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花开谁人知
作者：千予方言
相遇的时候，她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个他。
相恋的时候，她不知道，哪个是真的他。
分离的时候，她不知道，他到底要成为哪个他。
再相遇的时候，她想知道，他到底是哪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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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花开谁人知 1.你认识我？
颜菁觉得她要疯了。
为什么每次在校园里碰到林启正，他那冰冷的目光每一次都会让她觉得如坠冰窖？
虽然第一次他后来跟她解释，那是在跟她开玩笑，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第二次他的解释是，他快要毕业了，若是有人知道他有女朋友，也许会对他顺利毕业产生不良的影响，所以才假装不认识，并与她约定以后在学校里碰见，互相都假装不认识。
她忍了很久才忍住自己想问他为什么会产生不良影响的问题，自己好歹也算个硕士研究生，给他这个博士研究生当女朋友，很丢脸吗？还是他在学校里有什么需要避讳的人？
但她很快发现自己很难做到真的能对他视而不见。
一次看到他冰冷而陌生的目光她会觉得好玩，第二次她的心脏被小小地刺激了一下，于是她便想，他不能悄悄给她抛个媚眼？或是在无人的时候悄悄给她发个表情安抚一下她？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再三如此而事后却又没有一句交代的话，她就觉得太过分了。尤其是当她经历过上周末他既没有去游泳馆，也没有约会她的失望之后，她的心脏在他仍然冰冷如霜的眼神下被冰冻得有些受不了。
于是当她再一次看到面前那个与旁人谈笑风生从她身边如陌生人一般走过去的挺拔身姿，她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叫道：“林启正。”
他转身的那一瞬间还保持着与同伴谈笑的笑容，看到她时脸色敛了敛：“同学你叫我？”
同伴嘻嘻笑起来，“嘿嘿，原来是美人有约啊，怎么不早说？那我们先走了啊！”
他快速前后看了看。
眼见就剩他一人了，她觉得刚刚被他那一眼冰冻起来的心渐渐活泛了一些，靠近他小声地说，“现在没人了，可不可以笑一笑？”
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神，只要他给个温柔的眼神，一个真心的笑容，她立刻就可以跑得远远的。
可是没有。
他反而后退了一步，略略侧过身，仿佛仔细审视着她，眼神更加冰冷而陌生，莫名其妙地说，“同学，你是”
同学？她心慌起来，伸出手捉住他的右手，却被他像触电一样闪开。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她几乎有些哀求了，“你不要生气。”
“什么约定”他的眼神不仅冰冷，而且锐利起来。
她瞠目结舌，“你忘了？”
瞬间她又恍然大悟，“呵呵，你的演技真好。呃，这里也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你的寝室在哪里？”到寝室去说话总成吧？没有人看到吧？
他眼里现出了一些厌恶，“神经病。”说完就要走。
什么？！虽然这可能是一般人被莫名sāo扰之后的口头语，但他需要这么认真的演戏吗？而且长这么大她还没被人这样骂过，她的怒意涌起来，一把拉住他：“什么神经病？你敢说你不认识我？”
“我应该认识你吗？”看她说得笃定，他便转过来，脸上虽然仍是有些厌恶，却重新带上了审视和疑惑，仔细地看了看她。
她的怒意蹭蹭上涨，声音也不由上扬，颇有些不管不顾了：“才过了几天你就忘了？上上上上个周五我们看了一场叫《暗示》的电影，上上上个周五你送了我一束玫瑰花，上上周五你为我唱了一首《小情歌》，这些你都通通忘了？”
那时花开谁人知 2.认错人了
有路过的几个学生听到嘻嘻笑着。
林启正表情惊讶，忍了忍，把她拉到路旁的草坪边，低声问：“你是说我们在交往？”
她突然就眼泪流了出来：“你说你会一直对我好的，你说让我们好好在一起”
林启正惊愕又无奈地说：“同学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她一怔，怒极反笑：“你们甩人的时候是不是都喜欢用这一招，认错人了？一场误会？你若是想要分手可以直接说，我也不是玩不起。我二十五岁，不是十五岁！不喜欢，不爱了，都是一句话。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你读到博士不知道什么叫有始有终吗？你知不知道这是一种很不负责任的行为！”
他赞同地点点头，“的确很不负责任。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说清楚的。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你，你告诉我，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交往？交往了多长时间？”
她擦了擦眼泪，看他这么真诚的表情，难道自己真的搞错了？不可能吧？她吸了吸鼻子，问道：“你是不是叫林启正？心理学院发展行为心理学方向博士研究生三年级？”
他表情却没有显得震惊，点点头说，“是。”
“那就对了，那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他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自己若要赖上他，一定会打听清楚他的名字系别？
他轻轻笑起来，用她那熟悉的温柔的语调问：“你别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眯起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究竟是演技太好还是失忆了？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急急地拉住他的衣袖问，“这几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失忆了？”
他扯回自己的衣袖，表情渐渐流露出一种不屑，不紧不慢地说，“同学，你这个招数太过时了。你以为人类的大脑是那么容易失忆的？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我出了一场车祸，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她的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恼又气又怒，“不信是吧？我给你看我们俩的合照。”
她低下头开始翻手机。虽然没拍几张，但也是拍过的，铁证如山。
咦？
不可能啊！她翻来覆去地找。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不不，不是照片都没了，是有关他的照片都找不到了。
越翻她就越心急起来，她退出照片库反复地看，这个手机是她的啊，为什么里面有关他的照片全都没了？
她急得快要冒汗，哦，对了，还有hatsapp！里面的聊天记录，也有照片！
她升起一股希望，抬起头问他，“你的微信昵称，是不是叫飞行员？”
他点头，已经没有奇怪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不以为然，“没想到你连这个都查到了。”
她的手颤抖起来，看着手机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为什么微信里面的好友也没有这个人？是在做梦？还是真的认错人了？
林启正问，“同学，你没事吧？”
那时花开谁人知 3. 回到寝室
她听着这忍着不耐而礼貌问出的声音，心神俱裂，眼前这个人的面目变得模糊起来。如果这一个月之间发生的事情都是一场梦的话，那自己以后该怎么办？怎么可能呢？
眼前的这个人，明明是他，为什么说不认识她？
那些照片呢？微信里的聊天记录呢？她不死心地又翻了一下通讯录，发现还是没有林启正这个名字的电话号码存在。
她突然惊觉，他们俩之间除了这些手机里的痕迹以外，什么都没有。
“同学，同学你没事吧。”他又问了一遍。
她眨眨眼，把眼眶的泪水挤出来，眼前回复了一些清明。她看到他的眉眼间现出一点褶皱，就好像那天他在水中看到她的神情一样，有一点奇怪，还有一点担忧，可是语气却越发显得不耐烦了。这样的皱眉，是他的习惯吗？为什么自己连他的眉眼间的一点褶皱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尴尬地说：“对不起，我想我是认错人了。”
她又微微地朝他欠了欠身，“抱歉，打扰到你了。再见。”
再没有看他一眼，她挺起腰背，神情恍惚地往回走。
对了，上次那个电影票好像还在寝室里？
她立刻振作起来，不由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回到了寝室，她记得放在了游泳包的那个钱包里。她怕出门忘了带钱包，便习惯用两个钱包，一个在常用的单肩包里，一个放在游泳时用的防水包里。
可是为什么还是没有呢？游泳的防水包里的那个小钱包她找了又找，还是没有。
她颓然坐在了椅子上，为什么一丝痕迹都找不到，难道自己真的搞错了吗？还是那根本就是一场梦？
一个声音伴随着门被推开而闯进来，“亲爱的，你终于回来了？”
她没有回答。
秦月看了看她，又过来仔细看了看她，敏锐地发现她目光呆滞，而且眼睛红肿，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抱住了秦月：“秦月，我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我遇到了我的男神的事情？”
秦月奇怪地问：“亲爱的，你怎么了？你和我说过吗？好像没有吧？什么时候的事？”
颜菁深吸一口气，“一个多月以前。”
“一个月以前？”秦月叹一口气：“亲爱的，你是不是记错了？这一个多月我家人生病住院，我都没有回寝室来住啊。”
她这才想起来，秦月一个月多前跟她说家人住院了，这段时间都是上完课后就匆匆忙忙赶回医院照顾，医院学校两头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住在寝室，更别提和她聊天了。
“那昨天呢？我昨天晚上是不是跟你说了，我在和林启正交往的事？”颜菁又急切地问道。
秦月摸了摸她的额头，认真地说：“菁菁，你是不是搞错了？昨天晚上我将近12:00才回的寝室，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了。你什么都没跟我说。”
颜菁的脑子轰然炸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的记忆出了什么差错？搞错了？她有些难以置信，搞错了？为什么那十指相扣的幸福触感，那肌肤相亲的甜蜜温馨，全都那样真情实意历历在目？
秦月走过来，坐到了床边，抓住她的手，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的眼圈又红了，摇了摇头，喃喃道，“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说”
她朝后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
秦月过来摇了摇她的胳膊，“亲爱的，怎么了？怎么这么伤心？你告诉我”
“不，我还没想好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月，你让我静一静，好好想一想”她紧闭的眼角流出泪来。
秦月吓了一跳，“好好，你先休息休息，有什么我可以帮你一起承担的，你一定要告诉我啊。”
她轻轻嗯了一声。
秦月又问，“菁菁，你没吃晚饭吧？我去给你打包怎么样？”
她仍然是下意识地轻轻嗯了一声。
不一会儿，她听到门砰的一声被带上。
屋子里安静下来，她侧过身体，抱住自己的胃部，恍然回忆起一个月之前的那一天。
那时花开谁人知 5. 我相信你
手机又滑到包包底下去了，防水包又比较长，她只好把包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才算面红耳赤地把手机挖了出来，又问了一下，“hatsapp还是微信？”
他犹豫了一下，“微信吧，扫一下更快。”
她便打开微信二维码。
“唔，这里的信号好像不太好。”他扫了半天，也没有跳出添加对方的页面。
她举着手机，瞥了一眼他俊毅的五官，感觉脸上的红晕稍稍退了一些，才略抬起头小声说，“要不要到门口试试？”
他没有动，只是把手机在空中晃了一晃，然后笑道，“有了。”
很快，她就在新朋友那里找到了他，她重复问了一句以便确认，“飞行员？”
“对。”他没有过多解释。
“嗯，好了。”她按下接受键，微微一笑，“那我先进去了。”
他反而是呆了一下，“我还没转呢。”
她已经转身，手持手机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我相信你。”
背后传来他的声音，“谢谢你。”
她抿着笑又用手挥舞了两下。
进门刷卡的时候足足刷了三次她才通过闸门，进到无人的更衣室，颜菁才软软地坐在了换衣长凳上。她双手捂着脸颊，不敢相信竟然是他。
她又急急跑到镜子面前，看看自己的样子。镜中的人长发利落地扎成了马尾，额头光洁，眉眼镇定，就是耳根处好像还留着一点点红润的颜色。没什么不妥吧？衣服也是很普通的薄型风衣，里面一件白色薄毛衣，虽然包得严严实实的但还是能看出身材纤细，就是自己平常的样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她又想起那最后一个自认为很潇洒的动作，自己怎么就冒出一句“我相信你”呢？他会不会想，她凭什么相信他？唉，不会是这句话露了马脚吧？
哎呀，她突然想起什么，又跑到衣柜前，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有那个“飞行员”转过来的500元。这么快就转过来，真是对得起她的信任。她悻悻地收了帐，不明白自己在失望什么。
又一想，居然这么轻易就得到了他的微信，实在是太值了。
她不由得点击了他的头像进去，像做贼似的，翻起他的相册。他更新很少，除了转贴，非常偶尔才看到他参加会议的一些活动照片，还有一些游玩的照片。但是镜头里从来只有风景和别人，看不到他自己。
她略微有些失望地放下手机，开始换起衣服来，脑子里乱轰轰的全是刚才那一瞬间的颤抖。
进了泳池，她感到有些凉意，便二话不说下了水。一进入不熟悉的水世界，她的注意力全在口鼻之间了。
她还不太会游，只能在浅水区里，努力回忆了课上教的方法，先练习了几次闭气和漂浮，然后才开始慢慢尝试基础的潜泳。
潜泳让她熟悉了整个头脸浸泡在水里的感觉，慢慢地居然也放开了手脚，游了一个来回。
她猛然就信心大增，准备再游个来回便可以回去了，也想看看自己一口气能游到多远，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双脚在壁上一蹬，整个人就溜出去了。游到一半，她感觉泳镜进了水，只能挣扎着闭上了眼睛，继续往前潜泳。
那时花开谁人知 4.被放鸽子
那一日。初冬的下午，阳光薄薄的，风吹过，有凉凉的暖意。
颜菁把小黄车停在了游泳馆门前划了线的区域内，刚落下锁，便听见包里的手机响起来。
她拿出来一看，是秦月打来的。都到门口了还打什么电话？念头一闪而过，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接听起来，秦月就大声嚷嚷直奔主题，“亲爱的，对不起，我去不了啦。”
颜菁皱了皱眉，“这么兴奋，有什么好事不叫上我？还临时放我鸽子？”
“哈哈哈，我的小帅约我！这种好事我只能一人独享啦！”
见她就要挂电话，颜菁连忙叫道，“哎哎哎，你怎么能丢下我？我还指望着你教我游泳呢！不然下个月考试怎么办？”
秦月清脆的声音传过来，“你都学了好几节课了，淹不死的，好好在水里熟悉熟悉那种感觉，很快就会无师自通啦！”
颜菁开玩笑说，“若是我淹死了，你来收尸时可不要追悔莫及啊！”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不然，你现场找个私人教练好了。技巧什么的，只要淹不死，就早晚都会。”
“哎，那晚饭呢？要不要一起吃啊？”
“到时再说，我来不及了，挂了啊！”
很快电话里就传来嘟嘟的声音。
颜菁看着面前游泳馆的大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来都来了，无功而返，她好像有点不甘心。
算了，去就去吧，下个月游泳课要考试怪只怪自己为什么选了这见鬼的游泳课？
她打定主意，背起防水包就走进了游泳馆的大门。
虽然是恒温游泳馆，但是对于冬天的香港来说，还是有些冷清。
她想起秦月的话，便试探地用英语问道，“请问有私教吗？”
“有的，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颜菁赧然，才想起私教都是要预约的，哪有人随时等在这里随时教啊？又是周五的晚上，客人都很少，哪里还会有私教？
服务台小姐好脾气地问，“那要帮您预约吗？”
下一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颜菁犹豫道，“嗯，您能先给我个电话吗？我想好了时间再打电话和你们预约。”
“好的。”服务台小姐给了她一张名片，“定好时间了就打上面这个电话。”
她收好名片，付了钱，拿了钥匙，正要走到不远处的进口刷卡进门。
这时候，旁边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同学，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你身上有现金吗？”
她转头，意外地看见一张熟悉的俊脸，心砰砰跳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啊？什么？”
“服务台那边只收现金，我又习惯了手机支付，没有随身带现金。可以微信或hatsapp转帐给你，你换些现金给我吗？”一个高大的男生背个大包拿着手机，面露一丝尴尬。
“啊？哦，好”她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拉开包包，拿出了钱包，“你需要多少？”
“呃，五百好了。”他说。
她利落地从钱包里拿出了五百递给他，又把钱包放回包包里。
他接了钱，期待地看着她。
她疑惑地看着他，直到看到他手里晃动的手机，才反应过来，又手忙脚乱地拉开包包找起了手机。
那时花开谁人知 6.脑子进水
不料指尖却触到了一个软体，泳池里撞到人也是常事，何况自己又是闭着眼睛，她也没当一回事，收回双臂，眼睛也只睁开了一条缝准备判断一下方向避开。
不料她一睁眼，就看到一张熟悉的俊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的双脚突然就忘了拍动，整个人就忽然停在了水里
她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回忆那一刻水里血脉贲张的感觉，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一瞬间四肢都失去了力量和协调。
身体一旦失去浮力的平衡，就会自然而然寻找立足点。她突然就手忙脚乱起来，憋住的那口气也一下咕噜噜吐出来，双臂乱挥，想找个受力点。
于是一只手臂就横在了她面前，她如救命稻草般一把抓住，把身体垂直过来，足尖终于点在了池底，抬头透出了水面，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空气。
把泳镜拨到头顶上，掳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看见他双眉紧锁，一脸担心地望着自己，听到他开口问，“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吓了一跳。”她摇头，水珠就从泳帽侧面滑落下来。面前的人湿漉漉，上身，她的眼睛简直没地方放，只好盯着他的眼睛看，发现他居然是好看的双眼皮。
他没有带泳镜，只朝她眨了眨眼，“没事就好，抱歉啊，撞到你了。”
她赶紧说，“不不不，是我碰到你了。我眼镜里进水了，才把眼睛闭上的。”
“没事就好，那，我过去了。”他礼貌地朝她点点头，转身一个猛子钻到了水里。
她一时茫然无措，站在水中央。她很想靠岸休息，可是前后望了一下，自己正在水道的中间，是往前还是往回？是走过去还是游过去？她不敢相信这一刻自己脑子好像真的进水了
眼前一直晃着那张湿漉漉的脸庞，紧绷的泳帽，他光洁的额头完全露出来，双眼皮，睫毛上湿湿的带着水珠，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chún，尖尖的下巴，皮肤好像很好原来近距离看是这样的
她突然放眼水面去寻找，她刚刚忘了看看他的身材可是为什么水面上没有人
突然间又一张脸在她面前冲出了水面，不是他又是谁？
他用手掳一把脸上的水，仔细看着她，“你真的没事？不会是脚抽筋之类的？”
她僵硬在那里，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这么问？”
他笑起来，“哪里会有人站在水道中央一动不动发着呆的？”
“啊？”她瞬间觉得自己智商归零，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在发呆，智商呢？关键时刻跑哪儿去了？于是她的急智跑出来，“我就是在计算，是回到的路程更快些还是往前游到终点更快些。你看，这里似乎是水道的中点，但是往终点的那一边明显水深一些，压力也就更大一些，相应的阻力也就大，所以有可能速度更慢些。但我是从游过来的，不游到终点好像也不太甘心”
那时花开谁人知 7. 真的没事
说到后面她自己都编不下去了，声音越来越小，就听得他在“哈哈”大笑，“同学，虽然我是文科的，但我也学过高中物理，知道物体在水里的压力与水深无关，与你离水面的高度才有关，终点那边水是深一些，但从来没有人会说阻力更大”
她脑子里轰轰地响，不仅是被拆穿的各种囧，还有，她低下头时发现他的上身一览无余，蜜色的肌肤c缓缓淌下的水珠xiōng腹间竟然还有腹肌隐约可见，6块还是8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