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小媳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扇叶
齐悦刚刚怼她那一句
第8章二八大杠
齐悦现在g省,位处华国西南,丘陵地带,山多雨水也多,不过开春,山坡上已经冒出青草,绿油油的,很是养眼。
不过雨水多的另一面就是山路难走,因为一旦下雨,路面泥泽,山路尤甚,既脏鞋又容易打滑,需要走得很小心才行。
不幸的是,昨天前半夜刚好下了一场雨,等到母女俩越过山坡,抵达外婆所在的小坪村口时,脚底已经裹了厚厚一层黄泥。
齐悦学着于秀莲,抬脚在道旁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上蹭鞋底泥块,蹭完右脚,刚准备左脚时,村口大路上忽然响起一阵叮铃铃的铃铛声,清清脆脆的,很是好听,她不由得扭头看去。
清晨的薄雾中,冲出一辆崭新的二八大扛,黑色漆身,银色手柄,金色凤凰标志,既亮眼又颇具气势,不过更有气势的是骑车之人。
那是个身着绿色军装的男人,身形很高,肩宽腰窄,长腿长手,微薄的布料似遮不住他上臂的肌肉,撑得略紧。
这是一个很有力量的男人!齐悦暗自评价,视线上移,想要看看他的脸是否能撑起这副完美身材,男人似察觉她的视线,猛地侧过头,帽沿下的目光朝她直射而来,锐利无比。
那视线如鹰似狼,慑得齐悦心神一颤,等到醒神,自行车已经自她身侧驶过,她只看到一个宽阔的背影。
“悦悦,你没事吧”余秀莲抓住她的手臂,脸色发白的望着她。
齐悦被问得一愣,收回目光回道:“我能有什么事”
见她满脸茫然,余秀莲疑惑:“你不记得他了”
她该记得刚刚那人吗齐悦搜索了一遍原主的零星记忆,并没有发现刚刚那男人。不过,她刚刚被男人的目光所慑,并没有看清他的脸,但细想一下,男人的眼型有些眼熟。
或许,她真的见过这人。
也或许是原主见过的人。
齐悦目光微闪,朝于秀莲道:“车太快,刚刚没看清楚。”
于秀莲闻言似松了一口气,喃喃道:“没看清好,没看清好。”
齐悦:“……”
她本来还想问问他是谁,不过看于秀莲讳莫如深的样子,又怕自己泄露老底,便就此打住。
于秀莲娘家在小坪村西头,是一座泥石混砌的房子,屋顶盖着黑瓦,屋前一条两米宽的水沟,屋后一片竹林,在晨光下颇有种水墨画的意境。
昨夜下过一场雨,屋后竹林里一根根竹笋破土而出,看得齐悦一阵欢喜,她最喜欢的就是竹笋炒腊肉了。
不知不觉中,她将心里的惦念说了出来,于秀莲闻言有些为难:“去年年底杀的猪都拿去还债了,不过等到今年年底杀猪,娘一定跟你奶奶要块肉做腊肉……”
于秀莲的话未说完,一阵爽朗的笑声自她们身后响起:“我大外孙女要吃竹笋炒腊肉,哪里要等到年底今天就行!”
齐悦闻言转身,就看到泥瓦房子的后门边上站着一个笑吟吟的老太太,灰色盘扣褂子,黑色直通长裤,头发整整齐齐拢在脑后盘成髻……视线忽然有些模糊,齐悦哽咽喊了声:“外婆。”
……
兹兹——
热锅冒着烟气,油脂自肥厚的腊肉片中流出,红辣椒混着蒜瓣哗啦倒入锅中,蒸腾起一片火辣的气味,等在锅边的齐悦立时闭眼撇头,但还是晚了一步,辣得她双眼通红,流出眼泪。
“呦,我家大外孙女又哭了”余老太太一边快速翻炒腊肉,一边调笑齐悦。
刚刚在屋外之时,余老太太就调笑一次了,那次的原话是“我家大外孙女可是想竹笋炒腊肉想得哭了”。
那一刻,齐悦所有声音都哽在嗓子眼中,她无法告诉她,她是想外婆想得哭了。
余老太太与她的外婆身形相近,又有着同样的温暖气息,乍看的那一眼,她真的把余老太太看作了亲生外婆。
不过,幻象终是幻象,她埋下心中的思恋,冲余老太太用力点头:“我是想吃竹笋炒腊肉了,外婆家可有腊肉”
“有,灶上挂着一排腊肉,悦悦过来挑一块。”余老太太笑吟吟地朝她招手,齐悦走过去,伸出左手握住她布满老茧的手,粗糙却温暖无比。
……
烟火味十足的厨房中,齐悦快速擦掉被辣出来的眼泪,转过头,扬起笑脸朝余老太太道:“外婆做的肉太香,你家大外孙女被香哭了,外婆可不
第9章和好
厨房开着后门,余国庆手劲很大,一把就把她拽出了屋子,拽入屋后竹林里,她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余国庆是我舅舅”,才忍住将自己的胳膊自他手中挣出来。
余国庆将她拉倒竹林深处才松开她,而后上下打量眼前这个低头垂眸的少女,皱眉道:“说吧,你为何跟我生分”
齐悦惊愕抬头,刚刚的问题还未过去吗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难道他看出他的外甥女换了芯子
坦白是死路,抗拒或许还有活路,她心念一转,准备将齐永福那句“经事长进”的话祭出来,只是还未来得及张口,余国庆就先开口了。
“是不是你娘告诉你了”
啊齐悦一脸茫然,这是什么节奏
不过她反应也快,立时低头垂眸,这样子像是默认,但不开口就意味着留有回旋余地,进可攻,退可守。
果然,对方先失了阵地,又气又恼地道:“是,是我让你娘阻止你嫁给黄秋实,但也没拦着你跟他订婚,而结果呢那白眼狼上了大学还不到半年,就跟你退了婚!”
他越说越气,一掌拍在她身侧的竹子上,瞪着她怒问:“就为了这么一个白眼狼,你要跟你亲舅舅置气”
齐悦被他拍在竹子上的一掌惊了一下,好在这次她及时止住了逃离的动作,不过经过余国庆这番发作,她终于弄明白了,为何余秀莲面对她是总是小心翼翼,想来是原主在被退婚之后,对余秀莲的拦阻生出了怨恨。
齐悦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原主陷入情爱中钻了牛角尖,以为若是余秀莲不阻拦,她早就与那黄秋实成婚,如此也就不会有之后的退婚之事。但事实是,一个男人要背叛你,婚姻是拦不住的,还不如早痛早脱身。
不过,她恍惚想起,原主才十七岁,年岁不够是无法领结婚证的,若真是准备先成婚后领证,没有法律保证,对方抛弃她也不会多一丝犹豫,那原主才真是赔了心又赔身,在这个年代失了身的女人……齐悦想想就不寒而栗。
不过逝者已逝,是非兀论,而她接过这个身体,就要将这个烂摊子一并接下来,如此说来,她还真得感谢余国庆的插手,不然失了身的就该是她了。
心藏感激,她不再抻着,舌头在口腔中转了一圈,终于喊出“小舅舅”三个字,倒让余国庆生面露讶然,她怕露馅,忙垂头认错:“我知道错了,以后那个人跟我再没任何关系……我也不是跟小舅舅置气,只是在生自己的气,气我以前眼瞎看不透那人的本性。”
余国庆原本冲到脑门的怒火,被她这番话一下子浇灭了,又见她一脸自责,忙安抚道:“现在看清楚了就好,从今以后咱们再不提那白眼狼,以后小舅舅还要给你找过好男人,让你嫁过去就享福过好日子。”至于那白眼狼,他不会就此放过他,余国庆眼底闪过暗光。
齐悦:“……”咱能不能不谈给我找男人的事
目光一转,她望着他笑:“小舅舅,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小舅娘”
余国庆僵住,而后抬手弹了她额头一下:“外甥女管到舅舅头上,反了天了你!”
他动作太快,齐悦没能及时躲开,她捂住额头倒退一步,郑重地对他道:“外婆说得对,我已经是大姑娘了,你虽是我亲舅舅,也得忌讳一下,以后再不许摸我头,也不许弹我,不然我找外婆说理去。”
舅甥二人和好如“初”,齐悦终于坐到在锅台前,瞅见锅里泛着油光的红椒竹笋炒腊肉,差点止不住口水,左手抓起筷子就夹上一块竹笋,刚送到嘴边,她受伤的右手忽然被抓住,疼得她忍不住叫出声。
那声痛呼惊得余老太太立时放开手,扯住她的袖口往上一撸,就露出了伤口狰狞的手背,红肿得如同馒头一般,余老太太眼圈当场就红了,捧着她的手转头喝骂余秀莲:“你是怎么当娘的悦悦的手怎么伤成这样,你也能吃得下饭”
刚端起碗的余秀莲被喝骂得一懵,抬头往齐悦右手一看,也吓了一跳:“之前还没这么红肿的。”
不想看她们着急,齐悦忙忍痛笑着道:“我没事,也不疼,也就这伤口就是看着有些吓人。我也是怕吓着外婆,所以才用袖子挡一下,也不让娘告诉你,我们早就打算好了,蹭完饭就让小舅舅送我们去
第10章黄秋实
等终于到了镇上停了车,齐悦腿软腚疼,若非余国庆扶了她一把,她差点摔倒在地。
“悦悦,你也不是第一次坐我的车,这次怎么腿都软了”余国庆疑惑地问道。
齐悦苦了脸,她不能告诉他真相,只得含混回道:“或许是昨晚发了烧的缘故。”
“你昨天发烧了”余国庆皱起眉,齐悦一见他要追问,忙道:“我已经退烧没事了,卫生所就在前面,我们快去吧。”
整个镇子就一条大道,两旁是一排排低矮瓦房,不过比农村稍好一点的是,镇上的房子多是青砖所砌,看着整齐干净不少。
这镇上没有医院,附近之人看病都去镇上唯一的卫生所。
这卫生所也是一排青砖瓦房,门上挂着一块有些发暗的牌子,上面写着“资江镇卫生所”六个大字,以及一个十字标记,简朴得让齐悦都有些吃惊。
齐悦三人进去时,卫生所里没有病人,坐堂的医生正在打盹。
余国庆轻咳一声,那看起来有四十来岁的医生才打着哈欠睁开眼,扫了他们一眼,问了一句:“谁看病,看什么病”
问完,才不慌不忙地拿起椅背上的白大褂穿戴起来。
齐悦:“……”
余国庆似乎早已习惯卫生所懒散的作风,在医生问话之后,利落地将齐悦推上前:“是我外甥女伤了手,您给看看。”
齐悦被推醒了神,决定入乡随俗,利落地将红肿发紫的右手送到医生面前,对方拿过她的手,在手背伤口附近随意按了几下,差不多消失的痛感一下子复苏,疼得她叫了起来:“啊——”
医生凉凉扫了她一眼:“按两下就叫疼,一会用酒精清洗伤口你不得哭起来”
齐悦:“……”她现在就很想哭好不好如此简单粗暴的治疗方式,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好不好。
“悦悦忍忍,忍过这一次就能好了。”余秀莲心疼地揽着她安抚道,不过话说着,她自己的眼圈都已经红了。
齐悦认清现实,刚点了头,医生就口气凉凉地打破她的幻想:“伤了筋,破了皮,创口还这么大,你若是不在乎日后这手用得不方便,那么这次以后就不用来了。”
齐悦脸色变了,余秀莲更是一下子哭了出来:“都是因为我,你这傻孩子,你干嘛替我挡那一下”
还好我挡了一下,不然人命都出了。齐悦心底暗道,又看不得别人为她流泪,只得装出不怕疼的样子,扯出一丝笑道:“不过是多受几次疼,没事的,我扛得住。”
医生抬起眼皮瞅了她一眼:“来个三四次也就差不多了,先交钱吧,这次两块。”
他这话一落,余秀莲的眼泪一下子止住了,但脸色更白了,捏着口袋中的三张毛票,声音发颤:“要……要两块”
“怎么,没带够钱”医生放开了齐悦的手,这样的情况他见得多了,沉下脸道,“现在是社会主义,但身为社员也不能尽想着挖国家的墙角,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她的钱我来出。”
恰在此时,忽然一个年轻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打断了医生的话。
齐悦心下一跳,扭头望向门口,门口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面白体瘦,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边眼镜,身上穿着干净熨帖的白衬衫黑长裤,称得他更添一份清隽的气质。
见她望过来,青年朝她微微一笑,眼底似蕴着欣喜和激动。
“秋实,你现在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凭什么还给她出钱”
一声尖利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二人的对视,齐悦恍然,原来他就是黄秋实,难怪引得原主寻死觅活。
不对,是已经死了。
目光转向黄秋实身旁喊叫的中年女人,一脸刻薄相,体型却比她身侧的黄秋实还壮三分,齐悦想起一段画面,就是个面向刻薄的中年女人引着一群人去原主的家退婚,又狠狠羞辱了原主一顿。
“白眼狼,老子正愁找不到你,你倒是送上门来,很好!”
余国庆大步走到门口,“好”字一落,出其不意地提拳轰到黄秋实的脸上,打得他连人带眼镜一并跌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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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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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悦刚刚没拦住余国庆认下打人,就知道对方绝对会打蛇顺棍而上,但她也不是没法应对,一把抓住余国庆的手,捋上袖子,露出一条条清晰的抓痕:“你抓伤了我舅舅的手,也是证据确凿,你去告吧,等到公安到了看看到底会抓谁!”
事到如今,围观群众也大致看明白了,这两家应该早有结怨,碰上后双方都出了手,就有那心善之人开口劝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况且你们双方受的伤都不重,闹到派出所谁也得不了好,何必呢”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劝和,黄母却是大怒,扯着黄秋实冲那说话之人不依不饶地嚷着:“谁说伤不重我儿子都伤了脸破了相了!我儿子可是大学生,他破了相毕业后若是当不了干部算谁的他破了相娶不着好媳妇算谁的……”
劝和的众人听到“大学生”三个字,齐齐禁了声,这年头的大学生可是矜贵的,一毕业就能进单位做干部,最差也能进入工厂成为高级技工,端上金饭碗。
一时间,众人看向黄秋实的目光又敬又羡,连带对黄母也客气起来,但就在这时,一声暴喝响起:“你们还有脸提大学生,黄秋实,你的大学生名额怎么来的!”
“大学生”三个字一入耳,齐悦一阵恍惚,昨日那个让她忘得差不多的梦境猛地浮了出来,没来得及拉住余国庆,他就怒喝着提拳砸向黄秋实。
黄母被吓得惊叫“杀人了”,慌忙扯着黄秋实躲入人群,附近之人怕遭了池鱼之秧,忙出手扯住了余国庆,还有人好心劝道:“小伙子,他是大学生,打坏了你可真赔不起啊。”
余国庆被刺得双眼发红:“狗屁大学生,那名额是我外甥女的,若没有我外甥女,他屁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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