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惑天下Ⅰ残皇,妃要你不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Alice慕灵
“大胆,紫宸殿内,你欲何为!”
皇太后没想到御景煊这时候还想要抵抗,扬声道:“来人,将太子拿下!”
御景煊冷冷看着皇太后,皇太后这才发现,禁军并无人动。
“护驾,你们楞着做什么!”
依然是程兆瑞在一旁帮声,然而不仅禁卫没动,殿外突然涌入另一批的禁卫,手中持剑,将整个紫宸殿包围了起来。
皇太后转头一看,还看到了向来在皇帝身边侍奉的內侍孙艺,突然明白了什么,脸色煞白,就连她身边扶着她的一个宫女都开始有些手颤发抖了。
看到涌入的另一批禁卫,御景煊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此刻父皇需要静养,来人,送皇太后与众妃嫔回宫歇息。”
那一个“送”字特意咬重,隐含他意,皇太后颤抖着有些站不住。
御景煊又对禁卫统领吩咐:“立刻派人彻查谋害父皇的真凶,一个都不许放过,本宫定要将其五马分尸。”
眼前形势又逢变化,朝臣与妃嫔们都不敢像程兆瑞那般乱站队,生怕一个差错先人头落地的是自己。
御景煊原本就是太子,待到皇帝西去,他便是下一任诏月国君。
依刚才所见,太子与皇帝中毒确实难脱干系,但,看此刻禁军中早已有御景煊的人,若真的事变,众人心中更多的想要自保,明显,眼前形势趋于御景煊这边。
“御景煊,你意图弑君篡位,你——”
被人架着的皇太后高声道,话没说完却突然感到右手腕一阵剧烈抽痛,难说出话。
“太后,奴婢送您回宫。”
疼痛让年迈的皇太后失了气势,转眼去看,扶着她的那个宫女面色漠然似乎什么都没做,皇太后却突然明白,自己身边,竟然也被安插了别人的人。
眼前的大戏终于散去,孟澜衣依然坐在龙榻边,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与她无关,也没有心思去看。
皇后看着紧闭双眼躺着的皇帝,多年夫妻情分涌上些许哀凉,却只是深深呼吸,眸色转为冷漠,转了身向御景煊。
“这里有御医,你随母后到外边来。”
说着皇后已经先转了身朝外走,御景煊本是个倨傲的性子,经过刚才的事件,眸中多了几分阴翳,眼眸扫过龙榻之上,也转了身跟出去。
“守好,若有擅自离职提头来见。”
经过刚才的事件,御景煊变得尤为谨慎,吩咐了众人守在紫宸殿内,走到外面,皇后正站在殿外白玉栏杆前,他走过去,从这高处,可以眺望偌大的皇宫。
禁卫在不远处来来回回地巡视,空气中隐隐有一种紧张之感。
晌午时分,天色却未更明亮,反倒远处天际有风卷过乌云,层层压来。
-
苍梧郡
因着午膳前发生的事,饭后,画夫人去小憩,如音暗自去一一问过府中守卫,关于昨夜府中的情况,府中众人皆表示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如音知道画夫人很重视二哥画允庭房中失窃之事,她来这里一直得到关怀,也想在这件事上能为其分忧。
问过府中侍卫之后,如音沿路返回,途径祠堂,想了想,推门入内。
大哥曾教与她解开祠堂机关之法,所以她入来并不担心,推开门后,抬眼望向里面某处,龙牙银戟正杵立灵位一旁。
对于这见证了画府世代英豪骁勇杀敌的神兵,如音是怀有敬畏之心的,走上前,看着银戟身上独有的兵器寒光,以及龙牙镶嵌之处泛出的隐隐光芒,面色也多了几分郑重。
 
422.皇子之中,最愧对他
只是那些念头来去太快,还未等如音抓住些什么,便已转瞬不见,走在一旁的芳姑话语声将她神思拉回。
“小姐晚膳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好让厨房去准备。”
如音摇头,淡淡笑:“不讲究,家里的饭菜已经很丰盛,爹跟哥哥们都不在,我与娘二人也不用那么浪费——”
说到这个,如音要趁势打听看芳姑对于最近家里的情况知道多少,却看到不远处管家正朝这边走来,那模样,应是来找芳姑有事商议的了。
如音独自回房,坐在窗前桌边,自倒了一杯茶水,啜一口,眼睛望着窗外的院景。
过年本该家人团聚,此刻画府却冷冷清清,而向来管束极严,外人也看不出有何异样,唯有如音……是越发坐不住了。
待到画夫人午后小憩起来,她该是要好好问一问才行,昨天就有打算的,她顶多能在这家中等一天。
一杯茶喝完,如音走入内室脱了鞋上床,开始盘腿打坐,运气调息。
自从梦凡教给她那么多东西,她从未敢懈怠,毕竟,那是她能够保护住自己的根本。
左心房的地方在运气的过程中又开始隐隐疼起来,但总比昨夜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要好的太多了,龙鱼内丹需要心头活血养满七七四十九日,今日不过才是第五日,一日复一日,时间,有时候短暂,有时候也格外漫长。
但终归是有所期盼的。
……
皇都
浓云密布的城中,集市中小贩早早收拾,行人皆少,行色匆匆。
皇宫当中紫宸殿,不少妃嫔候在外殿等待,却不似往日那般谈笑相互奉承,面色显出凝重。
皇帝御柏屹在内昏迷不醒,此前御医曾说圣上此番情况凶险,为了静养不允许随意入内,大家却都不敢离开。
彼时,御景煊正在彻查下毒之事,妃嫔也不敢多听多看,到底是谁所为,与太子是否有关,都不是她们该去揣测的。此刻的皇宫内,情势瞬息万变,一句话,或许就能断送了前程甚至性命,不敢行差做错半分。
而内殿龙榻旁,唯有孟澜衣仍在。
殿内太安静,出了神,直到身边传来动静,她转了头去看,皇帝醒了。
“皇上——”
她起身近前,睁开眼睛的皇帝面色极差,目光朦胧发散,看着眼前温声轻语的女子,颤颤地抬起手,被孟澜衣握住。
“宛俞……”
这一声唤让孟澜衣一怔,心中泛嘲,皇帝又把她错认成别人了。
可她没有在这时候否认,只是望着皇帝,等着他说出话。
“是朕对不起你……都想起来了,往昔,朕都想起来了……”
虽然无力,但皇帝还是尽力握紧了孟澜衣的手,望着她,早已是透过她望着另一个人,一个在十多年前曾经倾心宠爱的女子。
“朕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柒儿……对不起你们母子。”
皇帝的目光稍稍转向,望向窗外,不是晴空万里,只有卷卷乌云,就好像一晃
眼,十多年前正值年轻的自己已垂垂老矣,走入暮年。
“朕有愧,让柒儿变成现今这般,宛俞,你能原谅朕么”
孟澜衣望着皇帝:“……这些话,您该亲口对七王爷说,如果真的对他有愧。”
皇帝依然分不清眼前的是宛俞还是孟澜衣,只是听了这话,怅然地点点头:“是……朕欠他的太多,这十多年来,朕的皇子当中,唯他过得最辛苦,最不容易……是朕的错。”
看皇帝的目光望着内殿门口的方向,孟澜衣唤:“来人。
423.圣上驾崩,诏月之乱
御景煊面色凝重,弯身轻唤龙榻之中的帝王:“父皇,父皇——”
孟澜衣早已起身退到一旁,皇帝目光涣散地望着眼前人,错认成御皇柒,嘴里喃喃道:“柒、柒……”
“父皇,是我。”
御景煊握住皇帝的手,等着他吩咐,然而皇帝看清了眼前是御景煊而非御皇柒之后,眸光黯淡,从期盼转为失望,“一步错,步步错……”
御景煊不知皇帝所言为何意,事到如今,只能是问:“父皇,您有什么想说的,想要交代的”
皇帝嘴里依然喃喃念着旁人听不清也听不懂的破碎的话语,御景煊侧身让孙艺去请殿外一直候着的重臣。
孙艺才刚转身离去,御景煊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猛然用力握住,回身,看到皇帝嘴巴艰难开合,似有话想说。
“善、善……待……”
皇帝似乎是拼了全力想要嘱咐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完后面的字,胸口猛然起伏,喉间发梗,大口地吸气,等孟澜衣赶上前来时,只看到皇帝握着御景煊的手陡然松开,身子失去力气悴然往后倒,整个身子重新跌入榻中,涣散的双眼随之一闭。
正随着孙艺赶来的朝中重臣们,入来便看到这一幕,御医稳着心神上前去探皇帝的鼻息,又在重要的穴位施针刺激,毫无作用,失去了所有力气跪倒在龙榻前。
“圣上……驾崩。”
殿中在场的所有人,在这一刻全都下跪,容色沉重,哀戚不已,重重叩首。
……
皇城外
皇帝驾崩的消息还未在民间传开,已经有急报自宫中传来,策马带往皇城之外去。
彼时,御翎皓与李皓天率领的七万大军已经到了城门附近,接过送来的快马急报的时候,御翎皓面上神色自若,一旁的李皓天神色却并未轻松。
圣上驾崩的消息很快传遍军中,军心大乱,御翎皓拿着信函,骑着骏马站在最首,望着随自己归来的一众将士,强忍悲痛态度坚决——
“太子身居储君之位,却做出谋害天子弑父篡位之事,实为我皇家之辱。太子与本王虽为同根弟兄,然而此事天理难容,为了诏月未来的国泰安宁,身为人臣身为人子,此番本王都定要讨回公道,惩戒丧尽天良之人,尔等可有愿意追随者”
军中将士起先沉默,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
瞿山关一战让众人稀里糊涂,此番来回皆是辛苦,好不容易等到返回故土皇都,却因为天气的原因在路上有所耽搁,现下眼看就要入城,却传来圣上突然驾崩的消息——
御翎皓一身铠甲,骑在高大的骏马之上,比在皇宫之中当闲散皇子时多了几分气魄,此刻也不着急,只是等着众将士的一个回答。
李皓天想要上前,却被身边的一只手握住了手臂,转头,看到女扮男装做士兵模样打扮的岳泠溪对他悄然摇了摇头。
只是李皓天觉得,这一切好像早已计划好了似的。
太子谋害圣上,下毒篡位,他们
的大军刚好抵达城外,若要起事,七万大军足以对皇宫造成威胁。
“太子不仁不孝,大逆不道,若让此等登位,日后只怕诏月百姓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属下愿誓死追随王爷!”
向来是御翎皓身边亲信的李凌第一个坚决表了态,一副视死如归的神色,随之,身旁又有更多的将士符合,逐渐,赞同的声音遍在军中起落响起。
御翎皓看向李皓天:“李将军”
现如今,先皇御
424.殉葬,陌生的信函
紫宸殿中,金丝楠木的华丽棺椁安放中央,下方跪了一众妃嫔贵人,素服无往日的华美,低头嚎哭啜泣。
棺椁之中,皇帝穿戴整齐华贵,闭目平躺仿若入睡,身上盖着陀罗经被,被面有织金梵文,显得庄严而肃穆。
似乎是有所感应,离棺椁最近的孟澜衣转回头来,望向那道白衣锦袍的身影。
片刻,御景煊的身影出现,随之而入的还有皇后秦氏。
御皇柒的神色平静,眼眸无澜,让人不知其在想什么,此刻众人皆在,为免引起注意,孟澜衣转回头,不再看。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继而看到那平日擅长奉承皇后与太子妃的徐贵人徐敏之,跪在地上突然挪膝上前,抱着皇后的腿哀求,“请皇后开恩,请殿下开恩,敏之不要去,不要!”
听闻的众妃嫔无不颤抖,跪着却不敢吱声,生怕下一个轮到的是自己,因为此刻提及之事,是要以妃嫔给薨帝殉葬。
入宫都是为了登上高位,享受一生的荣华富贵,虽说先祖曾有人殉制度,但也不全然,谁也不想成为被殉葬的那一个,更别提后宫佳丽众多,有些妃嫔从未得过圣宠,却要在人生的后半以这样凄惨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何其不甘。
但若真的落到自己头上,又有谁能反抗,徐敏之是第一个求饶的人,她的性格从来也是贪生怕死。
皇后面色严肃,不发一语,而御景煊的神色尤其冷漠,徐敏之不过是父皇的一个妃嫔,而妃嫔众多,甚至记不清名字,死又有何足惜。
徐敏之求救无门,人已经失去理智,哭着时转头看到孟澜衣,伸手指向她:“她,孟贵妃最得圣宠,便是要陪,也该是孟贵妃去陪,想必圣上一定会很开心。”
是的,自从孟澜衣入宫,这宫中再没有谁比她更得圣宠,就连皇后劝谏也不起作用,荣华恩宠都让这人得了去,凭什么让其他人殉葬该是孟澜衣去!
孟澜衣回头的时候,望见的便是徐敏之指向自己的手,以及那一脸失控的怒容疯狂,她的神色却依旧平静。
皇后望向孟澜衣,端着母仪天下雍容端庄的模样,望着那温婉动人的女子,目光深沉,但并未言语。
而在御景煊的心中,自从孟澜衣入宫,自己的母后与父皇的感情确实更加淡薄,对于孟澜衣,御景煊也是不待见的,只是昔日说不了什么,但如今,即将即位的他,有权利处置自己父皇留下的妃子。
孟澜衣没有像徐敏之一样慌张害怕甚至求饶,御景煊愈发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眉间深蹙。
然而这时,殿外有人急急而来,正是御景煊的內侍张吉,俯身在旁低声禀告了一句什么,御景煊的面色便变了,脚步一旋,转往外走去。
皇后意识到似有什么大事发生,但只是转头看着儿子离去,人却留在了紫宸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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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梧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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