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大将军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四关
“哈哈哈……,这个比喻形象,太形象了,不知道多少铜钱能砸死咱们的刘县丞”
苏任这半年来的确积累了不少钱,从当初的一穷二白,后来的五百钱,直到现在有个十几万钱应该问题不大。但是,刘文可不是一无所有。几代的心血,温水一多半都是人家的,这样的豪富绝不是一点钱能打发的。
侯建笑了几声,只当苏任这话是开玩笑:“刘文的确是个麻烦,不搬倒他,后面的事情没法干,但要搬到刘文绝不是容易的事情,还需从长计议。”
“要搬到别人无外乎四个字栽赃陷害,二位都是温水的地方官,刘文这些年明里暗里干的事情,应该知道的比我清楚,这点办法都没有”
“苏先生还是太年轻,话不是这么说的,刘文干过的事情我们知道的清清楚楚,他也知道我们知道,但是依然这么干,而且毫无隐晦的干,那就说明必然有所依仗。”
说起正事,常事又变回了严肃的本质:“刘家虽为高祖旁支,总归还是刘家,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是皇家的人。”
“这么说就没有一点办法了”
“办法倒并非没有,只不过……”
“县尉有话明说,这里没有外人,何必吞吞吐吐。”
侯建左右看看,和常事做了一次目光的交流:“谋反!”
“我当是多大的罪名,不就是谋反吗”苏任风清云顿,到让常事和侯建莫名其妙。
“多大的罪名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如果刘文的这一条罪状坐实了,全家上下百十来口全都得砍头。”
常事若有所思:“以刘文的势力,无论是我们温水还是蜀郡、长安,也只有这一条罪状能彻底将其搬倒,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苏任点点头:“明白了,今日我看就到此为止,剩下的话不说也罢,我们的生意还需抓紧,过几天我就准备走第一批货,到时候二位要多多关照。”
“这是自然,都是一家人自然没话说。”说到赚钱的生意,压抑的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敲定了常事和侯建这两个地头蛇,苏任的目标就算达成。没在县城多逗留,苏任和冷峻就往回走,出城的时候没忘记给老君观里的众人买点熟肉和好吃的糕点。
城外依然忙碌,刚出城就看见刘文倒背双手,站在大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这是温水县的挡门石,有一人多高,上大下小,写着三个红色的大字“温水县”。
“飘逸潇洒!”望着刘文的背影,苏任说出了这么四个字,引得刘文回头看了苏任一眼,破天荒的漏出一点微笑。
“刘县丞好兴致呀,站得高望的远,不知道县丞看什么呢”
刘文没有回答,石头下面的口臭兄不耐烦的冲着苏任和冷峻嚷道:“没事赶紧走开,别打扰我家主人的雅兴。”
口臭兄不但嘴臭,还长了一张欠揍的脸。冷峻已经准备动手,被苏任拦住。
“人怎么能和狗一般见识呢有损我们做人的形象,狗叫的再凶也不过是一只狗而已。”
“你!”
苏任不理刘文主仆二人,拉着冷峻扬长而去。口臭兄还要追上去,却被刘文怒目制止了。
经过修缮的道路的确好走了不少,坑被填平了,路边的野草也被铲除了,虽然还是泥土地,因为上面有了一层虚土,倒也没有那么搁脚。
冷峻往后看了一眼,刘文主仆依然站在原来的地方,这才紧走两步追上苏任:“你真的准备和刘文硬顶”
“我又没傻,为什么要硬顶,再说了,咱们硬顶能顶的过吗”
冷峻摇摇头:“那你为何要和常事、侯建说搬倒刘文的事情造反这种话都出来了,听着浑身冒凉气。”
“怎么你经历过”
冷峻连忙摇头,眼神开始闪躲:“没,没有,我怎么会经历过。”
“那个朝代的皇帝都一样,对待他信任的人,任何罪状都可以容忍,唯独造反这一条绝不会姑息,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以刘文的身份和血统来说,要想搬倒刘文的确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而且还得办成铁案,就算皇帝不信,天下的百姓也得信,不做就不做,要做就得彻底干净。”
苏任的眼睛里漏出了凶狠,冷峻后脊梁冒冷汗:“这可是大事,绝不能马虎!”
苏任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我不会蛮干,有机会再说,现在咱们还是赶紧回去,晚了手里的这些东西就不好吃了。”
老君观一派忙碌,一个月后,崔久明带着三十辆大车进入温水县,因为有苏任的关系,在温水县没有遭遇任何阻拦,浩浩荡荡的来到老君观。按照苏任的吩咐,全部都是生丝、陶器、麻布等日常所用之物,还有两大袋子的涂草。
这么庞大的车队,让整个温水轰动不少,立刻成了百姓们议论的话题。不少人开始重聚老君观准备再做生意,挣点小钱。
崔久明一拍身旁的大口袋:“苏县佐请看,这可是上好的麻布,结实耐用,织的也厚实,就算是做布袋都没有问题,这些陶器可是好东西,大大小小数百件,缺点是太容易碎了,一路上
第42章一句话
迎接圣旨绝对是个技术活外加体力活。好在有文党、常事两人,一切还算过得去。别看外面锦旗飘扬,人嘶马叫,实际上这个时候,咱们的朝廷特使连温水县界都没进。
按照礼法,迎接圣旨之前需斋戒三日,沐浴更衣。还得准备祭天焚香等等一切。在苏任看来,这比拜佛求神都要来的虔诚,难怪古代的皇帝都自认是上天的儿子,听他一句屁话搞得都和祭天一样。
苏任是个无肉不饭的主,斋戒是最难熬的,整整饿了三天,终于迎来了宣读圣旨的日子。老君观大门敞开,前几天来的那些打着各色旗帜,穿着不同袍服的人,按照相应的方位和顺序将老君观里里外外全都占满。诺达的老君观,外加门外的广场,一点声音都没有,围着看热闹的百姓早早的跪在路边,稍稍抬头看着大路的那一头。
苏任被包成了粽子,大热的天厚厚的青色袍服穿在身上,腰里系着半匝宽的腰带,两块崔久明送的白玉一边一个挂在腰间。脑袋上虽然没有头冠,却将发髻高高挽起。吊着苏任的眼角向上斜着。本来眼睛就不大,这么一弄感觉媚眼如丝起来。
大太阳底下足足等了两个时辰,苏任估计自己全身都起了痱子,终于听见三声号炮,一辆马车沿着半个月前刚刚修好的路驶到老君观门口。
苏任伸长脖子想看看传说中田蚡是个什么样子,努力了半天依然什么也看不见。虽然他是今天的主角,但在太守、县令、县尉这样的大官面前,只能乖乖的站在后面,透过缝隙往外瞧。
人群一阵骚动,马车的帘子挑开。首先出来的是条腿,穿红色裤子的腿,又短又粗的腿,紧连着肚子。好大的肚子,这是苏任对田蚡的第一印象。在衣以赭为贵的汉朝,大红色只有新娘子才这么穿。
在两个人的搀扶下,和孕妇一样的田蚡下了马车。脑袋刚刚漏出来,又引起了一阵惊呼。
跪在地上的霍金偷瞄了一眼:“这!这么丑”
霍老四连忙捂住儿子的嘴,将脑袋摁下去,父子俩再也不敢抬头。
冷峻补充道:“真的很丑。”
田蚡长相的确不敢恭维,见过丑人,没见过这么样的丑人。贼眉鼠眼不算,竟然还五官扭曲,看一眼,中午就别想吃饭了。苏任连忙转过脑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个人能丑成这个样子也算空前绝后了。他姐姐王太后能迷住皇帝,那自然是个美人,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变成这样了还真让人费解。
田蚡刚下车,前面的几个大佬立刻迎上去寒暄。
瞅着老君观,田蚡感慨起来:“宝地呀,真乃宝地,他日归隐必在此建草庐一座,不知常县令可愿否”
常事一躬扫地:“武安侯乃是朝廷重臣,陛下怎舍得放您归隐,笑谈尔。”
田蚡哈哈大笑,面色明亮。常事这个马屁拍对了地方。
文党将苏任让到前面:“这便是献制盐之法的苏任,现下为温水县佐。”
“草民苏任拜见武安侯!”苏任实在不想看田蚡的嘴脸,连忙下拜,表现的格外谦卑。
见苏任年纪轻轻,田蚡自然不会将一个孩子放在心上。但是,今天就是为他来的,该有的礼数还是得做的。冷冷的嗯了一声,问文党:“这接旨的事情可准备妥当”
文党点头:“已经准备妥当,请武安侯宣读圣旨!”
扫了一眼院中的布置,香案、祭礼样样不缺。田蚡咳嗽一声,身旁立刻有人将背后的包袱摘下,掏出里面的圣旨,双手捧给田蚡。
“温水县佐苏任接旨!”
汉朝的圣旨和电视上的圣旨不一样,没有什么明黄色的锦缎,也没有二龙戏珠的图案。就是普普通通一条白色的丝绸。也不知道怎么在光滑的丝绸上写字,有没有字也看不见。只听见田蚡捧着圣旨,站在香案后,大声朗读。
“朕,继位以来,呕心沥血,不忘祖训,勤劳政事,得上天垂怜,有百姓献制盐之法,以告慰大汉列祖列宗,……”
足足五分钟,田蚡滔滔不绝。苏任的腿都跪麻了,却又不敢动,额头上的细汗已经变成了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的掉在地上。他已经在心里问候了田蚡的十八代祖宗并刘彻的先祖,依然没见结束的意思。曲里拐弯的话听得不是很明白,直到现在连苏任两个字提都没提,通篇讲述皇帝的勤劳。也不知这东西是谁写的,马屁绝对拍的一流。
“有温水县佐苏任,献宝有功,赐爵九等,锦缎十匹!”
念完圣旨,田蚡将圣旨恭恭敬敬的放在香案上:“行礼!”
众人山呼万岁,田蚡也跪下磕头。三跪九叩之后,田蚡第一个站起来,扫视一圈院中,所有人依然都跪着,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这一次他是主动要来的,带着使命而来,当然宣读圣旨只不过是一项副业。
“都起来吧!九等爵位已算高爵,苏县佐日后见了我们也不能再拜了,有损朝廷体面!”田蚡满脸堆笑,亲自将苏任扶起。怎么说苏任也是今天的主角,多少应该给点面子。
苏任连忙拱手:“多谢武安侯教诲,小人记住了。”
“嗯!甚好,既然此事已了,我也该回长安交旨
第43章处处是生意
两个人说话,一个是混迹朝廷,扮猪吃老虎的未来丞相。一个是崭露头角,所有事情都难不住的少年英杰。说起话来自然就和别处的不同。该直白的时候,直截了当,不该直白的时候含蓄的你都听不懂。
“非分之想”田蚡哈哈哈大笑:“燕雀始终是燕雀,绝不会成鸿鹄。”
“鸿鹄也份好几种,有鲲鹏,有凤凰,还有雄霸一方的老鹰。”
“再厉害的老鹰也算不上鸿鹄。”
“虽然算不上,岂不知小小蝼蚁都能搬动泰山,武安侯作为国舅,以为此等该如何处理为好”
“刘文乃是高祖旁支,也算皇家血脉,不可轻动,三日,只要苏先生能找到证据,此事陛下定然会知道。”
“多谢武安侯!”
半路上被放下车,田蚡的车马晃晃悠悠的朝着温水县城去了。尘土飞扬之下,苏任三两下剥了身上的袍服,卷起来抗在肩上,忍不住朝着田蚡的方向狠狠的唾了几口,这才转身往回走。
冷峻和霍金突然从大树后面冒出来,手里都提着兵刃,看样子要是稍有不慎,这两个家伙就要硬闯几十人的护卫准备救他。就凭这一点,苏任觉得这两个兄弟没交错。
“怎么样那老小子打什么注意”冷峻见苏任没受伤,还剑入鞘。
霍金破口大骂:“格老子的,张那模样看了都恶心,竟然还是大官,朝廷真的无人了吗”
苏任伸出大拇指:“等你进了朝廷再说这话,不过志气倒是不小,就是说话难听了点。”
冷峻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到底怎么样那个什么田蚡答应了没”
苏任摇摇头:“没有,这家伙滑的很,常事和侯建还都没走吧回去再说。”
急匆匆赶回老君观,常事和侯建真的没走。田蚡是武安侯、郎中令,无论从层次还是等级上来看,负责作陪的肯定轮不到他们。郡守、别驾等那么多大官争着抢着往上扑,小县令和小县尉只能靠边站。
一进门,就听见厢房里侯建大呼小叫的声音:“听我的没错,都是一样当官的,这一拳头砸下去,一定能把咱们的武安侯砸晕,哪可是十万钱,就算他是武安侯,恐怕一年也弄不到十万钱。”
“这次可是下了血本,说不定把这十万钱给了刘文,刘文也会和我们合作。”常事有点抠门,侯建和苏任都知道。
“哼!给他喂狗都不能给他!”
“对,候县尉说得对,这生意是咱们的,就算要拉拢刘文,我们也没什么好处,弄不好将来被刘文坑一下,生意没了钱也没了。”苏任一屁股坐在中间的太师椅上,左右两边的常事和侯建丝毫没有觉得不自在:“刘文这个人,我没怎么和他打过交道,看样子就是到绝对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干不成什么大事,和他合作没有我们任何好处。”
“对!”侯建很赞成,又想到田蚡的事情:“丑八怪答应没有”
“让我们找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我们哪里来的证据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臆断的,万一刘文没那心思,我们岂不落一个诬陷之罪”
侯建一派桌子:“怕他做甚,不就是证据吗我这就派人去弄,谋反的证据很好找。”
“候县尉且慢!”苏任连忙制止急匆匆就要出门的侯建:“我觉得田蚡要的证据可不是真正的证据。”
“那是什么难道还有别的证据”
常事到底是文人,看什么也都透彻一点。一听立刻急了:“都十万钱了,他还要还要多少”
“至少还得十万钱。”
“啥还要钱,格老子的,这家伙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呀!”侯建总算明白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也能使磨推鬼,虽然说大汉的朝廷还没有到猖獗的地步,贪官污吏也有不少。田蚡此来蜀郡一则是宣旨,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奉命前来检查沿途各郡情况。一路上可算是生杀大权集于一身,他只需回到长安说几句话,那些封疆大吏,立刻就会倒霉。这么好的差事,岂能不给自己弄点。
刚出长安的时候,田蚡也是心里没底。越往蜀郡来,心里反倒越踏实。走到梓潼、涪陵的时候就彻底放开了。
打开箱子,微微一笑,轻轻的将盖子盖上:“收起来吧,让人连夜运回长安,既然这位苏县佐这么上路,咱们就在温水住三天。”
“喏!”亲随答应一声,立刻招呼人将一箱子铜钱抬了出去。
见田蚡脸色不错,亲随试探性的道:“主人,这钱咱们收了,这事情可有点棘手,听说这个刘文和宫里有些关系,出门的时候,宫里特意传话让我们照顾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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