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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在位手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鹦鹉晒月

    姚妃是商贾出身,从来知道自己位置做到头了,不可能在上一步,求的不过是趁着新嫁,生的一儿半女,未来可用皇子公主的身份巩固姚家如今的地位。

    可如今皇上新带回来一个女子,想到皇上,不到奢望的女子脸上不禁闪过一丝闺怨,他怎么会让人不思慕,可思慕的人转眼就……如今皇后娘娘又病重,还不是何时能见到皇上……

    想到这里姚妃不禁讲手里的胭脂不轻不重的执在桌上。

    沛妃思索的抚着手里的猫,有些想法已经学会深沉的埋在心底,必须等尘埃落定,才能一争,否则……

    沛妃起身,借着宫女、寺人的手穿上正服,心里忍不住想,这回,她总该真要死了吧……

    静妃娘娘早已带着人跪在殿外,刚刚大皇子匆忙回京,带着所有皇子公主跪去了内殿。

    静妃娘娘眼睛早已红肿,想到皇后会撒手而去,往日的一幕幕的萦绕在心头,揪的她生疼!

    凤梧宫外跪着的宫妃越来越多,均垂着头,垂泪欲泣的样子,至于是不是真的伤心,只有跪着的人知道。

    总之,有一点是肯定,如果皇后仙逝,就会空出一个至高无上的位置,那个位置太诱人,曾经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权势滔天……

    前朝的大殿外,也陆陆续续跪满了朝臣命妇,除了端木家一族的垂首不语,其他人均不以为意。

    他们趾高气昂的等着,等着老天必开眼,还雁国一个朗朗乾坤!多行不义必自毙!如此简单的天道循环!

    赵氏哭晕了过去,醒来有哭晕过去:她苦命的女儿……她的女儿……

    鲁氏和几个女儿陪在她身边,也红了眼眶,小姑子那样明艳动人的人要损落了吗

    端木瑞目光呆滞的站在公卿之中,小仙从襁褓中到阑珊的走进他怀里要抱,他碍于父亲的威严,把她呵斥开,没人的你时候又忍不住从妻子手里抢过来抱抱,他的小女儿是那样漂亮可人,无论哭笑打闹都吊着他所有悲喜。

    可偏偏是这个他疼爱到骨子里的女儿,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背弃帝王,与徐知乎有染,还生了一个让群臣都不确定谁是爹的皇子。

    他怨女儿跟怨自己没有好好教导与她,让她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可……她也不过是一个孩子啊……良知让他说不出孩子是无辜的,渡河之战的亡灵、都城之变的亡魂,正聚满怨气的盯着他们,他背着良心也无法为女儿开脱。

    只是……所有的罪孽他愿意替女儿背了,他的小仙……再见已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慕国公,您别难过……”

    端木瑞声音空洞但掷地有声但又虚弱不堪:“本公不难过,是她罪有应得……”

    赵氏因为这句话又昏了过去。

    贺南齐松口气,终于是死了,虽然与他们想的有些出入,总之人死了就是好的开始,解开了蒙在雁国上空的隐瞒,埋葬皇上肮脏的一段屈辱,挖了这个人人不能提的毒瘤,才能有心的开始。

    荀故风静静的待着角落,靠着顶天立顶的柱子站着,周围并不哀伤的氛围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想起了为数不多的几次相遇,甚至没有什么可回忆的,这些年被他反复研磨太多次,已经陈旧的再看不出一点新意。

    人群中不知谁问了一句:“丞相呢”

    对啊徐相呢

    问什么问!这时候徐相当然不会在这里!傻了吗!不懂事!

    问话大人立即胆怯的缩在了角落了,只是……他不是问相爷为什么没有在这里,而是……他根本没有看到徐丞相出现,这样是不是不太正常……

    凤梧宫内。

    应格儿安静的站在角落不上前,也不接触,孤傲的听着房内压抑的此起彼伏的哭声。

    大公主扑在床边,生生力竭的哭喊着母后。

    大皇子风尘仆仆,衣衫都没有换,与大公主一起跪在床上,本养的结实些了的身体,此刻摇摇欲坠。

    二皇子握着拳




447怨谁(三)
    447

    皇宫之中,匆忙跑出来欲与徐相大人对峙、欲用天下大义指责徐相草菅人命的忠臣良将,义愤填膺的刚刚踏出城门,便脸色苍白的快速退回皇宫!惊慌不已的让人快速关上宫门!

    “怎么回事!”怎么都跑回来了!赶紧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不能出去……不……不能开门……”说话的人颤颤巍巍,身上还带着血迹,死死抵着城门不停的重复:“不……能出去……不能……”不能……

    “孟大人呢!你到是说话啊!孟大——”

    “上宫门上看看!”

    几个人快速登上宫人,瞬间如坠冰窖!街道上犹如人间炼狱般的场景!让人从心底发寒!全城的人都已经疯了!平日木讷憨厚的子民,此刻像从地狱跑出恶犬,举着斧头、菜刀,见谁砍谁!从皇城出去的每个人都是他们宣泄生死的目标!

    不远处黑烟滚滚,有女子被拖到了街上,有丈夫拿着刀一刀刀的坎着早已毙命的尸首,孟大人的尸首早已支离破碎,惊慌声,尖叫声,街边店铺被打砸的宣泄声,平日井然有序的皇城,此刻犹如人间炼狱,他们这些人如果出去,不要说遇到大军封城的徐相,就是踏出皇宫三丈都做不到!

    贺南齐浑身发抖的你瘫软在地上,他依稀还能想起那天,皇后娘娘软绵绵的出现在明心堂,轻挑龌龊的与矜持内敛的徐相说话,那样突兀和不可能。闪舞

    偏偏,从不在女色上误事的徐相,就那样静静的听着,任她百般诬陷挑逗均照单全收。

    贺南齐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紧急的时刻,他脑子里竟然全是这些不知所谓的内容。

    米大人沧桑的唇角不停的哆嗦,话已经说不清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宁侯爷扶着凸起的城角才不至于跌下去,他竟然还企图让孙女勾引这样一个魔鬼!

    端木德辉也冲了上来,看着下面蝼蚁一般哄抢、杀戮的人们,空气中弥漫着黑油燃烧的刺鼻气味,不远处火光冲天,不知道点燃了什么地方!

    端木德辉目光呆滞又无所畏惧的看着一切,一个声音隐隐的呢喃:都死了吧,所有等着看他妹妹先死的人,都先小仙一步死了吧!

    ——啊!救命啊!——

    凄惨的叫声在盛都上空回荡,不必徐知乎做什么,恐惧的结果已经逼疯了大部分人,‘疯狂’的狂欢勾起人内心最肮脏的欲念,让整座皇城提前陷入癫狂!

    “徐相疯了!徐相疯魔了!”凄凉的喊声在周围想起。闪舞

    最先回过神的官员,狼狈的大喊:“十三殿下!十三殿下在哪里!”虎毒不食子!此刻所有人心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年头,十三殿下一定要徐相的亲儿子,一定要是!

    一个声音,空洞的你想起,让所有人心如死灰:“徐相的刀一样架在了十三殿下的脖子上……”或者说只要皇后仙去,托着徐知乎和十三殿下的那根线就会崩坏,一起葬身在这片火海中!荀故风平静无波的站在城墙上,他已经去过十三殿下的住处,梅姑哭的声嘶力竭,翻来覆去也是一句话,徐相疯了。

    是,不是疯魔的没了任何希望,怎么会对唯一维系他与她之间关系的人下此毒手!如果那个女子死了,这座城没有一丝生还的可能。

    荀故风双手放在城郭上,目光平静的看着下面疯狂的闹剧,心中平静异常,本就不值得存在的苍生,从小到大,都让他觉得恶心的人们,终于可以清净了!

    众人冲下城门!不会的!总有办法的!他们不想死!不想死!

    ……

    端木瑞虚软的瘫在地上,无法描述此刻的心情,所有的孽债、毁天灭地的杀戮……端木瑞目光呆滞,什么都不愿再想……

    ……

    徐老夫人往日一丝不苟的头发早已散乱,凄凉的叫声几欲癫狂,喊声嘶哑如锯:“徐知乎,放了元宵……你放了元宵……”她早已力气耗尽,趴在地上几乎给魔怔的儿子跪下,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小小的元宵怔怔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不自觉的揽紧徐叔叔的脖颈,看着跪了一地的人。

    “你放下他,徐知乎有什么怨恨你冲我来,冲雁国万千人去,他是你的儿子啊,是我徐家唯一的骨血,他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他是父皇的儿子啊

    徐知乎不为所动的转身,整个人空洞入木。

    徐老夫人见他转身,凄凉的欲冲过去,被人拦在兵刃之下,她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却无奈连儿子的衣角都够不到:“不!不——”

    元宵垂下清澈如初的眼睛,今日徐叔叔好奇怪……

    徐知乎紧紧的抱着元宵,不会痛苦的,不会……

    ……

    安静的凤梧宫外突然脚步匆匆,宫中所有侍卫、寺人、壮实的嚒嚒被紧急征调,看管宫中各个城门,将企图爬上城墙的人民立即处死。闪舞

    “发生什么事了”锦瑟不解的看着周围来来区区的宫人,就算娘娘仙去,也该从殿内传出来

    所有跪着等消息的嫔妃,均备突然杂乱的氛围搅乱了心神,出什么事了

    “快看!宫外是不是有地方失火了,好大的烟——”在宫里都看得见!

    阿静见状,立即控制住局面,皇后娘娘身体不好,不虔心求福,怎可如此没有规矩!阿静立即派人去打听发生什么事。

    众嫔妃重新跪好,均备依稀可见的浓烟分了心神,是皇后要死,又不是皇上,何况这件事对大部分人来说,都算是好消息。

    只有皇后死了,后宫的局势才有可能乱,乱起来后,谁敢说谁没有机会!后宫的权势多少人等着分一杯羹。

    不一会璇儿脸色苍白的回来,没有回避在场所有,回避有什么用:“徐丞相大军围城,要杀光整座皇上,外面早已经乱成一片!前朝的众官员别说想对策,现在连皇城也出不去!有暴民企图冲入皇宫,现在正在调集所有人手保护皇宫,但收效不大,前殿也乱起来了,有人说……有人说……”

    众嫔妃早听懵了!什么是大军围城!怎么会——

    璇儿没有给任何人震惊的机会,接着道:“有人说,皇宫水道下埋了无数火药黑油,就等着皇上咽气,让皇宫所有人给皇后娘娘陪葬!火药已经被人挖出来了,是真的,但没有用,黑油流的到处都是,源源不断的从挖开的水道里漫上来,前殿早已经乱了——”

    众嫔妃仿佛听到了晴天霹雳,怎么可能怎么会发生这么荒谬的事!皇后死了,那是皇后福薄,受不起皇恩浩荡,她们凭什么陪葬,她们凭什么!

    何况怎么会有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怎么可能!徐相怎么可能为一个女人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不信邪的嫔妃快速从跪行的队伍中起身,向福寿门外冲去!

    后宫与前朝相隔的福后门侧门被六个人缓缓推开,后宫之外早已乱成一团,指责声!谩骂声!惊叫声乱成一团!平日里不得见的臣子,有几位匆匆向这边冲来!有些人无神的望着天边,才发生皇宫四方早已浓烟滚滚,哪里还有一方净土。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胆怯、不知的柔弱女子被吓的六神无主,怎么会这样!她们期盼的可以争取的未来她们心里再简单不过的小九九,就因为皇后仙逝,就因为皇后天命已尽,就因为她的罪有应得,全部都要陪葬吗!

    凭什么!凭什么!

    “娘娘!娘娘!不要乱跑!外面早已经乱了!没有好处的你!”

    戾气陡升的将领拖走了一位跑出去的嫔妃,本还尖叫着不相信的女子们,顿时脸色惨白,疯狂的向福寿门内跑去,惊慌的关上了所有福寿城中的门!

    桑沛儿脸色灰白的望着周围的一切,踉跄的撞在葚儿身上:



448怨谁(四)
    “母后母后!”

    哭声响起,尘埃落定,犹如一滴悬挂的雨滴,先前只是悄无声息的落在水面上,随后漫天而下。

    品易怔怔的握着手里的手帕,弯着早已弯不下去的腰,倔强着湿着手里的帕子,又艰难的做好,一点点的为娘娘试手!

    应格儿不相信,她不相信,她明明已经喂进去了,皇后身体的温度已经降下趋于平稳,为什么突然就去了,不可能的,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应格儿抬手去推床上的人,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凭什么让这么多人为她陪葬:“你醒来!你明明已经没事了!你怎么还不醒!”

    宗礼一把拽住她,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二皇子疯了一样冲过去打她:“你给我母后吃了什么!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给我母后吃了什么!你以为我母后死了你就能当皇后吗!你想都不要想!想都不要想!你们统统都要死!都要死!”宗尚熵疯了一样的踢打她!他从小长在母后身边,睁开眼是她闭上眼是她,母后怎么可以扔下他们不管!怎么可以!

    应格儿痛苦的缩卷着,她什么也没有做!凭什么这样对她!这个屋子里谁才该死,谁碍事蝎蛇心肠一目了然!他们有什么资格指责自己!凭什么指责她:“皇上!皇上!”

    宗之毅仿佛傻了一样,呆滞的看着床上再没有声息的女子,突然笑了,笑容顺着嘴角深深的沟壑向下,哭相诡异,嘴里不停的低估着一句:“也好,也好不难受了以后都不难受了”

    “皇上,皇上!”

    宗之毅缓步向前,目光遥远的坐在她身边,想起第一次见她时,世间也是这样热闹,锣鼓漫天,震耳欲聋,她瞧瞧探出头,青杏尚小、豆蔻枝头,眸光嘲弄的一闪而过,悄无声息的钻入他心里,再不肯离去。

    “也好,奈何桥上寂寞,人多些,你也高兴”

    应格儿听到他的话语,顿时撕心裂肺的:“不你爱的是我,你爱的是我!”

    “你还我母后!你还我母后!”

    应格儿缩卷起身体,二皇子的拳头落在她身上也不及皇上看都不看她一眼让她痛苦,她一心对他,全部生命交付在他身上,无怨无悔的你一再倾注真心,别无所求的跟着他,到头来他竟然因为背叛过他的女人生无可恋!

    何其不公!老天你何其不公!

    宗尚熵眼睛嗜血的举起了身侧的实木高椅!

    应格儿看着越来越进的暗影,心中恨意滔天:如果有来生!她定不如皇家门,定让这些人血债血偿!“啊”

    “皇后娘娘殡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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