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大将军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四关
作为苏任的得意门生,霍光自动做起了几人的领头人,随手将早已经放在身边的基本薄薄的册子拿起来,给没人递了一份:“这是老师在会见那些人之前写的,我誊抄了几份,按照老师的意思让在谈话结束之后再给你们看,从现在开始如何应对需要拿出对策,老师的意思是此次由我等来应对,如有疑问再来相询。”
霍光的话说的淡然,听在几人耳朵里却如炸雷。刚才已经听的明白,这可是关系大汉社稷和天下百姓的大,而苏任就这么轻易让他们这几个还没有正式出书院的学生来应对!这需要多大的自信?
金日磾当初在匈奴时就以忍为自己的立身之本;上官桀的胆子很大;霍光更是苏任的第一门徒,所以这几人都相对平静一些。田千秋只是被苏任叫去司农寺帮忙,却没想碰到这种大事,今日却又这般做法,即便他在自诩才智过人也不由的紧张。最激动的莫过于刘据,他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时刻。
霍光第一个带头朝刘据跪下,金日磾、上官桀、田千秋也连忙跪倒:“请殿下从中调度,我等定粉碎此次阴谋!”(未完待续)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骠骑大将军》,“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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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7章 风满楼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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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如同往常一样的早晨,风和丽日万里无云。虽然已经到了隆冬时节,但是作为长安人并没有猫冬的自觉。很早,去作坊上工的人已经搭乘马车出了家门,早摊点提前营业就是为了多挣两个钱。街头那些浓浓的白气如同雾霾一般将长安城笼罩其中,温暖而潮湿。
大汉钱庄也如同往常一样,迎着太阳的脚步开门营业。按照苏任的说法,作为钱庄生意的诀窍,就是要让每一位客户觉得在它的里面有无穷无尽取之不竭的钱财,所以钱庄从修建到装修贯彻的意见便是金碧辉煌,太阳一照如同巨大的镜子般晃的人眼睛疼。
大汉钱庄共有三层,所以比旁边的衙署和院落要高出一大截。第一层为普通客户的接待窗口,无论你是升斗小民还是达官显贵,只要你的存钱没有到一定的数额,便只能挤在一堆。在这里没有身份,没有职权,确定办理的先后顺序便是在大门口领到的号码牌。和一楼的热闹与嘈杂不同,二楼就要安静很多。这里有一间一间的雅间,有专职的账房先生,凭借着手里闪着金光的牌子,您会在此地得到最尊贵的服务。香茗、糕点,甚至连难得一见的头牌大家都会为你表演,无比的彰显你的身份。第三层闲杂人等是上不去的,这里是办公的地方,各种各样的票据和账本在每一位账房先生手中来回转悠,等到数目确定无误交由桑弘羊盖章确认,放入最安全的保险室中保存,除非有非常紧急或者皇帝陛下亲自下令,谁也不会知道那账本上写的是什么,记录了什么。
安阳候在大汉钱庄并没有存钱,所以他进来的时候只得到了一张木牌,上面的号码非常靠后,按照目前的节奏最快也需要一个时辰才会轮到他,所以安阳候有些急躁,不断的催促前面的人快一些,又招呼伙计过来申明自己的事情是多么紧急,但是他得到的回答只是一个,稍安勿躁。
眼看着太阳几乎已经到了头顶,安阳候终于坐到了办理业务的窗口前,递上自己的木牌,里面的人只是问了一声:“存钱还是取钱?”
“不存钱也不取钱!”安阳候已经很焦躁,从来没人如此对待过自己,没到第一次来便如此被人轻视:“我是来找桑弘羊借贷的。”
“借贷请去十号窗口,这里不办理此业务。”
“混账!你们这是在戏耍本候吗?去,将桑弘羊叫出来,本候倒要看看他可敢如此对待我?”
有伙计陪着笑脸凑到安阳候面前:“侯爷请息怒,小人这就给十号窗口说一声,先办理侯爷的业务,请,这边请。”
柜台里的人根本就没有理会他,大声喊了一句下一个,便很快就有人挤到安阳候身前,顺着缝隙将自己的木牌伸进去。安阳候强自压下怒气,重重的哼了一声非常不情愿的跟着那个小厮去了十号窗口。十号窗口办理的是借贷业务,当前这时代能狠下心借钱的大多是商贾,虽然商贾已经成为大汉纳税的主流,但是依旧屈居四民之末。小厮没有费什么力气,便让那些人退后几步给趾高气昂怒气冲冲的安阳候留出了位置。
“您准备借贷多少?”小厮将安阳候的木牌递给十号柜台里的老先生,陪着笑脸问道。
安阳候看了一眼那个一言不发的老先生,扭头对小厮道:“一次能借贷多少?”
小厮连忙道:“侯爷可能不知道我们大汉钱庄的规矩,如果您没有抵押的话按照您的俸禄计算,大约为五百金,侯爷不要生气,这是经过核算的,您的俸禄越万石,刨除府上的开销,省吃俭用积攒下来五百金是具有偿还能力的!如果侯爷有抵押,那就看侯爷抵押物的价值,按照我们大汉钱庄的规矩,最大可以借贷到超过抵押物五成的钱财,侯爷想用哪个种?”
安阳候点点后,一招手便有人急忙过来,将一摞纸张放在安阳候手中。安阳候看都不看,对小厮道:“本候这里有一千顷地的地契,还有十三间铺面,王府的地契也在里面,你们看看能借贷到多少?”
小厮连忙伸手接过,送到柜台中老先生手中。那位老先生非常熟练的一面翻看地契,一面不断的拨弄手旁的算盘珠,过了好一会慢慢抬头,第一次出声对安阳候道:“如果老朽估计的不错,侯爷这些地契、铺面加起来的总价值在三万金,如果侯爷要用这些作为抵押,可以借贷五万金。”
背后发出一阵阵凉气,安阳候非常满意的冷笑数声:“算的不错,本候也找人估算过,这些地契房契加起来也就是三万金,既然能借贷到五万金,那就给钱吧?”
老先生微微一笑:“侯爷,五万金可不是小数目,再一个我大汉钱庄借贷是有利息的,如果侯爷到时候还不上,这些地契和房契可就归我大汉钱庄了。”
“少废话,本候着急用钱,能不能还钱不用你说。”
老者点点头,又问道:“敢问侯爷准备借贷多长时间,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安阳候呵呵一笑:“暂且一年。”
“侯爷稍等!”老先生不再多话,重新坐定,从旁边的书桌中拿出两页纸,非常快的写了些什么,放到安阳候面前:“请侯爷签字!”
安阳候仔细的看完那张纸上的文字,又看了看已经放在老先生书桌上的地契和房契,把心一横提起笔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大名,有觉得不是在,在怀里摸索出私章,重重的盖在上面,递给老先生。老先生将那张纸收好,将印有五万金的一张装帧精美的纸送到安阳候面前:“侯爷请拿好,只要有人拿着这个东西来我大汉银行便可只去银钱五万金。”
安阳候一愣,盯着老先生手里的纸怒道:“这就是五万金?”
小厮连忙道:“侯爷放心,我们大汉钱庄做事以诚信为本,绝不会诓骗侯爷,只要您拿着这银票,便可随便支取五万金,绝不会少一厘。”
安阳候摇摇头:“本候觉得不妥,不看见真正的金子本候不放心。”
小厮笑道:“如果侯爷想要见到真正的金子,请随我去楼上,办妥了手续,侯爷随时可以将五万金运回府上。”
怀着忐忑的心情,安阳候随着那位小厮出了人群,从楼梯上了二楼。
刘据和霍光几人从那天在苏宅听到那些话之后,几个人便连夜回到了东宫,将所有仆役和内侍赶走之后,一天一夜没有出门,谁也不知道几个家伙在里面商议什么事情,商议的结果如何。刘彻曾经派人来问过,都被刘据以各种借口打发走。
现如今五个小子就在大汉钱庄的三楼,从楼梯的缝隙中看着下面的人群。自然安阳候的一举一动都被人不断的报告上来。刘据的小脸涨的通红,或许是因为紧张,也或者是因为兴奋:“终于开始了,孤昨日问过桑弘羊,还没有来借贷过这么大一笔钱,而且要全部用黄金支付,看来安阳候是第一个。”
霍光点点头:“殿下说的对,今天看来就是他们发动的时候,按照咱们商议好的,我和殿下守在钱庄,田千秋去司农寺追账,金日磾立刻去码头,严密监视货物流量,上官桀去牙行,有任何不对劲的情况立刻向殿下报告,每日咱们都在东宫商议,切记不可大意。”
几个小子郑重点点头从楼上下来各忙各的去了。刘据抓着栏杆,重新把脑袋探出来继续盯着下面,扭头看了看霍光:“我们的计划可行吗?”
霍光点点头:“殿下放心,前几日我等将能想到的任何错漏都梳理了一边,应该没有问题,老师曾经说过,做事凭的就是信心,只要咱们有必胜的信念,就一定能够成功,何况这一次老师已经给咱们铺平了道路,只要咱们守住阵地等到各地的货物和黄金进京,这些宵小之辈不堪一击!”
一掌拍在栏杆上,震的手掌很疼,刘据深吸一口气,忽然笑道:“好,那就让他来吧!”
一整天五个小子都在各地忙碌,直到天已经黑透才陆陆续续回到东宫,刘据早早让人准备好饭食。在苏家待了那么长时间,对于酒宴之类的早就没了兴趣。个菜,一大盆米饭,几个小子吃的很香。刘据也和苏家人一样,对于这些人不做任何矫情,相互间也能聊些话题,其实刘据比霍光几人小不了多少。
上官桀最没有吃饭的样子,胸前脸上都粘着饭粒,依旧说的滔滔不绝:“牙行的那些家伙也在囤积东西,正在逐渐减少货物出售,看来已经有人和他们联系过,要不然不会如此小心,若不是我眼睛好,还真看不出来。”
金日磾也道:“码头上的船只也少了一部分,除了先生说过的我们这边的几家之外,其他府邸的货运也都在减少,安阳候、五城候、溧阳候、瞻陵候几家最明显,特别是安阳候家已经停了一半的货运。”
“你那边呢?”霍光问田千秋。
田千秋将那口饭咽下去:“我这边也不好,各个都在哭穷,希望能宽限些时日,哪怕付些利息都在所不惜,有几户已经去陛下那里哭穷了,这帐恐怕是不好要。”
几个人谈话,刘据很自觉地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静静的听着,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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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8章 风满楼(2)
【】(iishu),
黄金并非大汉主要的交易货币。自从大汉钱庄建立以来,币制改革已经初见成效,私自造币的已经销声匿迹,甚至有人已经建议重新铸造新钱,并且要在钱上铸上面值,以缓解铜的不足对货币市场造成的影响。但是这个提议被以桑弘羊为首的人否定了,为此刘彻曾经找过苏任就此事做过一次长谈,最后的结论没人知道,只是朝堂上再也没有提说在钱币上铸造面值的事情。
升斗小民接触最多的自然是铜钱,连白银都很少见,只有在那些商户中才偶尔出现白银。至于黄金,因为有大汉钱庄的存在已经成为那一张张轻飘飘的纸,而且只用于大宗商品的买卖中。比如一船从岭南运来的两米值三百金,十车从蜀郡运来的丝绸值五百金,三十骆驼从西域送来的玉石值五千金,一千匹塞外良马值一万金,等等这等不是人做的生意中才会用黄金结算。必定谁也不愿意用一个天文数字的铜钱做这样的买卖。
虽然市面上铜钱并没有减少,可是忽然有人发现原本一个铜子能买两个烧饼,不知何时变成了两个铜子买三个。原本一捆青菜半个铜子,现在一捆青菜需要一个铜子。原本一碗胡辣汤之需要两个钱,最近变成了三个钱。而自己手里的铜钱有限,货物的价格却在一点一点的上涨。刚开始的时候,有人以为临近年关货物才有所涨价,可是没过多久便发掘好像并非因为这个原因,因为涨价的物品越来越多,涨价的幅度越来越大。就连一些生意人也觉察出了这其中的不同寻常。
崔成儒作为长安商会的领头人,比起儿子崔久明更有气度。将拐棍狠狠的在地上敲的梆梆响:“都给我闭嘴!太子殿下还在这里呢!有什么问题大声说出来,别和那些恼人的苍蝇一样嗡嗡不停。”
“爹,我……”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家中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说!”崔成儒怒目而视:“现在就给我滚回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踏出府门一步!”
平日里崔成儒一般不怎么管事,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儿子崔久明,但是今天不同,苏任亲自交代下来的任务,而且事态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不由的他不警惕起来。正所谓人老成精,虽然苏任并没有对他言明所有问题,但是崔成儒能听出苏任的话里有很多话。这一次的危机看上去是几十家王宫贵胄想要给苏任难看,实际上内情如何猜也能猜出一些,因为太子刘据这会儿就在自己身旁坐着,老头可没听说皇帝对太子有什么想法,相反时常还会在大臣耳边说几句太子的好话。
将崔久明赶出去之后,老头回身对刘据施礼:“太子殿下,这边是长安城中便宜坊的所有股东,当然苏候没有在场,不过侯爷说了,让老朽一切以太子殿下的说法做事,老朽明白意思。”
刘据将崔成儒扶着坐下,这才转身对众人道:“诸位可能也听说了一些外面的传言,孤在这里也就不再多说,今日请崔老先生将诸位召集来,其实也就一件事,年关将近正是诸位大展拳脚的好时候,而且这些天似乎所有的东西都在涨价,父皇和母后也非常担心百姓生活,特意让孤来和诸位见一面,希望诸位能够顾全大局,尽量让派,至少让便宜坊的货物回归原来的价格。”
听见这话,场面立刻乱了起来,窃窃私语者有之,面露难色者亦有之,却没人敢对刘据怒目相视。刘据就那么微笑的站在,等着在场众人乱嗡嗡。崔成儒本打算再一次起身制止,却看见刘据冲他微微点头,便重新将身子落到座位上。
在刘据的注视下,议论声逐渐小了很多。坐在最后面一个人忽然起身,先对刘据施礼,这才说道:“殿下所言我等自然也明白,替陛下分忧本就是我等大汉子民的责任,但是并非我等不愿意降价,然殿下也只咱们便宜坊卖的货物庞杂,且数日间从各地送来的货物不但少且价高,殿下如此说我等就算搭上身家性命又如何,若是我等等不到价格回落那一刻又该如何?”
刘据挥挥手,让那人坐下:“说的不错,即便是皇家也不能强迫诸位倾家荡产,何况父皇盛名,绝不会做这种荼毒我大汉子民的事情,不过请诸位放心,孤已经紧急从岭南、苏州、西域、蜀中、塞外等多地筹集货物,不日即将进京,另外孤承诺,等此事一了一定给诸位一个交代,并在父皇处请旨替此次有功之臣封赏。”
“轰!”屋里瞬间炸了锅。商贾们把钱看得很重,却也把钱看的很轻。况且太子说了只要坚持一段时间,定然有货物进京,况且等这件事结束还会向皇帝请旨封赏。最厉害的便是最后一条,商贾作为天下最低贱的行业,话语权一直是他们的弱项,若不是商贾之中除了苏任这个妖孽,市场还能替他们说一两句话,达官显贵对他们从来没有好脸色。
崔成儒的老脸都在抖,他相信太子不会说假话,以为太子是苏任派来的,即便太子食言,苏任也会想方设法的做出补偿,这是他这几十年和苏任大交道得出的精髓。只要苏任认你这个朋友,那他对你就没的说,若是苏任把你当敌人,后果非常可怕。那日在苏任家中,蜀中来的几个人都在,苏任说调货自然不会假,今日又有刘据的保证,可算是天下最不会食言的好事情。
由崔成儒带头,众人纷纷跪倒在刘据脚边:“请太子殿下放心,明日起便宜坊所有货品价格如前,老朽保证立刻派人多多联络各家商铺,定然不会让货品有何缺失,以敬陛下体训万民之心,”
刘据将崔成儒几人拉起来,众人欢笑一堂,立刻就有人张罗着去见各家作坊的人,也有人表示立刻写信让朋友亲眷帮忙。这一场刘据表现的非常好,多年以来皇家教育和书院教育双重交织下,刘据既有皇家的威严霸气,也有书院的春风化雨。自始至终霍光站在刘据身旁一声没吭声,直到这个时候在他心中才逐渐没把刘据当小孩子看待。
事情紧急,刘据在崔成儒家没有多待,告辞众人之后,便带着霍光前往常平候卫青家,因为上次在苏任家只有卫青没有直接表态愿意借钱来共同御敌,所以昨日几人商议之后,刘据需要和长公主再谈一谈。长公主当年对刘彻登上皇位出了非常大的力,这一次的危机在刘据看来,他这个姑姑也不会坐视不管。
卫亢比刘据要小很多,他是平阳长公主和卫青的儿子,算是刘据的表弟。非常热情的将刘据迎进府门,也不多说直接送到平阳长公主住处。看着自己的这个侄儿,平阳公主非常满意,本来他还担心在刘据的成长过程中,会不会出现被皇帝所厌的事情发生,幸好一切都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发展着。
无论是卫青还是卫子夫都是她平阳公主府出去的人,所以平阳公主和刘据有着天然的联盟关系,拉着刘据的手,平阳公主面带微笑:“今日怎么有空到姑姑这里来了?”
“姑母见谅,侄儿在书院就学不能随时来请安,等侄儿学成自然每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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