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花开谁人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予方言
颜菁忍不住又翻开了手机,仍然是什么都找不到。
她一直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清晰地感觉到心底的那场排山倒海的龙卷风正倒逆地席卷着那时花开的田原,将那一瓣瓣柔软而绵密的花瓣全都变成了一把把尖利的刀刃,把她的心切割成无数碎片,体无完肤。
她快要窒息。
她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今天是周四,他在不在学校?
他若在学校,那一定在心理学院?
那时花开谁人知 28. 无英文名
他若不在学校,学院里也应该有人知道他的寝室在哪里。
不,自己不能这样胡思乱想下去,要去找他当面问清楚。
他若是再骂她是“神经病”,那就再让他骂一次好了。
她的心底涌起无数的勇气,就像那一次她在水里游到乏力,猛然间抓住水道中间的浮标一样,总是需要让自己浮出水面,寻找到新鲜的空气,才能活下来。
就算是凌迟,也要有一个合理的真相,让自己死得心甘情愿。
打定主意,她挣扎着起身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把那被冷汗湿了又干的衣服丢进洗衣机。
匆匆拢了一把头发,揣上手机与钥匙,就出了门。
踏出一楼的楼道门时,她一眼看见拐角处那一棵百年的香樟树。
她心里不由一痛,仿佛又看见他那辆白色雪弗兰停在树底下。
她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水泥的地面上除了一些随风飘落的几片叶子,干干净净,什么痕迹也没有。这棵百年香樟树的树干已经需要两人合围才能抱住,冠如华盖,郁郁葱葱,香港的深冬对于它来说只是略显凉爽,因此季节对于它来说几乎完全没有影响。它静静地贮立着,偶尔叶片随着一阵风轻轻摇晃两下,似乎要消解这人世间的忧愁烦恼。
她抬头看了这棵普通的粗壮香樟树一会儿,眼泪竟然生生被bī了回去,最后只叹一口气,慢慢地走出了宿舍区大门。
她上了一个大坡,又下坡,终于走了十五分钟左右,到了h形大楼的东面。
“心理学院”四个字在下午的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坦然地注视着地面来来往往的人与车。
颜菁眯了眯眼,自己踏进这座楼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也还算是熟悉。只是不知他们此时是否有课,教室又是否在这座楼里?
不论如何,先上他们的辅导秘书办公室看看。
上了8f,找到辅导秘书的办公室,只有一个鹰鼻蓝眸的外籍助教坐班。
她有礼貌地用英文与之交流,“打扰了,请问您认识发展心理学专业博二研究生林启正先生吗?我受人之托给他带几本书。”
那助教狐疑地看了看她只拿着一部手机和一串钥匙的双手,摇了摇头,“林启正?没听过这个名字。”
她尴尬地笑笑,“呃,书有些沉,我放在了一楼大厅里,没有带上来。”据说是心理学院的校草啊,怎么也算是风云人物吧?怎么可能没听过呢?
助教又问,“听这个名字是中国人吧?他的英文名叫什么?”
她面上一滞,自己竟然不知道他的英文名么?的确,这z大是国际性大学,日常交流都喊的是英文名
她努力回忆,那一天,黄羽是不是提到了他的英文名字?到底是什么来着?
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英文名呢?
她心慌意乱起来,突然想起自己也没有把自己的英文名告诉他,说不定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英文名
为什么自己竟然不问他的英文名?
那时花开谁人知 29. 昨天见过
自己下意识地是信任他的吧?
助教又好心地问,“要么,你把书放在这里吧?写上一张纸条,若是有他们专业的同学过来,我替你问一下?”
她摇摇头,“托我的人说让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他或者,您可以帮忙看看,今天下午他们在这里是不是有课?我可以等他下课后再交给他?”
助教显然有些不相信她的说辞,但由于有些课经常会有其他专业的同学来旁听,这个要求倒也不是太过分,于是他看了看课表,摇摇头“今天下午没有。”
她试图跟助教描绘他的样子:“长相英俊,戴一副眼镜,个头大概有一米八,去年作过新生代表发言的”
助教仍是摇摇头,“对不起,我是今年才入学的。你既然与他认识,怎么不打他的电话呢?”
她苦涩一笑,“我没有他的电话”
她心底凉凉的,走出办公室,在走廊里慢慢走着。
突然她看到走廊墙上的橱窗里贴着几张通知,其中有一张是博士研究生奖学金获得者的名单。
排在第一的是yvesl。
是他,一定是他!
她不知怎么,直觉一定是他!
她冲回辅导秘书的办公室,跟那个助教说,“我知道了,他的英文名字叫yves,你认识这个人吗?”
助教恍然大悟,“原来是yves,他很厉害的,每年都发好几篇sci论文。我认识他。”
她如释重负,“太好了,您能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吗?”
助教却是抱歉一笑,“对不起,我这里虽然有学生的联系方式,但涉及个人,我不方便提供给你。”
她又是一阵尴尬,又听助教说,“而且据我所知,yves去年申请了一年的英国访学,如今他人应该在英国,你就算打电话给他,他也没办法回来接收你的书。”
她如雷轰顶,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不,不可能的,我昨天还见到过他。”
助教奇怪地看着她,“昨天?”
她用力点头,“对,不仅是昨天,还有上周,上上周,我都见过他!”
助教耸耸肩,“咦?那倒奇怪了,可能是我记错了吧?听你这么说,你们很熟?”
“是,他是我的”“男朋友”这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她却只在对方越发奇怪的眼神下住了口。
果然助教质疑道,“若是你们这么熟,你又怎么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何况如今的联系方式又多又方便,不是只有打电话一个方法。”
她更加难以解释了,说自己以前有他的联系方式,一夜间全部消失了?
若是换成她她也不会相信的。
她只能弱弱地说道,“他的手机号码大概是换了以前的打不通”
她知道这里对于个人保护的重视,知道多说无益,只得最后问一句,“能否麻烦您再看一看,这个学期发展心理学博二班级下周什么时间有课?”
助教看了看,说:“只有周三下午一点有课,在h809。”
她脑子里轰轰地响,强忍着疑惑道了谢,才艰难地拖着步子离开了。
人在英国访学?怎么可能呢?难道助教说的这个yves并不是林启正?
周三有课周三有课
他明明说过这个学期都没有课的
那两次,不,三次的偶遇,不是因为什么学术会议,是因为上课
那时花开谁人知 30. 隐形眼镜
那一次的“再约”就一直到了下个周五。
那个周日林启正从s市回来后,他们就一直没怎么联系。一直到了周四晚上,才发了消息问第二天要不要来接她去游泳。
于是周五的下午,他到寝室楼下的香樟树下的时候又发了一条消息。
她从楼道门口出来,背着防水包走向那棵百年樟树下倚车等待的身影。
林启正穿了一件灰白色相间的运动服,长身玉立,面如冠玉。下午2时的阳光几乎呈45度角西面自上而下从樟树叶片的间隙处漏到他的身上,斑斑点点,令颜菁差点儿恍了神。
她好像又一次见到了去年演讲席上聚光灯下的那只发光的白鸽。
那个挺直如松的男人真的是他吗?
他要等的人真的是自己吗?
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她每向前走一步,心跳就加快一拍,耳边掠过的轻轻的风声放大如雷,走到他面前明明只有那么几步,她却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能呼吸,也不能听见其他。
她好想一直这样走到他的怀里
好想用力抱抱他,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
还想
她猛然间就红了脸,脚下的步伐慢慢就停了下来,一直勉力维持着的微笑也有些发僵。而她同时又发现,面前的他双眸如墨,宛若一个深渊,把自己深深吸了进去。
却见林启正微微一笑,向前跨出一步,伸出左手来,要接过她右肩上的防水包。
她呆呆地把包从肩上卸下,递给了他。
他抓着包带的手顺势一拉,另一只手就绕过她的肩膀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心跳更加迅速,仿佛耳边的血液流动的声音都能听得见,她觉得那是一种叫作幸福的气流,瞬间席卷了自己。她闭了闭眼,伸出双臂去,结结实实地抱住了他的腰。
是他吧?!
他真的是在等自己吧?!
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拥抱了一会儿,林启正就放开了她,牵着她走到了副驾门前,打开门让她坐了进去。
林启正把车子启动,开了出去。
颜菁好半晌才恢复了平静,才想起要找个什么话题来打破车内的沉默。
于是她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对了,这周你都没来学校吗?”
“嗯”他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周三那天我好像在文化广场那边看到你了?”
“唔那天我去参加一个学术会议,正好经过文化广场,可能没注意到你”
颜菁笑说,“我觉得好像你是扫到我了,但是为什么没有反应啊?”
林启正也笑说,“哦,那天我忘了戴隐形眼镜,所以看不到你你怎么不叫我?”
“太远了啊。再说我看你行色匆匆的,怕耽误你了呗。”
“嗯,我没戴隐形眼镜的时候眼神儿不好,若是没看见你,你不用理我。”他的左手修长,伸过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巧妙地安抚了她的心。
那时花开谁人知 31. 两年之内
“你平时都是戴隐形眼镜的么?可是你今天怎么戴了眼镜?”她努力回忆了周三那天远远看到的他,戴没戴眼镜?
“有时戴有时不戴。今天游泳肯定是不能戴的,隐形眼镜的话很容易掉进水里。”
“哦哦。”她了然一笑,本也不是什么重要事情,随口一说罢了。
这是他们第三次在游泳池里相会,但这一次已经与前两次都不一样了。
第一次是陌生人
第二次是教练与学员。
第三次却摇身变成情侣。
所以在水里的肢体碰撞成了很自然的事,不再是尴尬。而且有时两人会刻意地在水下亲密接触。但碍于是公共场合,两人也只能在“教学”的名义下亲密接触。
于是沉浸在清凉冷水中的颜菁,才逐渐有了一种安全感和真实感。
晚上的时候,他带她到了一家偏僻的“湘子”私房菜。他似乎与那家店的老板有着明显的熟稔关系,一进门就朝着面前站在门口等待的一个穿黑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喊“秦叔。”
那个叫秦叔的人一面引路一面笑呵呵地说道,“启正,有段时间没见你了!爸妈都还好吧?他们怎么样了?
“应该还好吧,他们一直在纽约。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他淡淡地说。
“你这孩子!最近忙什么呢?”他一面还用眼风飞快地扫了扫林启正牵着颜菁的手。
颜菁注意到秦叔扫过来的眼神,手心里不由得紧了紧。
林启正倒是大方地说,“忙着谈恋爱啊,您看。”
他特意将她的手往上抬了抬。
颜菁再一次心花怒放,有什么比被他大方地展示给旧友长辈的感觉更好的么?
秦叔引着他们在座位边上站定,哈哈笑着,“哎呀,终于见你带女朋友过来了,你爸妈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林启正放开颜菁的手,正式地替他们引见,“秦叔,这是我的女朋友颜菁。菁菁,这是秦叔,我舅婆家的邻居,他的手艺,可比湘味轩的正宗。”
颜菁伸出手来,“秦叔您好,第一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秦叔也伸出右手轻轻握了一下,“颜小姐,幸会幸会。”
林启正示意她坐下,“秦叔您别太客气,叫她菁菁或是小颜好了。她可是无辣不欢的湖南人,尽管拿您最拿手的来!”
秦叔呵呵笑道,“那我就不见外了,称您为小颜吧。原来小颜是湖南的啊?”
颜菁开心地说,“是啊是啊,我到香港之前发的第一个宏愿就是有朝一日要吃遍香港的湖南菜!幸好启正今日带我来,否则我哪里会知道这里还藏着一家正宗湖南私房菜?”
秦叔一边拿过菜单,一边哈哈地笑,“香港总共就那么三十六家湖南菜,你这愿望,可算不上什么宏愿!”
颜菁啧舌,“居然有三十六家之多啊!看来我两年之内是实现不了了”
秦叔拿着菜单,征求着他们的意见推荐了几个地道的湖南菜,就去准备了。
林启正却是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刚说两年之内是什么意思?”
那时花开谁人知 32. 自立自强
“两年之内啊,再过两年,哦不,可能只有一年半了,我可不就毕业了?如果到时候留不了港,那这个愿望就没法实现啦。所以我要争取毕业之前实现这个愿望啊!”她调皮地吐吐舌头。
“三十六家也不算多啊?你目前已经完成了几家?”
她苦着脸,“我到香港快一年半了,其实之前我只去过铜锣湾的湖南苑和湘味坊,百宝坊的湘香辣,加上上次你带我去的湘味轩和今天的巷子,总共也才五家按这个速度,岂不是实现不了?我原以为香港的湘菜馆只有十几家来着”
他倒是不以为意,“才三十六家么,扣除这五家,也就剩三十一家。我们每周去吃一家,也不过大半年时间,总有一天能吃完”
她一愣,每周吃一家,就是三十一周
他继续说道,“就算偶尔有事去不了,最多一年,估计也都能吃遍了”
她有些尴尬地小声说,“有时也不主要是时间的问题”
“嗯?那是什么问题?”他拿起桌上的茶壶替她斟了一杯茶。
她想了想,突然坐直身体,认真地说道,“我们现在算是在拍拖了吧?拍拖肯定是会有费用的,我虽然知道你可能不会把吃饭之类这些费用放在眼里,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商量一下,今天起我们拍拖时所有的花费我们aa如何?”
林启正果然有些吃惊,“不过是吃几次饭而已”
她继续说,“有时不光是吃饭啊,还有去玩啊,礼物啊什么都要花费。当然礼物什么要aa是有点可笑,但我事先声明,你可不能送我太贵重的礼物,否则我会还不起的”
林启正紧盯着她,“你这是什么思维?一开始交往就要跟我划清界线?”
颜菁很认真地说,“不,原本男女就应该是平等的,既然是共同消费,那自然要共同分担。在我看来,爱情一定是要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之上。我不希望成为你的负担,也不希望因为喜欢你而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你明白么?”
“拍拖而已,不会成为负担的。但你为什么会有心理负担?”
她坦诚地说,“因为我的经济条件不够好,我希望和你在一起时是没有罪恶感的。”
他笑起来,“你觉得花男朋友的钱有罪恶感?”
“花别人的钱都会让我有罪恶感。”她诚实地说。
“那花你父母的钱呢?”
她低垂下眼睑,忽又抬眸说,“我的父母离异了。我来港读书是拿的全奖,生活费全是我自己打工挣的。”
他沉默一阵,伸手过去握住她放在桌上绞在一起的手指,“你是个自强自立的好女孩儿,我尊重你。”他感觉这话说得太沉重,又轻笑着说,“你替我省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不答应?”
她的眼眸发亮,“真的?”
“比真金还真。”
这时服务员送了菜品上来。
两人开动。
林启正突然说,“我好像明白你为什么要研究女性意识了。你骨子里是个自立自强的人,所以才会欣赏那些女性意识觉醒并成功付诸实施的古代女性。”
那时花开谁人知 33. 骨折吵架
她笑道,“自立自强的人当然欣赏同样自立自强的人,不止是古代啊,现代的女强人我也一样欣赏。只不过古典文学中的女性更有研究的可cào作性罢了。”
“古代女性的社会地位一直就让人诟病不已,放在这样的背景下,女性意识的觉醒就更加具有社会意义。这的确是一个好议题”
她一脸怀疑地说道,“你从上次起就不依不饶,一定要讽刺我投机取巧吗?”
他连忙举双手投降状,“天地良心,小生哪里敢!两性的不平等古今中外早就历史悠久,女性意识的研究自一百多年前始就具有强大的社会意义。哪里有讽刺你投机取巧了?”
“空话!套路!”她抗议着嘟起那因吃辣而显得红艳艳的c闪闪发亮的小嘴。
林启正突然就直起身越过桌面,揽住她的脖子,用自己同样油腻的chún印了上去。
颜菁原本拿着筷子飞舞的手顿在了那里,眼睛瞪得老大。
林启正很快离开,坐回座位上,若无其事地又夹起了一块雪白的鱼肉,放进她的碗里,“怎么样,秦叔的手艺可比上次的湘味轩差?”
颜菁满脸通红,埋头把鱼肉夹进嘴里,小声嘟囔着,“不带这样的”
他哈哈地笑,心情愉快,“不是你说不要空话不要套路么?我只好用实际行动表示了”
她把头埋进碗里,脚上却寻到他的脚尖,毫不留情地踩下去碾了两圈。
他“嘶”了一声,成功地让她把闷着笑的脸抬起来看着他。
他促狭地说道,“好舒服啊!”
她杏目圆瞪,吸一口气,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怯怯地说,“好吧,你赢了!”
他又是愉快地笑,忽又正了神色,慢慢说道,“其实我也要告诉你,我的父母十几年前也离异了。他们一个虽然都在纽约,但老是天南地北地飞,实在是聚少离多,所以忍受不了就分别找了能陪在身边的。”
“十几年前?”她愕然,“难道就是那时,你才到湖南小住的?”
“好像是吧。太小了,很多事不太记得了。那你呢?你的父母为什么离异?”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切知道他们离异的原因。好像感觉那次我骨折后在家休养时,就经常听到他们吵架。吵着吵着,第二年就离了。”
他问:“是为你骨折吵的架么?”
“我骨折了他们有什么好吵的呀?后来长大了也问过他们,他们也说不清楚,就说性格不合,容易引发矛盾。不知道,至今这是个不解之谜。”
“骨折的话,疼不疼?你那时几岁?”他问。
“初二啊,大概十四岁吧。应该是疼的吧。哦,我记得摔下来当时不怎么疼,后来接上骨了反倒一动就疼。哎,我上次和你说过的吧?”
“有么?那你休养了几个月回学校,难道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没有啊。因为回学校才三天就参加了期末考,然后得到老师一通表扬后就放假了。放假后我就回了岳阳老家,因为那时我的户口在岳阳,参加中考的话只能回岳阳。”
那时花开谁人知 34. 给点面子
她突然脑子里闪过什么,“咦?难道他们离婚是因为户口问题?我好像听过他们有一次吵架说是因为我的户口一直无法迁到长沙,耽误了我的学业什么不是有报道说去年高考一结束,民政局里离婚的人就排起了长龙么?不过也不对,爸妈甚至是在我中考前就离了婚”
他的眼神黯淡下来,“内地的户籍制度实在有些令人费解。我有个表弟也是,明明是湘潭户口,偏偏要到长沙求学”
“是啊,长沙是湖南的省会城市嘛,相对来说教育条件稍微好一点,老师也抓得紧。你别说,我回岳阳后读的初三,的确能感觉到基础比岳阳的学生好一些。哎,那你表弟后来也是回湘潭参加中考的吧?如今怎么样了?”
林启正神色又黯了黯,“他,他去世了”
“啊”她的心情沉重下来,“对不起”
“没事他以前也在长沙读书的。”他紧盯着她的双眸,长叹一声,“他去世好久了。久得,我都快记不得他的名字了好像,他的名字叫袁海荣?”
她一脸遗憾,“既然那么久了,另太伤心了。”
他喃喃念道,“袁海荣袁海荣我小时候住在舅婆家,都没有什么同龄人,只有他每周从长沙回来,都会给我带长沙的糖油粑粑。”
她眼睛一亮,“原来你也喜欢长沙的糖油粑粑啊?哈哈,太好了,下次我给你带正宗的糖油粑粑。”
他点了点头。
秦叔端了一个大碗过来,“最后一道,豆豉辣椒蒸排骨!怎么样?是湖南的口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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