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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红尘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雨梦雪




第一百零六章:浮梦长安(五十三)
    棋盘的布局,正如人生的困,将你死死地围入其中任凭命运所摆布。

    然,你却不知,你赌的是棋;输的却是整个命。

    辛奴所 郑姑姑处

    “嗙磅嗙……”不知是哪儿传来了一股震耳欲聋的锣鼓之声,将那睡梦之中的郑姑姑是惊了个半醒。

    “哪里来的狗杂碎不要命的敲啊,把我的耳朵都给敲疼了。”郑姑姑一边捂着耳朵,一边皱着眉头来到窗边探着脑袋向外望去。

    透过那轻薄的窗纸只见那遥远之处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聚着一群罪孺正在热切地看着什么热闹。

    郑姑姑望着此番场景,轻轻地推开了门,将它虚掩着走了出去。

    她一步一步地靠近了人群。随着视线的逼近,只见那渐离渐近的石桌两旁依稀坐着两个女子正在赌局。然而其中一个早已面红耳赤,而另一个却悠闲自然,面带微笑,手中不停地抛掷着,把玩着那五木。

    “吃马,你已经输了。”那悠闲的女子得意一笑,棋子一落将那已赤了脸的女子的棋吃了个干净。

    “哼!你……你给我等着。”那赤了脸的女子愤愤的丢下了这一句话,便拿起了一旁的衣服立马开溜了去。

    人群之中,一旁遥望的绮梦和梅妃朝着彩萱点了点头。

    “这还有谁要我彩萱赌樗蒲”彩萱也微微一笑环顾着四周,朝着郑姑姑的方向望道。

    郑姑姑与那彩萱双目一对视,那是豺狼遇虎豹,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再看看那桌上棋局精妙无比,顿时便是万般赌瘾直逼心头让她热血沸腾了起来。

    “好!我和你赌!”郑姑姑左手一挥,豪言一出,便立马爽气地抚着桌子坐了下来,随后双目如炬的看着彩萱道:“我们怎么个赌法”

    而彩萱却只是笑了一笑,一手插于自己的右腿之上,望着那郑姑姑道:“今日,我们不赌钱,只赌这各自的脸面如何”

    “赌各自的脸面有趣……这脸面该如何去赌”郑姑姑嘴角一扬,笑着语道。

    郑姑姑这一问,只见那彩萱阴邪一笑,将她身边那红色包裹扔给了郑姑姑,对其言道:“这里面有着各种公公的衣服与鞋袜。若我们其中一方输了便要将那全身衣服都给脱去,穿上那公公的装束于这掖庭宫中走上一遭,你看这如何”

    郑姑姑看了一眼这包裹中的装束,心中虽是万分尴尬,但她却依旧坚信着自己的赌技便也爽气地答应了。

    “好,爽气,那这首掷便由您郑姑姑来掷吧。”彩萱左手一摊,头微倾斜,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棋盘之上,双方六马皆置其上,整军待发,气势恢宏。

    “好,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郑姑姑将那五木接过了手来,轻轻一掷,只见那棋盘之上清晰分列着“黑黑黑犊犊”五块五木。

    “我掷到了‘卢’。这刚上手的运气便还不错啊。”郑姑姑望着那五木,微显得意,将那马棋从起点之处拿了出来走了十六步(卢为贵采,樗蒲最高步数,可走十六步,掷到贵采可再掷),而她再次掷之,却只掷的了个“秃”(秃为杂采,可走四步),随之便将那五木扔给了彩萱。

    然而彩萱接过五木,面部的表情却毫无起伏,显得异常平静,她随手一掷,却只掷出了个“枭”(枭为杂采,只能行进两步)。

    “哈哈……你,这是让着我呢还是你遇上了我便是霉运当头呢”只见那郑姑姑掩着嘴嘲笑着彩萱道。

    随之,她又接过了五木分别掷了个“卢”和“塞”(塞为杂采,可行走十一步)

    而接过五木的彩萱却依旧极度平静并无任何表情,再次一掷,却又是个“枭”

    ……

    这样几番来回之后,只见那郑姑姑六马之中,确已出了了五马,而那彩萱却连一马竟还没出。那是顿时惹得她哈哈大笑,各种讥讽着说道:“诶哟喂我说彩萱呀,我看我们这赌你还是别打了,我实在是怕你丢了这脸面呀,哈哈哈哈”

    然而,不知为何,此时此刻,那原本平静面色的彩萱,却突然眉头紧锁,双目似火,拿起了五木举于头顶不停地摇晃,激烈地震动,随后又“啪“地掷在了石桌之上……

    她,掀开了手掌,那石桌之上清晰列着“卢”!

    这,这,难的让她出了一马到也无碍。郑姑姑这样想到,面色却已有



第一百零七章:浮梦长安(五十四)
    苍白了的鹅雪,舞在了我的眼前。

    不知不觉,我已湿了脸。

    我曾以为,人世间的伤已到了尽头,但我却不知,原来地狱——从来就没有尽头……

    炎灭世尽哀嚎天,人间无门惊世怨。

    焚火烧身魂不怕,只笑不解套中冤。

    辛奴所 上奴院

    话说自从看得那郑姑姑狡诈地换了彩萱的衣裳就那样走了之后,这一路之上绮梦与那梅妃是闷闷不乐,眼神哀默。可她们乍眼望去那走于她们一旁的彩萱却不哀反笑,顿时觉得甚是奇怪。

    随之,绮梦终忍不住了那心中的疑惑,朝着彩萱问道:“彩萱姐姐,这你赌局虽赢了,可我们的计谋却惨淡收场,为何见你却依旧面露喜色”

    绮梦这问一出,只见彩萱的神色立马紧张了起来,朝着四周环顾了一番,随后走到了她二人的当中小声的言道:“我们的计策已经成功了,郑姑姑她已中计。”

    “她已中计这从何说起”梅妃不解地问道。

    面对着梅妃的发问,彩萱却只是将二人的头压了个低,严肃着脸说道:“这里人多眼杂,等我们回到了子怨的庭院,我再给你们细细说来。”

    她们二人望着彩萱,应允着点了点头,随之三人便赶着步伐朝着那子怨住处走去……

    绮梦推开了那虚掩着的门,却只见那子怨与红素正眉头紧锁的看着那置于桌上的地图潜心专研着,而那房门“吱呀”的声响却惊了她们的思路。

    “哟你们来了想必是那计谋成功了吧”子怨转过了头来,微微一笑看着绮梦道。

    “这具体如何我们也很费解。这包裹里的衣服那郑姑姑分明是没有去穿,可为何彩萱姐姐却依旧说她中计了绮梦和梅妃很是不解,还望彩萱姐姐和您给我们道道其中的门路啊。”

    “呵呵……”子怨嘴角一扬,望着彩萱问道:“怎么你没和她们两个人说清楚其中的门道”

    “公……”彩萱刚欲解释,才出一字,却发现自己漏了嘴,马上改口道:“子怨大人,这一路之上人多眼杂彩萱怕误了事,这才没向她们解释个明白。”

    “那这如今,你总该解释个明白了吧”子怨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捧起了一杯碧螺春细微的泯了一口。

    “是……”彩萱弯下了身子给子怨作了个揖,继而转了过来面向着绮梦她们,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口袋之中取出了一个金黄色的小瓶举于众人面前,随后解释道:“你们看,这瓶金黄色的小瓶,这小瓶里装的可不是普通的液体……”

    “那这瓶中装的是何物”绮梦疑惑着道。

    而此时却见一旁的梅妃似乎略有所悟:“难道是何种可以显现的液体”

    彩萱望着梅妃,笑了笑,随后从那口袋之中拿出了一块白布,打开了那金黄小瓶的瓶盖将里面的液体倒了上去。随后,又随便从口袋之中拿出了一枚写有“稚”字的五木按在了那白布之上,几分钟后,她又将那五木拿开,于炭盆之中点燃了火,将白布烤于其上……

    只见由着火烧烤的白布,其余的地方皆为了炭黑之色,却只有那五木碰触之处清晰可见那椭圆的轮廓和上面的“稚”字。

    看了这幕,只见在场的人皆惊叹那金黄小瓶的神奇之处。

     



第一百零八章:浮梦长安(五十五)
    这修罗最美的莫过于彼岸的炎火,而这人间最凄的却也莫过于此。芸芸众生的人,皆喜皆悲。悟不尽,也看不透,执着于昙花一现的世,而那恨却绵延了千年……

    如果再让我重选一次,即使粉骨碎身,也定不再入那水龙之牢……

    翌日亥时,掖庭宫池,假山处

    夜静无声,人烟已稀。皎月嗜血而泣,繁星光泽微隐。寂寞之地,却只听那遥远之处,微细传来那阵阵的脚步之声朝着那假山之处挺近。

    红素与那彩萱各执一把钥匙走于最前,其中是子怨,而最后则是那绮梦与梅妃。

    她们五人蹑着脚步,来到这假山之前。只见那子怨用着坚定的神情,望着那红素应允似的点了点头,红素便拍开了那第三块假山上的尘土,用力将它朝着一旁一推……

    石门“咣”的一下便显了身形,露出了一条直通地底的密道。

    红素望了一眼那直通地底的漆黑之道,从那随身的口袋之中拿出一根火棒,将它点燃,随后紧紧的握于手中,一脚跨入了那漆黑之地,转过头来望着她们道:“你们紧跟在我的身后不要走散了。”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

    走在那无尽幽黑的密道之内,听着那滴滴的池水之声在耳边回响,众人的内心各自五味不同。这条路悠长而又慢远,好似尽头永不会来……

    然而,她们不知走了多久,这景色终是变了。

    前方开始变得开阔起来,不仅如此,她们还渐行渐热,如火灼身。

    “你们看!”只见站于最前方的红素指着那开阔之处,向着众人喊道。

    她们顺着那红素手指的方向纷纷向着远处望去——只见那开阔之处左右分别立着两个大约身高十米之长的巨型水龙石像,它们的手中各自握着一颗深蓝水珠,嘴皆张开,细微望去便可见那是两个泉口。而与此相对,那水龙前方的密道之内却是燃着雄雄烈火吞噬一切……

    “这……便是那水龙之泉”绮梦抬着头,望着那巨大的水龙石像久久出神,然而不知为何此时她明明是应感到欣喜,却是阵阵不安直逼心间。

    “彩萱,你看,这水龙巨像的背面。”红素走于那左侧的水龙石像



第一百零九章:浮梦长安(五十六)
    当我回过神来,这一楚世界已成地狱。

    雄雄的烈焰在四周疯狂地燃,它吞灭了一切生的希望,唯有那绝望在我们心中不停地蔓延开来……

    “彩萱……红素……”子怨匍匐于地上,悲戚地痛哭着。

    绮梦见了此景,一把跪倒在了子怨的跟前,握住了她的手将它伸向了自己的脖子,绝望着道:“子怨婆婆,这一切皆因我而起,你杀了我吧。”

    而子怨却哀楚地望向绮梦,颤抖着将手缩了回去,放于地上,悲痛的说道:“造成这一切的,不是你,不是你,而是我啊!是我……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早该想到,我早该猜到,李隆基啊,李隆基啊,你从来就不会放过背叛你的人,我的夫君守一如此,那颜嫔更是如此啊!你从一开始就不会让任何人将她救出,你从一开始就不会将那真的钥匙交予任何人保管,是不是!”

    子怨失了心智般疯狂的笑着,击打着地面。

    而四处,那如洪水猛兽般咆哮地烈火却泛起了滚滚浓烟,将三人困在了这人间地狱的世界……

    “咳咳……咳咳……”绮梦不停地咳着,倒在了地上。梅妃撕下了自己衣服的一角捂住了她的嘴。

    “绮梦!商绮梦!你不能放弃这生存的希望,你要活着出去。我答应过李鸿,我要替他照顾你,我不能食言啊。”梅妃捂着绮梦的嘴,摇晃着神志已是模糊的绮梦,焦急的喊道。

    同是女子瘦弱的她,一把将绮梦背在了背上,回过头去哀望了一眼子怨。

    子怨泪已湿了衣衫,闭上了眼睛,凄楚地朝着梅妃道:“你们走吧……或许还能寻得一条活路。我这一生已是够了。就让我最后终结于此,陪着她们,一同去往那地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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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浮梦长安(五十七)
    望尽世界的最末,是疯狂肆意的炎,咆哮着将我吞没。

    它不知爱,不知恨,不知绝望,也不知这滚滚红尘,短暂一世,抹不去的伤却是徘徊在了这世间千年,直至消亡……

    是红蝶在等待,还是我已看穿

    套中人,手中傀。

    商女恨,贻笑天。

    末日的炎火,在梅妃眼前肆意的燃;绝望的悲歌夺取了她生的最后一丝念想。慢慢地她闭上了眼,而回忆却陷入了那多年之前……

    那时梅妃刚入宫,不暗后宫之理的她受尽了排挤,撵着红梅,凄望着这片梅园默默自哀。

    帝有三千妃,三千皆待宠。

    梅只有一人,佼首盼君归。

    然,绿幽之中,红梅之间,不知从哪儿传来了一阵“淅沥”作响之声,随后只见一个幼小的脑袋突然探了出来,如暖阳似得朝着她微微一笑。

    “母妃……”那小孩突然抱住了梅妃用着自己的小脸不停地蹭在梅妃怀中,随后从自己的怀中套出了一只小纸鸢将梅妃的手摊了开来将它置于其上。

    “母妃,奶娘说鸿儿是太子不能见母妃,但是鸿儿身边的公公却交了鸿儿折这只纸鸢。它会替鸿儿保护着您,爱护着您,如果有人敢欺负您,鸿儿就替您去教训他们!”李鸿用着天真圆鼓的眼,望着梅妃。

    而梅妃,看着手中那只折的扭扭歪歪的纸鸢,却泪流着笑了。

    “母妃,你哭了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我只是……看到这只纸鸢太高兴了。”梅妃将李鸿拥入了怀中用手抚摸着他的发缕道。

    “呀,母妃,鸿儿是偷偷跑出来的,再不回去那公公可就要来抓鸿儿了,可不能让他看到鸿儿和母妃在一起。”李鸿说着便离开了梅妃的怀中,如暖阳般露齿一笑,调转了身去消失在了这片梅园的尽头……

    梅妃凝望着手中的纸鸢,将它轻轻地置于了脸庞贴紧了自己的俏颜。

    皆谓后宫冷,叵测深似海。

    唯有童子心,炙热暖心伴。

    至那日以后,随着李鸿渐渐的长大,他也自然是得知那日所遇之人并不是自己的生母而是父皇的另一个嫔妃。可这一楚后宫,放眼望去又有几个不如自己的母妃那样不得开心颜他也并未揭穿,只是有时会顺了道去看望一下,他那另一位娘亲。

    就在李鸿最后一次进宫与绮梦告别之后,他便顺道去看望了梅妃。哀默的他并未说其他话语,只是瞭望着虚空,重新折了一只纸鸢将它置于了梅妃的手中:“母妃,柳贵人就烦劳你替我照顾了,她是我今生唯一爱的女人,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守在她的身边,不管她做了什么,鸿儿都希望您能保护她,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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