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临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期待可能性
任凯微微一笑,上了车。
小跑车空间不大,只有两排座位。好在两人身量都不胖大,尚有余地。
女人长相甜美,短发,一笑还有两个酒窝。一身职场打扮,约莫三十岁上下。
两人初次见面,聊了几句场面话,便沉寂下来。车开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市区。正值午时,下班高峰,有些堵车。
借着等红灯的时间,任凯淡淡说道,“有话就直说,大家都很忙。不管你代表谁的立场,打着囡囡的旗号,开着孔家的车,都不合适。”
女人甜甜一笑,说道,“都说你为人谨慎,智多而情寡。果不其然。”
任凯没有看她,兀自说道,“囡囡绝对不会让旁人代她接我,更不会开孔燕燕的车。你避开侯家,又意指孔家,只能是私事。别的我就懒得说了,孔燕燕与我并没有什么,都是有心人刻意宣扬,至于孔红军的想法,没人知道。抱歉,我还有事。谢谢你接我。”说完,不等女人回应,就在红灯处停滞的车流中下了车,施施然远去。
女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离去,张了张嘴,想喊却最终没有出声,恨恨的咬了咬牙,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这么快谈得怎么样”电话那边的男人,有些诧异的说道。
“快什么快,根本就没谈。那个小子鬼精鬼精,我还没开口,他就已经道破,然后扬长而去。”慕晴嗔怪着说道。
“其实,我也不赞成你去找他。孔家的话事人是孔红军,孔胖子不吐口,你找他也没用。要让孔胖子吐口,燕燕是关键。说到底,是人家看不上慕阳。这种事,是你一厢情愿就能解决的吗”电话那头的男人说道。
“李诚,燕燕要是愿意,要你干嘛我不管,四叔这次为了大伙儿,自己抗下了所有的罪责。能不能活着走出来,都是问题。佟家倒好,直接吃现成儿。好,你说都是一家人,没问题。可如果传说是真的,燕燕也就剩下三年多的时间。慕阳现在变成什么样,你也见到了。要真是慕家贪图孔家的亿万家财,我也就没脸提什么。可……慕阳今年都二十六了,为了燕燕,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真不敢想象,要是燕燕走了,慕阳……他……”说着说着,女人嚎啕大哭。前边早变灯了,她的车却原地不动,后边的喇叭响成一片,也全然不顾。
任凯打了个车来到小弟面馆。正是饭点,人多的脚都插不进去,只好在门外等着。
正在那站着,就觉得有人掏自己的兜,不禁气乐了。都多少年没遇到小偷,今天却撞大运了。也没扭头,径自就把那人的手腕拧住,一用力,就听到“哎呦”一声。怎么这么耳熟,回头一看,居然是孔燕燕。赶紧放开,周围等位子的男士,纷纷怒目而视,看样子有几个都想直接动手。
女孩娇嗔的搂住男人的胳膊又是拧又是掐,搞得男人满脑门子都是汗,尴尬的看着周围,一个劲儿的解释。那几个想英雄救美的热心人一脸失落,连面都不等了,转身就走。
费胖子正好看到,小眼睛一眨,招了招手,把他们俩安排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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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美人如花隔云端
这一天正逢二十四节气中的小雪。闪舞www
阴气下降,阳气上升,而致天地不通,阴阳不交,万物失去生机,天地闭塞,是为小雪。
两人手牵着手,行走在雪中,恍如璧人,浪漫已极。
本来想着白头到老,奈何雪下着下着,成了雨。寒雨如丝却入骨,微风拂过,更好似那钢刀砍在身上。
女孩穿着精致,却不保暖。冻得瑟瑟发抖,嘴唇青紫,犹自谈笑不已。
任凯见了暗叹一声,知道她不愿就此分开。于是温和说道,“你介意不介意去我在景瑞的办公室看看”
女孩一直担心男人送她回家,凭这人的不解风情,送到后,肯定掉头就走。闻言大喜,雀跃欢呼。
两人进了景瑞大厦,众人皆侧目。有很多女孩假装顺路,走上前来打招呼。也有胆子大的,会嬉笑着说道,“任律师,你女朋友真漂亮。”每当此时,孔美人就紧搂着男人的胳膊,冲女孩微微一笑,礼貌而矜持。
来到十一楼的办公室,把女孩让进小套间,叮嘱她洗个热水澡,又让行政助理小阮帮着把女孩的衣服烘干。之后,来到外间,处理积压在这里的一些公事。并告知老于,他没事儿了,具体情况等有时间再细说。老于惊异之余,也松了一口气。
张恒走后,总裁办的工作并没有受到影响,仍旧正常运转,各司其职。与集团内部其他部门的衔接主要由各个行政专员来负责,这个构架保证了总裁办独立行事的同时也保证了它的延续性。任凯的工作就是上通下达,在职权范围的签字留档,超过范围的,直接上报张景瑞。
手头有事儿,时间就过的快。
孔美人洗完澡,并没有穿她之前的衣服,而是换成总裁办的统一套裙。
女孩身量较高,显得衣服有一种特殊的诱惑性,走起路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说不清是衣服在颤抖,还是人在颤抖。闪舞www把任凯看的瞠目结舌,口水长流。
见到男人如此,女孩咯咯一笑,更是故意摆了几个pose,极尽魅惑。她的容貌本身就带着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魔力,美的张扬,美的霸气,好似那花中之王。
美人如花隔云端,任凯自惭形秽的想道。
女孩到底还是受了风寒,陪男人聊了一会儿,就有些坐不住了,吃了点药,又躺回套间。
怕她无聊,任凯把文件搬回里屋,边聊边翻。
女孩大概是有些发热,脸若丹霞,声音更像是哈密瓜一样,沙沙的,别有韵味。
“从记事起,家里人就对我千依百顺,有些明明是不合理的胡搅蛮缠,他们也从不回绝。直到有一晚看到爸爸和妈妈在哭,才知道自己的身体居然是家族里传说的那种祭品。”女孩眼皮发沉,可是精神却有些亢奋,就捡自己的身体来说事儿,男人也不阻止。
“祭品”男人停下手里的事情,皱着眉头看向女孩。
“嗯,家族里自古相传,当初鲜卑贵族面临灭顶大难,族老被迫将族里最优秀的女人作为祭品献给敌国,并立下巫蛊重誓,永不叛离。否则,族里精英永世沦为祭品,直至族消人灭。”女孩闭着眼,娓娓道来。
任凯没有说话,只是重新低头看向手里的文件。
“知道你不相信,最开始全都以为是无稽之谈。毕竟,以现在的科学知识,那些虚妄一戳就破。可慢慢的家族文献里记载的一些事情,在我身上都一一验证了。从五岁开始,爸爸带着我走遍全世界,得到的结论就是,我没病。不仅没病,身体比一般人还要强健。妈妈越发的不放心,为此还专门资助了几个科研所。最近几年,家里不再说这些。但是我知道,他们更加担心了。好在这个病在发作前,只有好处没有坏处。www至于什么好处,不能说,怕你笑话。”女孩说完,调皮的睁开眼,对着男人做了个鬼脸。
男人笑了笑,低头假装整理文件。插嘴问道,“也就是讲,三十年寿命一说,只是记载于文献里。并不一定会发生”
女孩收敛了笑容,翻了翻身,仰面望着中央空调的出风口,缓缓说道,“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这个传说,怕是真的。”
任凯闻言,手中略一停顿,柔声问道,“那之前记载的那些人是如何应对的”
女孩低声呓语道,“无论男女,都是把绵延子嗣放在首位。然后……”说到后边,声渐不闻,呼吸也变得平稳,居然是睡着了。
任凯起身来到女孩跟前,望着女孩如花朵一般的面庞,心下顿生怜惜,禁不住俯下身子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掖了掖被角,转身悄然离开。却未觉察女孩嘴角微微翘起,眉眼耸动。
任凯来到外间,一时觉得有些烦躁,再无心打理公事。迈步走到窗口,望着外边烟雨迷蒙的街道,琢磨女孩刚才所说的事情。
突然,脑子里一阵恍惚,好像看到一只黑猫,从窗外露台上走过,碧绿的眼睛还若有其事的望了他一眼。
他禁不住汗毛倒竖,打了个冷颤。使劲晃了晃脑袋,定睛一看。哪有什么黑猫、白猫。窗外一览无余,空空荡荡,连根毛都没有。
正惊疑间,就感到有人推门而入,霍然转身。
这一转身,倒把来人吓了一跳。看到他脸色发青,额头冒汗,诧异的问道,“小凯,你没事儿吧”
任凯看到来人,也有些吃惊
五十二、慕家来人
孔燕燕倒在地上,两只手抱着脑袋,披头散发的呻吟着。职业套裙的裙边高高翻起,露着两条丝袜美腿。几盆绿色盆栽和茶杯滚在一边,满是狼藉。
任凯呆了呆,赶紧上去把女孩扶起来,嘴里连声问道,“摔疼了吗”
女孩在他的搀扶下,坐在床边,嘤嘤不已。男人轻轻拢开她的长发,右额头高高肿了一个大包,色呈青紫,看来撞得不轻。女孩顺势倒在他怀里,低声抽泣。
任凯无奈,搂着她轻声安慰。
门这时被推开,走进一个女人来。女人站在套间门口笑盈盈的望着他俩,说道,“都说任律师领回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儿,我也来开开眼。”说话间,眉心一点朱砂痣仿佛活了一般,跳跃不止。
张景菲。
这女人不在景天,跑来这做什么急忙把女孩扶正,向她介绍道,“这位是景天的董事长,也是景瑞的大股东,张景菲女士。”说完,起身来到女人身前,尴尬的说道,“张总,咱们外边聊,女孩子受了些风寒,别染上您。而且,您看这,乱的……”说着摊开双手,指了指地下。
“若得美人作妇,当作金屋贮之。呵呵,怎么也想藏起来啊”女人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冲着她微笑的孔燕燕,扔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任凯对着孔燕燕使了个眼色,指了指离开的女人,然后急忙追着张景菲出了办公室。
张景菲向后瞟了一眼,不紧不慢的走着。任凯本来是想把她送到电梯口,结果这女人不知道哪股筋儿抽住了,居然走楼梯。他无奈之下,只得边聊边陪着她向上走了一层。来到她的办公室。
女人坐在老板椅上,习惯性的转了一个圈,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任凯笑了笑,听话的坐下来,嘴里还夸道,“张总,您这椅子哪买的,坐着就是舒服,赶明儿我也弄一把去。”
女人咯咯一笑,拍了拍桌子说道,“这椅子是以前的慕厅长送的。一会儿也送你一把。”
任凯听了,心里一顿,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张总真会开玩笑。”说完起身对着张景菲欠了欠身子,接着说道,“张总日理万机,我就不打扰了。有事儿,您吱声儿。”话音一落,就后退着来到门口,准备离开。
“看来我这个小张总还是不如大张总啊。”女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缓缓说道。
任凯假装没有听见,就去拉门。
这时,旁边套间的门开了,走出一男子,正与他打了个照面,两人同时一愣。
种天波!这个白手套怎么在这里
他面无表情,装作不认识。结果却被种天波挽住胳膊,还对他笑道,“任总,怎么才到快进来,都等你半天了。”
被张景菲玩了!这是他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
女人笑着走到跟前,抬起右手,做邀请状。
任凯眼睛眯了眯,呵呵一笑,说道,“张总这是蟠桃盛会还是鸿门宴啊”
张景菲一点不示弱,半玩笑半当真的笑道,“那就要看你是孙猴子,还是刘季了。”
种天波觉得不对劲儿,干笑几声,在两人脸上来回看了看,当先转身进了里间。
任凯笑了笑也跟着进去。
张景菲有意停顿了一下,最后进去,还随手把门带上。
这里边是一个小型会议室,一应俱全。墙角还有两个小门,一间是洗手间,一间是休息室。
格局与张景瑞的办公室一模一样,都是豪华大套间。
一张红木椭圆型的会议桌,主位坐着一位年长妇女,看打扮能有六十上下,戴着老花镜正看文件,听到有人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然后低头接着看。女人颧骨略高,嘴唇略薄。这种面相的女人,控制欲强,得理不让人,难打交道。
她的左手边是一年轻人,短发,略显消瘦,耳朵边还打着耳钉,灯光下,颇为耀眼。见到任凯,居然冲他晃了晃手,还友好的笑了笑。任凯也微笑着点点头,猜测这人的来历。
右手边的是熟人,龙城市长菅长江。他只是点了点头,面色有些凝重。龙城市长已经是一只脚迈进副省级行列的职务了,居然还在这女人的下首。她的来头不小啊。而且身为龙城市长,一举一动受人瞩目,他潜行缩首,鬼鬼祟祟来到这里,怎么看,都有股浓浓的阴谋味儿。
种天波进来后,就坐在年轻人的旁边,转脸示意任凯与张景菲。张景菲紧走几步,一屁股坐到种天波旁边,把菅长江身边的空位留给他。
任凯并没有坐过去,而是随手拉开椅子靠门坐下,与主位遥遥相对。
菅长江见了,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菅长江与他的关系还要追溯到张恒时期,算是集团的朋友。不过,在袁大头的眼皮底下,这个朋友作用有限的很。
六个人坐在那,各怀心事,悄无声息。
过了一会儿,那老女人把老花镜摘下来,放在桌上。又揉了揉鼻梁。看了看对面的任凯,板着脸问道,“你就是那个律师,叫什么任凯”
任凯笑着站起身来,点了点头。
老太太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扭头对张景菲问道,“说了吗”
张景菲坐直身子,笑着说道,“还没来得及,刚才……”
老太太一挥手,阻止她说下去,又指了指种天波。
种天波欠了欠身,点点头,转身对任凯说道,“任总,这位是白圭慈善基金会的单慕沄理事长,这位是慕阳。”
刚坐下的任凯只好又站起来,冲两人笑笑,再坐好。
原来是慕家的人到了。
白圭慈善是跨国的民间组织,纯粹是公益性的财团法人,不以营利为目的。它的捐助者都是各国举足轻重的顶级财阀。单慕沄是慕家老二,是慕天源的嫡亲二姐。单是夫姓。
说起她老公单辉,那就厉害了。大马的拿督,单氏家族的当代掌舵人。单辉家族最开始在矿业上发家,后来大马致力环境保护,重心又转到种植业。现在
五十三、人世风灯
这是一个婆娑世界,情不重不得往生。
任凯深知,黑白之间行走,难在取舍。可有人用家小迫使他就范,虽明知不敌,也要奋力一搏,鱼死网破而已。
慕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与他之间的矛盾怕是很难回转。既然如此,不如直接一点,亮出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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