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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临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期待可能性

    屋内相当简陋,一张原木墩子,两个小板凳,墙角一张单人床,一个老旧的洋铁炉子把整个房间烤的暖烘烘。

    一碟子花生米,一碗老咸菜,一大锅子炖羊肉,一桶散白。

    两人已经喝了半晌,脱的只剩背心了,头上的汗依然不住往下淌。

    “拐哥,你说龙爷的事儿是不是这位……”麻四拿起酒杯吸溜了一口,夹了颗花生米,小声问道。

    “麻四啊。不管是不是,以后这事儿就当烂到肚子里了。你接触他的时间短,还不太清楚这位爷的性子。有些忌讳千万别犯,否则……,你看阿全现在,能不能走出来还是问题。说句不好听的话,即便是走出来,有没有碗饭吃,还要看他的造化。唉。”马二拐一饮而尽,红着眼珠说道。

    “是。是。全靠拐哥提点。”麻四想到那人笑眯眯的清洗手指的模样,不寒而栗。

    马二拐又叹了口气,怅然说道,“江湖上有人说我是黄天霸,卖友求荣,用龙爷换取自己的富贵。我马二拐这辈子的名声怕是完了。”

    麻四赶紧给他把酒杯满上,陪着笑劝道,“他们懂个球,拐哥何必在意他们的屁话。听蝲蝲蛄叫,还能不种庄稼”

    马二拐一仰脖干掉杯中酒,凝视着手中的空杯说道,“麻四啊,说句掏心窝的话,江湖这碗饭我是真的不想吃了。你数数,这三个月来,裴氏兄弟,胡引弟,郎全义,这些都是混出名堂的,他们的下场如何咱们这些人跟别人不一样,富贵都是拿命拼来的,活着看似风光。人一死,连家小的生计也没法儿保障。我是怕了,真怕了。江湖没有回头路,我的底子是洗不干净了,可还有两个儿子,绝不能让他们再吃这碗江湖饭。”

    麻四听了,伸手在头上把汗抹去,默不作声。

    “师爷已经在办了,我老婆孩子近期就会迁往国外,只要他们过好了,我的这条命能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人这一辈子,图的只有四个字,求个好死。就看我有没有那个福分了。”马二拐光着膀子,胳膊上的纹身好像活了一般,狰狞可怖。

    “拐哥,你有些悲观了。我私底下跟你说一件事儿,还记得断手指那次吗有个特别漂亮的女子,跟师爷特别亲近,咱们还叫她嫂子。她是孔红军的独生女儿。孔红军!翠府的孔红军!我有一亲戚在京城某个秘密的机构工作,很久没有见到了。可前段时间,我看到他跟着那女子。害怕他谋心不善,把我给连累了,就派人拦了一次。结果……吃了大亏。是他亲口告诉我,他们都是接到命令护卫那女子的。这里边的水……深得很啊。”麻四兴奋的脑门上的青筋凸起,口水飞溅。

    “只要咱们实心办事儿,这位爷绝对不会亏待。我算看出来了,他跟龙爷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江湖哼哼,拐哥,不是我灌多了尿胡咧咧,现在哪有什么江湖咱们混社会是没办法,但凡有些门道,有碗饱饭,谁愿意过这种三更穷五更富的鬼日子。黄天霸呵呵,那是他们眼红咱们得了这个机缘故意编排出来的。”麻四接着说道,眼珠子瞪的老大。

    马二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徒手抓起一大块羊肉放在嘴里就是一阵大嚼,嚼了一会儿,毫无征兆的哈哈大笑起来。

    天南武警医院的特护病房,邝援朝正躺在床上看电视,一个穿白大褂,戴白口罩的女人推着小车进来,站在床边。

    开始他没有在意,这种装束的人天天碰的他眼珠子都疼,习以为常了。

    可这女子进来后什么都不做,只是呆呆的站在床边望着他,一动不动。

    他不是害怕,只是感到奇怪。这辈子枪林弹雨都走过几个来回了,何况一个女人

    “你有事儿”他依旧躺着,挑着眉毛问道。

    女人慢慢的摘掉口罩,露出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一张脸,脸上还满是泪痕。

    “小四你怎么回来了”邝援朝大吃一惊,急忙跳下床,光脚跑到门口探出脑袋四处张望了一下,之前还站着的两个警察已经不见踪迹。

    他关上门,回来拉着女人的手,一起坐在床头焦急的问道,“谁让你回国的出去的时候我不是嘱咐过你,没我点头,不要回来吗儿子呢儿子也回来了”

    小四眼里含着泪,嘴角微微翘起,笑道,“儿子没事儿,就我一个人。”

    邝援朝经历最初的惊慌后,已经镇定下来,疑惑的问道,“你怎么进来的不要说谎,我要听实话。”

    小四听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邝援朝怔了怔,面如死灰,惨笑道,“是他们是不是他们”

    小四一头扎在他怀里,死命的抱住他,嚎啕痛哭。

    他呵呵一笑,伸手轻轻抚摸着她




九十八、是孙还是曹
    郝平原望着眼前这文静秀气的单眼皮女孩儿,干净的面庞,纯粹的眼神,很难把她与一桩杀人案联系在一起。

    “你说自己独立实施杀人行为,没人指使,更没人帮助。那我问你,你既不是当班医生,也没有接到急救任务,为什么会出现在牛洪宇的病房慢慢想,想好了再说。”郝平原身旁一个眼神犀利的中年妇人,笑着问道。

    “我看过你的档案,自小成绩优异,本硕连读,去年毕业分配到龙城大医院胸外科。之后就去美国底特律深造,上个月才回来。根本不可能与死者产生交集。杀人总是要有动机的,你的动机是什么”妇人依旧笑道,嘴上说让女孩儿想,其实并没有给她想的时间。

    “人是我杀的,没有人指使。”女孩儿机械的重复着,神色如常,语气平和,就像在跟邻居打招呼。

    “你的母亲好像跟死者是同乡,他们认识吗”妇人非常有耐心。

    “人是我杀的,没有人指使。”女孩儿的眼珠动了动,又重复了一次。

    “今天就到这。回去好好休息。”郝平原插嘴道。

    女孩儿离去后,他问那妇人,“王教授,您看……”

    王教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叹道,“这孩子心理素质极强,想从口供上正面突破,很难。除非……”

    郝平原微笑道,“王教授。这个死者不是一般人。牵涉到多宗重大案件。刑讯逼供固然不能采用。可是一些非常规的手段,该上还得上。没法子,实际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不可能一直耗在这儿,跟她捉迷藏。”

    王教授眼睛瞪的老大,摇了摇头,情绪有些激动,大声说道,“这是杀人案,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聂树斌案,呼格案,形成的社会反响有多恶劣,还不值得你们警醒吗”

    郝平原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王教授说道,“您的职业操守让我非常钦佩。您所说的这些,基于法理,平原坚决认同。可我只是个警察。打击犯罪,才是我首先应该考虑的。抱歉。”

    王教授听了,半晌无语。

    郝平原说的直接,可也是事实!

    她思忖再三,才勉强说道,“除非让她内心崩溃,才有可能把共案犯说出来。”

    郝平原凝眉问道,“您也说过,她的心理素质极强,要让她内心崩溃,怕是不容易。”

    王教授想了想,终究还是叹道,“在交谈中,我发现只有提到她的母亲时,她的内心才会有波动。”

    郝平原苦笑道,“她母亲上个月去世了,她从国外回来就是给母亲奔丧的。”

    王教授错愕的看了看他,如释重负。

    任凯望着温如玉裸露在外的小腿,光洁白腻,被暖色灯光一照,宛如一截象牙,喃喃低语道,“温婉如玉,人如其名。”

    温如玉嘴角抽了抽,优雅的拿起高脚杯晃了晃,放在鼻端闻了闻,才张开娇艳的小嘴抿了一口,高傲的像极了英国王室的贵族。

    任凯瞥了一眼旁边的侍应生,非常隐晦的做了个手势,然后若无其事的拿起高脚杯也抿了一口。

    温如玉见了,脸上满是红云,偷偷看了侍应生一眼,咬了咬嘴唇,凑到任凯耳边嗔怪道,“你疯了,让人看到,我的脸还要不要了。死鬼。

    小腊肠。”

    任凯似笑非笑的摆了摆手,说道,“腊肠虽小,压千斤。”

    “呸!”女人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你说,常凡请我吃饭,是什么意思什么也没说,吃完就走。好像真的是来吃饭似的。”任凯有些煞风景的说道。

    女人仿佛被吊在半空,不上不下,气的直翻白眼,“不知道!”

    任凯笑了笑,凑到女人耳边轻轻嘀咕几句,惹得女人花枝乱颤,笑个不停,好半天才歇下来,捋了捋耳边的散发,笑吟吟的说道,“体制内的人,不能听他说什么,而要看他做什么。今天这顿饭,代表的可不止是他自己。没有身后那位的点头,他是不敢如此招摇的。”

    任凯心中的答案得到确认,却更疑惑了。华省长为什么要向外界传递这样的信息,自己身上有什么是他所需要的呢

    这些疑问他并没有表露出来,其中的内情相信温如玉也不会知道。

    “你跟秀秀在一起,也这么……这么流氓”女人把头挨过来,咬着他的耳朵说道。

    “咳咳咳。不要问这么伤感情的话。”任凯干咳几声,有些尴尬。

    “死相,我都不在意,你慌什么满脸淫笑,一看就是个采花贼。”女人用脚在桌子下面轻轻蹭着男人的腿,媚眼迷离的说道。

    “咳咳咳。”男人被口水呛住,真的咳嗽起来。

    “唉,秀秀可是我的好友。连好友的前男友也睡,是不是有些过分她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怪我不念旧情”女人看着男人幽幽的说道,满是惆怅。

    任凯苦笑一声,拱了拱手,说道,“这个笑话有些冷。换个话题,换个话题。”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我这样的”女人眼角挑起,暧昧的笑道。

    “你这样你哪样”男人意味深长的笑道。

    “首先是漂亮!”女人也不自谦,咯咯一笑。

    “的确漂亮,男人喜欢漂亮的女人,千古如是。”男人也笑道。

    “独立。有自己独立的经济来源,独立的生活圈子,独立的思考方式。”女人非常知性的抿嘴微笑。

    “女人能顶半边天。独立意味着强大,意味着随性。对于能掌握自己生活的人,无论男女都值得欣赏。”男人微微一笑,轻轻的鼓了鼓掌。

    “活好还不粘人!”温如玉语出惊人。

    “咳咳咳。”任凯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眼角的余光分明看到侍应生涨红着脸,硬生生的憋着一口气。

    “难道不是吗”女人淡淡的说道。

    &



九十九、前世今生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

    今年的寒潮来的比往年要早得多,二九刚至,龙城户家窗台下就挂满了冰锥。

    任凯独自走在元月二号的夜里,昂贵的红酒早已化为冷汗,带着一身热量悄然离去,只留下干瘪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寒风的凛冽可以让眼睛流泪,也可以让脑袋清醒。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多的让人眼花缭乱,难以招架。

    邝聋子死了,很多故事都会淹没在尘埃里。这对自己来说是好事儿。马二拐的崛起也将变的合情合理,顺理成章。不过,丁建国始终是个隐患,要提防他借尸还魂,毕竟邝聋子的死忠也不少。

    相较之下,牛洪宇的死就让自己有些被动了。

    洪宇集团靠走私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因缘际会之下,与马小力的天南路遥集团有了交集,并逐渐合流,形成一个集产、运、销为一体的庞大的走私航母。

    经济上的膨胀必然导致权力寻租。于是,慕天源出现了。他所代表的公权力的加入,使得这艘超级航母开足马力,一路狂奔。短短几年,这艘航母代表的财富成几何式的增长。

    在这个走私怪物中,慕天源、马小力为头脑,牛洪宇为爪牙。头脑精密,爪牙尖利,一主一辅,横行天南。

    夜路多了,难免遇鬼。

    慕天源、马小力接连落网,牛洪宇也被迫反水。航母沉了,可航道还在。慕天源、马小力是话事人不假,可他们也就分钱在行,对如何运做怕是一窍不通。牛洪宇就不同了,所有事务,无论巨细,都从他那过手,有些紧要关节更是单线联系。

    自慕天源案曝出以来,据任凯掌握的消息来看,这条地下走私通道已经化整为零,彻底的休眠了。而他看中的就是,隐藏在这条走私链条下的渠道以及掌握渠道的人脉。为此,不惜花费大人情也要保住牛洪宇。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唉,怎么就死了亏本买卖啊。”他哈出一口寒气,喃喃低语。

    牛洪宇一死,再想把这条地下通道连接起来,势比登天!

    正沿着街边走着,眼角的余光一扫,无意中看到一辆车悄无声息的跟了上来。他打了个激灵,霍然转身。

    一辆没有开行车灯的黑色宝马740缓缓滑到身边,车窗摇下来,温如玉笑靥如花的说道,“我不想回家,你有地方吗”

    任凯左右看看,走到女人跟前,挑起她的下巴,邪邪的一笑,“小娘子,前方不远便是兰若寺,主人极为好客,不如小生引你前去,也好结个善缘。你看如何”

    温如玉“噗嗤”笑出声来,一时间如寒乍暖,春意融融。白了他一眼,嗔道,“还不上车”

    任凯皱了皱眉头,把车门拉开,说道,“刚才我回去,侍应生说你已经结账走了。酒味儿这么重,又去哪喝了。还是我来开车吧。”

    女人呵呵一笑,也不走车门,直接转身往后座上爬,浑圆1翘臀把长裙崩得恰到好处,又是一番美景尽收眼底。

    车刚行了没一会儿,女人的酒劲儿已然发作,车里车外吐的一塌糊涂。任凯有心去酒店开间房,想了想,还是算了。这要是被巡夜的110当作卖1淫1嫖1娼抓个现行,那可真是只能抱着这女人跳楼了。

    一路吐一路笑,他还不敢加速。回到四合院已经半夜了。

    把女人身上沾满呕吐物的衣服扒下来,用毛巾沾着清水反复在她身体上擦洗了几次,才算去掉异

    味,好在头发上没粘到,否则就麻烦了。

    女人可能遇到不顺心的事儿了,时哭时笑,反复念叨三个人,丁丁、高斌、任凯。至于念叨谁几次,他没数。

    一晚上吐了三次,搞得任凯基本没怎么睡,直到凌晨六点才安稳下来,他却睡不着了。

    看看床上鼾声大作的女人,有些哭笑不得。反正也睡不着,就冲了个澡,换了身运动衣,推门出来了。

    慢跑了半个小时,东方渐白。他已经累的跟狗似的了,满头满脸热气蒸腾,像极了倒练九阴真经的欧阳锋。真想躺在广袤的大地上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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