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晚金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边郡箭手
第十六章 潘正(下)
“小心明火,快将这些人赶出去!”路哲大喊。
不用路哲下令,军兵们就自觉主动的冲了上去,那些人在军兵枪尖的威胁下,只恨爷娘少生了两只脚,不过片刻后就一溜烟跑了精光,路哲还是不放心,又下令军兵把仓内里里外外查了一遍,确保没有明火之后才安心。
整场进攻历时四刻钟,就在这个时间之内,高俊就完整的夺得了一个粮仓。
高俊等人进去检查整个粮仓,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之前没有侦查过这里,大家对粮仓内部的情形并不了解。现在才发现,粮仓其实并不好打。
运河河畔不适合储存粮食,粮仓建在离运河几里路的地方,分为南北两仓,南仓较大,采取的是汉族传统的半地下式的粮仓样式,北仓较小,使用的是女真人的四方台样式。而两片粮仓之间,是一条可容两艘船通过的运河支道,仓内的粮食可以借助这条支道,直接运到运河汊口。
如果那群弓手们不是仓皇逃命,而是借助这个地势进行抵抗的话,高俊的进攻就要被瓦解了,那时还不知道伤亡几何!
但是这仅仅是如果,一座偌大的粮仓,现在由高俊掌握。
清点了一下,仓内有粮食十一万石,但是不少是要北上调运的军粮,高俊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会拿这些送到北方的军粮,而依旧留在仓内的粮食有六万石,高俊决定拿走其中的十分之一,共计六千石。
高俊毕竟是要撤离清州的,如果走之前拿走清州全部的粮食,未免也太不厚道了。
一声令下,军兵们套好运河支道的船只,与此同时,何志也调动船工们把高俊的船队开往汊口,接收从粮仓内拉出的粟米,一夜之间就装船了近千石。
天色渐明,高俊也有点顶不住了,干脆坐在粮仓的公廨里面眯着眼睛休息,何志也镇守船队、潘正指挥运粮、孙庭返回军营镇守。
与此同时,李骁奇也带着少年兵们来到粮仓,帮助运粮。
天亮之后,运河上的漕船又开始活动,领着尚书省和兵部牌子的漕船来到汊口,却惊讶的发现,兴和仓好像换了人马看守,整座仓库里面几乎看不到熟面孔。
“清州有些情况,我们是从河北东路兵马钤辖那里调过来暂时看守的。”潘正编了一套谎话,漕船上的人将信将疑,不过既然能够领到粮食,也不打算深究。
粮仓内还在全力运粮,用草袋装的粮食五斗一袋,小船可载三十袋,一来一回就可以运送十五石粮食,何志也算是明白为什么都喜欢运河水运了,如果换做牛车,只能载十石以内,还要算上牛的消耗,水运相较于陆运,效率提高了五倍不止。
潘正紧紧抿着嘴,掐算着时间。下达命令:“不必生火做饭了,按照战时标准为军兵们发东西吃。”
长条的培根被承局们切成厚厚的肉片,加上饼、茶水,挨个发给军兵们,大家换岗不下岗,边吃边干。军兵们大口咬着面饼和肉,倒也十分满足。
高俊休息了一上午,出来后和潘正一起并肩站立,看着仓场里面人流涌动,心里轻松了不少。
“指挥应该多休息一会儿,这里我们顶着就行。”潘正看到高俊出来,连忙给高俊行礼。
“好了,好了。”高俊笑笑:“我就随便走走,给军兵们打打气。潘军使,咱们俩走一走”
“指挥有令,不敢推辞。”潘正略一拱手,两人把指挥任务交给了张大春后,来到了仓场之上。
“高郎君好,潘军使好。”看到两个人的军兵都连忙行礼,高俊摆摆手,叫大家不必在意,两个人沿着运河支道,在粮仓里面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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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段钟(上)
清州防御使司接到粮仓失守的消息时,防御使大人的心是崩溃的。
在他看来,毫无疑问高俊要造反,是要效仿杨安儿、刘二祖等人,扯起反旗,占山为王。既然如此,他的第一个目标当然就是清州。
对此,清州防御使司上下倒不是很害怕,清州城是河北雄州,城墙坚固,而且防守兵力也不少:兵马钤辖所辖效节军三十人、军辖所辖牢城军百余人、射粮军二百余人、司侯司弓手一百余人、会川县弓手八十多人、各地土兵近二百人。满打满算,清州的现有兵力将近七百人,高俊手下只不过是四百人,如何攻城
虽说如此,防御还是派出信使,紧急往中都和河间府,汇报高俊的不轨动作。
派往河间府的信使很不幸的在兴济县被郭延嗣的人抓到了,把马没收之后放回了清州。倒是派往中都的那名信使,巧妙的绕过了高俊的巡逻队,途经大城,文安,保定(这个保定和今天的保定市没有关系)等县,星夜兼程,向中都赶去。
两天之后,他渡过寒冷的易水,到了霸州郊外。
就在这里,他亲眼看到了,霸州城外绵延的蒙军营地,以及城市上空经久不散的黑烟。他立刻一屁股坐到地上,呆呆的怔了小半个时辰,才像是弹簧一样飞快的翻身上马,向南方疾驰而去。
“黑鞑来啦!”他在每一个路过的村庄大喊,他渡过了易水,渡过了滹沱河,又渡过了运河,他趴在马背上跑进了清州,嘴里还在不断念叨着:“黑鞑来了,黑鞑来了。”
黑鞑确实来了。
铁木真亲自率领主力军队六万多人,从良乡扑到霸州,在这里遭到了霸州刺史的抵抗,经过几天的攻城战之后,蒙军相继摧毁了楼堞,最后,军辖偷偷打开了城门,放蒙军进入。
蒙军干脆利落的屠杀掉了霸州城内的数万人,在这里休整两天之后,再次升帐议事,筹划下一步进攻的方向。绝大部分蒙古将领建议向西攻打雄、安,但是石抹明安坚持向东攻打清、沧。
“明安,你为什么要坚持打清沧呢据我所知,那里只有芦苇和盐地啊,芦苇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木华黎的意见:“而据我所知,攻打雄安之后,向南可以进攻河间府,向西可以进军中山府,都是契丹人雄壮的大城市,得到那里的财富,就能继续作战。”
啊“请英明的可汗考虑,我的木华黎将军,您说的很对,清州和沧州土地贫瘠,只有芦苇和盐碱地,但是那里的运河是金国人的命脉所在,如果能够把控运河、烧掉粮仓,就能彻底断绝中都的粮道,那个时候阿勒坦汗将不战自溃。”在草原上呆了一年,明安也知道了蒙古人将金朝皇帝称为阿勒坦可汗。
木华黎挑了挑眉毛,蒙古将军们议论纷纷,不太明白为什么烧掉几个粮仓,阿勒坦汗就不战自溃了。
铁木真似乎被明安说动了,但是看到将军们的反应,又重新考虑起来。
“明安,你的舌头从来不说假话,我相信你所说的。但是运河和粮仓是不会迁移的,我们先去雄、安,在那里获得粮食和给养之后,如果长生天庇佑我们,我们会打到清州和沧州去的。”
讨论似乎应该就此截止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哈撒尔却站了起来,向铁木真进言:“可汗陛下,哈撒尔向您进言,眼下正是冬天,女真国的河流都结冰了,趁这个时机越过他们的运河、北清河,我们就能扫荡山东,那样就能大大的节省时间。使我谦卑地向您建议,分出一部分人马来攻打清州、沧州,长生天护佑成吉思汗做出最明智的判断。”
蒙古军将们顿时炸开了锅,哈撒尔,成吉思汗的二弟,大蒙古国最尊贵的人之一,科尔沁护卫军的首领,居然支持一个契丹人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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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段钟(下)
“给你说点轻松的事情吧。”等到高俊略微平静一点,何志也拿出一个小小的包袱,递到高俊面前。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每次押船的时候,赵汝凡都会塞这么一个包裹,是有人捎给段钟的。”
“给段钟的”高俊有些讶异:“这是谁给段钟的东西”
何志也笑了:“你打开就知道了。”
高俊将信将疑的打开包裹,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包裹里面装的是几块熟肉,还有十个馒头。
“看不出来啊,段钟不声不响的把漂亮老板娘勾到手了。”高俊笑着摇摇头:“真香,真想吃一个。”
“算了算了,那是给段钟的。”何志也忍不住打趣:“高俊,咱们来打个赌吧,你说是郭延嗣和李素儿先成亲,还是段钟和玉娘”
高俊笑着摆摆手:“这个赌不敢打,一张嘴就全都说破了。”
两个人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段钟回到了营帐,看到高俊和何志也摆弄着一个小包裹,还哈哈大笑的样子,顿时知道自己的小秘密暴露了,倒还有点害羞。
这段时间,段钟被安排了两个任务:打听清州城内对高俊夺粮仓的反应;安抚得知高俊夺取粮仓之后狂躁的温迪罕僧虔。
前者倒是很容易办到,段钟稍微打听一下就得知,清州防御使司对高俊的动作极为恐惧,召集军民上墙守城,并不打算主动夺回粮仓,而是把希望寄托于总管府甚至中都的救兵上。
倒是后者难度大一点,僧虔得知高俊居然同军相残,夺取粮仓之后直接气晕了过去,现在还虚弱的躺在榻上,无力的说:“反叛,这是反叛啊……”
段钟为了安抚他费了不少力气,好不容易让僧虔平静了些。刚想回来汇报任务,就看到了高俊和何志也大笑的那一幕。
高俊和何志也有点儿不好意思,答应了段钟想休息一下的请求,这个瘦高的年轻人捧着包袱,讪讪的离去了,高俊和何志也面面相觑,感觉高俊感觉段钟的情绪并不好。
段钟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帐篷,把包袱摊开,一面吃着馒头一面休息,在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种强大的疲乏感,并不是坐着或者躺着就能恢复的。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自从离开家之后,这种乏味的感觉就如影随形,始终伴随他左右。段钟不是一个懒散的人,也绝非愚笨,无论他留在哪里,凭借着自己的学识和交际的能力都能过得不错。但是无论哪件事干得久一点,他心中就会生出这种深深的疲乏感,以至于再也不能留在这里,然后就是再一次的流浪。
段钟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半年以上,在高俊这里呆了一年已经实属反常,他不得不承认高郎君和何先生确实有很多新奇有趣的事情。但是即便如此,如今这种疲乏感又回来了,让他做任何事情都失去了激情。
就在这个时候,何志也挑开帐篷的帘子,段钟赶紧起身相迎。
两个人离开帐篷,在营地周围散起步来,段钟本来就觉得乏累,现在更是无精打采的。
“现在感觉很疲惫吗”何志也问道。
段钟本来想摇头否认,和连续奋战几日的潘正孙庭比起来自己所做的并不多,如果显露出疲惫的话,倒是显得自己慵惰了。但是考虑了一下,他还是点点头:“确实很乏累。”
“你的这种疲劳感,”何志也轻轻敲敲段钟的肩膀。“我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他并不来源于你的肌体筋骨,而是源于你的心里,是你在心里不热衷你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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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李铭(上)
“从北方来的流亡百姓越来越多,说明黑鞑离我们越来越近了,现在传来的消息是,铁木真亲自率领黑鞑的主力,已经到了霸州。”
“现在还不清楚敌人的虚实,但是无论如何,不会少于五万。”潘正说道:“霸州,据我了解,乃是大城,敌军若没有这等兵力,难以一战而克。”
“在座的不少是跟黑鞑打过仗的,我当年在野狐岭上和黑鞑骑兵交手过,真的是迅如闪电。每名骑手都有三匹健壮的黄骠马,背着二十四支羽箭,挎着上好的角弓,腰间挂着铁刀,手上攥着长枪,鞍头挂的是牛肉和乳酪,鞍尾预备给战利品,如果需要的话,一日之内能行军百里,恐怕也就在五六日之间就会到达清州城外。”李铭仔细介绍。
军将们频频点头,除去路哲之外,剩下的人都见识过黑鞑的厉害。
“所以。”高俊强调:“此时难以逆黑鞑的兵锋。但是以我看,铁木真的主力大概会先去攻打雄、安、莫,随后南下河间府、冀州、献州,恐怕不会立刻来攻打清沧。”
高俊虽然故作高深,但事实上他作出这一判断的原因是历史上的真实情况,铁木真的军队直接南下,并没有攻占运河沿岸的几个州,直到攻打大名府不克,才向东焚掠山东,在回师的时候顺道收拾了沧州和观州。
他还不知道自己所产生的蝴蝶效应,不然的话一定收回这句话。
“下面听我号令!”高俊站了起来,座下诸将也都赶紧起立。
高俊掷下一片令签:“李铭,即刻前往清州,告诉清州防御使司的人赶紧开门纳民,并且把漕粮运入城内,告诉他说,现在兴和仓内还有粮食五千四百石,可以做恢复之资!倘若对方不理睬,就分散队伍到乡村之间,宣告黑鞑南下之事!”
“得令!”李铭接令。
又掷下一支令签。“路哲!”
“卑职在!”
“谨守码头,保卫船队,片刻不得松懈!”
“得令!”
“僧虔!”
温迪罕僧虔扒拉着眼睛看了一下高俊,慢腾腾的站起来:“卑职在。”
“斥候哨息重任,关系三军安危,我准你在各军中选出惯骑善射的五六人,探查黑鞑的消息,把铁木真的动向汇报过来。”
“得令!”温迪罕僧虔接了令签,倒也答应的明白干脆。
“传令兴济的范有田,即刻占领兴济的漕运粮仓,等待船队运粮!”
早有一名傔从接过令签,匆匆跑出去了。
“传令纥石烈师靖,准备攻占东光县的漕仓,如若人手不够的话,可以从准备南迁的居民里面招募人手,让他自己注意甄别。”
另一名傔从接过令签,准备出去报信,但是高俊不多的几匹马已经全被用上了,只能等一天后船队出发的时候搭船前往观州。
高俊还是没有马。
考虑到铁木真不会立马对清仓地区发动进攻,高俊现在打算把精力放在粮食上,三州一共有临清、历亭、将陵、东光,兴济、会川六个粮仓,粮食足足有四十万石,受到运力的限制,高俊也应该能拿到四万石。
升帐议事结束之后,高俊宣布全军警戒,昼岗夜哨,巡逻探马不得延误。
清州防御使也是个晓事的,又把那名判官温撒丰派出来,同意了高俊的建议,但要求高俊把军队撤出清州城外,最好也撤离粮仓。
高俊欣然同意,把军队重新收缩回军营,清州那边迅速派的漕船逐步搬运漕仓的粮食。
对于清州的老百姓而言,漕船运粮是一个重大信号,人们纷纷收拾家当躲进清州城去,也有一部分跑到河边,希望能够顺流南下躲避黑
第二十章 李铭(下)
“李军使,当初指挥可是要咱们运十万人以上,而且多多益善,现在才三万!”潘正立即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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