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花开谁人知

那一夜，秦月果然没有回来。
以至于她没有第一时间与秦月分享她心底的甜蜜与喜悦。





那时花开谁人知 14. 昏昏沉沉
颜菁抱住了胃部，昏昏沉沉地睡去。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进来，还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她好像觉得自己忽冷忽热，起起伏伏，又像那次在游泳池中的感觉，整个人泡在水里。她明明在透明澄净的水里潜泳，却突然间发现自己眼前的血液，一滴一滴，渗入池水中。只那么一瞬间，整个游泳池好似变成了血池。她挣扎着要从血池里爬起来，却突然发觉那池水变得粘稠，她浑身变得僵硬异常。又仿佛觉得脚下伸出无数东西，紧紧缠绕着她的双腿。她惊恐地呼叫，双臂在空中胡乱飞舞，想要找个什么支点把自己拉出来。可是底下的藤蔓缠着她越来越紧，她的下巴c鼻子，然后是眼睛，全都慢慢地没入了血海。她什么都看不见，眼前一片赤红。
突然间，那个她魂牵梦萦的脸庞出现在她的眼前，白面如玉，丝毫不受血池wū染。她惊喜向他伸出双手，可他却没有过来伸出手来迎接她。他还是带着紧绷的泳帽c脸上睫毛上挂着水珠样子，可是眼神里再也没有了那一天的温暖和焦虑，取而代之的是冷如冰霜的眼神，还有从他薄薄的嘴chún里吐出来的三个字：神经病。
她的心瞬间被冻成了冰块，却又结结实实地在同一个瞬间摔了个粉碎，她恨不能让这血池变成一个冰雪世界，彻彻底底把自己窒息，再也听不见他说“神经病”三个字，再也看不到他脸上的冷漠和不屑。
神经病
神c经c病
神经病
这三个字无限地在她的耳边放大c回旋，震耳欲聋
她满头大汗地挣扎出来，睁开双眼，一片漆黑。
她一摸才发现自己躺在寝室的床上，手机就在手边。
她瞬间想起白天发生的事，也想起梦里他和白天一样口里吐出的“神经病”三个字。
也许这三个字是一个男生面对莫名纠缠自己的女生自然吐出的口头禅，可是在她看来那三个字简直从头到脚把她切割得体无完肤。
她按了按手机旁的按钮，屏幕亮起来，是半夜两点半。
屋里一丝声响也无，对面是秦月轻微的呼吸声。她突然觉得口渴难耐，蹑手蹑脚起床倒了开水喝下。
又回到床上，手机安静地在床上发着光，她不想打开，也不敢打开。她又想起刚刚做的梦，她宁愿现在是一场梦，这才是一场噩梦。她安慰自己，也许睡一觉起来，她就又能看到她的男神。
在这样的自我催眠中，她带着美好的期待和忐忑的惶恐又睡了下去。
恍恍惚惚中，她感觉好像有人在她耳边低语。好像是个女生，她听不真切。似乎在耳边，又似乎在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半梦半醒中，她在迷迷糊糊中被秦月推着，她好像说了一句什么，自己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又想起今天是周四，好像没课，终于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只觉得头疼欲裂，全身酸软无力。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伤心欲绝的后遗症？她想不起来自己上一次有过这种体验是什么样的感觉。好像从来没有被这么伤害过，所以她也没有其他拿来可比较的。




那时花开谁人知 15. 买了宵夜
起床的时候她觉得好像全身又酸又痛，勉强撑起身子，去洗脸刷牙的时候，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大跳。镜子里的女孩，双眼浮肿泛黑，脸色憔悴腊黄，嘴chún却红的想要滴出血来一样。她无力地伸出舌头看了看，通红通红的，自己难道是发烧了？
那四肢酸痛的感觉好像就是体温上升的表现？她狠狠地喝了一大杯水，又翻出了体温计。把体温计调好夹在自己的腋下，这才坐到床边拿起的手机。
她打开手机的那一瞬间有一些犹豫，有一些害怕，她害怕自己还是找不到他的照片c他的微信c他的电话。
如果真的找不到，她到底该怎么办？
她把体温计抽出来，还好，38度2。她拉开抽屉翻了一会，找出了两片药，就着开水吞了下去。
西药的副作用一向立竿见影，她很快就觉得昏昏欲睡。
秦月一直到晚上才回来，她一进来就看到颜菁还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上呈现出不正常的红色，嘴chún嫣红。
秦月惊慌地碰了碰她的手臂，颜菁无力地睁开颜菁。
秦月担心的问道：“菁菁，你到底怎么了？”
看到秦月担忧的目光，颜菁苦笑一声，“别担心，我只是好像有点发烧了。”
秦月的脸刷的一下就变得苍白，颜菁好笑的看着她突然变白的脸色，笑说，“你不要一副像见到鬼的表情好吗？我只是有些伤心，所以病毒才趁虚而入。”颜菁突然间就感觉心情变好了很多，见她如此担心自己，反而安慰她说：“这样也好，我已经很久没有生什么病了。发个小烧，说不定反而能增强抵抗力呢。保证争取以后百毒不侵！”
秦月转过身去，半晌才吸着鼻子低声问道：“你，你吃过药了吗？”
颜菁说，“吃过了，你放心吧。那个药要过四个小时才能再吃，现在还没到时间呢。”
秦月又问，“那你的晚饭呢？你不会是连早饭c午饭都没有吃吧？”
颜菁闭了闭眼，轻声说：“吃个饭还要爬一座山，我这个样子，昏昏沉沉的，实在是没有力气出去了。”整个中大就是一座山，每日上课吃饭就要翻山越岭，经常有人感慨自己每天都要出师一次。
秦月忍不住就伏下身来抱住了她，语带哽咽地说，“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颜菁怕她担心，故作轻松地调侃她说:“这么好？那我要吃鱼蛋粉丝汤，最大碗的那种。”胃好像有点痛大概是饿了一天了
秦月用力抱了她一下，才起身拿了钱包出门，“给我等着。别乱动啊。”
颜菁被刺激得凉飕飕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丝暖意，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披衣坐在窗前。
窗外是一排梧桐树的枯枝。山下星星点点的灯光，在遥远的繁华城市里闪烁。一阵飞机的轰鸣声传过来，飞机上几颗红灯闪烁着掠过，又渐渐远去了。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又翻了翻手机，希望能有奇迹产生。
但是还是什么都没有，她翻来覆去的查，找不到那些照片任何存在的痕迹，也找不到任何删除的痕迹。她实在是不知道那样鲜活的c美好的c幸福的一个月，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在她确认这一点之前，她不想跟任何人说，包括秦月。




那时花开谁人知 16.一番斗嘴
所以当秦月拿着打包回来的鱼蛋粉回到颜菁面前的时候，颜菁欢呼一声，高兴地坐到了餐桌前，一面吃，一面问，“嗯，你今天干嘛去了？”
“我不是早上走的时候跟你说被导师拉去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来的大咖是美国加州大学的rr一bert，满满一个报告厅的人，整整讨论了一天都还意犹未尽。”
秦月眉飞色舞起来。
“哎，你那一次说，你们家小帅约你去哪玩了？”颜菁问她。她想起那次秦月爽约的事情，这件事是整件事的。没有疑义吧？
没想到秦月的脸上竟然现出来现出来一丝羞涩之意。
颜菁来了兴趣，“有戏哦——快说快说！”
秦月坐到她的对面，刚要开口，却又停住了，“不行！除非你也要告诉我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颜菁顿时苦了脸，“大小姐，幸福快乐的事要多几个人分享，你的幸福快乐就会增加几倍。反之，我的事是一场伤痛，我现在还没有想明白。等我想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后再跟你说，好么？”
秦月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真的是很伤心的事么？”
颜菁认真地点点头，还能开个小玩笑，“很伤心，简直生无可恋！”
“真的不能和我说说？”
颜菁苦笑一声，“完全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真的，我保证，当我弄清楚了以后，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好不好？”
秦月深深吸一口气，笑道，“好吧。”
颜菁却是苦涩地吞下一个鱼蛋，目光空茫地说，“也许到那时，心已经不会那么痛了”如果真是一场春梦，只能自己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秦月默然，过了一会，她语带兴奋地说起来，“你知道小帅吧？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师弟，比我们低一届的，去年去了美国交流一年的，他那天刚回到香港，就给我打了电话，叫我去接他”
“你们之前很熟吗？他叫你去就去啊？”
“呃”秦月吱吱唔唔起来，“我们，我们之前微信有联系，偶尔的时候有聊天”
“我看不止是聊天吧？怪不得你有段时间半夜还在发微信，躲躲藏藏不让我看到”
“呵呵呵，我那不是怕这段缘份无疾而终嘛？”
“咦——竟然用上了缘份你确定是缘分，而不是孽缘什么的？”
秦月作势要去揪她的耳朵，“呸呸呸，你个乌鸦嘴”
“既然没有无疾而终，那现在算是有疾而终还是无疾有终？”
“什么终啊终的，我们离走到终点还早着呢。”
“那你老实招了吧，到什么程度了？”
“他，他那天，向我表白了”
“啊”颜菁惊叫起来，“真的？他说什么了？”
秦月捂着脸，“你叫个什么劲儿呀？”
颜菁真心为她感到高兴，把吃完的空碗往旁边一推，揽过她的肩说道，“你们两个，在一起了？”
秦月捂着脸点点头。
“他可比你小！还是你厉害，专杀师弟！”
“小一岁怕什么！人法国总统还比他老婆小二十来岁呢！”
这么一番斗嘴，颜菁感觉心情好多了。又与她讨论起第二日的课业来。
如此闹到了十一点，两人就都洗漱上床睡觉了。
颜菁闭上眼，秦月他们已经在交往了，自己呢？难道那一个月的约会都是假的？




那时花开谁人知 17. 大侠教我
颜菁一直在想，那日之后，他们是怎么开始交往的呢？
她记得流鼻血事件的第二个周五，她又去了那家恒温游泳馆。
秦月已经回家照顾病人去了，她还是一个人去。
她是故意一个人去的。其实不管秦月在不在，她也是要一个人去的。
她想在那里再次邂逅他。
那天的晚餐她觉得是一个很好的开端，完全可以让她对自己与他第一次在泳池会面时的各种囧状忽略不计。
她觉得老天还是很眷顾她的。
因为第二次，她如愿以偿地在老时间老地点邂逅了他。
她掐着时间推开游泳馆的旋转门，立刻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服务台前付帐。
她走上前去，装作一脸惊喜，又一脸促狭：“咦，怎么这次不需要借现金？”
他一怔，立刻反击道：“咦，怎么这次不需要借纸巾？”
她大囧，下意识地捂住鼻子。
林启正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留下她在后面傻傻笑着，看他的背影。
颜菁为了这一天，特意去买了一件非常昂贵的泳衣，力图消除第一次的不良印象。
所以当她焕然一新地站在镜子面前时，她仔细端详了自己匀称的身材，满意地走了出去。
结果太过于得意忘形，以至于忘记了戴泳帽和泳镜。走出消毒池的时候才被管理员发现她那披肩的长发，并被勒令回来取泳帽。
然后她瞬间就想起了一个有关头发和水草的恐怖的脑筋急转弯，打了一个寒颤，从善如流地回去取了泳帽戴上。
她下水的时候眼神完全不敢乱瞟，生怕瞟到一张促狭的笑脸。
没想到她在浅水区练习换气和蹬腿的时候，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节奏错了。应该是换气的时候不蹬腿，蹬腿的时候不换气。”
啊？她惊喜地转身，赶紧狗腿地请教：“大侠教教我，怎么换气？”
“要这样”他示范给她看。
然后在不经意间，他悄声说，“你不戴泳帽的样子更好看。”
他看到了管理员训斥她？她又大囧，整个头埋进水里，如此冷却，不会再流鼻血了吧？
他哈哈大笑。
两人在水里比划着，难免会有碰触。
每一次的碰触，都让她心跳加速，脸红不已。
好在颜菁虽然脸红了几次，但再没流过鼻血。
两人之间的相处也自然了许多。
回去的时候，她好容易吹了半干的头发出来，发现他就站在旋转门边。
她走过去，打了声招呼，“hi”
他放下一直盯着的手机，微微一笑，“好了？那走吧。”
她吃惊地张大嘴巴，“你在等我？”
他率先推出门去，“你上次不是说要请客？相请不如偶遇，今晚要不要再搭一次伙？”
她跟在他后面出了旋转门，恍惚不知是不是自己在作梦，今日不仅偶遇了他，他还主动提出一起吃饭？
他没听到她的回答，慢下了脚步，回过头来望着她，明亮的笑容一半露在夕阳斜照过来的暖光之中，越发让她不敢正视，“嗯？”




那时花开谁人知 18. 我陪你看
她立刻点头如捣蒜，“要的要的。地方你来定。”
他点头，“那我就想想去哪儿吃。”
他带她到了车子旁边，打开副驾驶座上的车门，绅士地请她上车。
她的心跳咚咚如擂鼓，好半晌才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拉过安全带“咔”地一声系上了。
车子开过一个商业中心的拐角，一幅赵又廷和高圆圆巨大的海报在天幕视频上滚动。
他随意扫了一眼，奇怪地问道，“咦，这夫妻档很少同框出镜嘛，他们最近是合伙拍了什么吗？”
颜菁也是一头雾水，“山上闭关太久，实在不知”她赶紧在手机上翻淘票票，“哎呀，他们俩拍了部电影叫《暗示》，听说票房不错，已经下架了？”
“下架了啊”他惋惜地说，“评价怎么样？”
“哇，好评如cháo啊，豆瓣上94分。哦哦，朋友圈里还发了一篇文章，就是介绍这部电影的。”
“文章里说什么了？”
“预计是年度最感人文艺大片，在内地的票房已经突破十个亿了。在香港也将近要四千万。”
他说，“听起来就像软文，不过内地票房能突破十个亿的内地文艺片也确实不容易。”
“哎呀，上环那里的百老汇还有排片！最后一天了，其他的影院都下架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说，陡然间心跳加速。她心里有着不明所以的紧张。
他转过头来，神色自然，“想去看？”
她眉眼弯弯，“当然！最后一天了！而且是最后一场排片了！”神啊，不会就这样让我梦想成真吧？
他看了看表盘上的时间，沉吟道，“这里开过去大概要半小时，电影是几点开始的？”
“八点半！我们还来得及吃个简短的晚餐。”她兴奋地说。
他转过头来深深地看她一眼。
她立马坐直身体，轻咳一声说，“呃，算了，变数太大，万一堵个车就赶不上了。要么还是先吃饭再说。我晚些时候可以自己一个人去看的。”她明白自己对他有企图，被他看出来了吗？
他微微一笑，转回头盯着前面的道路，一边说：“你是想 a你一个人看，b我陪你看。自己选，三秒钟。一c”
她立马回答，“b。”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有如此好运。
“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林启正也坐直了身体，眼睛盯着前方的道路不放松。
她仿佛觉得他有些神色不自然，自己也跟着紧张起来，“什么问题？”
“你有男朋友吗？”他问。
“呃”什么意思？
“看电影可以，但我不想带着别人的女朋友去看电影。”
她松了一口气，立刻回答，“没有。”接下来呢？
接下来是不是他问：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她幸福得觉得要冒泡泡了
可是没有接下来
呃，应该说，没有她想象中的接下来
事实是：接下来他说，“一k，那么你先淘两张票，免得没座位了。”
就这样？
然而一直到了停车场把车停下来，她都没有等到那个“接下来。”




那时花开谁人知 19. 不共戴天
她颤抖着手迅速抢了两个靠中间的位置，一直到车子停在了一家毫不起眼的私房菜门口，她才好像从那被上帝砸中了头奖的激动心情中缓缓回过神来。
她下了车抬眼一看，竟然是那家名满香港的“湘味轩”。
她心花怒放，踩在旋转楼梯上去的时候脚步都觉得轻快了许多。
两人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落了座，在他的示意下，她毫不客气地作主点了几个湖南经典名菜。
她往窗看了看繁华的霓虹，兴奋地问，“这是铜锣湾的那家总店是么？我念了它好久了一直都没找到机会来”
他微微一笑，“香港不过弹丸之地，中大过来的话就算是公交车换乘麻烦一些，最多一个小时也到了，怎么不找时间过来？”
她吐吐舌头，“湘菜啊！香港这边的菜食都是偏甜淡的，一般人都不大能接受的。我认识的人当中没几个能吃辣的，我那个室友，算是我在这里见过最能吃辣的了，但也对湘菜丝毫不感兴趣。”她眼神烱烱地盯着他，“你对辣的接受程度如何？”
他耸耸肩，“一会儿你不就知道了？”
她遗憾地轻轻敲击了一下桌子说，“刚刚那个沸腾鱼应该点个重辣的！”
他便把旁边摆着的辣油瓶子朝她面前推了推，“请不用客气。”
她夸张地夺过来，打开盖子深深地闻了一闻，“真的是家乡的味道”
他也夸张地问，“哇，你们是不是从出生起就在吃辣椒了？”
她大笑，“的确是。从我呱呱坠地起，就是喝着带着辣味的母乳。我妈说，以至于后来换成nǎi粉时，若不往nǎi粉里加点儿辣椒面儿我都是不吃的。”
“你的童年莫非只有辣味，却没有其他的酸甜滋味？”
“只有辣怕什么，最可怕的是没有辣！你若像我这样疯狂地爱上了湖南的辣，就会觉得天下百味唯有一辣！”她豪爽地说。
“啧啧，竟然能有如此高的评价。那么除了辣，你的童年难道就没有留下别的印象深刻的事？”
她歪头想了一想，“当然有啊，比如说小时候被水呛过。”
他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水，揶揄道，“所以这才是你怎么都学不会游泳的原因？”
“不许笑我！”她挥舞着双手笑道，“仔细想来，可能还真是。好像大概是五六岁的时候吧，有一次到外婆邻居家里玩，那户人家是以卖鱼为生的。我为了逗那些鱼玩，不小心跌进了人家养鱼的水缸里，呛得快死过去才被表哥拉了出来。这件事给我留下了严重的心理yīn影，不仅一直不敢下水，而且看到那些黑乎乎的鱼就能立刻想起那粘滑稠腻的感觉。”
“怪不得你吃个沸腾鱼要重辣！敢情是你和它们从小就有不共戴天之仇啊！”
“哈哈，那是！无论怎么把它们吞吃入腹，都无法消除我心头之恨”
两人笑了一阵，他又问，“既然怕水，又怎么敢选游泳课？”




那时花开谁人知 20. 坚强勇敢
“去年暑假去旅游的时候，看着人家在海里翻滚好不畅快，这才痛下决心要把游泳学会了。否则若是因此而失去与大海亲近的机会，那实在是太划不来了！”
“可见你是一个善于正视弱点c敢于挑战自我的人。这恰恰好是童年yīn影的一种自我修正。估计你平时的心理建设做得不错。”他沉吟片刻，倒是稍稍点评了一下。
她瞪大眼睛，愣怔了一下开怀地笑道，“你突然来这么一句夸赞，让我简直心花怒放！”
他左看看右看看，“怒放？花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她立刻双手在xiōng前捧出开花状，两人相视大笑。
服务员端上来的第一道菜就是沸腾鱼。鲜红的辣椒鲜红的油，却用的是浅青色底青蓝色古纹的大盆，更显得那其间雪白的鱼肉若隐若现c鲜香诱人。
其他的菜也陆陆续续上来了，无一不是红白绿相间。
颜菁拿起筷子，说一声“我不客气了”，就大快朵颐起来，一面吃着一面畅快地吸着冷气。
他倒是没有那么迫不及待，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她看他面不改色，好奇地问，“你竟然真的不怕辣！你是怎么学会吃辣的？”
“我小时候在湖南舅婆家住了几年，倒是吃了几年湖南的辣。一开始那真是度日如年啊，每天到了饭点就恐惧，害怕看到满桌的辣椒。因为你无法从颜色来判断辣否，无论是青色还是红色，都有可能辣得胃都要收缩起来。以至于我住在三楼的那几年，就连空气都好像无处不飘浮着辣的因子。闻着辣c吃着辣，简直连喝水也辣。后来慢慢的在实在没有其他东西可吃的情况下，也只好学会了吃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