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那时依默,予拾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风舞竹馨
她眼里一阵酸涩,不由得抽搐一下;眼里雾蒙蒙的,她拼命地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不是!”拾璎淡淡地说:“他,是伯父家里的哥哥。”
“哇,真的”那姑娘,心里一阵窃喜,高兴地问道:“好拾璎,求你告诉我,伯父家是住哪里”
“河西那边,岳麓山畔葛家。”
“葛家吗他是,在南京学习的,葛家最小的公子吗”
“是的。”
“拾璎,”那孩子满脸堆着笑,讨好着拾璎;她从兜里,拿出一个极美的发饰,放在拾璎桌上;“这是城里最好的铺子,新出的款式,我还没来得及戴呢,送给你!……哪天,你帮我介绍一下,介绍我跟他认识。”
“好啊,等他下次来!”拾璎拿起发饰,放回到她手里,“谢谢,我头发短,用不上;还是你戴吧,会很好看的。”
“好,谢谢拾璎!”
女孩问到她想要问的,心满意足地走远了。
福湘女中的学生,有孜孜不倦,努力上进求学的。
也有些小姐们,并不是诚心念书。不过到这里博个名声,沾点纸墨书香气息,有一点气质和风度,将来,还是要找一门好的亲事,是要嫁出去的。如今,寻到了这么一位,家底丰厚,模样又好的后生,肯定不能错过的。
拾璎想:沛琛该为自己考虑,定下一门亲事;免得,被耽误了……
几天后,葛家一定会有人登门,为葛公子牵线搭桥的。
……
几天后,葛兰馨来见拾璎。
她一见到拾璎,哈哈大笑不止:“哈哈,梅姐姐,……哎呀,你不在家,可老好笑了!……我三哥哥,媒婆登门,来牵线搭桥,为他说一门亲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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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彷徨(1)
拾璎这样说话,完全置身事外,完全事不关己;兰馨没想到,她有些不明白,怔怔地,站在那里。
“奶奶、葛伯伯和伯母,都什么意思”拾璎问她。
兰馨的表情,拾璎不忍心。她打破了沉闷,多少问问情况;况且,她多少也有点好奇。
“我奶奶,可是没看好。可我婶娘,说可以考虑;我叔叔……没说话;”兰馨心里,不想说,叔叔是同意的。她只是说道;“我三哥哥、三哥哥死活不同意!”
“这姻缘啊,真不是乱来的;”拾璎眼睛看着别处,黑色的眸子里,一汪深潭很深很深;“这个东西呀,是天注定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你的,你想强求,也求不来!”
拾璎这番话,兰馨愈加不懂;但是,她感觉到,拾璎的冷漠;这股冷漠,有点挫伤了她;“梅姐姐,你这样说,……我不懂!但,三哥哥的心意,我很明白,你不明白吗”
“兰儿,我……;不是,……”拾璎不知,该如何对她讲。
“好了,我也不跟你说了。我今天来,是给你送信的。”兰馨掏出一封信,交给梅拾璎。“好好瞧瞧吧,你一定盼了很久吧,好像是,梅先生写来的信哦。”
“真的吗,是我爹写的……”梅拾璎喜极而泣;“我爹,……我爹终于来信了”
那封信书笺上,一行遒劲有力的行楷。这,果真是,爹爹梅铭淞的亲笔。
拾璎拿着信,双手都在抖;她眼睛起了雾,语无伦次道:“爹爹,太好了!……谢谢,……兰儿,谢谢你!”
“梅姐姐,你真要谢,谢我三哥哥吧。为了你这事儿,他独自一人坐船,特意跑了一趟武汉呢。”兰馨在为沛琛叫屈。
“他……他去武汉……这,什么时候的事”梅拾璎完全没料到。
“上周末!……我们谁也没来,你也没想想,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你呀,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脑袋不开窍,只会学习学糊涂
第399章 彷徨(2)
拾璎打开信笺,爹爹熟悉的字,引入她的眼帘:
“拾璎吾儿,见信如面。
时事多艰,连连。中途,汝弟年幼,奔波惊吓而患病,故,没能及时回到汉口。命运多舛,梅家突遭变故,家财散去。又爱女离散,未尝不惶恐叹息。执笔涕零,难掩悲痛。
吾儿幸甚,数月前得葛家莫逆相助;又得葛氏子侄相护,实乃幸事。葛氏高义,承蒙殊遇,理应感怀。
儿在信中所言,令人愤慨万分。不复回信,恐被人劫持。不义之人,终有报应。知儿之辛苦,每日掩卷沉思,徒留空叹而已。
幸,葛氏子侄再度前来,为父得知你近况。儿励精图治,好学勤勉,我心甚是欣慰。葛氏子侄,其言行举止,甚是恭敬,此人可信服也。
观今日之局势,战局并不乐观。儿多保重,天冷多加衣。你娘你弟均安好,儿不必挂怀;遇事,多和葛家子侄商议。
父尽至此,不诉离殇。
--父,即日。“
梅铭淞潇潇洒洒,细细密密地,书写整整一篇纸。
拾璎看完信,再也忍不住,眼泪啪啪往下流。泪珠儿顺着脸庞,滑落到信笺,晕染几个了墨字。
爹爹娘亲小弟都好,拾璎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
可是,父亲在信里,一点都没告诉她,霑豪哥的事。反倒,爹爹在信中,提了好几次葛沛琛。
爹爹,是什么意思呢
她一路走来,多亏沛琛照顾。也多亏他机智,她才一次次免于危难。
霑豪哥哥,救过她好多次。在北平,他出面去军部,帮梅家的人说情;在南京,甄瑜领着日本人,占领了梅公馆,……霑豪哥及时赶到,……护送她出了城。
如果没有霑哥哥,不知道现在的她,在哪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在这里说话,也能不能给你写信呢
梅拾璎缠绵悱恻,默默傻想了一阵。
他合上
第400章 彷徨(3)
“去学堂……”葛三爷望着儿子,“知不知道,今天是周末”
“嗯,对对,……”沛琛心念一转;看见父亲,灵机一动。她说道:“我去学堂,是有别的事儿。我和同学约好的,并不是上学,我们有课外活动。”
“今天,你哪里也不准去!……”葛文朔一声吼,“时局动荡,外面这么乱,各政党、左翼组织,活动频繁,;万一参加一些政党的活动;自己上当倒是小事,到时连累到葛家,一家大小还能有安稳日子过吗不要去招理别人,你要懂得的,知不知道”
生意人谨小慎微,唯恐惹祸上身,对政党活动很反感。
“爹,我知道!我对那些激进的东西,一点不感兴趣。爹,你放心,我就是出去溜达溜达。”
沛琛说完,就想溜走。
“不行!”葛夫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院子中间,站在葛文朔身后。“沛琛,你爹说话,你要听,知道吗”
葛夫人对儿子无比担忧。
葛兰馨回来,说,梅姐姐对三哥定亲的事,好像是无所谓,无动于衷;小丫头心里不明白,就跟婶娘说起来。
“嗯,梅姑娘说得对!婚姻大事,自然不能儿戏。年轻人没什么生活阅历,这事,当然,是家长更能看好。”葛夫人说道。
“哦,这样;……三哥哥不在,麻烦婶娘告诉他,信,我为他送到了。”葛兰馨怏怏的,“婶婶,兰儿告退!”
葛兰馨闷闷不乐,自己一个人走了。
葛夫人心里嘀咕上了。
她觉得不对劲,真是的,梅姑娘怎么回事我儿子对他,像星星月亮那样捧着;她呢,始终那般寡淡,始终是远离的,好没心没肺!
第401章 彷徨(4)
“爹爹、姆妈,我这趟过去,看清楚了那边的状况;……我觉得,有必要做些准备了。现在,咱们新国都,那些官老爷,和当兵的,……那个做派呀,要想打赢很难。”沛琛目光闪烁,想起了一些事;“南京时,政府里,好歹有几个人是主张硬打的;军队里,还真有几位能打硬仗的将军;还有,一些不怕死的士兵。……当时,也是真打了硬仗的。即便那样,也是吃了败仗,损兵折将。然后,我们的某些官员,跑得比谁都快,拿大多数士兵和百姓的生命,不当回事,如同草芥般,弃之不理;……这样的混账政府,百姓能看到什么希望”
“沛琛,担心你的言论……”葛三爷一声吼,条桌上的茶盏,被他狠拍得跳起。“你……你,就你行,!别人都是脓包,酒囊饭袋”
“老爷,……你别把孩子吓着!”夫人着急说道。
“我能吓着他……他,还是孩子瞧他那个样子!”葛三爷看着儿子,心里真个来气。“他可能耐了!全中国的事,好像就他懂,别人都是傻子!……对政府和军队,怎么可随意品头论足呢当心,祸从口出,祸从口出啊!”
“又不是时兴文字狱的年代,有必要怕什么吗”沛琛嘴里,嘟囔了两声。
“沛琛!”夫人大喊一声。
“混小子!”葛三爷随手,操起条桌上的茶盖,就朝沛琛的头上扔去。
葛沛琛何等机灵,没等他爹扔的东西近身,他轻轻腾挪躲闪过去。茶盖在空中画个圆弧,直直砸向花圃那边。
听得有人“哎呦”一声;茶盖像是砸到谁,“啪”一声响,跌落到地上,砸得稀碎。
沛琛紧跟了过去,一袭白色狐皮袄子的姑娘,颤巍巍惊在那里,用手揉着自己的额头。
第402章 悠闲时光(1)
沛琛原本是想,偷偷出去见她的。不想,刚走到庭院中,被父亲发现了。
他混不吝,非跟父亲争辩。父亲气得朝他扔茶盖,不想,茶盖没砸到他,砸着从外进来的拾璎。
砸到她的头,比砸到他身上,还让他心疼。不过,拾璎能过来,他心里欢喜极了。
“木禾,你能来,我好高兴;”沛琛为她上完药,轻声说道:“我们已有很久,没这样子,相对而坐了;”
沛琛还是喜欢,叫她为“木禾”;这名字是他取的,只属于他们俩。他想起两人一路同行,在路上度过的日子。
那时候,她是男装,朝夕相对,未见他轻狂,他亦是君子。此时的她,眉目如画,身段窈窕,离得这么近。
连着好几日,他没见到她;他的心里实是想念。她突然出现,他心里狂喜。
他凝视着她的眸子。
“木禾,我很想你!”他轻轻说道。
拾璎极不自然,心里愈发窘迫了;“沛琛,我来这里,没别的意思;是想问问你,我爹爹怎样,……”
“你放心,梅先生他很好!”沛琛看着她,话语轻松了许多;“我们离开汉口时,我替你送过信,我去交给梅先生的的同僚。那位先生,一见到我,就认出来了;他将我带去见梅先生。梅先生十分高兴,问了你的情况;还说,他很放心,让你在长沙学习。他让我转告你,让你好好念书,不要以他们为念!”
“是吗那就好。”拾璎如释重负,又问:“那,有没有见到我娘亲和我小弟”
“这……这就没有了;”沛琛有些窘迫;毕竟,对于梅家人来说,他是一个陌生的外人。
拾璎觉察出,他的微妙变化;故作轻松地说:“我爹爹在信里,说,让我谢谢你;还说,有什么事,我多和你商量。”
她说这些话,想让他明白;他是一个,
第403章 悠闲时光(2)
“只把杭州作汴州”,是说北宋灭亡后,南宋统治者偏安一隅,歌舞升平不思进取。
沛琛这样说,也是暗讽的意思;梅拾璎顿时懂了。
战打得窝囊,没有赢的把握;如今,只能靠时间,和敌人耗着,耗尽敌人的资源、战斗力……
两个人默默地坐着;
沛琛仔细看她,肌肤如雪,吹弹可破;短发齐耳,英姿飒飒。思维跳跃快,乌黑的眸子一转,就是一个主意。这姑娘的心里,装着很多事。她的心门,还对他关着。
“沛琛,对现在的局势,有什么看法”梅拾璎打破了沉默,问他。
“着实,不容乐观啊;……”他不紧不慢回答。
“武汉,会不会像南京……”拾璎的眉心,不由得一挑;略微有些紧张;“武汉一马平川,又无天险可守;会不会守不住政府有没有措施,会不会像南京,打不过就逃……再往后退,该往哪退呢”
这丫头,想得蛮远的;思想,一直在前沿。
沛琛暗暗点头,“谁也不愿意,看到那一步。果真守不住,长沙也会不保;……再不济,往更偏远的西南。”
“哪里呢……四川云贵地区地势险峻,多高山,日本人望尘莫及”拾璎思索道。
“嗯,真要到那一步,只能据险而守了;”沛琛目光一凛,“咱们说这些,不过纸上谈兵。很多事是这样,想得都很好,不过是行动上的矮子,空想而已!不如,想什么,做什么;可以读书,就好好读。”
“沛琛,你呢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我麽哈哈,都不是;”他望着她,目光越来越温柔;“想陪伴伊人身侧,尽我所能,照顾她、爱护她;可不可以”
“嗯
第404章 悠闲时光(3)
“木禾,在你心里,我到底与别人不同”沛琛心里窃喜,“我对你,与对别人,是不同的。特别紧张你,在乎你的感受,在乎你的喜乐,在乎你的一切;……你的痛苦和悲伤,我恨不得自己都能为你承受。”
沛琛不知,该如何表明自己的心意。她高兴,他就高兴;你快乐,他就快乐。看不到她,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情到深处,人孤独;大概是这样了。
“你……你别说了;……”拾璎心里发慌。
不听他说什么,拾璎只说一句,“我走了;……”他如何胡乱说,她不搭理他了。
葛家的宅院很宽,进深有四五层;院子中若干迂回曲折的回廊,通往前面幽深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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