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魏武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酒中狐
军营内有属于御史处的单独房屋。
战国时期,唯有韩国、魏国设有御史官衔,当然这时候的御史,远没有后世的御史那么逆天。此时的御史只不过是书记官,并没有监察百官的权利。
青豚到了御史处,刚刚报上军籍职务,就见御史对着身边小吏使了个眼色,那小吏仔细瞅了瞅青豚,嘴角撇了撇,露出耐人寻味的冷笑,掀开门帘就走了出去。
青豚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心里冷哼一声,却并不揭穿御史的勾当。
就在御史东拉西扯,就是不记录青豚军功时。没一会时间,大约不过几分钟,就听到身后人声鼎沸,接着熙熙攘攘的钻进来十来个披甲执锐的军汉。
军汉进得屋中,一句话也不说,上来就扭住青豚胳膊,反扭在身后,将他按到在地上,为首一个军汉用他那穿着草鞋、脏兮兮的臭脚丫,踩着青豚发髻,让他反抗不得。
那脚丫,也不知道是不是踩到了狗屎,臭烘烘的,只让人犯晕。
兀那军汉,下手一点也不留情,青豚甚至都听到了自己头发断裂的噼啪声。
为首的军汉见青豚已经无法反抗,遂大声喊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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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对质
第四章:对质
ps:下午六点多,更新这一章时,竟然发现小铃铛后面有个2,点进去一看,瞬间不淡定了,我过审了,三章六千七百字,我竟然过审了!好开森!
负责军中法律,管辖军中纪律的官职名尉,这不是人名,而是官职名。
据说此尉姓唐,乃是魏国后期名士,唐雎的子孙。
唐雎不仕,非爵,但在魏国后期很是出名,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黔首,无人不知唐雎的名号。
唐雎不仕,但他的后人却有为官的。
此尉据说是唐雎亲孙。
唐雎既然有贤名,那么在这个时代,能让唐雎同意出仕的子孙,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也是明知回营会有一番劫难,青豚依然选择按照正常程序来走的原因。
吏带着青豚到了尉处的院子里,进了室内,发现那叫枸的什长果然在。
枸看着吏带来了青豚,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心里腹诽道:小样!若是跟爷一起避战,哪里会误了汝之性命!偏偏走在半路,汝就同士卒商量怎么诱敌、杀敌,难道没听过那句老话——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吗
汝寻死,莫拉着乃公(和今天“你老子我”一个意思,先秦粗俗自称),乃公还想多活几年呢!既然汝寻死,就莫怪乃公手黑!
青豚冷笑,他大概明白什长在想什么,但却不会去辱骂与他。
死人耳,理他作甚!
青豚抬眼看去,只见三个文人打扮的吏员坐在各自的案几上。其中一张在前,两张在侧,当前一个头戴纱弁小冠的文人,跪坐在几案后,几案上放着一溜排竹简,此人正俯首在竹简上书写着什么。
弁(弁,bian,古时冠的一种)凡大夫以上服冕,士弁,制如冕爵。
唐尉是魏国最低等的下大夫爵,所以能够戴弁。
弁者,古冠之大称。委貌缁布曰冠。《周礼?弁师》
吏示意青豚站定,他走到唐尉面前,在唐尉耳边低语几句,那唐姓尉官停下笔,微微点头,吏便坐在唐尉案几一角,拿起竹卷、笔削等待起来。
唐尉继续在竹简上书写,偶尔还用小刀削去写错的字迹。
待他写完了这卷竹简,细心地吹干墨迹,这才抬起头来,扫视一番堂下站立的两人,又拿起旁边一卷竹简,这才开口道:“汝等何人,所为何事”
两人将姓名职位,缘由说了。
唐尉道:“枸什长状告青豚伍长临阵逃脱,致使未完成军令对吗”
名字叫枸的什长点头应道:“唯。”
唐尉正色道:“汝可知武卒乃是我魏国根本,倘若诬陷武卒者,反坐论之,知道吗”
枸脸色稍有不安,但侧头见到门外自己亲率的那一伍士卒,俱在远处闲逛,遂正色道:“吾乃斗食小吏,自然熟知军法。”
“那汝还坚持要告此人吗”
“告!”
枸想到身后有五个兄弟作证,而这厕所里生下的猪仔,就算其人格魅力再出众,又怎么可能拉拢得了所有人!自己绝对不会输,那就让他死好了!
闻言,唐尉身边三个小吏纷纷在竹卷上奋笔疾书,一时间只有翻动竹卷的“哗哗”声,和刀削削去错字的“沙沙”声。
唐尉稍稍停顿,见几人已经记录完整,于是继续问道:“请告(方)叙述事情经过罢!”
枸定定神,既然已经坚持要告了,那么就一榔头挖到底吧,遂说道:“吾带着一个什,奉令前去侦查敌情,走到半路,青豚伍长说肚子疼,吾让他前去解决。
哪知道其一去不返,致使军心失散,没有伍长带领,其麾下的那一伍士卒,纷纷掉队、逃逸。
此举,导致了吾一个作战单位,无故损失过半,致使军令无法完成。所以我告青豚临战逃脱、延误战机之罪。”
唐尉点头。
青豚也不说话。
按照这时代告状的规矩,原告先行发言,这时代可没有被告举手要求插言的做法,作为法官的尉没让你发话,你敢插言,一顿笞刑逃不了的。(注意是插,不是岔言,插言是打断别人说话,加入其中:岔言则是将话题带跑题,前者会被笞刑,后者则是掌嘴。)
笞刑就是拿鞭子抽,有时候也是竹篾、柳条之类轻柔的材质来代替。
倘若是这时代的普通人,没有心理准备之下,猝然被人诬赖,只怕是马上就会反驳对方。
对不起,这样做你就错了,尉官会让属下兵卒先打你一顿在说。
被当堂罚刑,心里会更加紧张。然后完了,本来还有几分希望辩赢的。心情紧张之下,语言会变得没有逻辑,大脑辩证逻辑就会变差,然后你就输了。
青豚本来就有预料,枸什长会诬告他,军营门前,树的通风报信,让青豚更
第五章:剧情反转
却见枸神色慌张,开口说道:“吾亦有人证!”
青豚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了,说实话直到此时,布的临死反击,依然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以前看书时,只见一条条的秦灭六国记录:某年某月,王灭某国,将某国士卒坑之;某年几月,坑多少多少……
坑,即活埋。
一直以来,他都是以一副玩游戏的心态来面对这个时代,直到布的死,他才开始考虑__如何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枸的插言打断了青豚的沉思,他抬头看去,却见堂上尉官“唐”,已经须发冲冠,他怒道:“扰乱公堂秩序,当笞刑二十!”
当即有三个五大三粗的军汉走了进来,抱拳“唯”了一声,当下左右按住枸,扒下枸的甲胄,褪下下裳,露出黑黝黝的臀蛋。
最后一人掏出牛筋编制的鞭子,对准枸的臀部,胳膊一举,肌肉鼓起,臀部后退,又猛然前耸……
手中高举的皮鞭狠狠落下……
边上军汉高声报数:“一”
“哎吆!”
噼啪!
“二”……
“嘶嘶,轻点,疼杀吾了……”
噼啪!
……
“二十。”
“禀上尉,笞刑二十,执行毕。”
军汉执行完笞刑,遂大声回令,得到尉的允许后退下。
唐尉看着趴在地上,呻吟不已的枸,问道:“汝有何话要说”
“回上吏”,枸终于意识到该怎么面对法官了,他系好衣、裳,拱手回道:“我亦有人证,可以证明吾所说的,况且此人”
枸转过头,龇牙咧嘴的看着青豚,道:“指不定此人是在哪里……杀良冒功得来的首级呢!”
“哦,未经军法官辨别,无故指证他人杀良冒功是要受罚的,你确定要指证吗”
“吾,吾”,枸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了,刚刚被打的屁股,此时还火辣辣的疼呢!
他唯唯诺诺的嘟囔道:“秦卒强大,吾等武卒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莫说斩首三级了,不被斩首三级都是好的了,这不明显是在杀良冒功么!”
唐尉本想驳斥这什长一顿,再治他一个蔑视公堂之罪,多鞭笞一顿解解心头恨,却见青豚望着枸,咬牙切齿的满脸气愤。
经过青豚的讲述,他对这个出身地底层的小人物更有好感了,此时,见圊豚很是不岔,遂开口道:“汝有何话要说”
青豚整整衣冠,向天空拱拱手,拜了几拜,这才开口道:“枸什长之言,吾不赞同,殊不知一百八十年前,吴子起建立武卒,创下大战七十二,全胜六十四,其余平的光辉战绩。之后吴子离国,武卒依然做到了几次灭人国;就连强国赵国,也数次被吾武卒先辈们攻破首都;就算是面对强秦,武卒也胜多败少。唯有到了长平之后,武卒兵力不足,这才败落下来。
但是!同等规模下,吾武卒何时俱过他国!汝去军营问问,兵力相等下,吾武卒何曾俱过秦锐士!俱秦的,唯汝类鼠辈耳!”
青豚的一番话,配合上他的胳膊,几次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这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瞬间让几位官吏对他刮目相看。
若无身份认同感,就算再有能力,也不过是他人之矛,与国何用!
魏有才!但流落他地,为外国所用,反攻魏国的人才,魏国已经失去太多,太多。
唐尉想起自己那白发苍苍的大父(祖父),每当谈起魏国此状时,那长吁短叹、心如刀绞的模样。就恨不得穿越时空,将那些大才一个个拉会回来,全部杀掉!
若此子所言获得战功的经过属实,他敢断言:假以时日,此子未必不能做到高位。
板荡识忠臣,危难见人心。
魏国已经衰败太多了啊!
而今上!
唉!
自喜为魏君后,魏国更是做起了缩头乌龟啊!
秦国势雄,北方的赵、韩已灭,燕国也半死不活的,虎狼之秦王政的下一步目标,就是魏国啊!
作为一个有思想、有情操的魏吏,他恨不得对天下的魏人当头棒喝。
没想到今日一件小小的案子,竟然发现了一颗璞玉,唐决定要帮此子一把了。
“善!汝言大善!”
唐尉抚掌相赞。
其对门口侍立的军汉道:“二三子,去营伍将牵涉此事的士卒唤来。”
枸带着逃跑的那个伍,早就在尉所外徘徊,此时闻得唐尉召唤,马上就被带进来了。
这五人刚才离得远远的,隐隐约约见到尉官审问,并没有听清刚才青豚的那番话语。
此时,进的堂下,他们早就被枸串通好了,于是纷纷指着青豚就开始指责起来。
唐尉重重的一拍桌子,怒道:“二三子咆哮公堂,当笞刑二十!”
当即有属下军汉走出,由于堂内太狭,这乱说话的五人,被拉出门外扒下了裤子。
于是,青豚带领的那个伍,进门看到的场景是:
一溜排被脱去甲胄,拉起上裳,褪下裘裤的士卒,露出或黑或白、或胖或瘦的臀蛋,被军汉那沾了水的皮鞭,“噼里啪啦”的抽的正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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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罚与赏
此时,门口被打板子的五人,已行毕刑罚,军汉拖着哀嚎不已的五人,扔进屋内。
看着屋中地面上堆积成小山丘一样的盔甲、兵器,以及见到他们五人进来后,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的尉官,就连军汉回报执行刑罚完毕,尉都没有应答。
还是旁边尉官属吏,示意军汉退出去的。
几人趴在地上,吓得双脚发软,站不起身来,连衣、裳也忘记穿好,浑身瑟瑟发抖,战战不敢言。
几人如坠冰窟,心里惨嚎不已:
汝母!
坑乃公的枸,自己悲催倒霉就算了,干嘛拉乃公来趟这趟浑水,乃公怎么就鬼迷心窍,上了汝的当……
青豚见到五人的模样,心里明白,此事的结局已经明了了。
果然,唐尉放下头颅,又不顾礼仪的蹲在地上,扒拉起那三套盔甲,待他确认后,还跑出去看了看战马的臀部,确认马臀上的烙印正是秦**马标志后。
尉转回堂内,呵呵笑着,一巴掌拍在青豚肩膀上,巨大的力道让青豚不由得就晃了一下,唐尉不顾拍红的手掌,又自顾自的走回桌案,也不坐下,扒拉出记载着军功奖励的竹卷,正要开口。
旁边的那个文吏轻咳一声,唐尉一楞,这才看到屋内还趴着五个衣衫不整的士卒呢!
周义、虎几人也昂首挺胸的站立在侧。
唐尉这才发现,在奖励青豚的功劳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呢!
他再次询问那五人,五人皆改口说是受什长指使,这才诬陷青豚的。
他转向周义、虎几人,这几人也将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
之后的成舟,也证明了亲眼看到青豚率众埋伏、击杀敌军、解救自己的过程。
唐尉颔首,又看向什长枸,只见他两腿战战,脸色苍白如雪,豆大的汗珠,雨后春笋一般朝外冒,连抹都抹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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