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掠侠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思归北鸿
“你可知是谁将你带上武当山的”玉阳真人面色又和缓了许多,亲手将朱文圭扶了起来。
朱文圭想了想,说道:“弟子幼时曾听师父提起过,什么龙头老爷,还有龙少爷”
“不错。正是龙头老爷和龙少爷。”玉阳真人说道:“他们贵为江南武林的领袖,却送你来武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朱文圭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弟子不知,请师父指点。”
玉阳真人缓缓说道:“武当和少林是中原武林最为人推崇的两大门派。如果龙头老爷的继承人是武当或少林的弟子,那岂止是江南,这中原武林盟主的位子怕也要给他龙头老爷坐了。”
“啊”朱文圭十分地吃惊,同时也感到脊背一阵阵地寒意。
“可是……”朱文圭皱眉问道:“为何偏偏是弟子我呢”
玉阳真人端起茶碗,又细细端详了朱文圭一番,说道:“因为你还有另一重身份。”
“什么”朱文圭小心翼翼地问。
“前朝建文皇帝朱允炆正是你的生身之父。”玉阳真人的说话十分轻松,落在朱文圭耳朵里却是平地起的惊雷,比之前听到的话震惊十倍都不止。
“什么,建文皇帝……我……我的父亲……”朱文圭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玉阳真人上前一步将他扶住了。
朱文圭在颤抖,玉阳真人也感受得到。他用最慈祥地、和蔼地目光注视着他,他内心的波澜这才稍有平息。
玉阳真人扶他坐下,说道:“你不仅是我武当的弟子,更是皇室的血脉。龙头老爷要得到的恐怕不止是江湖,还有大明的江山呢。”
“我……这……这龙头老爷究竟是什么人,他怎能……”朱文圭语无伦次,话语也是断断续续。
玉阳真人接过话头来说道:“他怎能如此猖狂呵呵,你说得不错,他的确是猖狂得紧呢。”
玉阳真人轻呷一口茶水,续道:“所以,为了咱们武当的声誉,我绝不允许文圭你误入歧途,做他龙头老爷的衣钵传人!”
“是。弟子不会听奸人唆摆……弟子会一直陪着师父。”朱文圭依然是心绪大乱,一颗心砰砰地跳着。
玉阳真人哈哈大笑,一捋胡须,说道:“你陪着我做什么你是我的记名弟子,早晚都要离开武当的。”
武当和少林都有收记名弟子的传统。所谓“记名”,是指仅在门下记名学武,不必真的做道士或者和尚。学成之后,就要下山独自去闯荡,只是允许以武当或少林弟子的身份
第三十七章鹰犬登门
这一天,玉阳真人眺望着远方。熙熙攘攘的宾客让他长长地一吐胸中的豪气。今天是他的九十大寿,也是朱文圭离开武当的第十天。他牵挂着朱文圭,同样也牵挂着柳开元为他铸的剑。他并非真的贪图宝剑,只是不忍那两把剑落入歹人之手。
想到此处,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师父,天色已晚。柳先生怕是不会来了。”杨为山在玉阳真人的背后轻声说道:“客人都等着见您呢。”
玉阳真人这才缓缓转身,说道:“好,咱们一起去。”
紫霄殿内外汇聚了各路英豪。两名道童守在门口,进来的客人都会递上拜匣,道童确认无误后才请其入内。
从殿里到殿外,摆了几百桌的酒席,将原本诺大的演武场摆得满满当当。
“各位英雄光临,让我武当蓬荜生辉呀,哈哈哈……”秋阳道长站上高台,朗声说道。站在他旁边的是他的师弟真阳道长。
“秋阳道长,玉阳真人他老人家为何还不见来,都教人等得心焦了。”不知是谁呼喝了一声,立即引起一片“对呀”、“是呀”的附和之声。
秋阳道长刚要发话,忽听一个声音飘了来。
“武当待客不周,我玉阳先行赔罪了!”
这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听得真真切切。但当大家举目四望时,却不见人影。
众人回首间,只见一个青衣老者已经站在了秋阳、真阳两位道长的身旁。
玉阳真人露了这一手声传千里、移形换位的超绝功夫,在场的江湖豪杰们无不惊骇。
“哈哈哈,大伙等老朽等得久了,实在是该死呀。”玉阳真人拱手说道。
在场的英雄们急忙客套了起来,说道:“哪里哪里,真人乃仙人下凡,见我等一面已是荣幸了。”
秋阳道长抖出一份贺礼的清单来,朗声读道:“‘辽东第一刀’郝达三献长白山人参五只,祝玉阳真人‘长命百岁,万寿无疆’。岭南三侠献波斯夜明珠十粒,祝玉阳真人‘身体康健,福禄永寿’。北五省剑侠莫少冲献金丝羽衣一件,祝玉阳真人‘武功精进,剑法超群’……”
秋阳道长每读到英雄们的贺礼时,语气会格外地重些,底下的英雄们也会随声叫声“好!”
当秋阳道长读完这份长长的贺礼清单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了。玉阳真人笑着拱手,说道:“诸位送上的这些礼品太贵重了,真是……真是折煞老朽了。”
“哈哈哈,玉阳真人的大寿,怎能少了我们的贺礼!”这声音尖锐至极,远不如玉阳真人的声音饱满圆润。
众人循声望去,见到有三个人缓缓走了来。
“在下云隐子,拜见武当派玉阳真人。”说罢,打头的那人深鞠一躬,样子十分地恭敬。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云隐子、通海和尚和锦衣卫指挥使纪纲。
纪纲虽是出自江湖,但毕竟做了永乐皇帝的鹰犬,而云隐子和通海和尚都是武林中有名的邪派人物。见到不速之客到来,群豪们都板起了面孔,静静地望着台上的玉阳真人。
“哼哼,我武当似乎没有邀请三位吧。”秋阳道长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云隐子哈哈大笑,说道:“我们乃是无名小辈,自然跨不了武当的门槛。只不过,这次咱们不是替自己来的。”
“哦”秋阳道长上前一步,问道:“那你们所为何来”
“我们是为真人道喜来的。”云隐子笑着说:“这一喜自不必说,今儿个是咱们玉阳真人的九十大寿。二喜嘛……嘿嘿,便是万岁爷的乔迁之喜了。”
“乔迁之喜”群豪们顿时交头接耳地议论开了。
“不错。”纪纲上前说道:“万岁爷要迁都了,南京虽好,终是偏远一隅。眼下蒙古各部虎视中原,边境危急。故,圣上已下了圣旨,十日后迁都燕京,从此燕京更名北京。所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古往今来圣君多有,但像当今天子这样的气魄与胸怀,恐怕是亘古未有呀。”
纪纲说完,与云隐子和通海和尚对视一眼,三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满座的英雄豪杰们都起了愠色,甚至有的人早已把拳头攥得格格作响。
“可这……与我武当何干”玉阳真人问道。
“真人问的好!”云隐子说道:“帝王迁都非寻常之事,这动静嘛一定要大,万岁爷的面子咱们得顾着了。而当今之世,最
第三十八章师弟代行
玉阳真人缓缓说道:“武当百余年来血脉已成,我玉阳也受江湖同道的推崇和错爱,怎能受人胁迫呢”
群豪听了,顿时响起一片喝彩之声。纪纲、云隐子和通海和尚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了。
“玉阳真人!你真的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吗”通海和尚高声喝道。
郝达三站出来说道:“真人乃武当祖师张三丰的传人,怎会去为你那篡权乱政的主子牵马执凳!”
“郝达三,你先吃老衲一粒佛珠吧!”通海和尚气往上涌,手指一弹,佛珠箭也似的直向郝达三刺来。
郝达三绰号“辽东第一刀”也绝非浪的虚名。他立即举刀一磕,“当”地一声响,火花四溅,佛珠被磕开了。
“武当是清修之地,就让我来替玉阳真人教训你这贼子!”郝达三也是火爆脾气,一时收不住气,抡起刀就向通海和尚砍来。
紫霄殿内摆了许多桌椅,空间甚为狭小。几张桌子被当场踢翻,汤汤水水洒了一地。群豪们纷纷避开,静观郝达三和通海和尚比斗。云隐子和纪纲一时也没有办法,只好先闪过一边。
郝达三的刀快如闪电、力有千钧。那一刀刀的绝命杀招十分凶险,但通海和尚的功夫也是不弱,三十二颗佛珠飞舞开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保护伞,将自己笼罩在其中。
玉阳真人捻须观望,不发一言。秋阳和真阳两位道长却是越看越着急。想那十万官军就在山下待命,只需一声令下,百年武当就要遭逢大劫,也难怪他们此刻心急如焚。
秋阳道长对玉阳真人耳语道:“掌门师兄,咱们真的袖手旁观了吗”
“无妨,先看看。”玉阳真人正色说道。秋阳只好应了一声“是。”就退回去了。
再看场上的局势,通海和尚的佛珠渐渐地将防守圈扩大,郝达三的刀势却越来越缓慢了。
不消一刻,通海和尚由佛珠织成的阵网反客为主,占据了上风。郝达三刀法依然不乱,却已是守多而攻少了。
云隐子心中焦急,喝了一声:“通海大师,我助你一臂之力!”那拂尘一抖,竟如万千根钢丝似的向郝达三扫来。
郝达三的防守已经有些捉襟见肘,又则能抵挡云隐子这一扫呢
“郝大哥,我也来助你!”莫少冲长剑一抖,“唰”地一剑划过了云隐子的拂尘。拂尘本是轻柔之物,被利剑横向划过就应该齐刷刷断了。但云隐子的拂尘透着“阴阳交合掌”的功力,那一划,只是将拂尘荡开,却未伤它分毫。
莫少冲是“北五省剑侠”,与郝达三相知多年。他见郝达三就要吃亏,这才出手相助。
莫少冲一剑就将那的拂尘荡开,也令云隐子吃惊不小。
“好小子,看掌!”云隐子右手一兜,将拂尘收了回来,左手一记重掌劈下。这一掌正是“阴阳交合掌”的功力汇聚。掌风阴冷,掌力却是绵里藏针,厉害非常。
莫少冲被那掌风一冲知道了厉害,也不敢空手去接。只见他挽了一个剑花,脚跟跟着一转,反手就是一剑刺来。
这一剑正好抵住了云隐子发黑的掌心。莫少冲只觉剑尖似乎捅到了棉花堆里似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但要抽剑出来却也办不到。
云隐子冷笑一声,猛然发力,那剑顿时发出一阵沙沙声来,从剑尖到剑柄,就像人发癔症打摆子一样抖个不停。
莫少冲纵横江湖十余载,却从没见过这阵仗,一时心下惶急,便将剑柄攥得更紧了。
他不攥剑柄还不要紧,这一攥之下,忽
第三十九章睹剑思人
朱文圭望着眼前这座宅子。并不宽阔的大门只能容许两人并排而进,没有威严的石狮子镇守门户,只有一棵千年老松沧桑地立着。门紧紧关着,上面贴着一个大大的封条。看上去甚是凄凉。
柳开元素有“天下第一铸剑师”的美誉,但没想到他的府邸却是如此的简陋。
“看什么快走快走!”巡逻的兵丁对朱文圭厉声呵斥道。
朱文圭恭敬地点了点头,说道:“这就走,这就走。”他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余光一扫,只见街巷的拐角处有一人向这边张望着。那人头戴斗笠,身穿黑衣,看不清面容,但从体态看来似乎是个女子。
那人见朱文圭望向自己,急忙闪避开了。朱文圭虽然好奇,但自己初入江湖,不愿多惹是非,也就不再理会了。
到了晚上,一身夜行衣打扮的朱文圭跃入了柳家的宅院,借着微弱的月光举目一望,见地上满是血痕,门窗上也有刀劈斧剁的痕迹。朱文圭轻功一展,从窗子跃进了一间屋子。他点燃一个火折子,四下察看着。这里应该是柳开元铸造兵器的地方,那些还未打造成形的刀剑、工具一片狼藉,地上由血汇聚成的流水早已干涸,想必是曾经历了一场恶斗的。
朱文圭绕到了里屋,看到了一具尸体。那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头发花白,皱纹密布,想必他就是柳开元了。朱文圭壮着胆子上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早已是气绝多时了。
“柳前辈,晚辈替家师看望您来了”朱文圭小声对着尸体说道:“无论如何,您都是替家师铸剑而死。晚辈定会为您讨个公道。”说着,他一点点撕开柳开元的衣襟,想要验验他所受的伤。
正在这时,一柄飞刀破空而来,朱文圭听风辩器,急忙将头一偏,躲过了这穿颅之灾。
“好个心肠毒辣的小子,你杀了人不算,还想来辱尸吗”
“什么人”朱文圭回头一望,见一个黑影“嗖”地现出身形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天见到的那个头戴斗笠的女子。此刻,她依然是一身黑衣,戴着斗笠,瞧不清面容。
“你是什么人”朱文圭问道。
“我是来替柳开元报仇的人!”那女子说道:“废话少说,拿命来!”那女子话音刚落,双刀就迎面向朱文圭劈来。刀势太急,朱文圭来不及解释,只得处处躲让,一连避过了无数险招。
朱文圭施展开腾挪的脚步,东窜西躲,一会儿跃上柜子,一会儿平地一滚。那女子的双刀虽然迅捷无伦,但却还未伤朱文圭毫发。
“小子,你怎么不还手”女子一招未中,朱文圭有躲开了。
“柳前辈不是我害的,我与你一样,也是想替他报仇的。”朱文圭这才解释道。
“你放屁!”那女子喝道:“敢做不敢当,你算是个大丈夫吗”
“你怎么如此肯定,我就是凶手呢”朱文圭也颇为气愤地说。
“我不跟你闲扯,若是没被我撞见倒也罢了,怪只怪你命不好,犯到了老娘的手里!”女子说罢,双刀一展,又是连环的攻势攻来。
“既然如此,就休怪我无情!”朱文圭“唰”地一声将背后的宝剑抽出,横剑一封,先挡住了那女子的两记夺命杀招,手腕一翻,再是狂风骤雨地攻势。
朱文圭跟随玉阳真人多年,武当剑法的精髓早已是心领神会,更甚于当年的沈茂和纪庭之。
朱文圭剑光一展,攻防双方顿时易位。使双刀的女子也没料到朱文圭剑法如此精妙,只得步步后退,沉着防守。
借着月光的映照,刀光剑影在这黑漆漆的房间里闪烁不断,“叮叮当当”的兵器交鸣之声不绝于耳。转眼间,两人已斗了七八十招。朱文圭的剑法虽妙,却始终不能取胜,那女子处在下风,刀法、步法也是一点不乱。
这是朱文圭平生遇到的第一个敌人,却是久战不下。他的内心渐渐焦急了起来。只见他纵身一跃,从空中向下反身一剑刺来。这看似是一剑,却是化成了三招。
一剑化三式是武当剑法的独到剑招,朱文圭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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