就应了。
到了正午,裴钦来了妹妹裴婉清的院子里。兄妹两个相对而坐,一桌子美味菜肴,有大半都是裴钦爱吃的。
裴钦比裴婉清年长三岁,今年十五岁,浓眉挺鼻,十分俊美。一双薄唇,显出了几分凉薄。
他看着裴婉清的目光里,满是疼爱:“好端端地,怎么忽然叫我一同用膳?是不是又看中什么好东西,想让我去给你买?”
裴婉清笑着娇嗔:“我在大哥心里,就是那等无利不起早的人么?”
裴钦挑眉一笑:“你不是吗?”
兄妹两个说笑几句,才开始用膳。食不言寝不语,吃完饭后,裴婉清才悄声说起自己盘算了几日的事:“大哥,我想让四妹去临安老宅。”
永安伯夫人早逝,永安伯在外领兵。永安伯府里的大小事情,都由永安伯世子裴钦掌管。
裴钦听到妹妹的话,半点都不意外,随口道:“你不喜欢她,早些打发她出府也好。我给父亲写一封信,告诉父亲一声便是。”
以裴钦在裴家的地位,送走一个庶出的妹妹,委实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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