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错落烬白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烟雨燕归
“祁家对我有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这救命
第四十八章 第五日
一夜雨疏风骤,晨间,露水还高高的挂在树梢,待得朝阳缓缓升起,微微红晕轻轻的照射,竟是调皮的消失在林间。
斜斜的光透来,乐正忍不住伸出手遮住刺眼的光芒,又是新的一天了。
这次是真正的五人行了,谢秦川和无怨两换着驾马车,乐正与梅三娘一左一右的坐于刘鹤引一侧,保护着他。回想起昨夜的一切,梅三娘还是难以置信,自己有生之年还可以再遇到祁家人,虽然祁老将军不在了,但是这唯一的血脉,自己势必要护住的。
忍不住悄悄的朝着乐正看去,偷瞄一眼就好。但没想到却被她抓了个正着。尴尬的收回视线,“我,我不是,那啥。没啥,没什么。”梅三娘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该做什么。
“梅姑娘不必紧张。”刘鹤引开口,好笑的看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子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
“不必这样。”梅三娘低着头。
“嗯”刘鹤引偏过头,不解的看着她。
“叫我三娘就好。”
“三娘。”刘鹤引从善如流叫道。
梅三娘猛地抬起头,期待的盯着没有说话的乐正。
“。。。。。。”
得不到回应,梅三娘失落的垂下眸,也是,自己这样的人怎能让她这样称呼自己。
“是奴家逾矩了。”扯着自己的衣袖,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般,陷入自己的世界。
“不是。你没有。”
乐正吐出心中的浊气,“三娘。”
梅三娘眼里的泪终是落下,模糊了双眼。先是双肩耸动,接着是忍无可忍的放声大哭。刘鹤引站起身,走到乐正身侧坐下。
轻轻的抱住梅三娘,乐正摸了摸她的发。抓住乐正衣襟,梅三娘哭得像个孩子,“我在,不哭了。”
帘子之外的无怨听到哭声,握了握拳,终是忍不住笑了。终于,终于啊。。。。。。
韵令城,李府。
自从那日就诊,李横云被告知情绪不宜过大起伏,着实惹得李父和李母的一番追问,好在被他模糊带过。
披着袍子,李横云躺在树下,阳光不是那么的灼人,暖暖的,像冬天的手炉。伸出手,青青的细细的血管在苍白的手上是那么的显眼,手指修长,透白如皙,好似阳光可以透过手掌到达眼前。
李横云感觉自己就像一阵风,随时要被吹走。
身后的家丁又增加了一倍,李父和李母不放心的想要时时刻刻盯着自己。累了,李横云只轻轻的放下手,身后家丁就踏前一步,“少爷,有什么吩咐。”
“没事。”
“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老爷吩咐了,我们不得离开您半步。”家丁俯下身回道。
“唉,罢了。去拿我的棋谱来。”
“是。”
家丁很快拿到棋谱回来,李横云接过,细细的看着。
沈府。
春台院。
归云从梦中醒来,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梦里,母亲变了一个模样,带着恨意的眼死死的盯着自己,像是要生生的咬下自己的肉,牙齿在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她站在血泊中,手指被一层利齿覆盖,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没有感情。不带一丝温度的朝着自己走来,缓缓的,缓缓的。。。。。。
抬起手,擦掉额头的冷汗,归云心里有一丝的不安。很久没有去看望母亲了,今天去看看吗
打定主意,归云翻身下床,收拾好以后就去向沈浣溪告假。
木犀阁。
沈浣溪正坐在桌边发呆,好似自己丢失了什么东西,怅然若失。
归云过来告假,他从那个状态中醒来,让归云去找管家拿一些银子就遣退了她。归云有些担忧,“子华,你怎么了有心事吗”
“没有。时候不早了,归云你赶紧去看望母亲,晚了可就不好了。晚间我让素一去接你。”
“你真的没事吗”
“嗯。”得到肯定回复的归云没有多想其他,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这个矮小但却很温暖的家,归云推门,发现推不开。低头一看,锁上了。母亲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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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赴约
李府。
床榻上的人还在沉睡,他的眼紧紧的闭着,手指蜷缩着,嘴角含着笑,想来是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忽的一个颤动,呓语出声,“归云。”
室内檀香浮动,一阵风吹来,床上的人睫毛轻颤,似乎要醒来。下一刻,他睁开眼,回忆着梦里的一切,不觉苦涩涌上心头,盯着自己的双手,仿若指尖还残留着芳香,“归云。”慢慢的咀嚼这两个名字。抬头望着窗外,有暗香袭来,掠过一室悸动,心微微的痛。
放下双手,李横云忍不住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咳咳——”喉间止不住的腥甜涌上,伴随着阵阵咳嗽声,血腥味铺满整个屋子。
闻讯而闯入的家丁们看到自家公子满嘴的鲜血,吓坏了,急相奔走,请大夫去,请老爷夫人去了。
一番忙活之后,李横云终是平静下来,把大夫送出府,李母忍不住落了泪。“造孽的是我们,为什么要惩罚我的孩子老天爷啊,您睁睁眼呐,睁开眼看看啊!”竟是情绪过于激动要晕倒过去,李父在妻子晕倒之际接住她,看着妻子红透的双眼,眼睛也是止不住的酸涩,长叹一口气,抱着妻子回了屋。
安置好妻子,来到儿子屋内,盯着脸色愈加苍白的儿子,陷入沉思。“李老爷,恕老朽直言,令公子的病情再受不得半分刺激。否则。。。。。。”多余的话大夫没说出,但众人都心知肚明,李横云的病情已是无药可治。这打娘胎里落下的病根,到底还是想要了我儿的命了。
“唉——”长叹一声,李父只能好好守着儿子,在他最后的时日里陪着他。
沈府。
木犀阁。
一宿宿醉,沈浣溪头疼的厉害,用力的按着自己的额头才缓解了疼痛。归云敲开屋门,端着醒酒汤进来,“今早过来看到屋前桌上有酒杯,想来你昨夜该是大醉,这会儿醒来应是头痛得厉害,给你煮了醒酒汤,趁热喝了吧。”说着端着瓷碟行到沈浣溪身前,递给他。
沈浣溪瞧着眼前的人,心中不知作何感想,竟是迟迟不见伸手。
“怎么了,子华”归云疑惑的望着沈浣溪。
“没事。”接过瓷碟,一饮而尽。握着手中的瓷碟,不由得想起他,他也该是宿醉,有人给他送去醒酒汤吗
想来大概不会的吧,他那样的人啊。
收回神思,将瓷碟递回给归云,“归云。”
“嗯”正打算端来洗漱的东西的归云顿住,转头看着他。
张了张口,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沈浣溪摇了摇头,“没事。”
盯着沈浣溪看了几秒,确定他真的不想再说,归云转身出去。
坐在床上,看着被风吹起的帷幔在风中欢快的舞着,像指端拂过唇,一股暖意。昨夜,似乎有人吻过,吻过被这个想法吓到了,沈浣溪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晚间,收到了来自李横云的请柬,邀请沈浣溪几人到暗香楼一叙。
用手指轻触那几个鎏金的大字,沈浣溪迟疑片刻,留住归云,“待会你与我同去赴宴。”还是叫上归云一起。
准备妥切之后,却不想在临出门时被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的沈催雪拦住,“大哥,你们要去赴横云哥哥的约吗带上我一起吧。”不待得到沈浣溪的回复,自己就钻进了马车里,无奈的叹息过后,沈浣溪带着归云上了马车。
“归云,你也去啊。”沈催雪自来熟拉着刚坐下的归云的胳膊,“听说横云哥哥病了,我好是担心,可是我不能独自去看他。还好,今日从管家那里知道你们要去赴约,我赶紧回去装扮而来,你说,我今天这样美吗横云哥哥会喜欢吗”
摇了摇归云的胳膊,抬眸望去,沈催雪今日的确是美艳。青丝绾了一个很美的髻子,戴着粉色的蝴蝶步摇,随着晃动似乎活过来一般在翩翩起舞;妆容大抵是经过多次选择的,花钿也是蝴蝶样式,配着脑后的蝴蝶呼应着,浅色系的胭脂,如同在花间
第五十章 心疼
“怎么,不相信”李横云似笑非笑的道。
“信。李兄说的话我当然相信了。”沈浣溪饮下一口茶,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跟在身侧的归云。
虽然他们只是这样单纯的聊天,但其余的几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渗人的气息传来,沈催雪忍不住抬手搓搓胳膊,干笑道:“今日这风有些冻人。”赵鸣梭不知道为何两位好友是这样的态度,但也附和着道:“的确。今日的风着实动人了些。”说完,也不管其他人如何,端起桌前的茶一饮而尽。
归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很明智的保持沉默。
一时间,整个屋子陷入一种很尴尬的境地,风卷残烛,却是灼影幢幢。
不知是什么悄悄袭来,李横云和沈浣溪终是打破沉寂。“听说梨园的戏班子到韵令城了,待会去看看,如何”
“正有此意。”
稍作歇息,一行人朝着梨园走去。
李府家丁拦住李横云,似是对自家公子去人多眼杂之地游玩很是不满,但是看到自家公子拧起的眉,终是退下,但与公子的距离又拉近了,紧紧的跟着自家公子。
梨园。
一行人慢慢赶到,戏台上正在上演的是一出旷世悲歌,只见女子扮相的那位戏子软声软语的唱着曲调,述说着我爱上了你,你却不爱我的戏码。女子声声凄切,伴着琵琶的伶仃,二胡的悲幽,演绎出一场催人泪下的情定三生的悲歌。
李横云瞬时想到自己,难免有些苦涩。桌上的糕点竟有些难以下咽,偷偷的侧目去看坐在身后的归云,她正被戏曲吸引,眼里有些泪珠散落,拿在手里的糕点掉落也没注意。
李横云盯着盯着,竟是入了迷。这一切被他身后的家丁明明白白的看在了眼里,自家公子这是看上了这个丫头了,原来非要出门是因为这个丫头,心中不由得有了计较。随着李横云看去,这个丫头长得的确不错,又是跟在沈浣溪身侧,看来也是有些才华的,是个聪明的丫头。家丁牢牢的记住归云样貌,打算回去和自家老爷说说。
沈催雪本是安安静静的听着戏曲的,但不知怎么的,忽的回过头,看到的就是她的横云哥哥盯着归云看的一幕,眼里充满疑惑。横云哥哥不是喜欢谢家那个丫头吗怎么一直盯着归云看
恰好沈浣溪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咳嗽一声,提醒李横云眼神出格了。
“咳——”听到声响,李横云反应过来,眼神状似不经意的朝着远处看去,似乎只是看向那个方向,并不是看着归云。沈催雪这才放下心来,轻呼出一口气。
沈浣溪挨近李横云,在他耳边低语,“李兄,你真的相中我家归云了”
李横云心中苦涩,却是不能让别人看出,他知道自己的身子如何,被别人知道只会害了别人家的闺女。摇了摇头,笑着道:“怎么会我自知自己身子如何,怎么会妄动凡心。我现在只求安稳度日,别的没有强求。”
殊不知他这样说,更是让沈浣溪加重了猜测力度,但是这一切都已经是定数,看着李横云如同强弩之末,沈浣溪心里对自己好友的歉疚就越加深厚。你不该陷进去的,今日你也不该出门的。到底是我害了你啊。
有些难以接受的偏过头,只能感叹造化弄人,老天终究还是天妒英才。
两人低语被紧紧盯着的沈催雪看到,本是想看看两人聊什么,不想却听
第五十一章 提亲
戏台上还在唱,声声涕泪;戏台下,众人心思已不在。一挑弦,一附和,一挥袖,一凝眸,戏里戏外,不知演绎的到底是自己的故事,还是戏本里的故事。
锣声响,戏文唱;鼓声停,檄文行。一曲毕,文人谢幕,终散场。随着涌动的人群,慢慢的行进着,奈何背后有人猛地一撞,归云收势不住,竟朝着前方倒去。惊叫一声,归云努力控制住身子,但是终究还是能力不足,紧闭着眼,不要伤太严重就好。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一股淡淡的墨香在鼻尖萦绕,腰上温暖的热意袭来,睫毛轻颤,睁开眼眸,扶着归云的是赵鸣梭。原来是随着众人出来时赵鸣梭紧随在归云一侧,看到归云被撞到之际,赵鸣梭赶紧上前一步,就这样把要跌倒的归于牢牢地抓在怀中,虽然最后忽然的重量而使得两人一起跌倒在地,但是赵鸣梭在身下,很好的护住了归云。
正好是归云抬眸的瞬间,赵鸣梭低头,刹那,烟火盛开,明亮了眼眸,璀璨了星火。一时间,两人眼里已无旁人,只有彼此。渐渐地,两人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星河在缓缓地流淌,绚烂在悠悠的蹿动,彼此的心渐渐靠拢,听,有风吹来的声音,他们在欢唱;看,有彩虹盛开的声音,他们在起舞。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消失不见,归云的手抓住赵鸣梭的肩,虽是有东西阻隔着,但心跳竟渐渐的跳动到一个旋律。归云忍不住红了脸颊,赵鸣梭看着这样的归云,心里的悸动更增。手,不觉的握紧了纤细的腰。
直到有声音传来,两人才反应过来,赶紧站起来,发现还握着的双手,两人不约而同的放下,归云脸颊红透的转向一处,始终不敢盯着赵鸣梭这个方向;赵鸣梭虽然脸色不是那么的红,但红透的耳尖还是出卖了他。
沈浣溪扶起归云,“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归云摇了摇头,“我没事。还好赵公子及时的拉住了我,我并未受到伤害。”眼神朝着赵鸣梭看去,他竟是先一步移开视线。
“赵兄可有受伤”
“并无。”轻触指尖,温柔却已不在。
之后,几人慢慢的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李横云有些难受,刚才他该是可以接住归云的,但身子不适阻挡了他,最后,接住归云的是赵鸣梭。
是他啊,自己最好的朋友。李横云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却不觉得疼痛,更痛的是心啊。刚才那一幕,虽是赵鸣梭简单的接住归云,但是两人之间那种其他人插足不了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他两有情,只需要轻轻的一捅,这层窗户纸就会破碎,到时候就会明白,两人之间的并不只是简单的这点情谊。
虽然知道自己和归云之间是不可能的,但是,心,真的好痛啊,这个痛磨人得紧,李横云竟是有些喘不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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