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临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期待可能性
走在回家的路上,腿肚子直哆嗦,实在走不动了。就坐在路边的早点摊上,点了碗豆腐脑和三根油条。
天已经亮了,不过太阳还未升起。正是老百姓所说的冷风明,一天当中最冷的时候。
早点摊的生意很好,学生与送外卖的居多,求学不易,生活亦不易。
一对母子与他拼桌,母亲一个劲儿的劝儿子多吃,儿子只是低头,显然有些不耐烦。
这一幕似曾相识。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母亲,不知道她在多伦多习惯吗那里的冬天会不会比天南更冷
一阵微风拂过,眼角有些湿润。
今生的儿子,是前世的债主,来追未还的债。
“听说了吗翟克俭昨天在常委扩大会议上,指着鼻子骂菅长江,说他好大喜功,不分轻重,只管嘴上吃的香,不管屁股拉的臭。贻误战机,浪费了龙城百年难遇的发展机遇,是龙城的罪人。”一个年逾半百的戴皮帽子的男人边咬着馄饨边嬉笑着说道。
“嗯,菅长江也真够倒霉的,走了个强势的袁大头,来了个更强势的铁娘子。他这千年老二不容易啊。”另一个年纪差不多的眼睛男笑道。
“狗屁!那是骂菅长江吗指桑骂槐,分明是冲着袁大头去的。你们看着吧,这女人狠起来比男人厉害多了,袁大头走了,他的那些虾兵蟹将怕是要遭殃喽。”一个身材瘦小的罗锅笑骂道。
“那是,就像杜子峰,除了舔腚眼,他吗的还能干什么整天就知道跟在袁大头屁股后面说,记下来,把袁书记说的都记下来。”皮帽男学的惟妙惟肖,引来哈哈大笑。
任凯听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些事情也只有上年纪的知情人才敢不分场合的谈论,一来,他们已经没有上升空间,混个工资退休,还怕个鸟。二来,他们资历老,眼睛毒,确实能看出一些门道,也能说出个子丑寅卯。
只是没想到,翟克俭居然刚上来就给袁大头一个冲天炮,丝毫不留余地。摆明了要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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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雪人与火炉
任凯回到四合院,身心皆感疲惫,裹着被子蒙头大睡。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睁眼一看,头发根儿都立了起来,“你没死”
那人直着眼睛望着他,也不说话。
他大怒,呵斥道,“当年你抛下我们父女,独自逍遥,如今还回来干什么”
那人依旧不说话,只是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往下落,不多时便汇成一片汪洋。人却不见了。
他跳起来,骋目远眺,一无所获。待回头,却发现脚下躺着一女人,浑身**,左乳靠下一颗朱砂痣鲜红夺目,妖冶异常。
思忖良久,迈步过去,把随身上衣盖在女人身上,就要离去。
女人翻身坐起,颤抖着**,含泪笑道,“前世我埋了你,今世你却只给我留下一件衣服。薄情至此,枉费我一片痴心。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同归九幽做一对见不得天日的苦命鸳鸯吧。”说完化作一股紫气,将他的口鼻包住。
他无法呼吸,死命挣扎,却哪里挣得脱。自觉大限不远,浑身反而轻松不少,笑着呢喃道,“赵蔷,我等这一天好久了。你还好吗”说着,泪如雨下,不能自已。
“任凯……任凯……”一个悦耳的女声焦急喊道,由远及近,慢慢来到耳旁。
“任凯……任凯……做噩梦了吗快醒过来!”女声喊得越发急促。
他这才长叹一声,缓缓醒来。
梦中一切历历在目,脸上泪痕犹在。
望着李亚男焦急惶恐的神情,他微微一笑,摇头说道,“对不住,做了噩梦,吓到你了吧。”
李亚男脸色发青,拍了拍胸脯,说道,“真的快被你吓死了。刚才你的脸都憋成紫色儿了。还死命抓着我的手腕,看看,都被抓成这样了。”说着把左手手腕高高抬起,一圈淤青宛如诡异的手镯。
他急忙把女孩儿的腕子放到手里,慢慢的揉搓,嘴里连声喊道,“抱歉,真是抱歉。”
女孩顺势坐在他身旁,好奇的看看男人脸上未干的泪痕,有些心疼的说道,“你心里到底藏着什么怎么做个梦也……也能搞成这个样子能跟我说说吗我是有些笨,可我家亲戚多,无论如何,我都站在你这边。”说着怜惜的抬手将男人脸上的湿痕轻轻抹去。
男人笑着看着她,轻声说道,“白天的梦又不准,可能最近压力比较大,想的比较多。胡乱梦到一些之前的事情。不打紧。谢谢你。”
女孩儿皱了皱好看的鼻子,轻哼一声,说道,“赵蔷是谁你前妻不是叫赵薇吗哦,你惨了,居然惦记人家的妹妹。坏人。”
任凯闻言,眼睛不由得眯了眯,揉着女孩儿的左腕,笑道,“我妻子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我也不认识一个叫赵蔷的人。应该是你听岔了。”
女孩儿本来也不是什么精细人,听他这么一说,疑惑的说道,“那就是我听岔了”
男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昨晚,你想说什么刚刚见面,没等聊几句,就被你哥叫走了”
女孩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本来是
想问你,小寡妇的事儿。”
“小寡妇”任凯皱了皱眉头。
“是单豆豆。她老公三年前没了,成了寡妇。其实也蛮可怜的。可她谋心不善,要把你抢走,那就不行了!”女孩儿眉间开阔,不代表心胸也开阔。
“乱讲,越说越不着调了。这种事儿是能胡咧咧的吗让她母亲知道了,小心打你的屁股。”任凯故意板着脸,轻轻把女孩的腕子放下。
女孩也不以为意,只抬手,望着皓腕上一圈淤青,笑道,“扯平了,我咬了你,你掐了我。”
任凯听了,苦笑一声。有感于心,世事如果真能如此简单就可以扯平,那该有多好。
“东家,午饭摆进来吧。”老牛站在院中喊道,一张憨厚老实的脸上居然满是暧昧的笑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东家真正好福气,尤其是那女子还长的那么水灵。
任凯应了一声,站起来向院中望去。
自打昨晚回来后,满腹心事,虽然来来回回进出门口几次,居然没有发现院中有一个硕大洁白的雪人。老牛什么时候也变的如此浪漫了
李亚男上洗手间的空档,老牛把饭菜安置好了。
铜锅子炖羊肉,凉拌苦瓜,韭黄炒鸡蛋,麻婆豆腐。还有一罐辣椒酱,一瓶龟龄酒。
这个老牛,蛮有眼色,知道用辣椒巴结李亚男。不过,这个龟龄酒是什么意思
“老牛,去年一年麻烦你的地方不少。风里雨里的,很是辛苦。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正赶上年头时节,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这里是十万块钱,是你应得的。密码是六个六。记住了,不要胡乱花,否则老牛嫂子收拾你,我可不帮你。”任凯笑吟吟的把一张银行卡轻轻放在桌上。
老牛闻言,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呼吸急促到把鼻涕都吹出大半,手往前伸了几次,没等摸到桌上的卡片,又烫手似的缩回去。
“东家,这是不是有些多了。我们两口子在这里吃喝都是东家的,无非就是走动走动,拿这么多钱,扎手啊。”老牛最终还是摇头叹息道。
“放心,只要你们愿意干下去,我这里就不会撵你们走。收了吧!”他一眼就看出眼前的老实人在担心什么,一锤子买卖跟细水长流,老实人宁愿选择后者。
老牛憨厚一笑,颤着手把卡放在怀里的口袋里。嘴里不住的念叨,“谢谢东家,谢谢东家。”
任凯笑了笑,又说道,“你儿子也快
一百零一、道不同不相为谋
“大哥早就想见见你,是我找借口硬拖着,这次实在是……实在是拖不住了。嘿嘿。”李亚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拿起酒给任凯满上。
“怎么,我见不得人吗”任凯斜睨着女孩儿,正经危坐,脸色有意阴沉下来,学足了曹操的霸气。
“当然不是。不过,长兄为父,他要是当面向你提亲,就不知道你的腰杆还能不能挺这么直”李亚男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淤青,淡淡说道。
“咳咳咳。”任凯一阵大咳,挺拔的腰杆立刻塌了下来。
“看把你吓得,来,吃块苦瓜败败虚火。老大不小的了,还跟老黑似的。非得顺毛捋,要不然就发脾气。”说着笑吟吟的夹过一块苦瓜,放在男人嘴边。
任凯苦着脸,只得张嘴。
“难得见你这么可爱。说起老黑,怎么不见它”女孩儿的思维很跳跃,满屋子找那只黑猫。
任凯吓了一跳,他几乎都忘记家里还有只猫,昨晚温如玉在这屋睡,不知道被那猫看到了吗。又一想,看到就看到了,它又不会说话。
妈的,会说话又如何,自己什么也没做啊。可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安。
“可能出去找母猫玩耍了吧。”他干笑一声,说道。
“东家,于区长来了。”屋外老牛喊道。刚受了天大的恩惠,正不知如何报答。于东来是东家的朋友,不好硬拦,可万一东家在屋里跟女子做一些不太妥当的事,被撞破,那自己真不要活人了。
任凯急忙开门迎了出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
“我去,怎么烧包的穿了一身皮衣,跟放印子钱的似的。还有这头发,染的是不是有些过分,黑的都发红了。”任凯拍了拍老友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
“打住吧,这话你可千万别当着田依人的面说,否则,你是没事儿,她又该张罗着给我换造型了。”老于把老友的手推开,没好气的说道。
“哎呦,这才几天,就怕老婆怕成这样。她能吃了你啊怂货。”任凯仰天一笑,讥讽的说道。
“怕我于东来会怕她那叫尊重。知道什么是尊重吗一看你就不知道。等有时间,让我好好教教你。”老于夸张的摆了摆手,一如二战时期的丘吉尔。
“于大哥好。”李亚男冷不丁从门后探出脑袋,冲老于笑道。
老于被唬了一跳,看清是李亚男后,才笑道,“亚男你好,今天没上班”
“任凯不舒服,我请假来陪他。”女孩儿笑道,眉眼弯弯,极为喜人。
“你不舒服吗”老于疑惑的看了看他,摇了摇头,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不传染吧”
“传染也传不到你身上,有这身行头可辟百邪,鬼神难近。”任凯笑骂一声,又对李亚男说道,“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啊”
三人哈哈大笑,推门进了屋。
老于自己动手,从一旁拿了碗筷,还给自己倒满了酒。
“你老婆呢”任凯问道。
“出任务去了。”老于埋头苦吃,连话都顾不上说。
“前天结婚,今天就出任务”任凯诧异了。
“亚男,你也在公安系统。我问你,什么级别的任务,连去哪都要保密”老于显然不想回答老友的问题。
“这个……于大哥,不是我不说,实在是我……太外行。”女孩儿脸上有些尴尬,涩然说道。
“哈哈。”任凯大笑。
老于也笑了。
“笑什么,人家才刚来,业务还不熟悉
嘛。”女孩儿娇嗔道,越发的不自然。
“高千部跟你还有来往”于东来老于世故,明白眼前这女孩儿家世显贵,非比寻常,又跟老友关系密切,玩笑要适可而止。就找个话题岔开,免得女孩脸嫩受不住。
老于的心思,任凯怎么会不明白,似笑非笑的看了女孩儿一眼,才说道,“来往谈不上,田小芳出殡那天,几个同学小聚了一下。怎么”他了解老于的性情,言必有中,既然提到高干部,那肯定有原因。
“这个人……,怎么说呢。”老于沉吟片刻,斟酌了一下言辞,才说道,“跟咱们不是一路,应酬可以,深交就算了。”
任凯点点头,没有说话。
“高千部此人极善钻营,这次龙城干部微调,他也在列。如果仅仅如此,也是本事,算不得什么大碍。只是,他钻营的方法有些难以启齿。”老于望了望李亚男一眼,笑了笑说道。
“难以启齿”女孩儿茫然说道,“可他是男人啊!”
“噗嗤”任凯一口酒喷在地上,大咳不止。
“呵呵,思路对了。不过,他做的比较有技术含量。”老于呵呵一笑,接着说道,“他先通过某种渠道物色一批女孩子,比较出彩的那种女孩子。然后养起来,派专人教授她们一些社交技巧以及日常保健本领。再寻找机会,把她们介绍给他的贵人。这种介绍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拉皮1条,而是真正的介绍。有些所谓的贵人,在接触到这些女孩子后,动了真心,就建立了家庭。于是,这些关系慢慢的就结成一张网,你们不要小看这张网,能量大的很。”
“借阴私要挟,那些人不会收拾他吗”李亚男皱着黛眉问道。
“呵呵,他厉害就厉害在这里。这个过程如何,不得而知。可几乎所有的贵人在成事儿之后都特别感激他。要不然他不可能平步青云,一路高升。”老于拿起酒抿了一口,哈了哈酒气。
“几乎”任凯正用筷子拨弄铜锅子下边的火焰,听完后,挑眉问道。
“呵呵,你确实是个干师爷的料,心思慎密。不错,按道理这个事儿除了他就是当事人知道。怎么会传到我这呢”老于一仰脖又干掉一杯,摇头叹息。
“难道你是当事人”李亚男眨着眼睛笑道。
“我还算不上什么贵人。为尊者讳,就不提他的名字了。世间最怕的就是例外,我的这位长辈生性古板,不过碍于其他人的选择,也不好发作,只是有意疏远于他。他呢,可能也感觉到了。自那以后,就连我都不怎么联系了。”老于说完与任凯相视一笑,
一零二、老于的请求
纪清河望着站在窗口看风景的妹妹苦笑道,“彤彤,姚南坡毕竟是你的分管领导。而且这么多年的交情在里边。你这么搞,合适吗再说,平时你们玩的挺开啊,怎么这次……”
纪婉彤歪过脑袋,看着自己的哥哥,似笑非笑的说道,“玩的挺开所以屁股就可以随便摸”
纪清河仿佛被掐住脖子,噎了一下,说道,“唉,哥哥没有别的意思。你可千万别瞎想。我是说,这个……毕竟平时你们关系还不错,颜明纠缠你的时候,也只有他肯出头。虽然,这个人女里女气,喜欢揩油,不过闹到要报警,是不是有些不太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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