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闻召
宁邑邑主心中一凉,就见那壮男拿着一柄巨斧,脸上全是血液肉沫,凶狠的趁宁邑邑主倒地,奔来就又是一斧劈下。没有劈中。
宁邑邑主往侧面一翻,立了起来,稳住身形,来不及多想,那人举斧袭来,宁邑邑主又与他对接几点招,对手身形体力上占优势,但宁邑邑主优势在于身手灵活。
最后使了一阴招,从旁边扯过一人,也不管是敌军还是同伴,就挡住身前对手一斧,一声惨叫,血肉横飞。
对手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情,稍纵即逝,但宁邑邑主捕捉到了,竟然是斧头卡在这人骨架中了。宁邑邑主立马趁其不备,一手持剑从对肋下,斜着向上插入对手身体,直入内脏,剑入大半。
对手一声“哎哟喂。”,表情扭曲,向后退了几步,口吐血沫,倒在地上。宁邑邑主捡起一把长予,在对方惊恐的表情中,双手持予,用尽全力往他脖子一捅,直接穿过脖子插到地上。血溅了宁邑邑主一脸。挣扎几下不动了。
这时突然想起对方有点熟悉,再一细看,原来竟是攀侯长兄。
宁邑邑主一边大口喘气,同时心中暗喜,这下立了大功了,叛军头目之一,竟被自己杀了。战斗过程用文字表现出来很长,但在实际现实,不过几息之间。
欣喜片刻,举目张望,自己这一片已经较空旷。四周皆是在撕杀中,但渐渐发现不对劲。
己方大部分兵器都是有青铜予头的长予,短兵器只有如自己一样的贵族,才有青铜剑,青铜刀。其它普通士卒的短兵器多是石斧,狼牙棒。
敌方的青铜器占有率在目及所处,竟有十之七八。而且全是短兵器。
己方大部分用长矛,是因为长予相较其他兵器更易制作,成本更低,只需套上一个青铜矛头即可。
但是长兵器适合列队作战,却不适合这样的混战。至于敌方为何有如此多的青铜兵器,宁邑邑主用想脚趾头都能想到,定是甘方支援的。同时心中一惊,暗道:
“不好,中计了,叛军竟然将大部分青铜兵器聚集到这边,想先败邛邑之兵,再转而攻击太博侧面。”
于此同时,青铜兵器在混战近战中的威力加大,对木石兵器呈碾压状优势。眼见已方士兵越来越少,宁邑邑主心中大急,但无旗语制度,在这种一万人的混乱战场中,想要联系其他四位邑主,如同登天。
一场战争,战前可能就要准备一月,甚至几月一年,但决定胜负的时间也就战场上那几秒。
在宁邑邑主看来,一但这边先撑不住溃败,太傅侧面也危险了。情急之下就向后方攀侯处跑去,希望攀侯快把后备部队调上去。
这时正好太傅看见邛邑这边的不对劲,邛邑人是越来越少,而且已有几个逃兵,眉头一皱暗道不妙。要是邛邑大败,五千叛军从侧面攻来就遭了。
却说那几个‘逃兵’,不是别人正是宁邑邑主,皮邑邑主本人及阳邑邑主的护卫。宁邑邑主这时才发现,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其他邑主也发现了。
攀侯虽军事能力不行,但其他事情的理解却不差,见几个邑主都跑到战场与邛邑之间,手不停招呼示意,同时看见就在他们招手之间,几人身后竟有更多普通士卒向自己这边来跑来,就知大事不好。部队竟有溃败之势。
攀侯来不及多想,就拔剑下令:
“士卒们,随寡人杀敌,冲啊……”
“冲啊‘杀呀’……”
攀侯当先,其余人见自己主君如此勇猛,更是信心百倍。二千人跟在后面,一声怒
第四十二章华都时代二十
第四十二章华都时代二十
却说太傅眼见邛邑之兵竟有败势,心中一惊,但现在顾不得那边,只能先从这边加紧击溃叛军主力。
太傅站在阵中高台上,让旗手打出旗语,询问各阵情况,得来的反馈是,各军阵阵型已稳,正奋力杀敌,就算军阵不动,敌军久攻不下,气势已泻。
太傅把握战机,当即下达命令。
先是翼军接到命令,因为大部分青铜兵器汇集到东部敌军那,西部敌军只有不到千把青铜兵器,大部分敌军用木石制兵器砍砸削撞,废力无数都杀不死一个在盾阵后面的敌人。反而不时被伸出的戈戟短剑剌勾划捅。心中生起万般无奈。
军阵前围了一层的叛军尸体,正当叛军士气大减时,军阵在里面卒长旅帅师帅一层层一声声的命令下,开始发生变化。
半跪在第一排的士卒突然站起来,吓了叛军一跳,正愣神之际,第一排士卒最边上的二个,也就是方阵四角的人往外走,而第一排士卒往前走,整个军阵开始变大,并且开始移动。而叛军已无信心再战,只能茫然的以不会挡住军阵前进而往后退。
如果从战场上方看,就能看见,两边翼军移动最快,向叛军后路而去,正面四个军也扩大,开始移动,并逐步形成包围网,挤压叛军活动空间。
叛军如被赶鸭子般,等反应过来,已经被围在中间。三万人约有三千较机灵或运气好的人,无意识间退出包围圈。还有几千具尸体散落在战场上。有规律的聚集于军阵原处。
还有二万多人被二万人被堵在包围网里。眼见就要合围,越来越多的叛军从军阵间隔中逃出去。但最后间隔没了,众叛军被包围了。
但是又没合死,军阵南面留有五米间隙。叛军像是看到生的希望。三面都开始往里推,戈戟短剑收割一条条性命,而叛军却不想反抗,都推挤踩踏甚至杀死同伴,如同着魔一般向那个空隙逃窜。虽然那个空隙也有戈戟长矛伸出。
但还是有人逃了出去。包围网如同巨兽的嘴巴,不停吞噬口中的生命。
里面的人拥挤不通,惨叫声,叫骂声,血腥昧,屎尿味,殴打,杀人,痛苦,哀求,人所有拥有的一系列负面的东西在一片土地,一段时间内就展现如此淋漓尽致。
逃出去的人,根本不回头,就往南边跑。等整个包围网的人还剩一万人时。太傅才下令停手,并让里面的人放下兵器,无条件跪地投降。
叛军毫无斗志,精疲力尽,战战兢兢的放下兵器,接着太傅又让叛军头目,十几个蛮族首领走了出来。也不管是不是全部的头目首领。太傅看到其中一人径直上前,根本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从侍卫手中接过斧头,就是一削。那头领跪地――身首分离,血涌如柱――倒地。面部表情永久是疑惑。
“叛军已败,天子万岁!”
太傅才不管他什么表情,举起带血的长斧,纵声欢呼。
“叛军已败,天子万岁!”
二万五千人同时山呼万岁。降军低着头恐惧不已。
声音如太傅预料的那样,传到东面战场。然后东面叛军肝胆俱裂。皆知大势已去,无心再战,就想抽离战场逃离此地。
但东面战场与西面战场不同,敌我双混杂一处,抽身不易。一方是无心再战,一方是士气大增。
最后东面叛军逃了二千。攀侯见大局已定,部队也累得不行了,于是就没在追击。
至此,邛邑之战以联军一方大获全胜告终。叛军主力的溃败也意味着攀方持续几月的大规模动乱即将结束。
当晚攀侯下令杀猪宰羊,酒肉不忌。又带群臣向北而拜,山呼万岁。遥敬天子,自言世世代代,子子孙孙皆尊宗华天子云云。
第二天战果统计出来如下:
叛军原有三万人,投降一万三千余人,逃走六千,死亡一万一千余人。竟伤亡过半,大部分都是被包围时,敌杀我杀,就有四千之众,还有二千是受了重伤无法动弹,太博无心也无力去救他们,第二就死亡了。
太傅军原有二万五千,牺牲八百余人,重伤六千。轻伤不计。
邛邑则原有七千,牺牲一千五,重伤三千,全都有轻伤。
除此之外,檄获牛八百头,羊上千头。粮食万担。
到这就能看出青铜兵器与木石兵器的无法跨越的巨大差距。太傅军自身大量使用青铜兵器,青铜兵器杀伤力,很轻易就能造成敌人重伤甚至死亡。而敌军大部分都是木石兵器。在太傅军中装备甲盾的情况下,杀伤力更小,大部分只能造成重伤。而邛邑则反过来了,如果不是太傅及时获胜,攀侯这边胜负也在六四之间,希望渺茫。
现在摆在攀侯面前当务之急的问题有二:
一是俘虏问题,以现在攀方都需要外面援助粮食的情况下,很难养活这么多人。
二是逃跑的叛军问题,因为人数接近六千,如果一头目又将其聚拢,守住一邑,死不投降的。以现在攀方内的兵力,很难再打。
攀侯过问群臣,都有不同意见,最后还是应召的注意最得众人赏识和赞同。
在俘虏问题上,应召建议先将俘虏里的参与叛乱的攀民与蛮人区别开来,众人这才一拍脑门,之前讨论的时候竟一直将二者浑为一谈。
一天后,俘虏中的攀民与蛮人被分开。其中攀民有五千,蛮人有八千。
对待攀民,应召建议道:
 
第四十三章华都时代二十一
第四十三章华都时代二十一
逃走的败军也是个问题,如今整个叛军各个头目,引起叛乱的攀侯的几位叔叔,兄长均被抓住,等侯攀侯的处置。而蛮人头目的下场自不必说。
但叛军中还有一个米邑邑主,攀侯现在胆心的就是溃兵一路南逃,逃到米邑,米耳将其聚拢就麻烦了。
太傅也不可能再带兵南下,所以攀侯只能靠攀方自己力量了。想到众人纷纷头痛。应召想了会,言道:
“太傅不日就会领兵回畿内,凭殿下现在实力,击败一群溃兵,自是不在话下,但如果用武力解决米邑,现在的士卒就不能解散,不仅春垦被耽误,军心不稳,大家思乡心切,也没法打仗。
既然使用武力的代价太高,我们就不得不使用一些非武力的手段。”
“你是说劝降!”攀侯眉头一皱,那些普通士卒,攀侯觉得可以从轻发落,发动这起叛乱的贵族,攀侯却恨不能生啖其肉,一但对方投降了,自己就不好着重严惩了。可又仔细一想,也觉得现在不宜动武,攀方已经元气大伤了。
“现在只能劝降米邑,才能让攀方更快稳定下来。”
攀侯心中很是纠结,但攀侯并非迂腐之人,最后还是同意劝降米邑。应召主动请缨,攀侯又让认识米邑邑主的宁邑邑主一同随行。
太傅在休整二日后,就拔营回畿内,攀侯再三感谢,待太傅走后第二天,攀侯及众人就收到一个惊喜的消息――溃军已无威胁了。
原来又与条平有关。条平在得知其太傅已到达邛邑,决战在际的时候,知道已方胜算较大,又一面派人打探消息得知米邑邑主竟卧病在床,其下属部队也军心涣散,不成威胁。于是心中有了大胆的主意。
竟带兵翻山越岭,埋伏在邛邑南下的要道上,等了几天,果然看见体力不支,神情涣散,靠劫掠沿途各村子勉强裹腹渡日的溃兵。便知邛邑之战,已经大胜。
溃兵又饥又累,精疲力尽,又无头领。看见突然从道路两边冒出的士卒。吓了一跳,却根本不想逃跑,也无力逃。条平于是收拢招降溃兵,并承诺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一番挑选,休整后,条平就有了五千可战之卒。
接着就碰见,前往米邑劝降的应召二人,三人一商量,还是按计划不变,对米邑劝降,应召又建议,这些降兵大都是攀方南部各邑,可以让他们顺路到米邑,增加劝降筹码,米邑邑主如果铁了心的不投降,就用五千之兵强攻,如果投降了,就让他们就地解散,回到各自家中抓紧春种。
这时条平把杀俘取首,聚头成堆以震慑敌军及米邑现在的情况,告知二人,应召二人当然震撼不己,默然无语,但二人也明白当时情况紧急,以正常手段很难守住普邑,条平突发奇招,另辟蹊径从心理上打击敌人士气,使其退走。也就情有可原了。
应召与条平同为畿内公卿士族,接受的都是华尊蛮贱的观念,应召本人又比较注重实际,更不以为然。
到了米邑后,条平正想佯攻恐吓一番,却不想米邑城门一开,出来一行人,神情惶恐凄凉,卑微膝行至军前。
三人对视一眼,便知不用再浪费口舌了。原来米耳逃回来后,便一病不起,不能理事,最大的儿子不过十来岁,不能服众。于是米邑的控制权就落在弟弟米叔手中。
米叔倒是个聪明之人,在叛乱之初就反对兄长的不智之举,只不过米耳利欲熏心,狂妄自大,听不进良言。在得知太傅率军南征后,便知道大祸临头了。结果不出所料,米耳北上没几天,几千人便豖奔狼藉,风尘扑面,惶惶逃了回来。
米耳年幼之时曾到过华阴,那遍布的村庄,高大的城邑,古朴庄严的青铜器,如丝如水,柔软光滑的丝绸,还有穿着这丝绸的美人……。
那时米耳便有一个念头如电光,突如其来,一闪便无――要是这些都是自己的……
后面“该有多好”,当时米耳都来不及想,就被父亲恼怒又压低了的一声“无礼,还不快快向贵人行礼!”打断。
米耳慌乱向台阶上的,也就是那遍布的村庄,城邑,青铜器,丝绸,用丝绸裹着的美人的主人――华阴公行礼。
礼仪让人明尊卑,米耳当时知道一小小的邑的儿子,而且还是半蛮夷,地处偏远,穷山恶水,草木不兴的攀方的一个城邑的儿子。想要拥有这些东西,简直就是奢望。
从此,那个“该有多好”,米耳再没想起过。
继承米邑后,终日游手好闲,邑中大小事务一概不管,皆托于弟,秋带着邑中武士混迹于丛山峻岭之中打猎,冬春回到邑中后必然要命今米叔招集十几个女人,准备美酒与烹饪好的食物。在殿中不分日夜,饮酒作乐,荒淫无度。到第二年秋又出去打猎。就如此过了几十年。
到头发半白,年老色衰,当时正值冬天,米耳从女人堆中迷迷糊糊听到“叛乱”二字。睁开眼睛,知道了攀方发生了大乱。
米耳坐起身来,向四周看了看,但看到了什么也没在意,他只是想转转脖子,眼睛看到的信息被大脑忽略,他那干瘦的脑袋正被那个终于完整的念头占据着――
“那遍布的村庄,高大的城邑,古朴庄严的青铜器,如丝如水,柔软光滑的丝绸,还有穿着这丝绸的美人――要是这些都是自己的,该有多好。”
米耳眼睛微眯,瞳孔缩小。坐了会,思绪又变得如香炉升起的烟雾,变幻不定。起身光着脚,地上
第四十四章华都时代二十二
第四十四章华都时代二十二
米邑投降,其他邑也相继平定。意味着攀方血流成河的这次大乱终于结束。动乱波及攀方五分之三的领土,人口粗略统计损失了三分之一。无数个历经百年才聚集的农业定居点被毁于一旦,村子周围经过十几代人烧山代木,排水填土才辛苦开垦建成的农田也蛮人毁得不成样子。
虽然在物质上损失惨重,但相对的在政治上,与以往缠缠绵绵,拖泥带水,始终不能解决的周期性内乱不同,由于这次大乱中,攀方内部所有不安定的因素被一次性引爆,又被外力一次性解决,造成攀方内部前所未有的权力真空。所有直接参与叛乱的贵族包括攀侯的几个兄弟叔叔皆被处死,其亲属或被杀或者被贬为奴,只有米叔投降所以和一众下属被贬为庶民。所有叛乱贵族的领土与领民――攀方土地人口一半以上全部被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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