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位手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鹦鹉晒月
阿土急忙要请太医。
李岁烛吃力却坚定的摇摇头,不用,她撑得住!这么多年都撑过来了,这点事,压不垮她!
“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李岁烛精神一震,借着阿土的手冲了出去!
徐千洌满身泥泞,看到脸色苍白的李岁烛,自己的手腕不停大发抖,才发现自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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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如果,你看夫人今天的样子……”想想她都担心。
明珠看是她杞人忧天,又躺下:“睡吧,早着呢,少爷、小姐不是一样伺候。”
“我……就是怕夫人失望。”
“失望了再生,少夫人又不可能就一个孩子。”说着催促她赶紧睡,明天还要当差。
……
端木徳淑觉得自己庄子上还有门市上的掌柜们真是孝顺,知道自己有孕后,庄子上变着法的送吃食,市坊里每月都有新得的小儿用品,而且什么稀罕的都有,有些她都没有见过,还有很多走海来的东西。
比如做工奇特的学步车、稀奇的玩具、好玩的衣服,虽然不是多稀罕,都是心思巧妙的东西,她想说这些东西不是针对她喜好来的都不好意思,可是每个掌柜都有孝敬,她又觉得不像是刻意讨好
端木徳淑想着,不管有什么目的,她一个妇道人家都做不了主,还是等子智回来拿主意。
李岁烛每天都过来青竹院看看,对徳淑新都的东西突然福如心至,她上辈子不也没少见吗,她手艺也好着呢
似乎一夕间,所有人都热衷往青竹院送东西,端木府送、好友们送、米家的歉礼、婆母的心意,东家的瓜果、西家的笔墨,瞬间堆满了青竹院。
端木徳淑不得不腾出一间房间,专门放这些东西。
……
暑来秋往!
端木徳淑肚子已经四个月大了,小家伙被养的十分精神,自从会动之后,便每天都要折腾一番。
端木徳淑提起笔,在给相公写信:见信安,家里一切都好,爹娘和妹妹都好,你不用惦记,在外不要有任何负担,我们都在家里等你。
孩子四个多月了,非常活泼,就是我娘,总是不让我回去,说我回去她心烦也不让我过夜,其实她就是担心二哥带我玩再伤了我不好跟你交差,其实二哥才不会那么做,是她们做大人的杞人忧天。
昨天京都下秋雨了,又凉了,你哪里天气怎样,要注意添加衣服,我一切都好,就是……
端木徳淑停了一回笔看看窗外,嘴角漏出一抹笑意,又垂下头——就是有些想你,你不在,起初很不习惯,不过现在好了,有元宵陪我,娘给他取的名字好听吗
你就不要跟娘争了,娘说叫什么就叫什么吧,虽然我也觉得这个名字……哎,一言难尽……
……
白雪笼罩了半个雁国的土地,银装万里、冬雪飒飒。
端木徳淑将编好的平安结挂在床角,房间里已经更换了腊月的家私,准备迎接年节。
明珠兴致高昂的带着下人们,不知布置院子,少爷取得第三次战役胜利的消息传来,怎么能不喜庆喜庆,只是她感觉的出来,徐家整体越来越沉默,那种笼罩在徐府上空庄严肃穆的气氛,让这座再不普通不过的府邸变得神圣不可钦然,甚至有压过气派恢宏的皇宫的趋势。
戏珠不想这些复杂的事,相比于关心徐府越发微妙的地位,她更在意少夫人这一胎是小少爷还是小小姐,实在是徐夫人嘘寒问暖的让她心里压力很大,比自家小姐都着急。
端木徳淑将床的四角仔仔细细的挂好平安结,希望来年一家人也平平安安的。
端木徳淑的肚子已经大了,产婆说就在开春前后,婆母早早的备了四个产婆在府里,也布置好了产房,怕生意外,还准备了两个,弄的端木徳淑哭笑不得,哪有那样的。
徐千洌照例很忙,但每月至少会回来一次看徐夫人,哪怕只是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
端木徳淑觉得公爹一点不盼着看算子,只是婆母,非常执着的期盼着她肚子里的孩子。
外面又下雪了,李岁烛掀开帘子进来,肩上落了一层白霜,她不让徳淑迎上来,觉得身上寒气重自己也不过去,笑着跟徳淑来说礼佛的日子,她们前段时间在荣福寺求了愿,如今子智没事是要还愿的。
端木徳淑脸颊绯红,轻轻的应了一声,子智哥哥昨天刚回了信,让她主意身体,虽然每次他心中的内容都不多,她也不在意,还是会写厚厚的信过去。
自己在家里,到处都是稀罕事,又有这么多人担心她身体不好心情不好的陪着她,婆母更是还叫纹袖和溪溪来家里陪自己开心,怎么能不多说些安抚他枯燥的边城生活。
……
宗之毅几乎要捏碎手里的玉玺!他的安排再一次功败垂城!自从徐知乎离开京城后他便再没有精准的掌握过他的行踪,延后的消息带来的就是他的安排一步步土崩瓦解。
他凝聚了多年的势力在这次征战中损失惨重几乎没有任何人占据有利的位置。
赞清见状,神色越加紧张,如今朝中内外全有徐家把持,徐千洌问政,徐知乎掌武,就连他这个不想说话的太监都能看出此刻的皇上有多煎熬。
徐家没有反叛之心就罢,若是有……
宗之毅的目光落在了密探带回来的雷冥九的资料上,自己的人上不去只能从现有的战功赫赫的人身上挑选!雷冥九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之一!
宗之毅想到雷冥九便想到了端木徳淑,那样绝色倾城的美人……
宗之毅继而苦笑,他现在可玩不起这位臣子的妻!这与他想像的一帆风顺的时节差之太多。
……
腊月的最后一天,外面炮竹齐鸣,空气中飘动着喜庆的味道,边陲打了胜仗,到处都洋溢着欢快气氛。
端木徳淑感觉身体不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深吸一口气,谁也没有说,娘说过,不要慌没有那么快。
母亲和知慢在正房守岁,公爹在衙门没有回来,端木徳淑自己起身,嘱咐相处熟悉的产婆过来,让她不要惊动家里长者,先安排事宜。
产婆经过的事多,少夫人是第一胎没有这么快,看少夫人的脸色最快也要到明天了,嘱咐少夫人歇着,亲自去下去安排。
端木徳淑只要不是疼的难受就不去产房,这么冷的天,以婆母的性子定然在外面守着,守一晚上她老人家的身体肯定受不了。
明珠、戏珠担心的要死,按照产婆的吩咐扶着少夫人在房间里踱步,心里既担心又期许,终于要生了。
可非、未言想去告诉夫人又怕触怒了少夫人,只能盯着少夫人,唯恐少夫人发生一点意外。
翌日清晨,端木徳淑咬牙挺过一阵剧痛进了专门腾出来的耳房。
李岁烛急急忙忙的赶过来,险些没有瘫软在门外。
徐知乎和众人吓了一跳,急忙去扶。
李岁烛脸色发白,声音却有些发虚:“我没事,我没事……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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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抱走她一点不惊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婆母应该是有理由的,她愿意抱在身边便抱在身边,只是……端木徳淑反而担心母亲心里的梦会碎了,希望……母亲能如愿吧……
……
“他徐知乎的长子满月朕还要亲自去道贺吗!”宗之毅哐当一声发了登基以来第一次火气!年少帝王本应英姿勃发、壮志满怀,现在却被一次次事实打击的不得不考虑讨好一个臣子的可能性!
乾心宫内噤若寒蝉,皇上自然也可以不去,可小徐大人立下赫赫战功,皇上半年多来不单压着对小徐大人的封赏,难道还要对徐家长孙满月不满吗!帝王将相不合是大忌!
何况……何况徐阁老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怨言,而且明面上皇上也要过的去,否则岂不是真的将自己架在了尴尬的地步!
宗之毅不是急躁的人,从小在后宫受尽白眼,他不是不能忍,他细心谋划,谨慎而为,登基一年多来更是推行了寒门政策,立清正之家的宋家长女为后,他想打破徐家士族,建立自己的势力,安排自己人手的决心从循序渐进!
可朝中安排下的文臣半年内接连死去、被贬,站功上他多方安排,结果却是一败涂地!他怎是不堪大用的人,可现在看来他何止不堪大用!他简直就是落入巨网里的虫子,跑都找不到方向!
“皇上,忍——字头上一把刀。”赞清小心翼翼的说完,俯下身收拾地上的残局。
‘忍’也要有忍的资本,有忍的价值,方能忍,因为看的到希望!他有什么希望,这个形同虚设的位置!还是咬牙忍上二十年重头再来!
赞清起身叠着手里的瓷片,想来皇上是没有听进去,但:“皇上,两年前您还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皇子时志气尚未退去,更何况到了更进一步的现在,忠君之士大有人在……”
宗之毅挥挥手让赞清出去,他还用一个太监教他为皇的道理吗!他又不是锦衣玉食的皇子!只是多年谋划功亏一篑,他心里不好受,让他冷静冷静——
……
徐府的满月宴低调的尽显奢华。
李岁烛一扫以前不爱与人交际的个性,宴请了她所有的友人!要为孙子办一场人尽皆知的满月宴,将所有亏欠过他的补回来。
端木徳淑身体已经大好,月子里养的更见精心,今日穿了一身橘红色罗裙,头上选了同色发冠抹额绣着花鸟闹春图,七衔珠垂柳点翠镂空金钗与红色的抹额相称,仿佛丝丝流光倾斜在抹额上,揉入花鸟之中。
少女明媚,十六岁还是开的不够多情的年纪,却也含苞已绽带着香甜的芬芳。
柏溪溪、纹袖来的最早。前者走入青竹百香的竹林院中,周围雕梁画栋、石雕栩栩如生隐没与花丛中、荷叶间活石林里。
柏溪溪以为会见到没什么精神的端木徳淑,结果她神色飞扬,如仙似神,活泼的好似初见。
柏溪溪想死了,转身就要走。
纹袖赶紧把她拖回来:“你干什么”
柏溪溪快要哭了:“我不想看到她,你看她有一点需要我们关心的样子吗。”
端木徳淑懒得搭理她:“我新得的异邦首饰,快来看看,有喜欢挑一套拿走。”
柏溪溪立即抛弃成见,飞扑过去:“小淑淑就知道你这里有好东西,我听说京中开了一家关门卖各国饰品的铺子,里面的东西各种各样,你这些莫不是从那里买来的,啊啊!这套麋鹿三饰真漂亮,耳坠竟然是一头盘卧的笑麋鹿,不行,不行,这套一定要给我……”
纹袖也被好友打开的大箱子惊呆了:“这么大的箱子……”一般放衣服的大柜也无非如此了,首饰不都是装在匣子里的吗
柏溪溪闻言立即嗔过去:“别给她长志气好不好,这么多件,就给咱们一套小气。”
端木徳淑横她一眼,眼波流转无限风情:“都给了你好不好”
“好呀。”柏溪溪拿着手里的小麋鹿对准光,里面光影浮动煞是漂亮:“我要这套了。”
“你不是说都拿走。”
“我嫌太沉膈手不行吗!”
徐府早已张灯结彩,宾客攒动,家世不俗又与徐家交好的夫人们带着家里的女儿表情来徐府做客,千叮咛万嘱咐,切不可在徐少夫人面前说错话,干脆除了赔笑,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能被带出来的名门闺秀哪个都不是蠢的,去年的事依旧历历在目,如今小徐大人有进一步,谁敢去触徐少夫人的眉头,除非想给家里招祸。
赵氏也带了家里的亲戚过来看孩子。
舅夫人准备了一箩筐的话想称赞外甥女,可看着围坐在外甥女身边的郡主千金,看着坐在主位上雍容华贵的外甥女,一瞬间所有的心思都堵在了嗓子眼,只能陪着笑,不敢在满屋金光烁烁的女儿家面前漏出自己小家子气的一面。
赵氏不是来看女儿的,人早已带着老太君去了主院看外孙,若是这孩子早生半年,他便只是徐家的长孙,虽被人看重,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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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到这种地步又怎么会是凡夫俗子,气质不俗是必然的。
“明珠,来——”戏珠在门口招招手。
明珠歉意的对品易一笑。
品易看眼不远处的戏珠,两人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心中笑了一瞬,扫除了突来的孤寂,虽然不能在主子面前伺候,但他也依旧没有离开她的生活。
戏珠转身的时候看到品易移开的目光,猛然抓住明珠的衣袖:“那个太监,你觉不觉得很奇怪。”
“人家是公公,什么太监不太监的,开罪的起吗”不过,奇怪吗:“没有吧,非常和善的一个人。”仔细看甚至不惹人讨厌,如果不是太监,她都要忍不住给他介绍美娇娘了,是一位很有亲和力的公公。
戏珠想,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再说了宫里的人,她们少夫人几年也不会打一次交到自然不会再多注意。
……
夜色凝聚,月色明亮,光影在月色笼罩的雪光中缓缓摇曳。
宾客已经散了,喧闹了一天的徐府,器具、用品已经收拾妥当,除了通明的烛火,又恢复了平静。
徐千洌站在正院主卧的小床前,借着细弱的烛灯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屋内火墙滚烫,热气弥漫,他看了片刻又抬头看桌子上的烛灯,少卿,又将实现落在孩子身上。
已经一个月了,岁烛对这个孩子没有来由的包容,即便他不哭不闹明显是个傻的,在岁烛心里他也是‘天赋异禀’的孩子!
是因为那场梦吧!梦里的很多场景虽然已经物是人非,但天灾地祸没有改变,她便觉得这个孩子或许就是那个孩子,不自觉的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
徐千洌又想起了岁烛那天的绝望,虽然心里明白也许这个孩子不能当长孙抚养,但想到他们徐家最终的结局竟然是断子绝孙,也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眼前的孩子,心里也泛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期许。
徐千洌看着孩子柔软的小脸,依稀清晰的眉阔,狭长的眼缝,秀气的唇色,再长两年就是傻的,也定然是粉雕玉琢的好看,就这不哭不闹的性子,也定然不是城中傻的哇哇叫的孩子,试问他就在绝望,忍心杀害这样弱小的孩子!
可徐子智舍得,他带走了徐家的希望,没有留给徐家一点后路,逼死了城中所有人的人,任由生灵涂炭,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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