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花开谁人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予方言
她觉得自己就要喷血了。
可是下一刻,她竟然真的看到自己肩膀下的水面,一滴一滴,被鲜血染红了水面
脑子里轰轰的声响越来越大,她恨不得就眼前发黑真心晕死过去,可是为什么眼前还这么清晰?清晰到连他xiōng前的莹润肌肤都看得一清二楚她觉得自己鼻间的血流得更多了
他立刻就举臂横在她后面托着她,往岸边游去。水面上拖出的血迹惊动了救生员,左右两边的救生员纷纷跳下来,焦急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救生员又引来泳池里几个在他们附近的游泳者,纷纷侧目围过来看。
她全身的血脉都往脸上涌,红彤彤的一片,她能告诉他们是自己是因为看了男神的美色流的鼻血吗?
一面又想,还好脸上血流如注为她做了见证,否则还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呢
她在尴尬的眩晕和幸福的眩晕交织而成的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中被男神托着到了岸边,那两个救生员要伸手来拉她,她立马清醒过来,手脚并用地拉住了扶手,登上了台阶。
仰着头,坐在地面上,双腿垂落水中。另一旁的救生员已经拿了抽纸过来。她连忙接过来,按住了鼻子。
她把鼻子先整理干净,感激地向面前的人和救生员们道了谢。还好刚才是在水里,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显得血迹斑斑。
救生员们见了松一口气,再三确认她没事了之后,就又回到了工作岗位上。围观的人也慢慢都散了,只有他还站在水里,凝视着她的神情。
她又抽了两张纸,挡在了鼻子下面,向面对着她站在水中的人伸出了右手:“我叫颜菁,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对面的人也伸出右手轻轻握了一下,说道,“我叫林启正,很高兴认识你。”
咦?还真是内地的?她来香港这么多年,若是私人交情,还是喜欢向别人自我介绍自己的中文名字。除非是正式场合,她才会正式地吐出自己的英文名。没想到他也向她交代了中文名。
她看着他,忍不住笑出声来,“抱歉,让你扫兴了。”
“真的没事了?”他神色间也一松。
“真的没事了,我只是有时会无法控制地上火,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一会儿就好了。你快去游吧!”她笑得很用力,仿佛这样能让她忘记面对他的热血沸腾,双眼却忍不住紧紧盯着他的黑眸,要把这双眼睛刻进自己的心里。
他微微一笑,“那好,我过去了。”
那时花开谁人知 8. 搭顺风车
休息了一会儿,颜菁脚步轻快地起身,看见他如蛟龙般灵活的身影在水间自由自在,一面是羡慕,一面是欣喜,还有一面是囧然。
冲了澡出来,颜菁还了钥匙,站在大厅靠墙的地方用电吹风细细吹着头发。
她很不喜欢湿着头发出门,整整吹了近二十分钟,才算满意地放下电吹风,用手把头发往后一一摅顺了。
一抬眼,就看到林启正正从闸门出口处出来,走到服务台还了钥匙。
她满心欢喜,悄悄走到他身后,从他的右肩拍了一下,迅速躲到了另一边。林启正果然往右边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她哈哈笑起来,这个游戏屡试不爽,边笑边喘气说,“我还以,以为你有多高智商呢”
林启正也乐了,“你是文科的?”
“你猜。”
“我猜,你是文学院的。”
她瞪大了眼睛,“怎么看出来的?”
“就凭你刚露出的那一手,显示了你高中物理水平实在不怎么样,一般物理不好的数学也不会好。那么也只能选文科了”林启正双手chā在口袋里往外走。
“你还笑我!你高中物理那么强,怎么没选理工科?”颜菁哈哈大笑,一点也没有被嘲笑的自觉。
林启正走到了门边,闻言转过脸来仔细看着她,“你认识我?”
哪里说错话了吗?就因为自己说他没选理工科?她心里一阵慌乱,急智又冒出来,“不是你自己说,你是读文科的么?”
林启正松下肩膀,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一阵腹诽,警觉性怎么那么高?她又问,“哎,那你是文科哪个专业啊?”
“心理学。”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门来已经日落西山,路灯已经亮了起来。颜菁觉得有些冷,裹紧了身上的风衣,但心情却是大好。她一面哼着歌,一面拿着手机狂扫小黄车。来的时候那辆已经被人骑走了,剩下的几辆,要么是打不开,要么是锁坏了。换成以前,她早就抓狂了,可是耐不住她今天心情好,一辆一辆地试过去。
林启正把车子开出来停在路口的时候就看到她,面如春风地扫瞄着小黄车上的二维码。停车场出来的路口有个红灯,他等到红灯变成了绿灯,看到那个小姑娘还在扫,这已经是她扫的第六辆了吧?为什么她的脸上丝毫不见恼怒之色?
他犹豫了一下,左转出来把车子开到对面停下,按了按喇叭,她没听见,又按了按喇叭,他看见她望过来。路灯下漆黑的眸子仿佛瞬间被点亮,脸上也绽开了笑容,然后抓起防水包大步奔过来。
“林大侠。”她心情非常好。
他突然很想知道为什么她心情这么好,便打消了那一丝犹豫,顺着自己刚才的思路进行下去,“大晚上的,天又这么冷,上车吧,我顺路送你一程。”
“咦?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她笑眯眯地问。
林启正无奈地指指她肩上的防水包,“那上面写着,czhk 。”
她眉眼更弯了,“那也不代表我就是z大的呀?”
“我不过随便猜猜,那你要搭顺风车吗?”
她恍然大悟,语气更加兴奋:“原来你也是z大的呀?”
林启正看着她夸张的兴奋,嘴边也不由咧开一丝笑,“要上来就快点,这里不能停太久。”
“哦哦,好。”她迅速绕过车头,坐上了副驾驶座。
“系上安全带。”他仔细地吩咐,然后将车子驶出了小道。
那时花开谁人知 9. 随意搭伙
车内放着轻盈的钢琴曲。她的鼻尖萦绕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
她听了一会儿,惊奇地说,“river fl一s y一u。”
他看她一眼,笑说,“对,看来虽然你游泳不怎么样,耳力却还不错。”
她大方地承认,“我游泳才学了几次课,若不是为了下个月考试不至于考得太难看,我压根儿就不会来游泳。”
“哦?这倒是我听到的最好的借口。”
她看一眼他的侧脸,神情专注,压住心里的悸动,赧然道,“不是借口。这是真的。本来我请了室友来教我游泳的,谁知她今天爽约了,所以才一个人在水里瞎摸索。”
“然后就摸到了我。”他调侃了一句。
“啊?”她看到他线条柔和的侧脸,觉得男神的形象有些崩踏的趋势,他在调笑她?瞎摸索摸到了他这语境联系起来怎么这么暧昧?
他又问,“真是文学院的?”
“是呀。古典文学专业。”
“这个专业感觉男生比较少。”
她点头,“的确是,整个学院的研究生中加起来不到二十个男生。”
“你的宿舍是哪一座?我看一下路线。”
她正要回答,却见刚刚自己因系安全带而放在前面手机座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秦月”两个字醒目地亮起来。
林启瞥了一眼,后又瞥了一眼。
她没多想,赶紧接起来,“秦月”
“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回?我今晚不跟你吃晚饭啦,啦啦啦啦”
听着秦月好心情的歌唱声,她的心情就更好了,“知道知道啦,你今晚佳人有约吃饭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今晚回来吗?”
“哎呀死妞儿,不理你啦!我就跟你说一声。”
突然发现这玩笑开得有些不恰当,颜菁连忙亡着补牢,“开玩笑的,你好好玩儿,不用管我。拜拜。”
“拜拜。”
她挂了电话。
车子正在等红灯,林启正在翻着手机。
她想起之前他问的问题,她开口说道,“我的宿舍在pgh3,大学站旁边,很近的。”
绿灯亮起,他的脸色沉沉,没有说话。
她敏锐地感觉到他有些心情沉重,也不敢再说什么。
他却转过头来问她:“找不到人吃饭了?”
她心砰砰地跳,点了点头,“舍友见色忘义,又放了我鸽子”
他便笑着问,“刚刚一分钟之前我也被人爽约了,同是天涯沦落人,要不要随意跟我搭个伙?”
她激动起来,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兴奋,笑意盈盈,“要的要的,搭了你的顺风车,应该我请客。”
转机来得如此突然,或者说,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她已经完全忘了要去思考什么了
那时花开谁人知 10. 论文题目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林启正问。
颜菁说,“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你定好了。”
他思索片刻,说道,“这附近有一家名叫‘味道’的日本料理。可以么?”
颜菁心下有一瞬间的肉痛,但旋即又想,无论如何,这是她与男神的第一餐,自然要留个美好的回忆,于是便点头答道,“没问题啊。我好久没有下山吃上一顿大餐”
“平时很忙?都在山上解决了?”他失笑,知道只要不出校门,都自称为在“山上”。
颜菁点点头,“你也知道,毕业论文刚开题,要在资料的海洋中去粗取jīngc去伪存真是一件十分痛苦且繁重的任务尤其是我们这样以英语为第二语言的内地学生那些教授们光光只需寻找论文中的语法错误就够我们受了,更不用说分析归类逻辑推理了。
哪里还敢掉以轻心?”
“论文题目确定了?”
“嗯,我准备写《古典文学中的女性意识形态研究》。”颜菁答道。这个题目得益于她有一次被秦月拉去参加z大每周一次的女权研讨会,她便灵光乍现。
“古时女性意识是基本都以被压迫为常态。但有压迫的地方就有反抗,如果把这些反抗视为女权意识的觉醒,倒也是一个不错的主题。古典文学里这样的作品比比皆是,若是把它们都梳理一遍,从中寻找一些规律和线索,倒也不难。”他沉吟片刻,给了一个中肯的点评。
颜菁心花怒放,“大侠说得极是我刚来的第一年,有经验的师兄师姐便告诉我,文学院的研究论文最好写了,只要抱住泱泱中华五千年的那些智慧结晶深入研究便好,千万不要去研究那些五光十色的现代文学”
“嗯?这是为什么?”
“现代文学的稳定性太差,而且它的外延会无边无际。尤其是现在网络文学的流行,里面有许多作品定性比较困难。你说它是文学吧,但自出身之日起就被定义为‘网络文学’不被那些传统文学所承认;但你说它不属于文学作品吧,它那公认的高人气和优秀的文法写法似乎又太公平。这是因为,文学究竟应该是曲高和寡还是阳春白雪原本就是一个极具争议性的话题。但观之中华古典文学便没有这些问题了,经典的诗词歌赋c四大名著基本都是明确定性了的,又是定量研究,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哈哈。”她越说越兴奋。
“能如此投机取巧的方法,一定是来自大陆的师兄师姐告诉你的吧?”他说着把车拐进了一个小院里。
“什么投机取巧啊?这都是经验之谈!”
“咦到了?”她眼尖地看到那在风中摇曳的招牌,“味道”两个中文字很小,倒是日语和英文写得很大。
他把车停下,拉了手刹熄了油门,一语双关地说,“味道不错的。”
她下了车,咀嚼了一下这句话,眼睛发亮,“这家老板若要拍广告片一定要找你写剧本!”
他笑笑,率先走了进去。
那时花开谁人知 11. 户籍申请
两人寻了个靠窗的座位,落地窗外是一片细竹林,影影绰绰可以看到外面的行人路过。
林启正细心地征求了她的意见,很快点好了菜。
服务员接过菜单离开的时候,屋内一直在流淌着的轻音乐应是到了尾声,停顿了片刻,随即轻轻流泻出另一首曲子。
不过几秒功夫,颜菁脱口而出,“贝多芬”,他立刻接到,“第三十二!”
两人相视一笑,林启正开口道,“这首应该是波格雷利奇的版本,虽是浪漫有余但却深度不足。”
颜菁倒吸一口气,竖起了大拇指,“我虽然也听过不下五个版本的n一32,但却也听不出来这是谁的版本。莫非你小时候学过钢琴?”
他微笑点头,“你知道的,大陆的教育就是这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你像填鸭子般填一遍。估计从大陆过来的小孩,十个中有七个学过钢琴”
她悻悻然道,“但还是有那30 percent的想学也学不到。何况也不是每个学过钢琴的人,能一听就听出不同版本的作品。”
他大笑,“若你非要夸我不可的话,我不会反对的。放马过来吧。”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谦虚啊?”颜菁垂眼遮盖住自己目光中的仰慕,想起他刚刚说的“投机取巧”,“你怎么总是大陆大陆地叫?你对内地生有偏见啊?”香港官方一般称大陆为内地。
“怎么会?都是被那帮学生会的带坏了请你忽略不计。”
说起学生会,没有人不知道那群人的特点,她也了解,便嘻嘻笑着问道,“九月份的时候,你是‘代表’,还是‘被代表’?”
他的左手食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轻描淡写地回答了这个敏感的问题,“既是,又不是。”
“什么叫‘既是,又不是’啊?我看你才是投机取巧呢!”她有些莫名,难道自己意会错了,他并不是内地的?
他显然不愿在公开场合回答这样敏感的问题,便换了话题,“对了,你是内地哪里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林启正问这话的时候,颜菁好似听出他话音里的一丝紧张,旋即也没有多想,“我是从湖南来的。”
他眼睛一亮,“湖南我小时候住过,你是湖南哪里”
“长沙。”
“哦。”他垂下眼睑,“我倒是在湘潭住过几天。长沙就不熟了。”
“咦,那倒很近啊。大概五六十公里,公交车都能到。”
“可能是吧。不过我就在亲戚家住了几天,然后就回来了。”
“回来?回哪里?回香港?原来你是l一cal来的?不是内地的?”颜菁这下惊诧了。她之所以一直以为他是内地的,不仅仅是中文名字的自我介绍,还因为,他们由于跟内地亲人朋友的互动,微信倒是也比较常用。
“其实严格说来,我的籍贯也是湖南。不过后来父母到这边来做生意,我便出生在香港,就顺便入了港籍。”
顺便入了港籍
所以他说“既是,又不是”她好似明白了。
可是对于这人人羡慕的天然的id,他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她不由得有些瞠目结舌。这估计是内地人长期遭受“户口”观念的“荼毒”留下的后遗症,有多少人为一线城市的户口砸锅卖铁举家搬迁。香港的户籍申请就更加困难了。
那时花开谁人知 12. 意识主义
他倒是看出她的想法,笑笑说,“毕业后想留在香港也不难啊,现在不是有优才和专才计划么?再说了,就算没有香港id也不要紧,眼下不是也很多内地人在香港工作?办工作签证也很方便啊。其实有时候户籍身份只是一个符号而已,远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她耸耸肩,“你远远不知道内地人对于户籍的焦虑及渴望这不仅是一个符号,它是一个人停留于此的合法证明,是其年老享受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障的底线,更是子女接受教育的基础说白了,其实对于id的争取,还是个体对自我地理定位的确认。一日得不到这样的确认,便会一日生活于飘荡不定惶恐不安之中。”
他却是不以为然,“地理位置上的定位容易,可是个体在心理位置上的定位就难了。没有心里上的归属感,在哪里都会没有安全感的。何况,你不觉得,这恰恰是人力资源自由流动的优势?随时可以脱离陈腐旧制,奔向崭新的生活方式,不受拘束不受束缚。你若不想呆在这里了,随时可以回内地,当然,也可以出国,找一个自己真正喜欢停留的地方。”
她苦笑道,“大哥,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香港的医疗资源c教育资源都是公认名列前茅的。你去问问,前来留学的内地学生,但凡有一点点希望,哪个愿意回内地工作?好不容易出来了,最成功的经验就是能留在香港或是出国,取得内地以外的别处永久居留权。这已经成为衡量一个人成功与否的标准。”
“莫非,真的是生活在别处么?”lún到林启正有些瞠目结舌了他不知道关于一个简简单单id的话题竟然能上升到个人定位及成功的高度,他努力寻找轻松的共识点——“最不济,你们女生还有一个捷径”
“捷径?你是指与一个港籍人士结婚然后等积分满后获取永久居留权?一般要四年左右吧?”她若有所思,“事实上,这不是女生的专利哦。男生也一样享有你之所以有这样的刻板印象,完全是因为现实中女生通过这样的路径达到目的的居多。”
他点头道,“这倒也是。不过这恰恰说明,女生在cào作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承担的压力比男生小。所以归根结底,女生还是有优势的。”
“喂喂喂!”她抗议,“唔好咁啦!(粤语,不带这样的)”
他举手投降,“明巴明巴(明白明白),我想你这个研究女性主义的,自然不屑用这样的手段”
她一愣,思维跳跃性是不是太大了?“女性主义啊?好像没有吧?”
“哦对对,你刚刚说你研究的是女性意识。不过你没有意识到,若是一个人的女性意识越是强烈,女性主义倾向则会更重?”
“意识与主义之间,一定会有必然联系吗?”她自问虽然自己的研究领域关注到女性意识问题,但好像还没有上升到女性主义的高度。
“也许不一定。虽然女性意识不一定最终发展成女性主义,但你不能否认,女性意识的觉醒肯定是女性主义的萌芽。没有意识,又哪来的主义?这两者至少应该是同根同源吧?”
这时正好服务员端上菜肴。他们点得不多,其中有两盘生鱼片几盘烤肉。
那时花开谁人知 13. 结束晚餐
“dy first”在他的示意下,服务员把菜先放到了她面前。
服务员走后,她继续刚刚的话题,“虽然意识与主义是同根同源,但你不觉得,女性意识是一种人类意识存在的常态,它的载体不分男女,而区别仅在于是被隐藏还是被发现;而主义却是在人为的划分下被动地成为流派的?明显只有女性才会这么做。就像你刚刚,潜意识中的女士优先应该是一种自觉意识吧?但是哪怕你的这种自觉意识再强烈,也成为不了主义形成不了流派,因为你本质上是一个男人,是与女人对立的一种生物。哈哈哈。”
“这个类比”他沉吟道,“你是想告诉我,与一个女人谈论女性意识或女性主义,男人永远没有半分赢面么”他将烤肉旁边的粉末均匀地涂在肉上,又拿起切开一半的柠檬挤了汁在上面。
她骄傲地用叉子敲了敲盆子的边沿,发出轻微的脆响,“那是自然!就像你永远也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女生永远处于要减肥还是要吃饱的纠结中一样”
他也笑起来,结束那个讨论,“这里最出名的就是这生鱼片,不仅鱼肉鲜美,而且这调味料也是独一无二的。你好好尝尝。美食当前,你不会也陷入这样的纠结吧?”
她小心地叉了一块白色的生鱼片,沾了酱料,放入口中,等待那爽利的一阵芥茉过去,才长舒一口气,“果然好味道!有你这句话,我就算原先有的纠结,此刻也都立马躲藏起来了!”
二人相视大笑。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八点半,两人才从意犹未尽的美食和谈话中结束了晚餐时光。
他发动车子的时候,惋惜地说了一声,“可惜要开车,不然可以喝点清酒,一定会更尽兴。”
她坐到副驾驶座上,满足地舔了舔嘴chún,眼眸半合,“已经很尽兴了。”无酒又如何,有这样的男神伴餐,又是这样好的聊天对象,她早就醉了
何况最后又是他买单,她此前完全没有发现他去上洗手间的间隙已经到前台把单买了,待到走时她去买单,才被告知已经买过了。
她忍不住又念叨几句,“不是说好了我来买单的么?怎能让你破费?”
他哈哈大笑,“你刚刚才说,女性意识是人类意识的存在常态。如今被你发掘了出来,我一个大男人,更加不能让一个女生买单了!”
“那下次我请客,你可别再跟我抢了。”
几分钟后,他就把她送到了大学站。
她下了车,在凉凉的夜风中目送着他的车子扬长而去。
她心底的那根原本渐渐枯萎下去的枝蔓疯狂生长起来,迅速开出了鲜艳的花朵。花朵漫延到了她的脸上,不仅使她脚步轻快,甚至在经过那个以前经过无数次的被环卫工作擦得光可照人的垃圾桶时,还特意驻足看了一个自己脸上的表情。她笑得越发灿烂,脚步越发轻快。那个名字在她脑海里翻来任覆去地响,像一团蜂蜜,风风火火地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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