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红尘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雨梦雪
如今命稀,黄泉已无回路走,只怜孤尚幼。
随之,她依稀摸索着安府的大门,不停地用头撞击着那扇厚重的门……直到那血红肆意,成了江河,方有那管家拉开了大门,伸出头来,不耐烦的朝着她言语道:“哪里来的叫花子去去……到别的地方行讨去。”
而那秋霜却只是一把抓住了管家的手,哀楚着说道:“麻烦你……麻烦你……通报一声安大人,你告诉他我是秋霜,这是他的儿子,这是他的儿子呀!”
“儿子哼!我还是安大人的老子呢!”只见那管家没有好气的一手将她推到在了地上,拿起一边的粗棍便朝着她的脸打去……
“娘!!
第一百二十四章:浮梦长安(七十)
母期尤在耳,尸却已叠山。
恨得心作死,魔自愤中生。
安府,偏殿
已是头破血流,命旋一线的秋霜,自知此刻已是熬之不过,便眼露凄楚地拉起了若言的手,对着他交代道:“言儿,为娘怕是时日无多,难熬此刻,今后恐难以再陪伴在你的身侧了。但为娘虽将离去,你却依旧还有着父亲,你答应着娘,今后无论你的父亲如何对你你都要孝敬他,爱戴他,把安府当做你的家去守护这里的每一个人……”
秋霜一边说着,一边一口浓血直吐于了地上,可她却仍寄出一丝气力,紧紧地用手抓着若言道:“言儿,你答应娘,无论你的父亲为人怎样,你都要原谅他。见到他后,叫他一声爹爹,告诉他你的娘从来未曾恨过他,也未曾怨过他,她一直都在爱着他,在等着他,等着他有一日能正式的抬着花轿去迎娶她,而他坐在前方的马匹之上,转过头来微笑的……望着她……”
秋霜微笑地倒下了手,闭上了眼睛,怀着对那最后梦境的期待永远离开了这一楚人世。
“娘!!!!!!!!!娘!!!!!!!”若言抱着母亲的尚有余热的尸身,哀吼着,痛哭着。
“娘,你等着,我就去把爹爹带过来……”若言抹了抹眼泪朝着正厅的方向跑去。
惊雷阵阵,震心却无泪;
苦雨楚楚,人间自伤悲。
血已成江海,眼望皆尸山;
父爱未曾得,却道人间别。
若言,望着那流向自己脚边的腥臭血红,他只觉得万分惊恐,心已碎裂,他一步一步慢慢地朝着正厅的里面一走而去,但眼前这一幕却让年幼的他彻底奔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望着那倒于血红之中的具具尸体,抱着自己那幼小的脑袋,不停地咆哮着,吼叫着,脑中浮现出了母亲最后的话语。
然而此时,远方——偏殿的方向却燃起了阵阵熊熊烈火,将天也烧成了赤红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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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浮梦长安(七十一)
封印破,旧忆起。
言灵志,泪中泣。
长安已作风雨颠,人心却在恐中度。
虚空之中,突然一道幽黑空间撕裂了开来。只见那地敷子冷眼一笑,望着这片人间楚景,摸着自己的发缕,便一把将那根银丝从发间挑掉焚于了虚空之中……
“啊!!!!”只见那根发丝发出阵阵惨叫,随之显出了阴姬的样貌。
“阴姬,就凭你的小伎俩,你以为你能瞒的了我地敷子的眼睛”地敷子鄙倪一笑,随之说道。
而阴姬却只是抚着她那被幽火灼伤的右臂,用着蔑视的眼神不屑地望着地敷子。
地敷子见那阴姬如此样貌,微微一笑,伸出手去,刹那之间便将她吸于了自己的掌间,随之他的邪眼突然异光大闪,放出紫黑幽光,直接勾去了阴姬的心神控了她的魂魄,将她的瞳孔化为了一片虚无之色……
只见地敷子托起了那阴姬的俏容,在她的妙耳边上轻声语道:“带我去找复活社的创史志。”
“是……”阴姬楚颌轻点,机械作答,便随了那地敷子消失于了这片虚空之中……
推开虚掩着的复活社正殿之门,地敷子邪眼一望,定住了那站于正殿之中的商绮梦,随之阴姬突然漂浮于空,血眼大闪,于那口中吐出了一把复活鬼符飞于那宝座之上,只见那宝座突然化成了两半从中间分开,露出一条通往地底的幽黑密道。
阴姬轻轻落地,向那地敷子作着揖道:“地敷子大人,这创史志就在这密道之中,且随阴姬一同前去。”
地敷子微微一笑,托起了阴姬的玉手,便携了她一同走入了那密道之中……
幽冥火燃,石鬼兽,
鬼兽吐泉,泉成书。
阴姬于那红袖之中拿出一根火烛点于鬼台之上,刹那之间灯火通明,
第一百二十六章:浮梦长安(七十二)
黑日蔽,此生尽。我,倒在这一片血红之中,眼却已无泪。
伸出手去,回眸一望,那是硝烟烽火,那是赤红蔽天。
若是人世,若是世间是如此凄苦无度,那么请将我带至幽冥,带至那无爱无恨无情无怨的世界,让我再不复那人间之苦……
箭镞矢矢,熊火冉冉。
红墙白头,撵梅吹奏。
浮华已去,碎梦宫柳。
浴火傲霜,炎中惊鸿。
利剑刺,爱影灭;浮世悲苦,不悲哭,只道已无泪,只道已无雪,愿做幽冥一红蝶,人世不相悲。
天宝十五年,五月
话说那绮梦掖庭宫门一昏之后,那梅妃是日日照料,精心呵护,可接连几个月却始终不见她有丝毫好转,也不见她有任何求生的迹象,只是这么沉沉地如同她的名字这般,陷入了那悲戚了的梦中,不再醒来……
而另一边,太医院
自言睦于那若潇面前金针一刺,昏厥过后,虽说他并无伤及要害,也无性命之忧,且于翌日便醒了过来。但自那天以后,若潇却是日日来到这太医院的门前,瞭望这一隔阂了他和若言的高墙深院,对着它谈着他们的父亲,谈着他所不知的安家,也谈着他一生,对绮梦,对大唐,甚至对若言的爱……
但若潇却不知,其实他每次这样对着高墙谈论之时,言睦都会走进它,抚在墙上,静静地陷入那片回忆之海……
若是他和若潇一样,两人就这样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在了安家,是不是这所有的悲戚都不会再来他也不会是那满心仇恨的弑尹……
然而一切却早已无从挽回,正如这大唐也再也回不那开元盛世一般……
天宝十五年,六月
晓月赤红,漆夜苦苦。
长安城下,一组工兵点燃箭火,根根瞄准那城墙楼上巡视之兵。
“射!”只见带头将领单手一挥,霎时之间,万箭齐发,长安城内,火光一片,高墙楼院,民啼悲天。
而骑于那宝马之上的安禄山与那史思明相望一笑,马鞭一挥,便意满待旋地帅着将领朝着那长安宫殿,玄宗的方向挺去……
掖庭宫
宫外民火已蔽天,宫内皆做仓皇逃。
“梅妃,这如今人人皆都逃命去了,你这也快快离去吧。”灵犀一手搭在那梅妃的肩膀之上,劝诱着道。
而梅妃只是坐于绮梦的床头,用手温柔地轻抚其脸,摇了摇头道:“我如今虽是身处掖庭,然则名义之上却依旧还是陛下的妃子,皇室的女人,陛下可弃我,天下可弃我,可我却不能负了天下,负了大唐,负了我梅氏一门的气节,负了……我自己的信仰。”
梅妃闭上了眼,伸出手去紧握着绮梦冰冷的手,随之又对着那灵犀说道:“你走吧……这天底之下该还有你未完之事,而我却再也无憾了。”
灵犀皱了皱眉,望了一眼梅妃,又远望了一眼那依旧昏睡丝毫未动的绮梦,叹了口,最后道到:“保重。”便拿起了包袱,潜入了那纷杂凌乱的人群,朝着那她最后未完之梦的地方跑去……
“绮梦,你说,这时的陛下怕是已携着那贵妃跑的远远的了吧。然则,到了最后他却依旧未念得我半分,顾及得我半分。可他虽无情,我却难无意,做女子如此,何尝不凄”梅妃佼首想让泪不至于流出,却还是不知不觉之中已然是湿了满脸,苦了她一世傲姿。
她紧紧地握着绮梦的手述说着那久远之前,她是如何入宫,如何和那玄宗相亲相爱,又是如何在一场一场永无止境的后宫争斗之中存活了下来,达到了梅妃的位置。
绮梦听着梅妃的故事,感受着那一场场的惊心动魄,感受着那一丝丝的柔情温暖,感受着那最初开元的极盛与如今天宝的悲哀。
她,泪流了。
她的手抖动了一下,随之双眼慢慢地睁了开来。
梅妃,望着绮梦微微睁开的灵动的眼睛,温暖的,微笑的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第一百二十七:浮梦长安(七十三)
漆黑的背后,是那抹被深埋着的,不为人所知的温暖与柔情。
红蝶翩舞,前世轮转,
我在那未曾得见的真相之中,让怨散于了天地之间……
蝶舞前世曲,珠滚江海颠。
真情眼前显,回头自伊人。
魂自幽冥去,怨结天地间。红蝶眼见那手中绮梦之手顷刻消散于了自己的眼前。随之,一飞于天,浮于整片长安上空不停地寻找着阴姬的身影。
阴姬,呆立于虚空之中,望着手中的忆云默默作哀。可定睛一望,只见那红蝶从那遥远之处正向自己飞来,她便立马将那忆云一口吞入其口,藏于了她体内的幽火之中。
“红蝶大人。”阴姬见着红蝶浮于其前,对其微微一笑,委身作揖。
而血红蝶却只是露出一丝焦躁,拉起她的手,对着她言道:“长安已做人间狱,商绮梦的此生也已完结,我还有着那未完成的事,未完成的约定……”
红蝶说着,抬起了头,哀楚的望向这一苦烽火四起的人世,发丝随着那袭来的猛风狂舞于这虚空之中。
这样的红蝶,是阴姬从未见到过的。她陪伴了她一世又一世的人世,可这次,在她与人类得以接触的这段时日,她却也竟像自己这般伤了怀,动了情。
只见红蝶红袖一挥,化为熊熊修罗烈火,烧成阎罗之门,随后携着阴姬跳入其中,转眼之间便来到了复活社里,绮梦的面前……
“红蝶,我终于等到你了,等到着你看到了一切,记起你最后给我的承诺。”绮梦微微一笑,走于红蝶面前,眼神之中尽露着期待。
望着绮梦期冀的神情,红蝶血眼一望,将手中的曼陀罗花化成了一颗晶莹剔透的忘却丹置于其前随后说道:“我会遵守我的承诺,让你忘记你想忘记的一切,可是在此之前,这七日之约还未到,我需要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血红蝶说着将那忘却丹置于了绮梦的手中,绮梦望着眼前的丹药,一抹愁丝闪于其眉,可还是微微点了点头,诺了她的要求。
前尘往事,往事前尘。
悲怨哀默。默哀怨悲。
不见前尘,何来忘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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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浮梦长安(七十四)
火箭齐射,玄宗已是带着贵妃等人从那皇宫的后门仓皇逃出。
而安军却正一批一批的涌入宫中,若潇站于那太极宫外,望着那远处压压一片的安军身影,再摸着那胸口不停涌出的热血,他凄苦一笑,撕去了自己衣物的一角硬是堵住了那奔流而出的鲜血,暗自想道:
绮梦,今世今日,我若潇是再也护不了你了。而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护住你的清白,护住你的尊严,让你不至于在安军的蹂躏中凄楚的死去……
若潇这样想到,用剑撑住了地,屏着他那最后一丝气力,向着掖庭宫的方向走去……
掖庭宫中,梅妃将她推出了下奴院的草屋,绮梦悲戚的哭着。
极度虚弱的若潇,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背后,用着他仅剩下的最后一丝气力,将那利剑从绮梦的背后刺入……
梦漪,不,商绮梦,我爱你……你放心,你不是一个……人孤独的死去……天涯海角,幽冥,人间……不离不弃……魂魄散,方得天涯尽……
若潇抱着绮梦,无声地哭着。
“是你吧……若潇。”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嘴唇却越发煞白。
“我早该想到的……弑尹就是你……但我却始终不愿相信……不愿相信,我深爱着的这个男人,尽是骗了我一世,摆弄了我一世,将我推入了这无尽深渊的人。”
若潇苦苦一笑,更为深情的将她抱入怀中,他已无力去解释,也不想让绮梦最后去恨了他弟弟若言。因此他只是默默地默默地独自承担了这一切罪责。
“我……恨……你……”
一语毕,她便倒了手去,怀着最后一丝愤恨离开了人世。
“等着我,我这就来陪你。”
若潇说着,扔去了胸口堵着的衣物,血红如奔流的江海,不停地流着……凄楚了这下奴院。
他,紧紧握住了绮梦冰冷的手,而眼却永久失去了光泽。
浮于虚空之中的绮梦见此情景已是泪如雨下,一片哀楚。而红蝶却又拍了拍绮梦的肩膀,指着那从远处走来的灵犀和那言睦道:“他来了……”
顺着红蝶的方向,只见身穿安军服饰的言睦和那灵犀悄悄地推开了掖庭宫的门,却只见那绮梦和那若潇已然是双双死在了那下奴院的门口。
“绮梦!!!!若潇!!!!你们为什么!为什么不再多等我一会,不再多我一会啊!”言睦悲戚地对着虚空喊着,而灵犀却只是推了推他的肩膀,指着那将要到来的安军。
言睦定了定神,从那草屋之中,取了一把火,焚了他二人的尸首,将那白灰装入了自己的药罐之中,随之携着那灵犀混入了安军之中,待得夜深,鱼龙混杂之时,他二人再渐渐脱离了队伍,策着马匹,朝着那没有战火没有仇恨的邻国飞驰而去……
一个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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