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晚金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边郡箭手
吃罢餐饭,几个人少不了谈天说地,讨教身手,孙庭对郭延嗣的箭术赞叹不已,而是用长棍的时候,孙庭一个人逼住了高俊、潘正两个,也轻松击败了郭延嗣。
正在几个人比划联系之际,一个与潘正熟悉的贴军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山,隔着老远大喊:“潘二郎!高大郎!不好了,乌古论老僧那个笑面虎要检查柴禾的账!”
高俊惊讶的合不拢嘴。“他现在来查账”
“对,对!”那人上气不接下气。“老僧说了,何先生克扣柴禾,已经有了证据,邰乐三人围住了柴房,扣了账簿,准备抓何先生呢。”
几个人面色铁青,即使是几个人没有扣押,乌古论老僧想要挑刺也是容易得很,更何况几个人确实藏下了四千斤柴禾呢
“要不赶紧逃跑”郭延嗣有点担心。
“不行,咱们还是得回去,不能让其他弟兄们替咱们顶罪。”高俊下了决定,拎起了木矛,潘正赞许的点点头,也收拾了东西,孙庭也表示愿意陪高郎君走一遭,几个人捡了下山的路,急急忙忙赶回押剌谋克的营地。
乌古论老僧带了几个亲近的军士,站在高俊的帐篷前,刚才几个军士进去搜了一遍,找到了何志也记下的柴炭账,乌古论老僧正在翻验。
但是何志也的账是用复式记账法做的,对于账簿的理解仅限于一条条记录收支的乌古论老僧看本时代的账簿都吃力,何志也的账对他来说就是天书一般,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正在探索之间,只听身旁的军士禀告:“蒲辇,何志也来了。”
乌古论老僧有点诧异,看着飞奔而来、气喘吁吁的何志也等人,心里暗自揣度:莫不是这几个人胸有成竹
正寻思间,何志也已经恭敬地给自己行礼了,眼看对手到场,老僧也不客气,一挥手,“拿下!”
“蒲辇这是什么意思”何志也、高俊和潘正立马就被邰乐带人摁住,这个大个子使足了力气,高俊差点叫出声来。
“本官风闻,你们三人沆瀣一气,克扣军士柴禾,出售牟利。”乌古论老僧把看不懂的账簿轻轻一扔,恫吓高俊三人。
高俊的大脑飞速的思考着:其实乌古论老僧说的没错,自己确实克扣了柴草,但是所有的克扣都是在伐木场完成的,绝对不会体现在账簿上(
第十三章 小鹰原(上)
“云雷天堑,金汤地险,名藩自古皋兰。营屯绣错,山形米聚,喉襟百二秦关。鏖战血犹殷,见阵云冷落,时有雕盘。静塞楼头晓月,依旧玉弓弯。
看看定远西还,有元戎阃命,上将斋坛。区脱昼空,兜零夕举,甘泉又报平安。吹笛虎牙闲。且宴陪珠履,歌按云鬟。招取英灵毅魄,长绕贺兰山。”
——邓千江
石抹明安看着高俊的脸,然后就是狠狠地一鞭子。
“蠢材!还不快穿戴整理,慢了一步,军法从事!”
高俊强忍着疼痛,低头称是,转身面对乌古论老僧:“蒲辇,我的盔甲还在你那。”
老僧呆住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下意识地指着仓库:“剩下的铠甲都在那里。”随即他才反应过来,这是高俊的小把戏,顿时整个脸都变成了猪肝色。
但是老僧没有时间发怒了,石抹明安夹紧马腹,察看前面的情况,纥石烈端自然紧随其后,在他一连串的催促下,乌古论老僧气哼哼的带着亲信离开,进行备战。
老僧一走,邰乐也不敢嚣张,那位金直刀十人长温敦杰带走潘正,而高俊等人跑进仓库,挑选铠甲。
郭延嗣作为擐甲贴军,直接去领取了盔甲,高俊挤开仓库的库子,开始发愁作战的事情。
“何先生是书手,可以不用列阵,留守营铺,郭三郎自有一阵,我来当高郎君的贴军好了。”孙庭熟练地包起一副片甲,把头盔往高俊手里一塞,就去找武器。
“使不得!孙队正使不得!”高俊还真没想到一位队正愿意当自己的贴军,心下很惶恐。
“郎君不要瞎客气了,你是正规的贴军,我是边将的队正,差不了多少,军情紧急,别费时间了。”孙庭说着递给高俊长枪和盾牌,几个人连忙奔了出来,队伍已经出发了。
此刻,营地辕门打开,十二对大鼓齐鸣,一队一队的金军鱼贯而出。
最先出发的是游奕们,共计三十余人。这些骑手穿着白色女真长袍,里面衬着片甲,骑的是精选的好马,他们一出发就自觉地呈扇形分开,在整个区域搜索敌人。
一名年轻的骑手紧随其后,他举着一面不大的红旗用力挥舞着。随后,十几名骑手手持各色旗帜出现,再后面是一队步兵,大约二百人。他们穿着片甲,带着金朝特色的片甲缀缝头盔,背上背着做工精巧的弩箭。这些弩兵个个身高体壮,除了弩之外,还佩戴手刀,这就是金朝中都三支武装之一的威捷军,由兵部每年考核,选拔挑选身高六尺、能开三石强弩、考核连射六箭全部上靶的军士千人组成,是金军的精锐。
这队步兵的指挥官是一名钤辖,他骑着黑色的骏马,跟在士兵身后。
随即,又是一名骑手奔出,他同样挥舞着一面红旗,身后,数十名骑士庄严地围着一面巨大的白色纛旗,这是整个东营主帅纥石烈鹤寿的帅旗。
帅旗后是五方旗、八卦旗和十二面黑旗,黑色的旗帜下就是金军左翼都统纥石烈鹤寿,他身披重甲,骑着一匹纯白色的骏马,身后是十二名牙将、十二名傔从、二十四名急脚子。这些人拥在纥石烈鹤寿左右。
鼓车和角车随即驶了出来,驭手们轻巧地赶着车,紧紧跟在纥石烈鹤寿的队伍后面。
后面是四面金军最独特的五色旗,这些旗帜呈竖立的长方形,上面是红、青、白、玄四色方块,而在中间贴了黄色的圆圈,这就是金军最具有特色的军旗,也是猛安谋克的特有旗帜。
四名亲管猛安并排策马而出,身后都有几名骑兵、傔从跟随。
其后,数百名骑兵跃出辕门,这就是左右拐子马。这些骑手是精选的马术好手,冲击、近战、骑射都不在话下,作为精锐力量,左右包抄以彻底解决战斗。
这些拐子马都是从四个猛安里面选出来的,在各自的骑兵管领的号令下,迅速围在了整个队伍两侧。他们打着北方民族特色的三角形旗帜,呼喝着冲向前去。
随后就是大量的步兵,这些步兵带着片甲头盔,身穿片甲,足蹬战靴,大部分用着鸦项枪和女真小刃
第十四章 小鹰原(下)
“也古王子,前面这片小小的平原,女真人称呼为小鹰原,远处那座山叫做大青山,这里很适合我们行动。而且,女真人的军队快要到了。”撒察别乞指着地形给也古看。
“我们的觇骑已经到了那座山脚,山里没有伏兵,养猪的女真人像猪一样蠢。”
也古点点头,依他不算太多的军事经验,这片土地倒也挺适合作战。就在这时,一名前锋觇骑纵马从前方远处飞驰而来,翻身下马,向撒察别乞汇报情况。
“流淌着黄金家族血脉的也古王子,尊敬的撒察别乞主子,数十名契丹人的旗手,穿着铁质的铠甲,拿着直刀、硬弓和箭囊,每个箭囊里有二十四枝羽箭,骑着三岁的骏马,向我们这里搜索。”他用手指着远处的大青山。“一匹黄羊从这里跑到那座山的功夫,他们就要出现了。”
“他们后面是契丹国金光闪闪的将军,带着数百名骑兵,都穿全身的铁甲,也在向这里靠近,一只旱獭从这里跑到那座山的功夫,他们就要出现了。”
“四个人一排,队伍像一杆仓草那样长的契丹国步兵,用铁遮住了头顶和胸腹,拿着桦木杆做成的长枪,跟在契丹将军后面,一只绵羊从这里跑到那座山的功夫,他们就要出现了。”
撒察别乞点点头,“干得好,我的奴才,回到队伍里去。”
这位骑手的情报很准,虽然和很多蒙古人一样,分不清女真、契丹、汉的关系,但是也古和撒察别乞绝对不会误解,果不其然,几名女真骑兵出现在地平线上。
“者勒蔑千户的军队就快到了,不能让女真人的眼睛看到我们军队的数量,杀了这几个人!阿——拉——”撒察别乞还没反应过来,也古已经拔出了长刀,呼啸着冲了过去。撒察别乞惊出了一身冷汗。“你们两个,快跟着也古王子,协助长生天保护他!”
女真骑兵拨马就跑,但是也古的马更快,很快就靠近了一名女真骑兵,那人眼看逃不过,干脆也抽出长刀,兜马便战。
也古的刀术不错,轻轻晃过了对手,砍在他的胸上,但是那层薄薄的铁皮甲胄扛住了这一刀,虽然被劈开一道口子,但是那名骑手没有受致命伤,眼看打不过,就又要策马逃走。但是另外两名蒙古骑兵已经赶到,用长刀给了他两下子,减缓了他的速度。
“他是我的!”也古连忙追赶上去,对着后脖子就是一刀,那名女真骑兵惨叫一声,从马上跌了下去。
“唏律律!”也古的战马扬起两蹄,狠狠踏在那人的后背上,已经倒在地上的骑手猛地一仰头,喷出一口鲜血,彻底不动了。
也古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感觉心里非常痛快,指着一名骑兵:“你,把他的脑袋割下来。”
那名骑兵跳下马去,掀开尸体的头盔,动手割了起来,很快,一个带有两个长长辫子的人头送到了也古马前,尽管非常别扭,也古还是强忍着把那个东西挂在马头上,三人转身回阵。
一回头,也古才发现,蒙古军主力已经跟了上来。
“看看!”一个穿着铠甲的中年男人叫着:“这个亲自上阵,斩下敌人头颅的是谁啊”他长着一张国字脸,眼角已经有细细的皱纹,虽然这么喊着,脸却已经板起来了。
“者勒蔑爸爸,是我,是也古。”也古激动地策马近前,用这种方式对者勒蔑打招呼。
“也古王子,你是大汗的侄子,哈撒尔王爷之子,为什么要亲自肉搏”
“没被狼追过,不是真猎人。”也古取下了人头,交给了自己的那可儿。表情还是十分的真诚爽朗。
者勒蔑虽然还想板着脸,但是周围的蒙古军将已经哈哈大笑起来,到最后,者勒蔑脸上也浮出一点笑意。
“好啦,也古王子,以后不要如此莽撞了,刚才撒察别乞已经说明了敌情,你做的很对。现在,我军已经全面展开,就像是使开架势的摔跤手,就等着敌人一团钻进怀里好了。”
正说着,远处,纥石烈鹤寿的白色帅纛已经远远出现在大青山后。
纥石烈鹤寿带着一千行省兵、二百威捷军、五千山东猛安谋克,对阵者勒蔑自己的千户、一个汪古千户和一部分投靠的乣军,共计四千五百人。
金军很快发现黑鞑军
第十五章 左翼垒(上)
“北山那个远,草原那个宽;我跑那个累,被追那个难。眼下命还在,幸亏有防范;要想得活路,还得玩命窜。”
——19世纪蒙古诗人兼法律工作者桑达格所作滑稽诗《狼被围猎的感言》
“对于女真军队来说,左右两翼的骑兵是他的双手,中军是他的胸膛,而那些步兵是腹部。一个好将军,必须学会协调整个肢体连贯的动作,那个女真将军做的还不错,不仅仅是拳头乱挥,还让他的步兵们及时的扎垒,瞧,他们一步步靠近了。”
也古认真的听着者勒蔑的讲解,那群铁甲拐子马开始收拢队伍,不再追击。而在后方,金军一面用威捷军的劲弩射住阵脚,另一面,贴军们移动拒马,已经开始逐步靠近蒙军。
“先相夹谷公清臣曾言,本朝用兵,惟正奇两军。眼下正兵已经布置好营垒,该准备奇军了,去挑选四百名正军,暂时修整准备待用。”纥石烈鹤寿下达命令。
高俊眼下则是大开眼界,这可是第一次见到在两军对阵的战场上修筑工事,贴军们吆喝着,飞速的挖出壕沟,树立拒马,站在拒马后面,高俊安心了不少。
就在这时,蒙军的骑兵们迅速的重新整队,对金军左翼拐子马再次发动了攻击!
这一次,蒙古骑兵们像波浪一样推向那块铁锭,而没有加起速度的金军则难以迅速反击,所幸这群骑兵依旧没有击碎铁锭的能力,射完一轮箭之后就撤回本阵。
但是随即,另外数百名骑兵从蒙军本阵里面奔驰出来,呼啸的箭雨再度洒向金军的拐子马。
连续三拨蒙军骑兵来过,虽然他们的弓箭没有对金军造成任何实际性的损伤,但是拐子马们已经烦不胜烦,人马困顿。
与此同时,金军步兵们还在加强防御,建立沟濠,弩手们会对试图靠近的敌军骑兵射击,但是用处同样不大。
蒙军的骑兵完成袭击之后,就返回本阵休息,四千多名骑兵,大部分依旧处于体力充沛的状态。
战场上的态势逐渐变得微妙起来,金军的左翼拐子马在蒙军的骚扰下渐渐疲惫,而右翼拐子马也不得不翻身上马,应对另一群蒙军的袭扰。金军步兵本阵气喘吁吁地筑垒,几乎耗尽了体力,尽管蒙军不大可能击破这些长垒,但是几乎没有金军士兵有走出这道长垒接敌作战的勇气。
纥石烈鹤寿的脸色渐渐凝固,下令全军步兵放弃刚刚修筑的长垒阵地,缓缓前进,逼退蒙军。随即,又下令拐子马们尽力驱散骑射手。
步兵再度骚动起来,各位谋克官们派出亲随站定阵脚,建起旗帜,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终于勉强构建了一个方阵,但是士兵们叫嚷着不愿走出刚刚建好的长垒,他们抱紧自己的弓弩和长枪,紧紧盯着远处耀武扬威的黑鞑骑兵,双脚不愿意挪动半步。
“要是那十几万匹战马还在手里,怎么会有这种事情”纥石烈端愤恨地抱怨,而旁边的石抹明安却一言不发,只是淡定的看着金军的表现。
“出阵!快出阵!”乌古论老僧喝骂着,挨个士兵往前面推,但是推上去两个退回来一个,焦躁的老僧突然瞅见了高俊,捏着长枪,盯着黑鞑骑兵的态势。
“高俊!狗崽子!你给我上最前面!”老僧一把揪住高俊的袖子,把他往前拖。但是高俊狠狠甩开老僧的手,斜眼瞅着暴跳如雷的老僧。
“姓高的!你等回去的时候!”老僧倒也没有立刻为难高俊,说到底,眼下这也只会让自己出丑,只能低声骂着,转身吆喝各个十人长组织起军队。
高俊懒得理会老僧糟糕的鼓动,他正在紧盯着蒙军的举动,和其他人只能懵懵懂懂的感受战场的态势不一样,他已经感觉到了金军的疲软。
就在金军的步兵迟疑混乱的时刻,蒙军黑蓝色的军阵当中,悠长的牛角号再次响了起来,又一队蒙古骑兵发动了冲击,这次的骑兵大约有两百多人,依旧举着马弓,高呼着“阿拉”的战号,组成一道横向的、长长的战线,波浪一样向
第十六章 左翼垒(下)
“放箭!”威捷军钤辖看到都统的命令,大吼起来!
“嗖嗖!”三石劲弩的弩箭力道十足,瞬间就射倒了七八匹战马,也射伤了几名蒙军骑兵,这群骑兵抖抖旗子,迅速撤离了。只留下一地金军骑兵、战马的尸首,以及几个垂死伤兵在哀嚎。
就在短短一刻钟的时间,金军就丧失了一半的骑兵力量。
右翼骑兵终于整理好了队伍,但是蒙军骑兵已经轻松回阵,他们大笑起来,嘲笑女真人的怯懦无能。
纥石烈鹤寿脸色铁青,这次战斗等于已经输掉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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