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掠侠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思归北鸿
众锦衣卫无不骇然。诸葛弘已经在和纪庭之谈笑风生了,自己都还琢磨不透他是从哪里“飞”出来的。刚才也幸亏只是在肩头借力,要是暗中偷袭,那他哪还有命在
“三位卿家,你们没事就太好了。”朱允炆欣慰地说着。
“多谢陛下挂念,臣等没事。”纪庭之笑着说。
胡思汉吃了一惊,厉声问道:“我两位哥哥怎么样了”他麾下的朵颜军也立刻刀出鞘,弓上弦,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他见纪庭之和诸葛弘毫发无伤地站在面前,真以为胡思忠和胡思明被他们害了。倘若真是如此,他胡思汉以及麾下的朵颜军可绝不能善罢甘休。
纪庭之朗声说道:“你两位哥哥败在我兄弟的手下,却无性命之忧,你可放心了。”
胡思汉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他一挥手,朵颜军又归刀入鞘。
纪纲见胡思汉无心再战,急忙吩咐锦衣卫道:“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上!”
长官下令,锦衣卫们也紧张了起来,边是踌躇边是向朱允炆君臣逼近。
“他奶奶的,这帮龟孙子真不是东西,我去教训他们!”诸葛弘说着就要上去动手,却被纪庭之一把拉住。
“你们都是我大哥的部下,我兄弟不想伤你们,但也请你们不要将我等难为。”纪庭之声如洪钟,每一个锦衣卫都听的真切,一时竟面面相觑,不再进逼了。
“好,既然如此。咱们就按江湖规矩来单挑。你们出个人来吧。”纪纲说道。
“
第十七章跌入深谷
只见纪纲双腿较力,“蹭”地一声跃起一丈多高。身子在空中一个盘旋,又是连绵不断的攻势朝纪庭之上三路攻来。如果说刚才的纪纲像一只快速旋转的陀螺的话,那现在身处半空的他可真是一个可怕的“血滴子”了。如果是武艺较弱的人,脑袋顷刻就会被削得飞出去。
朱允炆几人都不免为纪庭之担起心来。
纪庭之见纪纲使出辣手,剑法也倏地一变。剑刃上挑,奋力一撩,连续格开了好几记夺命杀招。
“叮叮当当”一阵刀剑磕碰的声音,就像是雨点一样密集。那纪纲盘旋在半空中,头下脚上,双刀的攻势凌厉非常。而纪庭之也将青钢剑舞得风雨不透,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忽然之间,纪庭之脚步一错,自己也跟着转了起来。纪纲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血滴子那样围着纪庭之劈砍,而纪庭之也越转越急,扬得尘沙四起,在场的众人禁不住用手臂遮挡。
“好,三哥赢定了!”诸葛弘狠狠地说了一句。朱允炆则有些糊涂,问道:“卿家为何这么肯定”
诸葛弘说道:“陛下有所不知,那日我等四人护卫着黄大人去了燕王的大营。三哥与那姚广孝比了一场。当时的情形就与现在一样。纪纲虽然占着先手,但招式已经用老,三哥用上等的轻功让身子转起来,正是借旋转之力化解纪纲的余劲。”
这番解释朱允炆听得似懂非懂,但也稍稍放下了心。对面的胡思汉面色却越来越凝重。倘若纪纲败下阵来,自己势单力孤,可还怎么抓皇帝去复命呢
果然,纪纲的刀法渐渐迟钝了,其势必衰。他望着下面旋转如飞的纪庭之,也早已是眼花缭乱。更不消说他的那柄长剑就盘旋在自己额前三寸,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纪纲青筋暴露,使足了力气,双刀同时劈下。这分力道足以开山破石。但纪庭之哪里能让他劈中,横剑一封,双刀都给架住。那刀势太急,力气又大,剑刃顷刻间就给压弯了。纪庭之猛然受力,也大为吃惊,一只脚已经深深陷进了土里,心里暗暗佩服纪纲深厚的内功。倘若纪纲能再加一把子力,纪庭之的剑必断,人也必亡。
但他早已是强弩之末,这一刀已经使了他平生最大的力气,哪还能借力纪庭之另一只手迅疾在愈来愈弯曲的剑刃上一弹,虽是手指的一弹,看似轻易,却是万钧的力道。那剑刃就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般反弹了回去。纪纲已经无力抵御,被这反弹的力道一冲,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几乎就在同时,“崩”地一声,青钢剑也断了,半段剑刃飞出去钉进了一棵树的树干上,入木三寸。众人俱是一惊。
纪纲被这一弹,身子是飞了出去,双刀却未曾脱手。他发一声喊,将刀向掷匕首那样向纪庭之掷来。刀在空中打着盘旋削向纪庭之的咽喉要害。纪庭之又吃一惊,急忙将手中的半截剑也掷了出去,听得“当!”一声脆响,刀和剑一经磕碰都像是树叶一般落了下来,插在了土里。而纪纲则控制不了身体,一跤摔在了地上,显得颇为狼狈。
“姓纪的,你输了。刚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诸葛弘大声问道。纪纲拾起身子,怒道:“谁说我输了!”“怎么这么大的人还想赖皮”元齐也怒道。
纪纲轻蔑地一笑,说道:“不错,是我先摔倒的。但你兄弟的剑却也断了,而我的双刀还完好。这一仗无论如何也不能算我输!”
纪纲虽不能算是光明磊落的君子,但这番话却也有理。纪庭之虽
第十八章玄火神功
方孝孺的宅子很阔气,是南京城里有数的豪宅。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寻常百姓,提起方孝孺来也都是尊敬有加。方孝孺不仅满腹经纶,更是江南文坛的领袖,朝廷里不少官员都做过他的学生。
可这天夜里,方宅被李景隆的军队围得水泄不通。士兵们个个目光如炬,明晃晃地战刀格外刺目。百姓们都躲在自己家里,连探头张望一下都不敢,生怕自己也给牵连进去。
李景隆来到方宅的大门前,望了望。然后冷冷地下达了命令:“破门。”
“是。”他身边的副将丁大勇一挥手,几个士兵冲上前去,“叮叮当当”一阵刀砍斧剁,将方家大门的锁头砸了开来。
丁大勇一脚将门踹开,回身说道:“大人,请。”
李景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丁大勇面红耳赤,退到了一边。
李景隆进门来抬眼一看,几个女眷的身子正悬在大堂的门梁之下,显然是自缢死的。也有几个家丁打扮的男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每人的胸口都插着一把匕首,鲜血都已发黑凝固了。而方孝孺正坐在大堂前,手摇羽扇,闭目养神。
“这……”李景隆本是来抄方孝孺的家的。但他看到眼前的这番惨状,内心被极大的震撼了。
“他们都是自愿的,并非方某强迫。”方孝孺说话的时候依然闭着眼睛,手摇着扇子。
“方先生,您这又是何苦来哉”李景隆说道:“如今大势已定,燕王早晚都是要登基的。他要您写诏书,您写就是了。大不了不做这个朝廷的官。您为何一定要与他为难呢”
方孝孺的扇子忽然停了下来,微微睁开了眼睛说道:“只因我是江南文坛的领袖。”
“方先生,我敬您是读书人,不给您上镣铐。但国法无情。还请您随我去刑部听审。”李景隆淡淡地说。
“哈哈哈……”方孝孺仰天大笑,说道:“就凭你们也想带我走”
“他们自然请不动你老,我来可还行吗”说这话的正是从军士后边上前来的姚广孝。
“哈,我方某真是荣幸之至。燕王的智囊姚先生都亲自来了。”方孝孺微笑着说。
姚广孝也笑着说:“我不来,他们是无论如何也请不动方先生的。”说罢,他一只手已经搭在了方孝孺的左臂上。方孝孺只觉一股暗流顺着自己的左臂向全身袭来。他急忙运功抵御,两股力量就在方孝孺的左臂周围激烈地冲撞了起来。
“方先生,起来吧。”姚广孝说道。
“椅子还没坐热,起来作甚”方孝孺也笑着说。
“哼哼,我叫您起,您可非起不可!”姚广孝这一句话说得铿锵有力,显见他又加了几重功力。
方孝孺身子晃了几晃,终于是稳住了。但眉心却渐渐泛紫,显然也是全力在抵抗。
“那倒也未见得!”方孝孺回了一句。他说这话的时候比刚才要吃力地多。
很快,方孝孺被姚广孝抓着的左臂发出“滋滋”地声音,不一会儿又腾起了烟雾。那是两股内力在此处汇集所产生的热量无法疏散,自然就将衣物烤得冒烟了。
李景隆和手下的兵士们都看得呆了,谁也不敢靠近一步。
方孝孺和姚广孝的面色都越来越凝重,刚才他们还在讨口舌上的便宜,现在可都要全力对敌,稍有分神就有性命之忧。
方孝孺只觉姚广孝的内力源源不断,涓涓细流汇聚成了翻涌的波涛。而他自己的“大闸”抵御着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似乎已有了松动的迹象。“倘若这么拼下去,恐怕也是我先力竭身死。”方孝孺想到这一点,就先行变招。他忽然将内力一收,身子也被姚广孝整个拉了起来。
姚广孝更是猝不及防,整个人都向后仰去,幸亏他下盘功力扎实,脚后跟一顿,便站住了。方孝孺见他居然还能站住,也有些惊讶,急忙再施玄功,他这一收一放,将火候拿捏得妙到毫巅,姚广孝来不及运功抵御,已经“登登登”被冲退了数步。丁大勇眼疾手快,忙上去搀扶,但他刚一挨着姚广孝的袈裟,自己也被这股子力道冲退好几步,收势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不过,姚广孝经他这一碰,虽说是极其微弱的力量,也足够他借力稳住身形了。姚广孝何等厉害,他脚跟一转,借势又反扑上来。一掌直抓方孝孺的胸口。方孝孺也非等闲,羽扇“刷”地向姚广孝的手掌上一抽,虽是轻柔的羽毛扇子,但抽在他掌心也是隐隐作痛。
姚广孝虽痛,但并不收势,那一掌还是如泰山压顶般的向方孝孺胸口抓来。方孝孺见羽扇的一抽没能将他的手抽开,也是万分吃惊。只好运足内力,再用扇子去挡。姚广孝的这一掌力拔山兮,哪能是一柄羽扇就能挡住的方孝孺另一只手也按在羽扇的另一侧,两人双手将羽扇夹在中间,拼上了内功。
刚才的那场比试,姚广孝先是试探性的发力。而这次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的奔雷手法。方孝孺应付起来自然是难得多。顷刻之间,扇子上的羽毛纷纷如雪花般飞舞起来,扇子瞬间就变成了光秃秃的竹竿。但方孝孺的手被姚广孝的功力吸着,竟然挣脱不得。
姚广孝另一只手迅疾而上,就要来抓方孝孺的手腕。方孝孺持扇柄的那只手立刻反手一指,点到了姚广孝的手心。一股似火烧灼的疼痛顺着姚广孝的手心向周身袭去。
姚广孝受这一痛,急忙撤掌回收。方孝孺压力顿减,但也伤了元气,不敢再攻。
姚广孝看看自己红得如烙铁一般的左手手心,问道:“方先生,这可是传闻中的‘玄火神功’吗”
“不错,这正是‘玄火神功’。”方孝孺叹一口气,说道:“说来惭愧,此神功方某也是初窥门径,刚才所使的也不过是其中的‘火云指’而已。”
姚广孝不觉心头一紧。这“玄火神功”是一种十分神秘的武功,谁也没真正的见识过。
武林秘传,最后一位会这种功夫的是陈友谅手下大将张定边。当年陈友谅和朱元璋在鄱阳湖决战,张定边施展“玄火神功”连毙八名明军将领。他们全身焦灼,面目狰狞,就像是被活活烧死一般。幸而常遇春箭法了得,一箭将张定边射落。明军这才转败为胜。而“玄火神功”也就此失传。
不过,既然张定边的功夫如此深湛,又岂能轻易地让人一箭射死所以姚广孝从未将这个传说当真。然而方孝
第十九章幼主蒙尘
没人知道朱棣心里在想什么。当方孝孺的幼女被抱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充满了肃杀之气。不过小姑娘没有哭闹,也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个满脸胡须的中年汉子。
忽然,小姑娘“噗嗤”一笑,也逗得朱棣笑了。
“广孝,你为何带她来见我呀”朱棣笑着问阶下的姚广孝。姚广孝同样面带微笑,施了一礼,说道:“阿弥陀佛。在下见这妮子怪招人疼的,不忍杀之。带她来见王爷,是求王爷免她一死。”说完又微微欠身行礼。
朱棣逗弄着小姑娘,继续问道:“方孝孺给她取名字了没有”
“没有。”方孝孺笑着说:“王爷学识渊博,还请王爷给取一个吧。”
“哈哈……”朱棣笑了起来,说道:“广孝啊,你真会给我出难题。论学问,我哪及得上这妮子的父亲。不过,看在你道衍和尚的面上,本王姑且一试。”
朱棣沉吟了片刻,说道:“就叫‘静姝’吧。《诗经》有云‘静女其姝’,是古人夸赞女子端庄貌美的。我看这娃娃也是个美人胚子,不枉这个名字。”
“善哉善哉。王爷取得这个好名,方孝孺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姚广孝微笑着说。
朱棣微微一笑,说道:“纪纲没能找到建文皇帝,朵颜军也没有。呵呵,只有你道衍和尚不负本王所托,好歹带回了个活口。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她呢”
“她的名字都是王爷赐的,一切都凭王爷定夺。”姚广孝说道。
“好。”朱棣微笑着注视着这个叫做方静姝的女婴,似乎他也很喜爱她他会怎样对待她呢是养在宫中还是送到民间或是斩草除根
“即日起,送往教坊司登记造册,不得有误。”朱棣冷冷地说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无不大惊失色。“教坊司”三个字足以令他们的血液都凝固起来。
夕阳西下,残红的日光映照着一家酒肆。酒肆的路旁就是官道,来这儿吃饭喝酒的都是一身短衣打扮的脚夫。
元齐等三人在山脚下寻找着朱允炆的尸体,找了大半天毫无结果。大人还不觉怎么,只是幼小的朱文圭饿得哇哇大哭。于是,他们就来到了这家酒肆。
“小少爷,你饿坏了吧来,喝口粥吧。”纪庭之试探似的给怀里的朱文圭喂着米粥。他很乖,没有哭闹,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呦,这小爷胃口不错呀,喝了小半碗呢。”说话的是一位美妇,也是这家酒楼的老板娘。这老板娘虽是一身粗衣打扮,脸蛋却是俏丽得很,柳眉杏眼,薄唇银齿,怎么瞧都是个标准的美人儿。
她伸出手去想要逗弄逗弄朱文圭。元齐却格外机警,手臂一扫便将她的手扫开了。
“你干什么”元齐问道。
妇人略显尴尬,笑了一笑说道:“哦……也没什么,就是看这孩子怪招人疼的,想摸摸他的小脸儿。”
纪庭之微微点头表示歉意,笑着说:“我家公子年纪小,怕生人。得罪之处,还请老板娘包容则个。”
“嘿,三娘!别是你瞅中人家大人了吧。”一名隔着老远的食客大声嚷了句。在坐的不少食客都跟着哈哈大笑。
“三娘,尽瞅人家娃娃,怎么不瞅瞅我呀!”
“阿才哥,人家三娘的男人死了这些年,春闺寂寞,还不让人家瞅瞅孩子了”
……
那个被唤作三娘的美妇听得这些话来,眉头微微一皱,脚下几个绕步就到了那些食客面前。食客们还没反应过来,美妇就已经坐到了一张桌子上,翘着脚略显轻蔑地瞅了他们一眼。
“呸,你们这帮天杀的,就会开老娘的玩笑,这两天的酒钱先给我结了!”
第二十章义烈三娘
这日晚上,乌云遮住了朦胧的月光。夜幕中但见繁星点点,旷野中只听虫鸣啾啾。元齐、纪庭之和诸葛弘快步赶着路,当然还有他们怀里正在熟睡的朱文圭。
“听说齐泰大人在杭州募兵,不知此时的情况如何了。”元齐似是自语,又似是对纪庭之和诸葛弘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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