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苦涩的等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悉尼米娜
所谓heritage就是“古迹”。其实澳洲这个移民国家根本就没什么古迹,超过一百年的建筑就算古迹了,按照这个标准随便在江浙皖的一个小乡村里就能划拉一整条街。而且一旦某个建筑被评定为“herigage“,临街那一面的外观是不允许改动的,所以除非就是好这一口,没人会对所谓的heritage感兴趣。
所以我喝着柠檬水,闲闲地听着,也没当回事。
她看了我一眼,又说:“是一个旧窑厂,400米长350米宽的一片废墟荒地。”
我腾的一下抬起头,我虽然不知道旧窑厂有什么说法,但这么大一块地我是有概念的,何况ds区离悉尼北部最大的华人社区还不到两公里!
我的反应都被rebecca看在眼里,她笑了笑,对我挤挤眼睛说:“去看看”
我一推眼前的盘子便站起来说:“去看看!现在就走。”
“我还没吃完我的午饭呢!”她没想到我这么心急。
“回来我请你吃牛排!”我说。
于是带着对那一半汉堡的依依不舍,rebecca被我塞进了车子的后座。为什么是后座呢因为副驾驶位置太小,如果她坐上了,身体两侧的脂肪垂下来很有可能会影响我挂挡。
就这样,我在rebecca的指点下找到了那个废弃的窑厂。那是一片荒地有十到二十个足球场那么大,中间地势高周围地势低,中间最高的位置有两幢破旧的建筑和两个巨大的烟囱。这块地并非像我以为的那样远离居民区,而是被居民区环绕着,越发显得荒凉而突兀。
这块荒地没有任何栅栏和隔断,就那样随意的敞开着,看上去应该很久没有人打理了,杂乱的灌木间荒草长得挺高,在冬日的暖阳下随风瑟瑟地摇摆着。这荒芜的程度和我曾经买过的那个鬼屋也差不多,只是没有那么阴森而已。
rebecca肥硕的身躯踩着细跟高跟鞋,涛涛不绝的介绍着情况:“这块地已经荒了有几年了。以前社区还派人定期除草除虫,但这几年经费不足,便没人管了,变成了一块荒地。成了老鼠,蜥蜴,火鸡这些小动物的乐园,周围的居民也深受其扰。去社区投诉了很多次,可是社区没钱,也没办法。这两年到处都在地产开发,社区也动了卖掉它的念头,一来可以解决无人打理的问题,而且还可以获得一笔钱进行社区建设。就在昨天终于通过了居民公投,准备拍卖。”
昨天才通过公投,她就知道了,看样子她这个在地产行做了二十几年的本地人的人脉还真是不简单。
“你是怎么得到消息的”我问。
rebecca那浅棕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犹豫,还是回答:“呃......我的brother in w在这个社区工作。”
难怪!无论在那个国家人际关系都很重要,这就是我们常说的“上面有人”。
“这块地的开发有什么具体要求吗”虽然我很想得到这块地,但是没有太急躁,因为这样的亏我已经吃过一次了。
“这块地只能盖两层的建筑,而且必须保留那两个窑厂和烟囱,以及一定比例的绿地。”rebecca回答。
原来是低密度的街区。其实我看到那两个烟囱应该想到了,这样地标性的heritage,社区怎么可能允许它被一片高楼包围呢而且附近确实也没有超过两层的建筑。
我心中略略有些失望,想了想说:“我要和jason商量一下。”
rebecca大概是觉得我热情不高,脸上也闪过一丝失望。她主要的工作除了负责销售之外,便是选地。如果能拿下这块地,对她来说真的是到达了职业巅峰,她热切的心情可以理解。她看了看我说:“我再去了解一下具体的计划,和社区期待地价格。”
我点点头,和她驱车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里,李长俊不在。我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的,在纸上胡乱的划着,计算着。算了半天也没有一个所以然,泄气地把笔一扔,干脆到李长俊办公室坐着等他。傍晚快下班的时候,他才回来。
他看见我坐在他办公桌旁,搓着手笑着问:“呦,知道天冷了,给我送温暖来了”
我一下子站起来,一
258. 梦想
rebecca给我带来的消息并不乐观,低密度和heritage这两条不变,但绿地的覆盖率要达到35%以上!而且这块地的预期售价竟然是四千万起!这tm是根据什么算出来的
这两年地产行业的蓬勃发展,尤其是最近海外资本的进入,当然所谓的海外资本主要是华资,包括两岸和三地,当真是把土澳给惯坏了,胃口变得越来越大,同时脑子也变得越来越残。
面积一下子被砍掉三分之一还要多,这个价位已经高出同类地块了。且不说平整土地的费用,这样一块尘封了好几十年的地,道路和管网等基础设施的建设就是一大笔费用。这样一来真的没啥搞头了。
而且这块地还是要公开拍卖的,拍卖场上会出什么状况真的很难说。如果遇上个钱多人傻的,把价格一抬就都白忙活了。
可是就这么放弃这个项目,我真的很不甘心。一直以来我就有两个梦想,开一个漂亮的大楼盘,成为子获的妻子。
后者或许只能是梦想了,但前者却只有一步之遥了,我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弃。
虽然开一个大楼盘与成为他的妻子没有任何必然联系,可是那时的我就是执拗地认为如果我连一个像样的楼盘都开不出来,那还如何跟他平等地站在一起成为他的妻子就更是空想了。
然而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最怕的就是什么梦想和情怀。李长俊已经历练成一个纯粹的生意人了,而我到底还是个感性的女人。
第一次,我们在决策上起了重大的分歧。李长俊认为这个项目不值得,周期长,投资大,而且利润空间有限,不如开一些中小型的盘,资金回收的快。
整个一上午,他耐着性子一条一条地跟我分析着,试图说服我。他说得我都明白,可是我就是不想放弃。我讲不出道理说服他,便只能不讲道理。
“我就是想要这块地!”没有道理可讲,我只能强硬地坚持着。
“资金呢就算我们把能拿得出来的资金加银行贷款都押上勉强能买下这块地,然后呢有钱开吗”在反复地劝说都讲不通的情况下,他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资金的事儿,你不用管,我有办法!”我也提高声音说。
他冷笑一声说:“又问邢子获要是不是”
我也不甘示弱地冷笑着说:“那你就别管了!我就是想要那块地!”
他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用力地把手里的本子往桌上一摔,咬着牙说:“都是他妈让邢子获把你惯坏了,想干嘛就干嘛!”说完便摔门而去。
摔门声还在耳边回响,我脑子里更加炸裂。我被子获惯坏了原来这几年无论我多么努力,表面上多么成功,还是没有离开子获的庇护。表面上我是独立的,精神上其实根本就没断奶!
此时我似乎冷静了一些,认真的算了算手里的资金,就算真的买下来了那块地也只能先放着了。地可以先放着,可银行的利息不能不还啊!买下来不开发,每天睁开眼就是一大笔钱滚滚而去了,而且是白白地滚滚而去!
李长俊累死累活地为了我们共同的事业忙碌,我凭什么再让他为了我的梦想买单而且,现在的公司已经不止我们两个人了,还有那么多伙计和投资人等着拿工资分利润,我这样任性真的是太不负责任了!
正在自检自查时,李长俊推门进来了。我抬头一看,那家伙手里竟端着两碗泡面!
“吵了半天架,中饭都没顾得上吃。”他把一碗泡面放在我面前,又一屁股坐在我对面。
我也没吭声,拿起叉子就开始吃泡面。
房间里一片呼噜呼噜地吃面声,还有一股浓郁的泡菜味道,完美遮掩了半小时前两人还争吵的脸红脖子粗。
吃完了面,李长俊抽了张纸巾一边擦嘴一边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那块地不可”
“鬼迷心窍。”我回答。
“什么鬼”他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没吭声。
静默了一会儿,他站起来说:“我出去一下,有事儿你看着处理吧。”
“你干嘛去”我随口问。
他转身冲我咧嘴一笑说
259. 心中有底
李长俊真的就搞出了三层的方案!因为这个窑厂整体是中间高四面低的地形。他利用地势让房子正面向街道的部分是两层,房子正门入口直接就是二层,一层从道路那一面看就是地下室,但从另一面看,由于地势走低就完全是敞亮的一层。根据社区的要求只要高出道路不超过两层楼高就可以,不管你地下部分。
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多出一层还节省了平整土地的费用。不得不说李长俊真是人才!
“怎么样,如果不是我坚持一下,你哪能迸发出这样的灵感”我得意地说。
“可不是,这两年都被你祸祸得皮实了。”他苦笑着说。
“你难道不知道有这么一句话吗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我就负责给你制造困难,你就负责上。”我笑着说。
李长俊摸着额头说:“我还负责上我什么时候上过,你倒是让我上一次啊”
我一愣,然后追着把他打进男厕所。
接下去的日子,我便全情投入准备参加拍卖。我和李长俊仔细地计算了一下,这块地我们最高能叫到四千两百万,这个价格已经相当高了,只希望拍卖场上别出现什么奇葩。
因为这块地隶属于社区,属于公共财产,所以拍卖的流程和普通房产拍卖不同。要想获得参加拍卖的资格,必须先要递交申请,社区会派专人审查,发放入场证。
本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原则,rebecca已经打听到了参加拍卖的发展商。陪跑的那些阿猫阿狗就不用说了,其中只有两家本土的开发商还算比较有实力的,另外就是一家国内的企业,罗臣国际。
对于罗臣国际我并不了解,但听李长俊说他们很有实力,而且这是他们进军澳洲地产市场的第一站,估计会考虑品牌比利润多一些。这倒真是一个很强劲的竞争对手。
唉,愁得我都牙疼!干脆下午翘班和rebecca去城里精品店扫货。d&g正在打折,rebecca钟爱这个牌子的高跟鞋。
看着她试鞋,那浅口的鞋生生在她那小肉脚上压出一个鼓包来,这罪遭的!不但她的脚遭罪,那鞋更遭罪!
我一直都不明白她这一大坨肉为什么偏偏喜欢穿细跟高跟鞋,那得多大的压力压在脚板上,软底平跟鞋不是更舒服吗
试了半天也没个合适的,不是鞋不合适,就是价格不合适。她好不容易相中一双蓝色的麂皮后系带高跟鞋,结果还是新款不打折。
什么收获也没有,她到不在意,拉着我在购物中心的中空大厅喝咖啡,rebecca大概是发现我情绪不好,便问:“还在为拍卖会的事发愁”
“唉,那个罗臣国际很可能会跟我们挣那块地。估计我们多半是拿不到的。”
“我们为什么不能出比他们更高的价格”
我没想到rebecca作为一个资深的地产中介竟会问出这样白痴的问题,刚想说地价太高就没利润了,忽然心里一突,抬头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啜了一口咖啡,也没等我开口,便说:“还为绿地面积的事伤脑筋吧”
“是啊,面积一下子被砍掉了三分之一,还是低密度街区,确实让人提不起兴致。”我说着用勺子在她面前的芝士蛋糕上挖下一大块,为她分担了一部分卡路里。
“not really.”她抬起头,浅棕色的眼睛闪着光芒。
我看着她,露出询问的表情。她却低下了头,一边用勺子搅拌着咖啡一边闲闲地问了一句:“grace,你来澳洲几年了”
“三年多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你或许还不了解澳洲。这个绿地面积只要附近的居民同意是可以改变的。”她说。
我有些没太明白,便问:“这事儿不是社区管吗”
她又笑笑说:“这里的居民每家每年要缴纳一两千刀的社区管理费,事实上就是社区的主人。只要不违反宪法,一般情况下居民公投的结果都一定会被尊重。”
我皱着眉头,不相信老百姓还能干的过衙门
rebecca又说:“如果居民的诉求被忽视,那么下一次选举,就会失去区内选民的选票。所以区议员不敢冒险。”
我恍然大悟,这些老百姓不但是居民,也是公民,更是选民。他们平时上班上学,带娃遛狗,但到了关进时刻是有真正有话语权的。你丫让爷不爽了,下次爷就不投你!连联邦大选都如此,何况你一个小小的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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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 拉大旗
罗臣集团,大型民营企业,要讲实力虽然跟老罗总那样的地产大亨还是有差距的,但绝对比亿通要强上一个档次,子获那玩票性质的td地产更是不能相比。
更牛掰的是人家就是挺着不上市融资,证监会管不着,也不用受公众监督。大老板汤广才个人持股超过70%,绝对说了算,自己的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我拿着手中的调查资料,心里拔凉拔凉的。这种情况是我最不希望的。说白了,只要人家有心情,赔钱玩死我们都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而且人家也确实也有玩死我们的实力。
“你在罗臣集团有关系吗能打听一下他们的意向吗”我问李长俊。
“不熟。虽然都是做地产的,但亿通跟罗臣没有合作过,没什么往来。”李长俊沉吟了一下,又说:“邢子获是做建材的,他们公司的产品北方省份的市场占有率相当高,应该和罗臣有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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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跟子获qq视频,妞妞最喜欢用小手隔着屏幕摸她爸爸的脸,有的时候那小手刚从嘴巴里拿出来还粘着口水。弄的我的手提电脑的屏幕经常要用酒精棉片擦。
子获想闺女,更怕他闺女隔几天不见就跟他不亲了,于是我就给他申请了一个qq号码,可以经常跟他闺女视频。网名就叫“妞妞爸爸”,只有一个好友就是我。
自从教会了他用qq,这家伙倒好,几乎天天要视频。妞妞已经快三岁了,跟子获在视频里交流一水儿的英语,他根本听不懂。但妞妞叫爸爸还是用中文的,还会说“想你”,这就足够了。每天她都会把在幼儿园里学的儿歌唱给他听,咿咿呀呀地跟他说话,子获即使听不懂也觉得很快乐。他是个好父亲,对婷婷是,对妞妞也是。
我猜子获内心是寂寞的,我和妞妞不在他身边,婷婷已经初中毕业了,刚刚去了邢子瑜那里读高中。虽然也是假期才回来,可是到底是太远了,想见一面也没那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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