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妃难求:冷傲帝王不经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西柠
“我……自兵败后,每天都是惶惶不可终日,总是想起我小时候的事情……事后回想,遇到白蛇的那一刻,我大概是想死的……”
叶安歌忽然伸手小心翼翼又紧紧地搂住他的身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这一生,碌碌无为,上不能护社稷宗祠,下不能佑亲族子弟……若来生能选,我再也不想生在帝王之家……”慕容焕平静地说着,像是将一切都已置之度外的坦然。
或者风花雪月,或者粗茶淡饭,与友人吟诗作画,伴美人游历天下。
叶安歌哭得泪眼婆娑,慕容焕这一生的确有太多的不得已,而他也从未伤过她,甚至用命救了她。
慕容焕忽然紧紧握住叶安歌的手,拼尽全力道:“等你出去后,再也不要回去皇宫,那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可以找个依山傍水的地方,平稳地度过一生……”
“不,我不要!我要解救你的族人,我一定要让你的族人得到应有的尊重和自由!”
叶安歌大声地说道,郑重的表情让慕容焕逐渐涣散的眸子里缓缓又聚起一丝光芒来,他低语道:“你……你说什么……你还愿意拯救我们吗”
继承我未完成的事业,承袭我穷尽一生的志向。
叶安歌闭上眼睛,两滴大大的泪水划过脸侧,而后她用最庄重的声音起誓道:“黄天在上,厚土为证,我叶安歌愿为慕容一族遗孤,一生一世,绝不背叛。”
慕容焕那灰败的眼睛里终于涌出滚烫的热泪来!
苍天啊,你果然没有遗弃我
第一百三十二章 回京
是说在失去消息后的整整五日里,依然坚守在此的心情吗
叶安歌突然觉得有些对不住庄澜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庄澜越已经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带着她一路来到一个独立的小帐篷里,待众人退下后,庄澜越突然转身,不给任何准备的时间就把叶安歌整个拥进了怀里。
叶安歌身子一僵,又想到庄澜越这几日苦苦等待她的心情,便顺从地安静了下来。
“就让我抱抱你好吗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你一定无法理解我此刻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吧。”
怎么会不理解呢
叶安歌身上还披着庄澜越的披风,那披风如此宽大,从肩头一直垂到了脚面,带着他的味道。
庄澜越抱了叶安歌一会儿,只短短一会儿便松开了手,他是如此地克制,没有半分逾矩,只请了叶安歌在一旁坐下,又妥帖地为她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叶安歌双手握着茶杯,只觉得那股热气一路钻到了她的心窝里,“我曾经以为,你不会记得那个记号了,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知道还能向谁求救。”
“怎么会忘记那本就是只属于你和我的秘密。就算……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一定会记得。”
庄澜越信誓旦旦地说着,叶安歌却只是微微笑着看他,并不说话。
而庄澜越见她这样,亦是十分认真地看着她,面上露出古怪的神色,道:“安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你这一次回来后就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这是为什么”
有……这么明显吗
“不是因为瘦了”叶安歌故意打趣道:“你可不知道这几天我日日都是吃点野果,又苦又涩,可不是就把我饿瘦了么……”
庄澜越无奈,明知她是在胡说八道,却不愿意顺着她的话胡扯下去,依旧认真地道:“不,是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好像忽然间长大了,变得更成熟,更淡定了。”
叶安歌静静地听着,温柔地笑着:“原来我在你眼中,一直都没长大啊。”
“我情愿你永远都不要长大。”庄澜越淡淡说着,话语里是难掩的深情。
叶安歌依然笑着,却转了一个话题,道:“将军,言归正传,这次你过来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主意”
庄澜越明显地愣了一下,才支吾着回答道:“皇上下令彻查慕容焕等逆贼的行踪,也有暗示带你回去的意思。”
叶安歌垂下眼睛,眼里有些落寞,道:“皇上不提我的名字,是还在生我的气吧。”
庄澜越犹豫片刻后,态度忽然坚决了起来,他看着叶安歌,严肃地道:“安歌,你听我一句劝,皇城是万万去不得的。就算……你心中还有余情未了,那个人却不是长情之人。外面的这些人都是我的亲信,他们不会出去乱说,明天我就把你送回我的老家,你去了那边自然有人照顾你,而且我也能时常去看你……”
叶安歌吃惊地看着庄澜越,她明白庄澜越竟能一口气说出这些来,心中只怕是已经谋划了许久。
深深吸了一口气,叶安歌不由得动情地道:“谢谢你为我考虑的这些,我今生……无以为报。”
“我……自然也是有私心的,你不必谢我。”庄澜越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叶安歌,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愿意”
他没有说更多的话,那目光就像是把所有的话都已经说尽了。
在这样的目光下,是否还能狠下心来说出一个“不”字
叶安歌微微仰着头,迎着他的拳拳深情,唇角自然的勾勒出一道温柔的弧线,笑道:“只是不知将军的老家在何处我去了会习惯吗”
这么说……她是答应了
这一晚,庄澜越喝得很醉,很醉……
他大概是把昌邑城所有的酒都喝光了,才会烂醉到如此地步。
庄澜越一直看着叶安歌,从各种各样的角度看着她,就像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时不时地还发出莫名其妙的笑声。
叶安歌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却也一直端坐着不动。
庄澜越一边看着她,一边大口饮酒,一边还对她说着各种废话和醉话——
“我的老家在西蒙,那里有清澈的湖和巍峨的山。”
“等我回去,我会带你去野草地上策马狂奔,去湖中抓虾捕鱼,去山上采野果猎野兔。”
“我们可以盖很大很大的院子,也可以是很小很小的茅舍,只要你喜欢,盖在哪里都可以。”
“我每年都会去看你,数日也好,数月也罢,你等着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稳稳当当的家。”
话说到最后都变成了稀里糊涂的胡言乱语了,但叶安歌听到每一句都像是听懂了一般,一直点着头,说着“知道”“好的”,唇边的笑容像是泉水一般清冽而又温柔。
直到后来,庄澜越终于沉沉睡去,更深露重,似乎已经是丑时了。
叶安歌缓缓站起身来,向后退开几步,静悄悄地换了外衣,又回头看了庄澜越一眼,而后轻轻走开,从桌子上寻过笔来写下书信一封,偷偷塞在庄澜越的枕头底下。
叶安歌看着熟睡中的庄澜越,用唇语道:“珍重。”
然后她掀开帐帘走了出去,还在巡逻的士兵看见她,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姑娘深夜出门,这是要去哪里”
这些人或许真的都不知道她的来历,一个一个的都称她为“姑娘”,于是叶安歌笑着回道:“或许是死里逃生的余幸,竟然有些睡不着,所以想着四处走走。”
“姑娘小心着凉。”巡逻的士兵贴心地叮嘱道。
叶安歌微笑着点头,表示知道,在黑沉的夜色里越走越远,于是那士兵又放心不下地叮嘱道:“姑娘别走远了,小心野兽。”
“谢谢你的提醒,我自会小心。”叶安歌远远地回答道。
帐内。
庄澜越还在榻上安睡着,安然入梦,唇角带笑。
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那么的踏实,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开心,就好像在梦里,他已经抓住了他一辈子的归宿。
在庄澜越的枕头底下,压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几句很简单的话:
“将军,对不起,这一切的事情都是由我而起,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你的深情厚意,我实在是愧而不能受,你对我的肝胆相护之情,唯有他日再报。我走了,不必挂怀。叶安歌。”
叶安歌最后一次回望那片灯火隐约的营地,终于下定决心扭头而去,心道:
庄澜越,对不起,没想到到最后,我还是骗了你。
如果我不答应你,你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我离去,反而会误了我的正事。
而我,是一定要回皇城的。
我还欠那个人一个嘱托,一个约定,和……一条命。
就算以我一己之力根本不足以改变什么,我也想要试一次。
至于你,庄澜越,你不仅是大楚的镇国将军,更是我心中英勇无比的将军。
第一百三十三章 遗言
很奇怪的是,这一刻叶安歌竟也出奇地平静,她抬起头,带着笑容轻轻地道:“是的,是叶安歌回来了。”
她说的是叶安歌,而不是夕颜,也不是桉戈,她终于能够用最真实的一面来面对他。
可是即便她这样说了,楚博衍脸上依然没有丝毫的表情,他依旧丰神俊朗,姿容美绝天下,似乎连时光都已经把他忘却。
楚博衍望向叶安歌,轻轻地皱了一下眉,道:“你怎么会变化至此”
叶安歌摸摸自己的脸,不由得笑道:“一路上如惊弓之鸟般东躲西藏,十日也如同十年之久,能保住性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又哪有工夫在乎容颜的更改”
楚博衍的睫毛簌簌地抖着,猛地往下一垂,依旧平淡地道:“如此说来,这段时日里你与慕容焕一道,倒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叶安歌苦笑一声,道:“皇上一声令下,四周烽火四起,慕容老贼虽是一世枭雄,也只能做东躲西藏的鼠辈而已。”
一席话使得楚博衍猛然间又抬起双眸,不明就里的看着地上之人。
“慕容老贼……枭雄……鼠辈……”楚博衍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忽然面露严厉之色,声音狠厉犹如惊雷,“既然你回来了,那慕容焕呢他又在什么地方”
每一个字都如同一道惊雷,一下一下地炸响在叶安歌的耳边,他的目光犹如利剑,能将一切谎言劈开,倘若露出半点犹疑,只怕立刻就要身首异处,尽管如此……
叶安歌波澜不惊地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来,奉在手上,道:“皇上验明此物。”
楚博衍走过来,拿起叶安歌手中之物细细端详了一番,似乎还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楚博衍故作镇静地道:“他的家传戒指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叶安歌垂着头,轻声道:“慕容老贼肯放我回京,其实就是为了这样东西,还为了一句话。”
楚博衍的身子不易察觉的轻轻一震,道:“怎么话”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希望皇上好自为之。”叶安歌平静地说着,仿佛真的只是在传话一般。
“哼!”
楚博衍闻言脸色大变,猛地疾走两步,反身怒指叶安歌,气冲冲地道:“就凭他慕容焕的狼子野心,也好意思跟朕说好自为之他以为自己还有多少势力可言一干叛党逆贼早就被真捉拿在狱,只要主犯到场,便可开刀问斩,他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敢妄言威胁朕!”
砰的一声,楚博衍重重捶上龙案。
天子震怒之下,人人垂首噤声,叶安歌却依然昂着头,望向楚博衍道:“慕容焕虽然已经兵败,但他的实力仍然不容小觑。叶安歌一路随行看见前来投奔的旧部为数不少,另有新军若干加入,倘若皇上真以为慕容焕不过是一介武夫,蠢货,早已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却也是大错特错。倘若没有那一支针对慕容一族的的秘密军队,慕容一族又怎会前赴后继,血战到底”
楚博衍身子一震,吃惊地望着叶安歌。
“百余年前,慕容一族归顺之时,太祖曾赐慕容焕一族为异姓之王,王位世袭荫封,但同时还有一支秘密军队,只听楚家人号令,他授意:若有一日慕容一族怀有异心,斩无赦!这件事情,皇上该不会说不知道吧”
楚博衍目光闪烁,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他只是沉默地望着叶安歌。
“皇上以为慕容一族不知道吗不,他们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了。从那以后,这支铁血军队就成了慕容一族颈项上随时可能会落下的虎头铡,随时都都可以斩断一族血脉。慕容一族诚心归降,可换来的却是楚氏的百般猜疑与防备,倘若慕容一族是人生怕死之辈,这威慑之力自然也就奏效了,可偏偏他们又是刚烈倔犟,不肯低头的人……”叶安歌平静地叙述着,目光灼灼地望着楚博衍。
“这些话到底是你自己想说的,还是慕容焕教你说的”楚博衍忽然问道。
叶安歌心中一凛,道:“这些道理慕容老贼早已对我讲明白,否则也不会引来无数的死士为他卖命。”
“你既然为他卖命,应该称他为主人才对,为何一口一个老贼”楚博衍忽然又问道。
“因为……”叶安歌惨淡一笑,神色是说不清的无奈可惜,“他虽然占了理,却没有做对事,他的性子太过刚烈,不曾信任过任何人,否则以他与皇上的关系,未必不能劝动皇上收回这支军队……”
楚博衍紧紧地握住拳头,那枚翡翠戒指深深的嵌入了皮肉里,挫骨一般的疼痛。
“如今大错已经酿成,回头亦是无岸,慕容焕自知与皇上再无抗衡之力,这帝位他坐不上,这江山他震不住,故国也收不回……只得归隐山林垂垂等死,但他依然有一句话,要我原原本本的告知皇上……”
“针对慕容一族的军队,不过也就是个态度,皇太祖玩得,他慕容焕也玩得……万事还请皇上三思而后行。”
楚博衍久久地看着叶安歌,雕像般完美的面孔上绷的一丝表情都没有。
“你是要朕相信他这句话”
叶安歌垂着头,低声道:“至少,在他安排渭河偷袭时,我是相信的。”
楚博衍的瞳孔瞬间收缩如针!
在叶安歌说完这句话之后,大堂之内许久都没有人再开口,安静得如同屋里再没有一个活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坚硬的东西敲在石砖上,骨碌碌地滚到了叶安歌的面前。
竟然还是那枚翡翠戒指!
楚博衍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着,带着隐隐的颤音,以及刻意压抑着的沉痛与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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