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那时依默,予拾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风舞竹馨
“呜呜,……阿闯;”梅拾璎哽咽着;“……阿闯……,我…害…了…你!”
“梅姑娘,你别太难为自己!”巴将军劝道;他哪里知道,她在为自己愚蠢而懊悔。
“将军,真好厉害!”梅拾璎止住泪;抬眸,恨恨地说道:“将军好手段,予取予夺,都全在于你!他陷入我的温柔陷阱,你们没人去解救他!他做出自己的选择,你们毫不容情摧毁他……梅陆两家政界军界联手,南京城里谁人不知他是要娶我的,要成为梅家女婿,就必须得与陆家交好。陆伯伯对谁都狠,唯对我梅家不同;也因我梅家才对他网开一面;……他只能这样做!”
“呃,……梅小姐,你实在看得起我;”她这冷嘲热讽;巴将军很不自在,干咳了两声;“咳咳,……我不过一介武夫,只在前线作战;……敌后战场,我们有同志与他携手;……”
“携手……你……你们真无耻!”拾璎抬眸越过他,望着空洞的白墙;凄惨地一笑;“你们选中他,因他是孤儿,无父无母
第三二四章 悲伤能否化解
拾璎病床对面椅子,巴将军静静地坐着。
拾璎与他虽陌生;但,两人同病相连,彼此相同的心痛,效果是不一样的。一个人说,一个人听,孤独的凄惶;二个人讲,有人共情,悲伤能化解。
巴将军静静诉说着自己的从前;他后悔放弃心爱的人,至今不能心安;……
他没得到启玥的真心;他很不快乐。
梅拾璎听着他讲,与自己无关却有关的故事;她讲自己的故事,她与阿闯的欢笑,幸福与快乐。
她说一会,笑一会;她讲一会,哭一会;……
她很伤怀,他轻拥着她;……她的眼泪,无声地淌;……
说着讲着,很累很累;倚在床头,迷迷糊糊,就是睡不着。
自己错了……她想不出来。
梅家十几代,矗立在金陵城;梅家博学深厚的家学渊源,祖辈的辛劳勤勉累积的财富;与世家大族互相扶持,携手共进是分不开的。
梅家祖辈,莫不如是;爹娘是这样;……我,错在哪里
梅拾璎想得纠结,头疼不已;脸色愈加惨白,……
“梅姑娘,你别逼自己;……有些事,得慢慢来,慢慢去想;”巴将军站起身来,说道:“你最好睡一觉;等养足了精神,再想也不迟。”
梅拾璎抬眸,眼神空洞,木然望他一眼;她没说话,低眸继续冥思。
巴将军起身,望门外的人说:“二虎团长,梅姑娘太累了!你让医生同志来,给她打一针助睡眠;让她好好睡一觉!”
“是。”庞二虎领命。
不一会儿,医生和护士进来,给梅姑娘检查了伤口;再打了一针镇定剂,让她能好好睡一觉。
邱政委不知什么时候来的,默默地站在一旁。巴将军瞅一眼,朝他努努嘴。
两个人来到外面走廊上。
巴将军说道:“梅姑娘身心疲惫,去找一个人陪陪她。医院里,有没有南京的医护人员先让人看着她,说一些她那地方的事;估计,她注意力能减轻一些。”
“首长放心,我这就去办!”邱政委答应着,转身抬腿要走。
“邱政委,老邱;……”将军想起什么;赶紧叫住了他;问:“你知道,葛沛琛在哪……他和梅姑娘是故交,嗯,让他来这,照顾梅姑娘也好!”
“沛琛……”
好乖乖,这,他也知道简直无所不知!邱政委真佩服,这位年轻的首长。说道:“呀,我知道他在二野;但是,我们许久不联系。现在,跟他联系不上啊!……”
“哦,那还是让我来吧!”年轻的首长点点头。
“首长,您知道沛琛在哪里……那,真太好了。”邱先志拍拍脑袋,想起什么来;说道:“不过,这也过去好几年了。不知道那小子,他的心意,变没变呢”
邱政委想,将军这是要拉郎配吗将军仿佛对梅姑娘倒挺上心的;……为何要叫别人来
“我管他变没变!梅姑娘不见得能看得上他吧!”将军没好气地回他一句。
“对,首长您说得有道理。”邱政委再不敢吱声;怕自己说的话,拂了将军的好意。
邱先志说,去请医护人员;与他说完,转身匆匆离去。
巴特尔来到走廊尽头,挥手让勤务兵过来。说道:“你通知葛兰馨同志,让她叫葛沛琛同志来我这。”
“是,首长!”
勤务兵领命,转身就要离去。
“哎,等一下!
第三二五章 梅小姐,何去何从?
注射了镇定剂,拾璎沉沉睡去;可,又睡不踏实。她总觉得,有人在偷窥她。
不知过了多久,拾璎从沉睡中醒来;她睁开眼睛,朝屋内张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淡漠平静的脸。
那人感觉到她的目光;抬眸望着拾璎,淡淡地问:“你醒了感觉怎样;……伤口还疼吗”
“宛如姐……你,是你在这”拾璎喜极;她顾不得疼痛;“呼”地从床上坐起,急急问她:“宛如姐,你还活着……太好了,真太好了!”
“好什么好……不过败兵卒子;哪比得上梅小姐你黑白通吃,在哪里都受欢迎。”宛如头也没抬,冷冷地回她。
“宛如姐……”拾璎脸上的笑,顿时冻住了;她低眸沉默片刻,又说道:“霑豪哥被救回时,伤得很重。他说,是你带枪引开了追兵;……我……我们都很担心你。他们,没有难为你……你没事就好!”
“那你还跑过来”宛如瞥她一眼;低声说道:“我一路奔跑,最终不敌,被活捉了!我不过是名军医,为救自己长官,不过愚忠、是非不分;批评教育一通,派到这里来了。你呢,你以为自己多大的能耐不自量力跑来,以为凭你几句话,能救得了肖少将”
“宛如姐,……我;”梅拾璎自知理亏;低眸,不知如何说。
“算了,我也不是说你;……”宛如怜惜地望她;说道:“你也真是痴情的,为了肖少将,连命都不要!肖少将,我崇敬他;这次战役,不是他来,就是霑豪;他顶着炮火,不做孬种,死得壮烈,不愧为党**人;虽败犹荣!退一步说,我心里感激他;否则,很可能倒在这的人,就是陆霑豪。”
宛如心里清楚,陆帅手下能打的将领就那几个;年老的耿师长都上阵,年轻的将领也必定要有。
“宛如姐;……”
梅拾璎心里婉转;眼眶里噙满了泪。这还是她过江以来,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肖闯不做孬种,虽败犹荣!
他,是她的最爱;无论别人怎样说他;都无法憾动,他在她心里的位置。
“拾璎,你真不该过来;……霑豪,他见不到你;……我不敢想象会怎样”宛如幽幽地说。
“霑豪哥……宛如姐,我是极力成全你和霑豪哥的!”
“谁要你成全!”宛如愤懑地望着她。
她觉得,这小妮子真不可理喻;“我喜欢他,那是我的事!我被当成替身,情感的安慰,我心甘情愿。我只想看着他,守着他就好……你呢耐不住寂寞,投身别的男人怀抱一个骄傲的男人,若真对别的女人动心,早就公开与你抗礼了。他说什么,做什么;你有没有从内心,真正了解过他……他昏迷不醒,念念不忘的,只有你!也只有你,将他带入云巅,又抛入深谷;……你残忍而无情地践踏了他的爱!他的骄傲,他的自尊,在你面前,什么都不是吗”
拾璎不敢看她;轻声说道:“我不想伤害你;……我和霑豪哥,我们有过心动;但,没能走入彼此的内心;……我只是觉得,你更适合他!”
“他迟迟不娶,也不解除婚约,你没认真想过吗……你真为他着想吗若你无意他,在昆明你就不该找他;在重庆,你更不该揪住他;……为救一个不相关的男人,你铤而走险,倒是挺难耐。你没想到,他会生气吧他
第三二六章 还好,你还有救
慌乱、恐惧、害怕;……突然袭击而来;梅拾璎脸色惨白;如水的眸子雾蒙蒙的;眸子空洞没了色彩。她用手抚着胸,大口大口喘着气。
“怎么,害怕了……没主意了”宛如眯着眼睛问。
“你,让我想想;……”梅拾璎眼神迷离,蜷在被子里;六神无主的样子。她独自在这,爹娘肯定走了,陆伯伯一定也走了;还能怎么样她幽幽地说:“既来之,则安之;……我,能有什么办法”
宛如望着她;戏谑地说道:“对啊,既来之,则安之!听说,有位年轻的首长对你心疼得紧;……你这娇柔的样子,梨花带雨的,哪个男人不心疼真好,你可以对首长倾诉一番,哭一哭;……指不定人家还会安排好你的未来呢!”
“宛如姐,你别瞎说!”拾璎抬眸,羞涩地说道:“我有底线,还没无耻到这份上!只是,太突然了;……我好慌,好后怕!”
“还好,你还有救!”宛如定定地望着她;“事情已然如此,你要早点拿定主意!”
“可是,我该怎么办呢”梅拾璎愁眉不展。
她如此惊惶失措;宛如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我打破了你好不容易才有的平静,着实有些残忍;……倒不如,你真随肖少将去;落得心里安宁,免得这么为难。”
“不!”梅拾璎断然大喝一声;陡然升起一股力量。
“哦,心里有办法了”宛如抬眸,展眉一笑;“说说,我帮你参考参考!”
“我……我要回南京;”梅拾璎急急说道:“爹娘可能去美国了。我也有去美国的护照,我回家去取护照;然后,去美国与家人团聚。”
“小姐,这条路,恐怕行不通哦!”宛如扫她一眼;真不想浇灭她这一星点希望。
“为什么”
“美帝国主义,虎视眈眈;妄想伺机对我大陆进行反扑;……海陆制空,都已封锁了。你从哪里过去”宛如的眼神很严峻;她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
“那,……那该怎么办”梅拾璎几乎是哭着喊。
“所以,我刚才才会说;你以后的路会很艰难!”宛如说道。
“呜呜呜;……”梅拾璎往后一倒,捂着被子嘤嘤啜泣。
“拾璎,……”宛如轻摇着她肩膀。“你且起来;……听我说!”
“不听,我不听!”拾璎依然捂着头。
宛如上前去,呼地掀开被子;大吼一声:“梅拾璎,你且起来!”
“你……你干嘛”她珠泪涟涟;无辜地瞪着宛如;“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还能怎样”
“两位**少将师长倾心仰慕的梅小姐,就这点能耐……真是败给你了!你娇弱无比,哭兮兮的模样,除了博取别人的怜悯与同情,还能有什么用”宛如大声说道:“那胆大妄为,恣意张扬,无所畏惧的梅拾璎,能凭空消失吗她到哪里去了……你有能力,有胆略,为何不动脑好好想一想!”
“宛如姐;……”拾璎愕然,被她的话惊到。
拾璎与她接触不多,两人也从未有过深谈。她怎会知道这么多那,就是霑豪与她讲的。……原来,她说的是真的。他,心里装得太满,才会对别人说吧。一个男人,对别人讲女子的好,多是讲自己深爱的女子。
霑豪哥,我,……;梅拾璎心里颇不是滋味。
 
第三二七章 孤独的夜行人
月光被梧桐树叶遮住,只洒下些斑驳明亮的光点。两人沿着林荫路往前走,没有人发现她们的身影。
从林荫路的尽头,拐进了一条狭长的胡同。约莫走了十几分钟,有一独门独户的小院落。宛如上前轻扣门扉,里面出来一个人。那人举止稳重,长得斯文白净,四十多岁年纪,穿蓝布斜襟长褂。他看宛如一眼,将她们俩迎进去。
“文老板,多谢了!”宛如站在院中,扫视了一圈。她拿出几张钞票,塞到文老板手中;“您先拿住,等我回南京,定当重谢!”
文老板点头;只悄悄说一句:“你们快些,我们一会就走!”
宛如点头,悄悄对拾璎说道:“老板以前就认识的。我已跟他讲好了;他会送你过江去。以后,全靠你自己了。”
“谢谢!”拾璎点头,问道:“我擅自离开医院,你回去该怎样应答”
“实话实说;”宛如笑道:“解放军还是通情达理。我就说,小姐在这呆不下去,非得要走。趁我不注意时,自己偷偷溜出去了。问我你去了哪里,那我怎么知道医院的人对你这尊佛很头疼的,你这样折腾,谁不头疼……你自己走了,对医生护士来说,也会是一个解脱,谁会认真查找你的去处……至于别人,天亮后,你已经过江了,他们更没招的。”
“对!宛如姐说得有理。”拾璎感怀,突然紧紧拥抱着她;“谢谢宛如姐;咱们后会有期。”
“好,你一路上多保重!……我得立即回去,两人同时失踪,被人发现了,就不好解释了。”宛如轻拍她后背;没太多煽情,果断地离开这里。
院里静悄悄的,梅拾璎肃立在黑暗中;……此后,再无人可倚靠,一切都得靠自己。
过了没多久,文老板过来,轻声嘱咐她:“姑娘,一会,你随着大伙上船,少说话。若有人询问,说两月前来江北探亲;遇上打仗,在这边回不去。一直等到江面通行,好不容易弄到船票;……听清楚了”
“嗯,明白!”梅拾璎点头。
文老板带她出小院;沿着一条小路往前走。
月光很昏暗,路面看不太清。时不时有巨大的黑暗,送到她耳畔来;拾璎不由得恐慌,磕磕绊绊往前。文老板像走习惯了,走得毫不费力。他回头看一眼拾璎,停下来,折了一根细长的竹枝,去掉竹叶给她当拐棍。
有了竹竿在前探路,拾璎走路轻松许多。她一颗紧张的心,慢慢放松下来。
突然,前面人声喧闹起来;一条白亮亮的水带横在眼前,水面竟是光亮,一闪一闪地一大片。天上的月光的倒影。岸边的灯火,交相辉映。
他们到了江边码头。码头边的人很多,男女老少都有;三三两两一群,五六人一堆,懒散地坐着;等着渡船过江。
文老板到了码头,有几人聚拢过来;他们低声说着什么。文老板用手朝她一指,那几个人点点头。
梅拾璎不说话,紧跟着文老板。文老板朝地上指指,拾璎学着别人的样,蹲下去席地而坐。
文老板点点头,手里拿着几张纸,与执勤的解放军说话。对方瞅瞅他,翻翻他呈上来东西,很快就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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