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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临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期待可能性

    任凯听了,笑着坐下来,先喝口酒压压惊,然后斜过眼看着老于说道,“咱俩她咬我了,怎么你也想来一口啊”

    老于大咳不止。

    女孩在车里捂着肚子直打滚儿。刚才的绝望、悲伤早已抛到太平洋去了。恋爱中的女人就是这样,容易从一头走到另一头。

    任凯拿起酒大口喝完,又开始在火锅里找丸子。边找边说,“生活可以归结为一种简单的选择:不是忙着生,就是忙着死。很多现在觉得难过的事情,总有一天,她会当笑话讲给别人听。孔美人好不好好,简直好的不得了。刚才虽是玩笑话,可也是真心话。”找到一个丸子夹到碗里,又喝了口酒,半闭着眼睛呓语道,“尤其是她的小嘴,翘的真想咬一口。嘿嘿。”

    老于又咳。

    女孩脸红却半边,艳若桃李。心中嗔怪男人,这也拿来打趣,却把脸凑到镜子跟前,仔细看着自己的小嘴。

    男人接着长叹一声,郁郁说道,“路长路短,缘深缘浅,见过就好。大战将起,前程未卜。哪还有心思哄女人。你倒是奇怪,以前从不关心这些的。”说完盯着老于,目光闪烁。

    老于没有理他,看着火锅下边燃尽的木炭灰,缓缓说道,“戴妍的事,你打算瞒我多久”

    任凯闻言,慢慢低下头,摆弄着酒杯说道,“没打算瞒你,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说。”

    “一想就是一年”老于本来只是想岔开话题,说着说着真动气了。

    “没法开口啊,难道我跟你说,你高中三年暗恋的人,下海当小姐了再问你要不要去捧捧场”任凯低着头小声说道。

    “你……,你就没去照顾她的生意”老于冷着脸说道。

    “咳咳咳。”任凯边咳嗽边急忙摆手,说道,“真没有,要找也找孔美人这样的,漂亮,有气质,身材好,还不用花钱。”

    “咳咳咳。”老于又咳嗽起来。

    车上的女孩差点没被气死,嘴里喃喃自语道,“老娘就差倒贴钱给你了。你个瓜怂。”不过,听到男人夸自己,还是有些小高兴。这些话他当面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永远都是那个清清淡淡的样子。

    任凯见到老于松动了些,心下也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她老公以贩养吸,三年前毙了。留下她带着个孩子,日子紧巴巴。去年偶然遇到她在拉扯一个男人,上去还没等说话,她就跑了。后来才知道她的情况。帮着找了几个工作,都干不长。有人告诉我,她毒瘾已经戒不了了,生死也就是一两年的事儿。这……更没法说了。”

    老于怔怔的望着火锅里翻滚的汤汁,低声说道,“有些话放在心中好久,没机会说,等有机会说的时候,却说不出口。有些人一直没机会见,等有机会见,却又犹豫了,相见真不如不见。”说完失魂落魄的站起来转身就走,手机都忘在桌上。

    任凯望着好友离去,看了看桌上倒扣的手机,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拦他,拿起酒壶,对着壶嘴大口饮下。

    门外车上的女孩见老于出来,挂掉电话,迎上前去,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老于冲着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她昨晚死了。没想到的是,一别竟是一辈子。希望你好运。”说完转身离开,只是眼角的泪却留在当地,人生有时候,总是很无奈。就像手里的沙子,抓的越紧,流失的越快。

    几天后,天南省律协对任凯的处罚定了,通报批评。还有余燕来代替他写的《致全体道歉信》也发在处罚通告的正下方。

    任凯自从那晚老于走后,就再没有出过门。每天早早的起来,锻炼身体,收拾院子。

    帮着看院子的老牛夫妻十分过意不去。




四十、惊天大案
    人所共知,饿了就要吃饭。可对于一些权贵来说,饥饿就意味着需要,这就变成了一件不光彩的事情。所以他们就刻意的以种种不屑甚至鄙视的态度,对待食物,以显示他们固有的矜持与高贵。

    这顿晚餐就是这样的。

    两位举止优雅的女士,竭力保持有礼貌的安静,把筷子当刀叉,以国际标准化的礼仪来吃火锅。节奏舒缓而大气,就是木炭火锅不太给力,经常飞溅出来一些汤汁,让女士们的衣衫开满油花。

    看着她们细声慢语的交谈,手掩嘴角的浅笑,聊天气,聊股票,聊明星,像两头优雅的雌鹿一样纯真无邪、坚定、谦逊以及平和。任凯明白了,这就是上流社会。

    也对,无论是侯家还是孔家,起码富贵了三代,已经初具豪门家族的雏形。李亚男和孔燕燕从小耳濡目染,有些东西已经渗入骨髓之中,平时与常人相处还不明显,遇到同类,就理所当然的现形了。可笑自己还担心她们打起来。

    李诚好像早料到是这个结果,根本不看俩女孩,只是招呼他吃喝。

    他心不在焉的吃着,味同嚼蜡。心里有些不平衡,不淡定了。这让他想到了一则小故事。

    水门事件后,在尼克松总统即将颜面尽失地离开白宫的前两天,《华h盛顿邮报》的女发行人凯瑟琳?格雷厄姆送给辞职总统一张恭谦有礼的便条,祝他一路平安,并期盼将来他们还会有机会在鸡尾酒会上共度快乐时光。然而就是这位优雅知性的女士,顽强地揭露了水门事件丑闻,毫不留情地花费两年时间调查此事,其间经历了漫长的、一系列的国会调查,不屈不挠地推动对尼克松总统的弹劾。

    这顿饭吃的乏味且冗长,犹如看一场无聊的歌剧。任凯最讨厌的就是歌剧,他不住的的起身上厕所,以减少面对两女士虚伪的交际。

    好不容易把她们送到门口时候,孔燕燕趁着另两人没注意,在他脸的右下方轻轻的吻了一下。着实吓了他一跳。

    最后道别的时候,孔美人拉着李亚男来到他身边,不住的说笑,李亚男撑了一晚上的笑容终于不见了,阴着脸看了看任凯,对孔美人说道,“又要跟我抢”

    孔燕燕咯咯一笑,转身离去,边走边说,“吾将于茫茫人海,寻人生唯一之知己,得之,吾幸;失之,吾命。”

    李亚男听了,沉默不语。一直到宝马小跑走出很远,才转身一把抱住任凯,恶狠狠的也吻了一口。然后拉起哥哥一溜烟的跑了。

    浑身像散了架一样,一天的农活都没一顿饭的消耗大,让他倍感心力憔悴,不做他想,回去躺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是被老于推醒的。

    老于一见到他就笑,问也不说,莫名其妙。来到卫生间一照镜子明白了。脸的右下侧,有两个鲜红的唇印,一上一下,构成一只蝴蝶,翩翩起舞。

    今天是星期六,休息。

    老于告诉他,徐亮几天前被抓了。

    “又去赌了”任凯泡了包康师傅碗面,边吃边问。在他印象里,徐亮也就是个小赌棍,别的也没胆子干。

    “得到消息后,马上打电话去问了。当时说是盗窃。市刑侦支队在侦破一起特大走私案过程中,把他捎带了。”老于面色有些难看。

    “怎么还有内情”任凯知道老于这人,很少有事情能让他动容的。

    老于皱着眉头,抬眼看看他,说道,“昨晚我再次打过电话去,市局却说没这个人,是他前几天记错了。再问,就支支吾吾的百般推脱,说不清楚。”

    任凯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吃面。

    老于知道这是老友的思考习惯。每遇到复杂的问题,任凯就暂时把自己封闭起来。同时也明白这事情怕是小不了。

    任凯不紧不慢的把面吃完,起身给自己和老于倒了两杯水。才拨打郝平原的手机。通了,可是没人接。

    他看着老于,缓缓说道,“他被抓的消息,是哪来的”

    老于想了想,还是说道,“以前开发分局物证科的那个鉴定员小田,田依人。现在调到市局鉴定科了。在查马颉案子时候,她知道我与徐家的关系,也认识徐亮。前天,就是星期四,我刚去区里办交接,就接到她的电话。昨晚我得到消息后,也联系过她,电话关机。找人打听,说是去川省执行任务去了。任务期间不能对外联络。”

    任凯点点头,没有说话。两人就沉默着,边喝水边等郝平原的回话。

    过了老半天,电话才回过来。只有一句话,“我马上到。”

    郝平原来的很快,进来就把门关好,然后坐在他们的对面,沉默不语。

    任凯与老于相互看了看,没有说话,只是给他倒了杯水。

    今天外边冷的很,一早出来的太阳也怕冷似的躲起来,北风呼呼的吹个没完,像是要下雪了。屋里是地暖,温度适宜。门关起来,仿佛回到了春天。

    郝平原头发枯黄,满身烟味,脸色有些发青,一看就是熬夜熬的。尽管外表很平静,可任凯和老于都能觉察到他的紧张不安,甚至有些恐惧,以至于他要不停的喝水来减轻压力。

    “这件事非常严重。在讲之前,我要先问问你们,是不是真的要掺合进来。一旦要知道内情,不一定哪天事儿漏了,就要受到牵连。这个牵连可是要掉脑袋的。”郝平原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

    尽管两人早已经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可是听他这么一说,还是骇然失色。

    任凯起身,站到门口向外看了看,老牛夫妻正忙活着准备午饭。喊了老牛一声,让他把大门锁好,不叫他,别到这边来。然后把窗帘拉严实,又把电视打开,音量调到站门口刚



四十一、天不藏奸
    三人从窗帘缝隙向外边偷偷看着,像三只巨大的土拨鼠警惕的观察来自外界的入侵者。

    一个矮个儿胖子,天生的笑模样,便装打扮,正指挥四、五个小警察往院子里搬几只巨大的箱子。

    “雷胖子!他来干什么”郝平原有些意外的小声说道。

    任凯和老于听了,一起扭头看向他。他急忙解释,“市局办公室副主任,以前是我堂兄的人,后来不怎么得志。想去开发分局接龚建设的位子,前几天还找过我,我碍着堂兄的面子答应在李诚面前提一提。”

    “你的车就停在门口”任凯想了想问道。

    “没,我怕有人跟着,把车停在隔壁那个断头胡同里了。”郝平原长期搞刑侦,有些东西已经是下意识的反应,不需要经过思考。

    “这样,你们在屋里待着,我出去看看,他搞什么鬼。”

    说完披了件薄棉服,拉开门出去了。

    院子里老牛正盯着这些不速之客,看到东家出来,赶忙小跑到跟前,指了指那些人,说道,“东家,你看……”

    任凯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忙自己的事儿去。然后冷着脸对领头的胖子说道,“你们来这是有公务吗”

    雷胖子小眼睛眨巴眨巴,早就注意到了,就等着这位呢。听到问话,也是小跑到跟前。先敬了个礼,胸脯一塌,笑着说道,“任律师,您好。我是市局的小雷。接到李局长的命令,过来送一些日用品。您看,放在哪儿合适”

    任凯斜眼看了看面前这个胖子,眼睛比自己还小,胖乎乎圆滚滚的,有些不托底。也没搭理他,直接走到几个大箱子旁边,认真的打量起来。

    纸箱里放着的是一套餐厅摆放的高档家俱。有张西餐桌及四把椅子,还有酒柜、餐边柜,居然还有电烤炉和面包机等等,一大堆。他边看边给李诚打电话,还没等他说话,李诚就开口了,“雷胖子到了吧,囡囡看你,不,是我看你整个西屋都空着,太浪费了。就送你套家俱,这样你们,不,我们吃个晚饭也方便。收下吧。哈哈。”

    任凯听了转头看看胖胖的小雷,微笑着点点头,指了指西屋,然后对电话说道,“囡囡是不是在你旁边”

    “在啊,不,不在。好了。就这样。”李诚说完急急忙忙挂了电话。

    这个小院非常大,占地一亩二分。正房有五间,平时使用的也就一间卧室和书房,剩余的三间都空着落灰。东房是厨房与储藏室,大门开在东南角。西边一排,有三个房间,一间小的就是平时吃饭的餐厅,剩下两间也都空着。南边一排是厕所与洗手间,按照五星级酒店标准建造。中间的小院只是边上硬化了一圈,里边全是泥土,种着小葱。

    等把东西搬进屋子摆放好也到中午了。他假意留客,雷胖子哪敢当真,笑着拒绝,领着小伙计们走了。

    饭菜摆好,老牛夫妻也走了,他们住的离这里不远,只隔着几个小巷子。

    三人围着大铜火锅,边吃边合计。经过一段时间的平心静气,他们已经慢慢接受了现实,开始想对策,以应付可能会出现危局。

    “也许袁大头根本不知道他儿子走私的问题,只是有些人背着他去拍他前妻与儿子的马屁。”郝平原夹着一块大丸子边吃边说。

    任凯听了点点头,冲旁边喝排骨汤的老于说道,“老于,你怎么看”

    老于抬起头,凝目看着铜火锅,缓缓说道,“不能也许,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袁书记不知情最好,可要是知情,甚至是参与了呢。这种情况在以前就很多,白天一个面孔,晚上一个面孔。口言善,身行恶,国妖也。”

    任凯与郝平原听了他的话,一下子沉默起来。

    老于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道,“我们只是在假设,马小力知道账本的事情,准备对付我们。所以,在这事儿发生之前,还有些时间,不要自乱阵脚。尤其要注意保密。绝对不能外传。”

    任凯见郝平原欲言又止的样子,对他点点头,说道,“老郝,如今大家都在一条船上,算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就敞开说,不要有顾虑。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同在一起有事好商量。”

    老于闻言,也对老郝微微一笑,点点头。

    郝平原听了,顿时有些感动,自己终于融入到这个圈子里了。他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道,“我见李局长对你很看重,要不要……”

    任凯笑着摇了摇头,拿起酒杯与两位战友碰了碰,仰脖干掉,边吃菜边说道,“慕天源是京城人,李诚也是京城人,他们要说没有联系,打死我都不信。李诚看重我,是个人原因,是私交。他与慕天源的联系,是家族合作,是公事。在他们这种人家,家族的利益永远摆在首位。绝对不能拿此事冒险。”

    另两人听了,互相看了看,有些动容。都是老江湖了,知道要是把李诚拉进来,只会对任凯有利。其他人就难说了,极有可能被沦为弃子牺牲掉。

    任凯给大家倒满酒,接着说道,“老于说的有一定道理。可是也存了侥幸。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案子一旦曝出来,会是什么后果。老郝只是一个小关节,其他环节呢哪有不透风的墙。封口令哼哼,八面漏气,也想封口狗急跳墙罢了。袁大头这些年确实干了不少事儿,可得罪的人更多。王江陵早就被袁大头跟慕天源压的喘不过气来,这次这么好的翻盘机会,绝不会轻易错过。”王江陵是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早先从公安干线上一路走到现在,是实打实的本土干部,郝平凡在世的时候,算是王系一脉,没少为了他跟慕天源打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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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风雨不动安如山
    任凯回到餐厅,见老于和郝平原盯着自己看,微微一笑,说道,“事情有些变化。有人已经把炮弹打出去了。咱们可以先等等。”说完抱着火锅开始大吃。

    另两人一听,心下也松快点,胃口大开。

    吃喝了一会儿,老于漫不经心的问道,“市局鉴定科的田依人,老郝你有印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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