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晚金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边郡箭手
每个都下船的时候都带了三四名绣工,高俊要求他们开立诊所延诊病人,以便于提高威望,迁移居民南下。郭延嗣这个都也带了四名绣工,为首的人叫李素儿,正是河北南皮人,这次争着吵着要回故乡看一看。
军营不及时,李素儿挺不高兴,和郭延嗣吵了起来。这些绣工早就被高俊、何志也两个人惯坏了,郭延嗣本来就不擅长吵架,尤其是面对一个看上去很灵动的小姑娘,看着郭延嗣手足无措的样子,李素儿越说越不生气,还一下子笑了出来,最后还是陈秉彝出面打圆场,暂时平息了争端。
 
第八章 郭延嗣(下)
郭延嗣听明白了:“你是想说这些庄客过得穷苦不堪,必然愿意南下——你先放开。”
李素儿这才发觉自己还抓着郭延嗣的手,脸一下子也红了,赶紧把手松开。“呃,那个……对!,啊,你说得对,庄客们日子过得太惨了,夏无席冬无炕,连房子都是泥巴糊的,自己一分地都没有,种的田也收不到几粒粮食,常常饿肚子——郭军使,你带着一百军兵,过去把姓朱的父子一刀杀了,庄户们肯定跟你走。”
郭延嗣思忖片刻,答应了。
事不宜迟,郭延嗣立刻把军务暂时交给陈秉彝和自己的军佐,换上一身便装,和李素儿一起前往高桥乡。
由于没有马,两个人只能步行,郭延嗣看着时间,觉得速度有些慢了,就在这时,李素儿“哎呦”叫了一声,脚崴了,她坐在地上,非常痛苦地揉着。
“这可怎么办,咱们的时间不够啊。”郭延嗣手足无措。
李素儿看着郭延嗣,突然笑了起来:“郭军使怎么这么老实啊,你还是个军使呢。”
“我不是个好军使啊。”郭延嗣长长叹了一口气。
李素儿伸出一只手:“那你背我走。”
李素儿很轻,身体很温暖,郭延嗣甚至能感觉到背上两团软软的肉,一开始有点不习惯,但是随后也坦然了,疾步向高桥乡而去。
路边是大片衰白的芦苇荡,李素儿看着芦苇荡,叹了口气:“可惜来的不是时候,如果是夏天来就好了,那个时候芦花很茂密。我小时候特别喜欢芦花,虽然细瘦,但是怎么压弯它踩到它,都能重新站起来,那个时候我在这里一玩就是一天,我哥哥找我……郭军使,你怎么不说话”
郭延嗣哼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好,李素儿咯咯笑了,继续讲芦苇荡的事情。
高桥乡是典型的河北大村庄,有一家大户、大量庄客和若干平民组成,但是高桥乡的平民看上去很少,似乎完全是朱富的私家庄园。
庄客们的泥巴屋子并不起眼,都建在了老爷们眼睛看不到的地方,离朱富的宅院很远。秋冬没有什么活,不少人留在自己家里,郭延嗣和李素儿轻而易举的进去了。
刚刚一进小村子,两个人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李素儿这些年虽然过得辛苦,总比在高桥乡的时候好,她长高了,皮肤也变得白皙了一些;郭延嗣本来就是个高大强壮的弓箭手,和村里面瘦弱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正当两个人茫然无措的时候,一个青年站出来,激动的看着李素儿:“你……你可是……”
“阿弟!”李素儿惊叫一声,认出来这就是自己的幼弟李光。
那个年轻人也吃了一惊,似乎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猛地和李素儿抱在一起,两人抱头痛哭。
“姐,你可终于回来了,我想你啊姐。”李光痛哭的像个孩子,李素儿也已经哭成了泪人,但是李光突然推开素儿:“姐,你回来的不是时候,赶紧走!”
“不走,咱们回家说话。”李素儿抹了一下眼泪,攥住弟弟的手,他长高长大了,看上去是个男子汉了。
“姐,现在不行。”李光环视周围的人一圈:“我们要杀朱富!”
“你们,你们要杀朱富”李素儿吃了一惊。
“对。”李光急切的嘱咐:“你赶紧走,我们杀完朱富,就去山东那边避难!”
李素儿和郭延嗣对视了一眼,郭延嗣忍不住咧嘴笑了一下。
“这位是……”李光看着郭延嗣。
“这是我的一位朋友,回家,我也有事跟你说。”李素儿连忙说。
&n
第九章 赵汝凡(上)
“为政疵疠,水泛溢为灾,守臣之罪。当以此身为百姓谢,虽死不恨。”
——移剌温
“我就说这是一帮刁民!”陈秉彝很是气恼。
郭延嗣没有做声,高桥乡百姓过的日子他是亲眼见到的,他不相信这帮人会轻易的改变主意,定然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军兵暂时休息,宋军佐留守,两名什将跟我走!”郭延嗣带着两名什将慢慢的靠近高桥乡庄客们住的地方。
情况果然不对,村子里面灯火通明,十几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穿着统一的红布衫,手持火把与哨棒,把守村子的各个路口,隐隐约约看得出在村子中的空地上围着不少人。
郭延嗣挠了挠头,觉得应该靠近看看再说。
“军使要不要让军兵凑近一点,一会儿要是有什么情况好处理,咱有五十名军兵,直接掩杀过去他们也抵挡不住。”一名什将提议。
“对,为,你赶紧回去通知军兵们靠近点儿。”郭延嗣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还总是把自己当做单枪匹马的弓箭手,忘记自己是指挥一百人的军使。
这些壮汉似乎不是警惕外人的,像是在监视村子里的人,他们的眼睛紧盯周围的泥巴屋子,警惕是否有人搞小动作。郭延嗣决心先混进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陈长史、宋军佐坐在外面留守,里面一有动静就杀将进来!”
选中了一个看上去还算结实的屋子,郭延嗣对身后的什将使了个眼色,训练的时候都练过这些,什将马上就心领神会,搭人梯把郭延嗣送上屋顶。
这个房子果然结实,郭延嗣压在屋顶上也没发出动静,他一点点匍匐着向前爬去,趁着那几个壮汉站岗的空档,翻身溜进村子。
朱富、朱传忠父子今天晚上的时候接到一个庄户告密,说是李光等人密谋劫夺家产,父子俩都不是善辈,直接带着一群枪棒师傅冲进村子把李光抓了起来,连夜审问同伙。
李光当然咬牙不说,任凭那几个枪棒好手把他的双腿打得鲜血淋漓,是朱传忠脑子活一点,下令搜查李光的家,两个枪棒师傅把还在半昏迷的李素儿拽了出来,扔在地上。
“哎呦!”朱传忠眼睛一下子就直了。“李光,你姐姐回来啦,怎么不跟我说啊”
李光像头发怒的狮子,挣扎着狂吼起来:“姓朱的!你别动我姐姐!否则我让你不得好死!”
“不让我动你姐姐,是不让我怎么动,是这样吗”朱传忠淫笑着,一双大手在李素儿的胸前用力揉搓起来,李素儿吓得尖叫起来。
“姓朱的,你不得好死!”李光被两个枪棒师傅狠狠摁着,无论如何都挣扎不起来。
“李光,你要是再不说,我可就要……”朱传忠嘿嘿笑着,把手探向李素儿的领口。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哪来的气力,李光猛的跃起来,一头向朱传忠撞去。
“啊!”朱传忠被撞了一个趔趄,恰好在这时,一支羽箭擦着朱传忠的脸飞过。
郭延嗣雄立在屋顶上,左手弓,右手箭,高声呼到:“杀啊!”
“杀啊!”宋军佐举起长枪,五十名军兵一拥而上。
郭延嗣站在屋顶上连连发箭,射速极快,军兵冲锋也赶不上他收割人头的速度,片刻之间连射一十六箭,敌人抱头鼠窜,无移时便作鸟兽散。
朱富也想跑,但是腿脚已经瘫软,眼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被射杀,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猛的掣出佩刀,抓起还虚弱无力的李素儿,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谁敢过来,我宰了他。”
“咦”军兵们都没见过这种情况,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一个个都回头望向郭延嗣,陈
第十章 赵汝凡(下)
第二天船队南下的时候,几个县里面郭延嗣的任务是完成的最好的,了解整件事件后,何志也也不由得赞叹几句:“郭延嗣,好好干,你已经琢磨出门道了!”
郭延嗣只是温和的笑一笑,倒是陈秉彝为郭延嗣说了不少夸赞之词。他大概还不知道,因为郭延嗣的这次行动,其他军使纷纷获得启发,运河沿岸凡是有为富不仁之名的地主们最近都要遭殃了。
何志也押解船队,带着几千人南下,从运河抵达大名府,赵汝凡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当初何志也宣布带段钟前往北方的时候,赵汝凡很气恼,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比不上段钟;但是随即何志也又让赵汝凡暂代自己,和张成武主持押剌百户和寿张县的内政,这就让赵汝凡心里得意了不少,开始默默比较跟在何志也身旁和委以留守重任哪个地位更高,虽说留守重任应该比跟在何志也身边地位高,但毕竟自己是和张成武两个人负责,所以比起来不太好说……这些天只要一闲下来,赵汝凡就在想这件事。
不过能闲下来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少,根据何志也临走之前的交代,他和张成武要做好接纳数万流民的准备,为此两个人最近都是忙忙碌碌,而且心中疑窦丛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多流民。
但赵汝凡对高俊何志也两个人一直相当信任,既然高郎君和何先生说有那就是有,既然县公廨的人忙不过来,他干脆把师范学校的学生们也都调用了。
本着萝卜快了不洗泥的精神,原本应该是两年制的师范学校刚刚教了一年,学生就开始了“实习”,唯独女奚烈茶茶和小双两个女教师现在分不到任务,于是乎被赵汝凡征用了。小双如今是何先生的义妹,即便是抛头露面,也不太招惹闲言碎语了。反倒是曾经的大户姑娘茶茶灰头土脸的忙碌不已,让一些喜欢看热闹的人窃笑不止。
尽管不少人在偷偷看笑话,可赵汝凡对茶茶却是越来越欣赏。
赵汝凡生于一个小地主家庭,父亲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从束发开始就一直以读书为己业,以前没怎么接触过女孩子,见过的不是使女、戏子便是乐伎,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让他感到十分无趣。以前他可想不到世上有这般知书达理,行事端庄的女人。
押剌百户有一些有趣的女孩子,白卉豪爽,但是却失于粗直;小冷温婉,但是却柔弱无力;赵汝凡并不十分欣赏,唯独茶茶,果然是大户人家读书女子,端庄和气、秀外慧中,尤其是明白事理。就像是方的圆圆的方,温柔中有棱有角,刚强时内藏温存。
赵汝凡以前不是没想过婚姻,现在他突然意识到,茶茶就是他心中梦想的能与自己琴瑟和谐、相敬如宾的人。
不过眼下不是瞎想的时候,听说何志也带着船队回来,赵汝凡、张成武两个人一早就组织了民兵、夫役,按照事先的布置,赵汝凡带人前往大名府,安置流民,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数千名黑压压的流民从船上下来的时候,赵汝凡也不禁咋舌,想要养活这么多人,可真是困难啊。
何志也在船上晃了五天,迫不及待的下来陆地,与赵汝凡相见时腿还发飘。
“何先生,咱们真要招那么多流民吗粮食不够啊。”赵汝凡皱起眉头,伸出手来,茶茶立即将一本账簿递了过去。
&
第十一章 陆娘(上)
“若数着‘良贱’二字,只说娼、优、隶、卒,四般为贱流,到数不着那乞丐。”
——《金玉奴》
“哼,谁知道你包藏着什么心思!”李光心里冷笑,这种小伎俩他见得多了,到最后还不是有去无回,以前也就罢了,可如今这些粮食是他和几百庄户的命根子,他脖子一梗,绝不同意。
过去一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赵汝凡本来耐心就不够,听李光一说,顿时勃然大怒,指着李光骂道:“不知好歹!无论如何,你等怎敢聚众喧哗,打杀军吏左右,将此人痛打十棍,以儆效尤!”
民兵们齐声应答,就地摁倒李光,噼里啪啦打了起来,李光昨天晚上就被朱富打了一顿,腿上还带着伤,甫一吃痛,更加骂不绝口,骂赵汝凡、骂郭延嗣、以及素未谋面的高俊和何志也。
“大胆!你居然敢骂高郎君何先生!”赵汝凡大怒,挥挥手:“速速将此贼斩了,枭首示众!”
李光一抹唇上咬出的血,愤恨的看着赵汝凡:“可恨受了你们这些宵小的欺骗,害得我数百父老乡亲陷入火坑,我死不足惜,死后化作厉鬼,也要找你们讨债!”
“你说清楚,谁是宵小谁欺骗你了”赵汝凡一下子较真儿起来,指着李光怒气不止。
“你们这帮人虚仁假义,不是你们是谁!”李光又要站起来,却被民兵按倒,还在地上挣扎叫唤:“是好汉今天你就把我杀了,让天下人看看你们是何等歹毒心肠!”
赵汝凡气得乱哼哼,这世间真是没天理了,好心好意的把这群人从河北接过来,反而骂自己是歹毒心肠,他急的脸色通红,杀了这小子虽然容易,但是一口气憋在心里面真是难受。
“从头到尾我们可都说粮食是你的,可是你打我们的吏员、侮辱高郎君、何先生,难道不该受罚吗”茶茶在身后冷笑一声。
“对呀,应该受罚。”赵汝凡赶紧顺着台阶下来:“不与你粮食,有违信义;不罚你刑杖,有违法度!你腿上有旧伤,辱骂高郎君,何先生那几棍暂且记下,等到日后再作处理。”
这么一通乱棍下来,周围的灾民也都安静了不少,在民兵的监督下吃完饭,踏上了前往寿张县的路程,看着一条条人流向东而去,赵汝凡不由得想起去年八月,他刚刚追随高郎君何先生来押剌百户时,路上那次发犒赏的情形,他和张成武两个人连几百个同乡的犒赏都发不清,可如今安置上千名流民也游刃有余了,一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还有点儿得意。
正当赵汝凡安置流民的时候,高俊在为另一件事担心。
登陆那天无视了讥察使之后,高俊连续几天内行动都毫无阻碍,直到已经招募了近千名流民南下,迟钝的清州防御使才发觉问题,派遣防御判官温撒丰来询问情况。
防御判官,就是指防御使的判官,帮助防御使处理政务、佥判州事,可以当作是防御史的办公室主任,但是品秩不高,仅仅为正八品,和从四品的防御使相比差的远了,和高俊属于同一级别。
同级别的官员相见,高俊当然不好再托大,在军营里面“不卑不亢,有礼有节”的招待了这位防御判官,刘德带着军乐队还奏了乐。
高俊现在手头上有四五百军兵,而且个个盔明甲亮,让这位判官十分惊奇,忍不住仔细端详。
“温撒判官看我的军马雄壮否”高俊手执马鞭,意气风发。
“雄壮,雄壮。”温撒丰连连点头,清州作为防御州,是驻扎有射粮军的,是那些花钱雇来的流氓哪有高俊手下的军马威武雄壮,号令严明。此等军队,温撒丰以往在别处也未曾见过。
这么一遭,防御判官的原本极为高傲的气势弱了三分,等到进了军帐,高俊则按照国人一贯的传统,边吃边谈,设宴招待温撒丰。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