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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兰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无叶先生

    第三节课下了一个就要去足球场集合,进行中国的中学生最爱的体育运动,课间操。城兰中学特立独行,全校性推广二十四式简化太极,偌大的操场放眼望去如一个大公园,公园里整整齐齐站了一排排老头子老太太。

    国人有种千年来也改不掉的习性,喜欢热闹,更喜欢凑热闹。城兰中学学生课间打太极被罗少荣等人大肆吹嘘一番,吸引了一大波外校所谓领导的交流,隔几天看台上就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有时候我有种错觉,这到底是一间学校还是一所动物园

    值得庆幸的是,今天不用打太极。但是更糟的是,今天要跑操。就是一个班一个班排成方块阵,绕着操场跑圈,然后会响起老年式的bgm,如“没有**,就没有新中国。”,当然,有时候会是《黄河大合唱》。当年红军长征曾经路过兰城,在这里留下了几具烈士的遗体,十几公里外就有一个烈士陵园,常青柏树下有丰碑伫立。所以城兰中学立志要培养具有爱国精神的全能型新时代中学生,听着有些拗口,其实念起来一样拗口。

    还好,今天的bgm是“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罗少荣作为监督人员,会拿着话筒站在高台上,出口表扬某个班对于整齐,口号洪亮,某个班态度极差。毫无疑问,我们班一般都是后者。

    举着班旗的叫曹德安,四班唯二比我大的两个人之一,潘晓涵他们宿舍的室长,简单来说就两个字,成熟,稳重,如果再加两个字的话就是——古板,再加的话就是——执拗。

    曹德安个子比我高不了多少,也就一米七八左右,虽然我也只有一米六五,也算是高个子中的一员了。有时候任建宏会陪跑,不过这个有时候一般都比较少。

    跑操,还得有口号,就是那种“秋风吹,战鼓擂,我是??我怕谁”类似的。进了四班近两个月,我愣是没听清过咱们班的口号,在此表示惭愧。

    记得体育老师说过,说现在的某些学校宣扬国家的体育精神,就净整那些跑操啊什么的,围一圈绕着操场,放着个恶心到吐的背景音乐,还他娘的指指点点,更可笑的是,竟然有人觉得这值得推广,那些其他学校老师是眼瞎了还是怎么地,所以我严重怀疑,那些人都是这种学校请的托。这他妈的哪里是体育了,挂羊头卖狗肉,简直就是胡闹。

    忘了说,这位体育老师正是上次主持人大赛行事公平那位英雄。

    我一直赞同,这跑操跟装模作样有甚区别如果把跑操的第二个字读成四声,恐怕就有了区别。毕竟后者只能人来做,前者嘛,不是雌雄同体的动物应该都是可以的,虽然这个姿势有些难度。

    两圈下来,大气不喘一个,美其名曰锻炼身体,确实是锻炼了我的耐心。

    副校长曾经是我的年级主任,人颇有威严,而且有魄力。只是一直和罗少荣不太对头,有小道消息,是因为出身比不上罗少荣,多年来一直被压着,没能升迁,这次另一个副校长,也就是罗少荣的大姨被调走,算是他的一个机会,直接一跃而起,跳到了罗少荣头顶




第壹零叁章 都错,都错了
    很快,我就发现罗少荣挑人并不是全都挑出来,有些班有人比我们情况更糟,罗少荣只当没看见,而有人属于那种可抓可不抓的,偏偏罗少荣下手笔什么都狠。显然潘晓涵也看见了,悄声说:“那些……都是罗少荣家的亲戚,看到那个胖子了吗就是穿得像暴发户的那个。”

    依着这个特征在人群里寻找,果然有个胖子里面穿了件虎纹体育,脚底下踩着一双极其夸张的nike,脸上的肥肉挤在一起。

    潘晓涵继续说:“那人姓杜,江湖人称,杜胖子!”

    哦

    我对这种“江湖事”了解不多。不过听潘晓涵口气,想来那人开头不小。果然,听潘晓涵高深莫测地继续说道:“那胖子就我们那儿的,他老爹混黑社会,进去过,和罗少荣家里有些关系,这人是可以和罗少荣称兄道弟的那种。”

    江湖离我太远,我不曾去过江湖,江湖上亦没有我的传说。

    我只觉得某些故事富有传奇性,好似一场又一场喜剧,跌宕起伏,动人心弦。

    从我们班到三班之后,罗少荣直接回头,剩下一二班看也不曾看过一眼。直接朝着我们勾勾手指,然后到操场中央集合。然后按班级排成一队,粗略看下来,果然我们班和补习班是最多的。罗少荣背着手,声音低沉却又足以令所有人都能够听见。

    “知道为什么把你们提出来吗”

    场下一度陷入安静,秋风起,有杀气。

    罗少荣忽然抬头,像是酝酿了很久,骤然高声说:“因为你们是这个年级的渣滓,看看你们的这些穿着,看看你们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头发,我都替你们臊得慌,你们以为穿着束腿裤就很时髦吗你们以为所谓的锅盖头看上去就很帅吗妈的一个个杀马特好意思出来见人,平时各位都不照镜子的吗!”

    这话很恶毒,很刻薄。

    让人羞愧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是不是又多了些草屑,鞋里是不是又钻进去了那些黑色的防滑塑料。

    我,脸皮足够厚,不会被这种话所动摇。

    我只是真的在看我的白色板鞋前段又被弄脏了,我在想,穿不了两天又得洗,很麻烦。

    罗少荣冷笑,然后指着后面那帮人,大骂:“看看台上那些。你爹妈辛辛苦苦给你一个月千八百块是让你读书的,不是让你给城兰中学的沼气池做贡献的。一天天只知道吃,活该长了颗猪脑袋,人的脸都他妈被你们这帮废物东西给丢尽了,厕所那么吸引人吗,一帮只知道吸食氨气的猪脑子!我他妈都替你们爹妈感到丢脸,生了你们这帮玩意儿,活该世世代代都是穷鬼!你们是指望不上了,看看你们这副模样,还像个人跑操能把你累死怎么地累死了我罗少荣亲自给你披麻戴孝!”

    乱骂一通,罗少荣面红耳赤,回头再看着我们,然后直接挑出几个平日里的刺头一顿暴打,松了松筋骨,然后扔给身后的曾老师。眼见着场下只剩下十余人,虽然被打的基本上都是复读生,可我作为复读生之一,难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哀来,最主要的还是怕。他怎么骂我我都可以左耳进右耳出,我就当疯狗放屁,那他妈打在肉上的,实打实刺激神经的东西,怕疼是本能,而我这种本能生来就很强大。

    所以格外怕疼。

    庆幸的是,罗少荣或许是打累了,背着双手让我们十余人站成一圈,他就在圈中心



第壹零肆章 无聊的一章
    任建宏上课之前又发了个火,指着潘果果鼻子骂了一通,愤愤然离去。下午的时候又把改装过的裤子上缴,还特意穿了一条大一码的裤子进办公室。进去后发现还有人比我们更早,桌子上堆了一摞。

    日子一天天过,还是同以往那般,并无什么大事儿发生,过几日就是潘果果生日,这是潘晓涵提前泄露给我的。可最近资金紧张,实在想不出该送她什么好,送女孩子什么口红,不太合适,毕竟不是男女朋友。潘晓涵脑子一热,在网上挑了双水晶高跟鞋,说我跟他一人买一只,也就是买一双对半分。我想着这样也可,便痛快决定了,同时让他保密,绝对不能让马潇潇知道,不然引起矛盾可就麻烦了。

    一双高跟鞋一百四,我和潘晓涵各自出七十块,某宝的店家承诺顺丰发货,结果顺丰发了一个周,我想这一定是顺丰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2017年10月15日,星期日,晴。

    农历八月廿六,丁酉年【鸡年】庚戌月乙亥日

    宜:祭祀、开光、出行、解除、伐木、作梁、出火、拆卸、入宅、移徙、安床、修造、造畜椆栖、扫舍。

    忌:造庙、嫁娶、掘井、栽种、造桥、作灶、动土。

    中秋后的第十一天,潘果果迎来她的十八岁,而高跟鞋也在昨天也就是周六的时候准时到来。经过简单的包装,写上了一封长长的信,写过之后再去看,忽然觉得自己很是矫情,有些话酸到掉牙。但我还是叠的整整齐齐,放进了信封。信封是手工制作的,潘果果从前教我做过,虽然很丑,而且还很别扭,不过也还算看得过去。

    忽然想起,我似乎从来没有给马潇潇写过情书。周六的晚上,我在陈俊良那里找来了一张粉红色便签。我一直觉得粉红色其实是一种特别美的颜色,像初恋,像棉花糖,是甜的,软的。

    看着窗外,闭目沉吟一会儿,我自顾笑笑,提笔在纸上端端正正写下几个字。

    “我曾经以为

    因为你

    万物生长

    后来我明白了

    原来是因为你

    我心疯狂”

    生活要充满诗意,而诗意要从每一天情书开启。和马潇潇约着逛街,不动声色地递在她手心,像是塞给了她一颗宝石。她狐疑着打开,然后眼角笑开,弯弯的勾起我心里的痒痒,于是伸出手挠了挠她软软的手心。马潇潇笑起来,挣开手将纸条放进钱包里,叠好。

    双眼流淌着暖洋洋的甜蜜,她笑意盈盈,酒窝里是浓郁的幸福,让人醉到不能自已的温柔。马潇潇抱着我的胳膊,声音暖暖的,糯糯的,她说:“这算不算你给我写的第一封情书”

    我笑笑,说:“才不算呢,我啊,给你的第一封情书一定要很正式,要有邮票,有邮戳,这才算是信嘛。”

    马潇潇顿时不高兴了,撇撇嘴,说:“哼,那不就是你和我分开了吗你这个人,是不是不想和我上同一个大学,好趁机勾搭小姑娘。”

    不知为何,我对马潇潇这种吃醋的状态很喜欢,有时候甚至会故意这般。

    这会让我觉得,她很在乎我。

    我只是想找一个理由,不那么麻烦。叠信封很麻烦,在纸上写字麻烦,写那些言不由衷的肉麻话更麻烦。可话已经说出口了,我不能让马潇潇知道我仅仅是在给潘果果写好信之后突然生出的某种无聊背后才想起的某句适逢其会的情话。

    我从未觉得我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我遗传到了唐玮的坏脾气,却没



第壹零五章果果十八岁
    因为中途又回宿舍拿了手机,结果到教室迟了两三分钟,而这个时候任建宏已经到了,开始分发那晚考的试卷。看到我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任建宏冷冷地问:“干嘛去了,这么晚才来。”

    好在我刚刚在楼梯间的时候把信封和手机都揣好了,不然就这么正大光明地拿在手里不死才怪。

    我正要随便扯一个理由,潘晓涵站起来说:“任叔叔,唐默他刚刚衣服打湿,回宿舍换衣服去了。”

    任建宏一脸茫然,“衣服湿了,怎么回事”

    我忍不住抽了抽,潘晓涵这队友,找的什么理由,同时脑子运转,然后接着话往下说:“今天不该我们冲厕所吗,然后那水开的大了些,结果就给弄湿了。”

    任建宏点头哦了一声,然后招呼我进去,在我还没有坐下的时候,任建宏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你这次考的不错。”

    我愣了一下,尴尬地回头笑了笑,不知所措地坐回自己位置,有些期待自己究竟做了多少分。潘晓涵一把丢给我一张卷子,说:“卧槽,可以啊,唐默,二百四,我去,你他妈不会是做过吧,这张卷子!”

    听到潘晓涵这句话,说实话,我自己都下意识惊讶了一下,有些不太相信,可看着卷面上红墨水画上的那三个亮眼的数字,终于知道这不是幻觉。心里再怎么高兴,脸上也不能太过于得意了,我是个成熟稳重的人,有首歌怎么唱的来着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哈哈哈,今天是个好日子,海阔天空,狂风暴雨以后,蜀中大雨连绵,我与虎谋早餐,假如时光倒流,我能做什么……”

    我就是爱音乐“yio”,莫让我停下来。

    不行,不能太得意,得表现出自己成熟稳重,不喜形于色的一面。这点成绩,小意思啦。

    “想笑就笑吧,真是的,班上就你一个人上两百分,吴小鱼肯定不服,待会儿指不定回来找你麻烦,自求多福吧。”

    潘果果冷不丁冒出一句,顿时有种烈火被一盆冷水熄灭感觉。我萎了,不是杨伟的痿,是萎靡不振的萎。潘果果奸计得逞了,在那儿抱着我卷子抄。

    这件事充分说明了一个道理,人啊,不能太过于得意忘形。

    潘果果,你就得意吧,暂且让你高兴高兴认识你等会儿你就知道什么叫痛苦!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报复回来,这口恶气。潘果果悄悄冲我吐出小舌头,示威性地扬了扬小拳头。

    我冷哼一声,才不去管她呢,总之等会有她好受的。趁着下课的间隙,拉着潘晓涵赶紧跑出教室,一方面是为了商量等会儿的对策,另一方面是为了躲避吴小鱼,被这姑娘缠住,我可就没有清净日子了。

    将潘晓涵拉到角落里,我问他:“诶,东西藏好了没”

    潘果果神秘莫测地笑着,抖动双肩,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咧开嘴笑道:“放心吧,她绝对不可能发现的,诶,现在是按计划行事”

    夜色如墨,抬头望天,乌云闭月,好一个月黑风高夜,倚栏杆层楼遥望,我自言自语:“这是你逼我的,潘果果,哈哈哈哈哈哈哈……”

    上课回到教室,潘果果和我说吴小鱼下课过来瞅了一眼,看我不再有些生气,不过她也是有些傲气,没动我卷子。

    我笑了笑,说:“没事儿,会还回来的,哈哈。”

    潘果果一脸茫然,问我怎么回事,我故作神秘,不告诉她。

    好朋



第壹零六章 水晶高跟鞋
    潘果果现在看上去就如一只待宰的羔羊,我拧开她口红的盖子,抓住她的脸,说:“不能反抗啊。”

    她乖乖地点头。

    潘果果的脸软软的,有些暖,摸着很舒服,垫着她下巴的手指不由得轻轻勾了勾,潘果果教室顿时生出一股红晕,娇声嗔道:“你干嘛啊,痒,你快点啊。”

    我不禁笑起来,停下手中的动作,说:“我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啊”

    潘果果哼了一声,“我这不是怕等会儿晚了吗”

    果然,女人都是口是心非!

    等她重新闭上眼睛,我和潘晓涵相视一笑。果果,你可别怪我啊。拿着口红当做是画笔,在她脸上左边画了个乌龟,右边呢,写上了“十八”两个字,当做是庆祝她十八了吧。当口红触碰到那张好看的脸的刹那,潘果果啊的一声叫出来,随后被我安抚下去。最后我作画完毕,潘晓涵又提笔上阵,给潘果果画了个大花脸。

    最后,我让潘果果睁开眼睛,她立刻就要去拿镜子,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说:“果果,别看了,你现在这样子挺美的。”

    潘晓涵在一旁已经忍不住了,抱着肚子狂笑不止。整个教室都是他放荡不羁的笑声,潘果果白了我一眼,说:“这就是你所谓的很美”

    我尴尬笑笑,被潘果果瞪了一眼,赶紧松开手,任她去拿镜子。潘果果抓起镜子,随即伴随着一声尖叫,朝着我就是一顿猛砸。我一边躲,一边说:“诶诶第,今天可是你生日,不带这么玩不起的啊。”

    “你把我画这么丑,你看看你给我嘴唇涂的,跟个屁股似的。唐默,我打死你!”

    “那你干嘛只打我一个人啊,潘晓涵也画了啊!”

    “我就打你,怎么了,我就打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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