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风:双面宰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狄青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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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义豫的寝宫里,一派春意融融。他惬意地倒在一个宫女的大腿上,张开嘴,接住了纤细玉指剥开的晶莹剔透的葡萄,细细地咀嚼起来,慢慢吞咽下甘甜的津液。
正在享受美人的伺候时,外面太监通报道,“京都捕盗官柴朗求见。
第45章 转机
刘义豫在寝宫中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焦躁地走来走去。连最得宠的美人上前献舞,也没心思看,大声呵斥,让她们退了下去。柴朗倒也明白主上的心思,气喘吁吁地把刘义豫想要的东西松了过来。
柴朗刚把从陆望那儿拿到的遗书献上,刘义豫便一把扯了过去,脸色凝重地看了起来。柴朗不由得为自己叫了声好。又拿住了一个重臣的把柄,又可以摧毁陆家,他这个捕盗官,不再是被那些公卿大臣所看不起的武官了,马上就要荣升刑部尚书。到那时,有多少个陆望,也被他死死地捏在手中,对他俯首称臣。
他偷瞄刘义豫的脸色。刘义豫拿着那纸遗书的手在轻轻颤抖,胡须颤动着,脸上的肌肉几近扭曲,似乎受到极大的惊骇,瞪大着眼睛,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手上的遗书。似乎,他拿的不是一纸遗书,而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炸弹。
柴朗想道,难道这陆显真有什么惊天阴谋看来自己又立了一个大功了。以后别说刑部尚书,就是入阁拜相,也是大有希望啊。正在浮想联翩之时,只听刘义豫阴桀桀地问道,“你是怎么拿到的”
邀功的机会来了!柴朗清了清嗓子,装出一份义愤填膺的样子,大声说道,“那陆望还在那里狡辩,说什么只是一些看不懂的诗,不值得上交。我即时就呵斥了他,在陆府翻箱倒柜,细细搜过了每一寸地皮,挖地三尺,总算从他们的家庙里搜出了那封遗书。”
“我看,这分明是反诗啊!陆望还说自己看不懂,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柴朗大声向刘义豫表明心迹,期待着一个大大的奖赏从天而降。
“啪!”一个铜香炉精准地砸在柴朗的头上,一阵剧痛让他头晕目眩。他摸摸自己的头顶,一阵被烫伤的灼热过后,浓稠的鲜血顺着头发流了下来,染湿了衣领,手上也是一片殷红。香灰也四处飘洒,弄得柴朗满头满脸都是灰烬,头发上一片灰白,极为狼狈。
柴朗目瞪口呆地望着怒气冲冲的刘义豫。他往柴朗头上砸了一个香炉还不解气,一手叉腰,一手直指着柴朗,胡须抖动着,厉声问道,“狗奴才!谁给你的权力,去陆家挖地三尺的!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威逼明国公世子,你是反了天了!”
一顿劈头劈脸的臭骂,把柴朗搞得摸不着头脑,又恼又恨,又不敢发作。见刘义豫正在气头上,柴朗便跪在地上,爬了过去,朝着刘义豫的脚砰砰砰地叩头。也不顾头顶上鲜血直流,他狠命把头往青砖地板上猛撞,把额头都磕破了,嘴里高声说道,“奴才罪该万死!没有办好差事,陛下教训的是!请陛下治奴才的罪!”
刘义豫一脚把他踢开,恨恨地说道,“要不是看在你之前有功的份上,早让人把你拖出去喂狗了。还想做什么刑部尚书!”柴朗更是惶恐,嘴里“饶命”不绝,趴在地上气也不敢喘。
自己真是踩着狗屎了!不仅没捞着奖赏,反而犯了天威,龙颜大怒。柴朗恨恨地想道,早知道就不应该是招惹陆府。真想把那个来密报此事的狗东西给剁了,方消心头之恨。只是现在后悔也晚了。可见有时候,殷勤过头也会坏事。并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一个奖赏,还是一个耳光。
刘义豫背过身去,冷冷地说道,“你去吧。”柴朗立刻如蒙大赦,倒退着从门口爬走了。饶士铨正要进来,见柴朗这副狼狈样,嘴角不由得掀起一阵冷笑,心里倒也有些惊疑。柴朗前一阵子伺候地甚好,在刘义豫前颇得圣宠,很是红了一阵,此时却是一副落水狗的样子,不知是哪件事办差了,惹怒了刘义豫。
可见伴君如伴虎,君王翻脸无情真是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虽然自己现在圣眷正浓,但是谁能保得住自己一直不倒花无百日红,就算饶士诠是刘义豫的心腹谋士,见此情景,也有一丝担忧。现在让他放下眼前唾手可得的富贵,他又怎么舍得呢!
刘义豫见饶士诠走了进来,怒气稍解,一屁股坐了下来。饶士诠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不值得为这种人动怒。保重圣体要紧。”刘义豫拉了拉领口,说道,“这狗奴才办的是什么事!让他平日帮朕看着这些百官,他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把公卿大臣的体面都不要了,在明国公府里气势汹汹地抄家。不知道的人,还会指着鼻子骂朕呢!”
这事其实倒怨不得柴朗,只是他这个殷勤献得不是时候。马屁拍在马腿上,反惹了一身腥。饶士铨倒是有些诧异,刘义豫怎么突然帮陆府讲话了。那是拉拢陆显不成,刘义豫倒是大为光火,不光失了面子,还失去一个重要的助力,掌握百官的力量。
见饶士铨沉默不语,刘义豫以为他怕自己迁怒于他,便说道,“这不干你事。你马上去做一件事。”饶士铨恭敬地答道,“请陛下吩咐。”刘义豫说道,“让兵士撤掉对陆府的包围,立刻撤掉。还要下令,防止闲杂人等闯进陆府肆意滋扰。违者严惩不贷。柴朗这狗头这次念在有旧功,暂且不予追究,再有下次,拿他的狗头下酒!”
饶士
第46章 封赏
三天后,陆望坐在房中,桌上放着一套簇新的冠带。陆宽走进房来,低声说道,“宫里来的确切消息,明天上午正式举行登基大典。这衣服也是他们送来的,说要在殿上当堂谢恩呢。”
“登基大典”陆望冷笑了两声,像是听到一个前所未闻的笑话。“他也配”刘义豫,这个一度与皇位失之交臂的前太子,终于又回到了这宝座旁。不过,这段路,是用夏国百姓的屈辱与血腥铺就而成的。这是刘义豫的鲜花大道,确实夏国人的死亡长廊。
陆宽叹了口气,说道,“少爷,他们说刘义豫现在格外看重你呢。”陆望淡淡地说道,“那是当然。以陆府的名望、家世与人脉,如果与新皇合作,自然对他大大的有利。这是送上门的好果子,他怎么会不捧着!”
不过,那封神秘的遗书或许也起了很大的作用。不然,疑心很重的刘义豫也不会轻易接受陆望的投降。也许他为了保险起见,把陆望放逐到偏远蛮荒之地,也说不定呢。那这样,父亲巨大的牺牲就毫无价值了,还陪上了陆府的名声。这真是一招险棋!回想起来,陆望心中也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陆望看着那副冠带,心里又不禁回想起自己幼年第一次见崔如意的情景。那时,年少气盛的自己还在宴席上当场顶撞了崔如意,让他气得面红耳赤,而又无话可说。父亲也正是在那一天被封为明国公。那时,他心里虽然因为父亲经常的冷落而感到委屈,却还有整个府里上上下下家人的疼爱,还有若飞、朝云陪他四处游玩。
世事无常,人生如朝露。京中巨变之后,朝野之间天翻地覆,许多人离他而去,他也选择了一条孤独的路走下去。也许,永远也不会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刻,也许,他要永远在这片黑暗森林里摸索,寻找光明。然而,他绝不会后悔踏上这条路。为了父亲,为了陆家,更为了自己。
陆望像想起了什么,说道,“给饶士诠、李琉璃、刘义恒、梅乾、柴朗等这些当红的宠臣各送一份厚礼,以示结交之意。”陆宽问道,“连梅乾、柴朗这样的也要送吗”陆望点头,啜了一口茶,说道,“更要送。这样的人,有些时候也能发挥大作用。所有能用的人,我们都要尽量用起来。”
陆宽会意,说道,“我马上去安排。”陆望说道,“今天要全部安排妥当,送出去。”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有的时候,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
“少爷的意思是,以后要寻找时机,让他们之间狗咬狗”陆宽皱起眉,疑惑地问道。陆望不屑地说道,“本来就是以利相交,臭味相投才聚在一起的。他们之间哪里有什么君子之交的感情!更别提他们对刘义豫的忠诚度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只是忠于财富和权势而不是某一个特定的人。”
的确,见风使舵是大多数权臣的基本技能。新皇的宠臣里,既有在旧皇手下不满的人,更有在旧皇手中红得发紫的人,一个共同点,就是为了追逐富贵,或者保住富贵。
陆望问道,“这些人的新职位打听清楚了吗”陆宽回话道,“都已打听清楚了。饶士铨和李琉璃入阁,饶士铨为首辅,李琉璃为次辅。梅乾任户部尚书,柴朗任刑部尚书,刘义恒任工部尚书。”陆望问道,“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吏部尚书呢”
陆宽答道,“兵部尚书据说是饶士铨之子饶弥午,但是饶士诠还上疏推辞了,现在好像还未落实。吏部尚书争夺得很厉害,现在在郑国成与焦伟之间摇摆,两人都是刘义豫的亲信人马。”
陆望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兵部尚书一定是饶弥午了。饶士铨这样上疏推辞,只是故作姿态,邀买名声,表明与自己无关。郑国成当吏部尚书的可能性更大些,他以前是魏王府的掌教。不过焦伟也能得到一个职务作为酬答。”
多亏了父亲留给自己的那些资料,陆望对朝中这些人都已有了精确的了解。在最后与父亲相处的那段时光里,陆望以惊人地记忆力与悟性,把父亲传授给他的那些东西一一刻见自己的脑海里。他知道,这些东西,对于应付以后险恶的宦海波涛,会十分有用。
听了陆望一番分析,陆宽连连点头赞同。他问道,“少爷,礼部尚书的人选一直打听不出来。”陆望微微一笑,说道,“我已经知道了。”陆宽连忙问道,“是谁”
陆望神秘地笑道,“是我们的人。”陆宽听了,大为惊异,问道,“我们的人这次能安插进去吗”陆望笃定地点点头,说道,“能!”陆宽说道,“可是,现在明面上与老爷以前来往密切的人,不是死就是逃,无法在朝中立足了啊。”
“我不就是他的亲儿子吗现在照样能在朝中立足。”陆望反问道。
“可是,少爷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冒了多大的风险,才。。。”陆宽嗫嚅道。
陆望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宽叔,我们既有明棋,也有暗棋。我就是父亲的一步暗棋。你想,他从二十年前就开始谋划,可能只有我这一颗暗棋吗”
的确,陆望是陆显精心布局的一张王牌,处在最显
第47章 这一天
清晨,陆望整理好自己的冠服,大步走出房门,登上去宫里的马车。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开来,堆在两旁。然而天空一片阴霾,又纷纷扬扬下起了细密的小雪。
不久之前,他也是沿着这条路,与父亲一起去宫里参加皇帝的寿诞宴。没想到,短短数月之后,已经天地变色,皇帝逃亡西蜀,父亲自杀殉国,自己要背负着一个弑父的恶名投降新皇,在这群豺狼虎豹中挣扎求生存。更重要的是,得到权力,实现自己的使命。
陆望拉紧了身上的袍子,眼光飘向车窗外的远方,不由得想起与刘义谦一起远去的关若飞。他马上就会知道我在新朝任职的消息了。他会怎么想呢是愤怒,鄙夷,还是很沉默已经管不得这许多了。不过,一想到自己会被一生的好兄弟所鄙夷唾弃,陆望心中还是像揪紧了一样。
还有朝云呢大乱之前,朝云应该是从凉州到京都的路上。叛军进攻之后,路都断了,朝云会不会返回凉州呢还是和他们一起去西蜀
陆望甩了甩头,无奈地叹口气,竭力想把自己的思绪拉回到刘义豫的登基大典中来。
正在思虑间,马车停了下来。陆望下了车,看了一样红色的宫门,敛了敛容,大步踏了进去。
不一会儿,大殿中已经站满了文武官员。就在不久前,这之中的许多人就站在同一个大殿中,向刘义谦祝贺寿诞。而现在的新皇刘义豫,就是那祝寿的一员。当然,陆望自己也是。想想真是讽刺,亲兄弟轮流做皇帝,臣子还是换汤不换药。有些大臣的节操,连妓女都不如。
陆望站在队列中,举目四望,蓦地迎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那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恍如多年老友。李念真!他也穿着朝服,站在班次中,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这也难怪!他现在是次辅李琉璃之子,在新朝中有个位置也是理所当然的。之前李念真来通风报信,陆望以为他大概不会投降刘义豫。不过,现在看来,李念真也有别的想法。
他是自己的同路人吗陆望回应了他的眼神,也紧紧盯着李念真。这眼神里,有询问,有关切,有信任,更有担忧。如果语言在这世界上消失,每个人都能懂得对方的心思,也许这世界上就没有欺诈与背叛了。陆望有些不着边际地想道,但心里又随即为自己的这个妄念感到可笑。尔虞我诈是成人世界的常态,这块土地上,哪里容得下一片赤子之心呢!
随着太监一声拖得长长的高喊,刘义豫入朝了。赤月也随之一起登上殿上的台阶。在冗繁的仪式后,刘义豫正式戴上了那顶象征最高权力的皇冠,坐在金色的蟠龙宝座上,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赤月含笑坐在一旁的偏座中,看着自己一首扶持的大夏国皇帝。
殿下一片山呼海啸般的万岁之声,似乎浑然忘了不久之前在这殿中上演的寿诞宴。健忘的大臣们脸上带着喜气洋洋的笑容,不管这笑容是真,是假,亦或是心怀鬼胎。人人都做出一副普天同庆,与有荣焉的喜庆模样,似乎从此是海清河晏,万代江山了。
陆望偷眼望向李念真,他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也在回望着陆望。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又恢复了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随后是官员们最期待的内容。刘义豫下令宣布新的朝廷大员名单。班次中的官员们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起了一阵骚动。虽然许多人已经事先知道了自己所能得到的封赏酬庸,但是今天要正式下旨,还是令人向往。
果不其然,正如事前所流传的那样,饶士诠与李琉璃入阁,分别为首辅与次辅。爱钱如命的前户部侍郎梅乾,这次终于在新朝升为户部尚书,顶替了李琉璃的位置。至于京都捕盗官柴朗,虽然因搜查陆府之事被刘义豫训斥过,但在给饶士铨等宠臣馈赠厚礼之后,还是如愿得到了刑部尚书的位置。
关乎命脉的兵部尚书还是落在了饶士诠之子饶弥午的头上,倒也不出人意料。因淑妃之事与旧皇刘义谦有嫌隙的皇叔刘义恒,这次倒向了刘义豫,则被任命为工部尚书。之前传言激烈争夺吏部尚书之位的郑国成与焦伟,最终由曾任魏王府掌教的郑国成胜出。毕竟,郑国成与刘义豫的渊源更深一些,女儿又是刘义豫的一个妃子,这层身份也是一个重要的砝码。
不过,作为刘义豫亲信,焦伟也得到了御史令的位置,倒也不让人意外。最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礼部尚书居然落入了编修馆的宗立文之手。有心人士细细一想,定是宗立文在登基大典前献的有预言意味的“豫则立”的奇石发挥了大作用,助他登上礼部尚书之位。倒是有不少人悔青了肠子,没有快他一步,事先行动。
被刘义豫拉拢的上官无妄,身为前朝的上柱国,被刘义豫封为护国将军,但也是位居在他昔日的手下败将--达勒之下。上官无妄阴沉着一张脸,在官员中显得有些特出,达勒心中一股快意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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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大地主
残冬将过,已近新年。陆望围着银色的狐毛披肩,坐在火炉旁,拨着铜炉中的炭火。他展开一张纸条,纸条上淡淡的墨迹写着,“府外有内卫监视”。
内卫,是刘义豫私人掌握的秘密武器,不受刑部与兵部管辖。现在的内卫大统领鹰扬,以前就是魏王府的护军统领,堪称刘义豫最信任的“私人保镖”。内卫办的案子,直接向刘义豫报告,不经三法司会审,处决结果甚至不会公布。
看来,刘义豫在自己身上是下了本钱的。虽然,出于陆望也不知道的原因,陆望免于了被流放瘴疠之地的厄运,但是,也不意味着刘义豫已经完全信任了陆望。这从对陆望的任职上也可看出。文渊阁大学士是一个可虚可实的职位,而对现在的陆望来说,目前只是一个清贵职位而已,并无参与朝政的实权。
他横任他横,清风拂大岗。陆望心中想起这两句话。他微微一笑,把九星门门主镇铁川派人秘密送进府里的纸条扔到炭火中。嗤的一声,纸条被烧卷了边,慢慢化为灰烬。
九星门是父亲生前在民间秘密扶植的一股暗中势力。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陆显视为挚友的镇铁川已经把九星门发展成一个无孔不入的秘密组织,拥有庞大的暗势力。既开办了酒馆、歌馆、赌场等各种消息集中的民间场所,又汇集了一批各有千秋的江湖高手。
最难能可贵的是,夏国人大都不知道九星门的存在,它就像一把隐形的利剑,是陆显赠给儿子最有价值的遗产之一。
镇铁川的示警无疑是非常有价值的信息,为陆望提供了新的思路。他叫来陆宽,吩咐道,“宽叔,把府里上次得到的赏赐清点一下,在京都多买些房产与田地。”
陆宽会意,问道,“是大手笔的买吗”陆望轻轻拨着炭火,说道,“要搞出大动作,动静越大越好。多找些良田深宅,用银子砸。再找些人牙子,让他们物色些美婢和壮丁,买进府里来。上次府里走了一大批,这府里都有些空的不像话了。把场面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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