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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临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期待可能性

    “要不要去医院”冯三一边说着,一边将两手紧握成拳,雨点般的锤落在任凯的后腰上,不断发出爆豆子似的声响,听起来很是古怪。

    任凯趴在书房的长椅上,精赤着上身,双手自然垂地,随着冯三的拍打,有节奏的一晃一晃,像个死人似的。

    “唉,不去了吧。男人因为这个去医院。我敢打赌,连中午都用不了,便会传遍整个龙城。丢人呐。”任凯鼻子里哼了哼,虚弱的说道。

    冯三嘴角抽了抽,强忍着没笑出声,手底下却没有停。

    “昨晚,那两个女人什么时候离开的”任凯小声问道。

    “孔燕燕是被他父亲派人接走的,大概是九点多。温如玉待的久一些,差不多快十点才离开。”冯三一边捶打,一边说道,头上热气腾腾,鬓角已经见了汗。

    “豆豆是什么时候走的”任凯想了想,接着问道。

    “单总是早上七点多离开的。被她父亲的那辆埃尔法接走的。”冯三的手明显快了起来,落在任凯脊背上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任凯其实不想说话,只是背上像蒙了一层豆腐皮,不仅不透气,还痒的要命。他需要借着聊天来分散注意力。

    冯三现在的手速快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从任凯的尾椎一直锤到脖颈,反复几次后,突然吐气,爆喝一声,停了下来。顿时,他脑门上的汗像没关好的花洒,噼里啪啦的滚落到任凯的脊背上。

    任凯被汗水一激,打了个冷战,立刻觉得浑身通泰,轻松以极。

    冯三起身从旁边拿了两块儿毛巾,一块儿递给坐起来的任凯,一块儿蒙在自己脸上擦拭。

    “你这手艺从哪儿学的真神了。”任凯用毛巾在身上一边擦,一边说道。

    确实,一晚上的征伐,让他这个年逾不惑的男人,从里到外的感到虚弱。别说其它,就连视力都觉得大不如前。结果,被冯三这么一阵捶打,居然有种重生的感觉。不,应该是重生到壮年的感觉。看来,夜夜新郎,一晚七次,也算不得什么。

    冯三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笑非笑的说道,“这套手法得自异人。偶尔为之,或可激发自身潜能,有益无害。不过,要是不加节制,只怕与某些方面有碍。有些生意就是这样,三年不开市,开市吃三年。我这么讲,任总可明白”

    任凯讪讪一笑,说道,“你都讲这么露骨了,我还能不明白吗”

    冯三笑着摇了摇头,回身看看茶台上的残茶,顺手拿起一只茶杯,凑到鼻子底下,轻轻一嗅,皱起了眉头。

    “无论你发现了什么,都不要跟我讲。因为,不管这茶里有没有东西,我都会失望。”任凯一边擦着汗,一边淡淡的说道。

    冯三笑了笑,放下茶杯,不再作声。

    任凯背着他,一边收拾衣服,一边缓缓说道,“你觉得魏民文,这个人怎么样”

    冯三一怔,突然想到前几天魏民文对自己说的话,“任总这人,胸中锦绣自不必说,可心机却让人摸不透,难以揣摩。万一,哪天问起你对我的看法,你一定不能为我说话,只说不清楚便是。”

    当时,他心里还不断的腹讥,觉得对方想的太多,那人每天琢磨的事儿有多少,怎么会问他如此无聊的问题

    这一迟疑的功夫,脑门上又见汗了。咬牙说道,“跟他接触的时间越久,越发觉这人的不简单,做事当机立断,心思缜密,是个不可多得干才。虽然表面上待人疏离,实则面冷心热。”短短几句话说完,背上湿了一片。

    “哦呵呵,我还以为你要说不清楚呢。”任凯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笑着说道。

    冯三不敢作声。

    “三哥,魏民文要是真的完全跳出体制,确实如你所说,此人可交。只是,用不了几天,他就是一方父母了。身为光明区的主官,再与我们搅在一起,无论是对谁,都是弊大于利。他是聪明人,在今天已经做出取舍。”任凯穿好衣服,转过身望着冯三,缓缓说道。

    冯三默然良久,这才明白今晨魏民文为什么不愿再踏进这个小院。原以为是他忌讳任凯的私生活,现在看来,确如眼前人所说,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任凯知道冯三的性情,有意开导,说道,“魏民文的来历一直是个迷。究竟是姓魏还是梅,谁也说不清楚。之前,大家有缘同舟,便结伴走一程,可毕竟我们奔的前程不同。如今他红袍加身,也算好事儿。人各有志,分开了,情分反而保住了。省的将来有了龃龉,闹得不愉快。”

    冯三点点头,长叹一声。

    任凯看他神色寂寥,也不多劝,笑道,“我先去冲个澡,一会儿去小弟面馆吃早饭。好久没去,口水都快噙不住了。

    说完出了书房,走向正房。

    两人来到小弟面馆,已经快九点半了。错过吃饭高峰时期,店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闲人,边吃边侃。

    胖老板居然不在,他老婆一见任凯,热情似火,粘在跟前,跑来跑去的,周到的不得了。

    任凯笑着调侃几句,便与冯三两人坐在墙角靠窗的位子上。

    几乎没怎么等,饭菜就摆上来了。

    老规矩,卤肉,小菜,肥肠面,面汤。

    两人早饿的前胸贴后背,连菜都顾不上吃,低下头风卷残云一般,将两碗面吃的是干干净净。

    有了东西垫底,两人才一边吃着菜,一边喝着汤,悠哉悠哉的聊了起来。

    “丁权昨天找上门,想见你。让我给推给丁建国了。你看……”冯三四下看了看,小声说道。

    “嗯,让丁建国跟他打擂台吧。他的事儿,我无能为力。”任凯望着吧台的那口金鼎,淡淡的说道。

    有些事情,明明知道是对的,却不能放开手脚的去做。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此言虽浅,然实切至之论。

    冯三早知道会是如此,也不感到意外。夹了块卤肉放在嘴里大嚼。正嚼的入味儿,眼角余光瞥见一人,脸色不由得大变,慢慢的将筷子横握,脚下也开始蓄力。

    任凯看了看他,微微摇头。

    “任总,老远看到就是您。没打扰到您吧。”来人一脸笑容,小心翼翼的说道。

    正是丁权。

    “呵呵,坐。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吃了吗没吃正好一块儿吃。”任凯笑着指了指身旁的椅子,说道。

    冯三凝视着他,淡淡的说道,“昨天我已经交代的很清楚。之前你背着这边做事儿,任总不计较也就算了。如今都到了这个地步,你又找上门,是什么意思”

    任凯摆了摆手,对着吧台喊道,“老板娘,再来三碗,份量要给足。”

     




二零九、鼎秀
    人这一辈子,就像做买卖。既然是买卖,就难免有赚有赔,难免债上往来。有些债,能还,无非是加些利息。有些债,还不了,除非拿命去填。

    任凯望着这个优雅如昔的女人,眼前一阵恍惚,时光仿佛瞬间倒流,又回到了那段刻骨铭心的日子。

    “老师,这段时间我家里有点事儿,所以,法制史没怎么学好。您看能不能高抬贵手……,这是一点心意……”一个瘦弱的男生提着偌大的两个网兜,挤在门缝里,满脸怯意。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把这些白菜也带回去。真是的,你见过送老师白菜的学生吗”从门缝里露出半张俏脸,亦嗔亦笑。

    “汪……汪……”

    “老师,这狗……挺肥的。一定特能吃吧。”

    “多多,回来。那是白菜。咦,你怎么连白菜都吃”

    ……

    “一个人傻乐什么呢说出来,让我也乐一乐。”柔媚的女声从身旁传来。

    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任凯心下一叹,嘴上却笑说道,“没什么,突然想起昨天上午的事情。觉得有些好笑。”随即把话题岔开,“说起来,你怎么会跑到这里吃饭”

    女人咬着筷子头,笑靥如花的说道,“这段时间,我几乎天天都来。”

    “哦呵呵,看你笑的神神秘秘。又打算搞什么鬼”任凯见她笑得古怪,狡黠的神情一如二十年前,心里颤动不已。

    女人轻轻咬着筷子,嘻嘻一笑,说道,“你没发觉胖老板不在吗”

    任凯抬头向吧台看了看,笑道,“是挺奇怪的。莫非你指派费胖子做事儿去了”

    女人摇摇头,娇憨的笑了笑,意有所指的说道,“我连你都指使不动,又凭什么指使人家”

    任凯呵呵一笑,把胸脯拍的山响,说道,“上刀山,下火海。但凭姑娘一句话。”

    女人听了,凝目望着他,缓缓说道,“莫忘了你今天这句话。女人容易当真。别到时候说起来,又翻脸不认账!”

    任凯心里一动,面上却微笑着说道,“你的账,到什么时候我都认。就怕你自己不提。”

    秀秀怔怔的望着他,良久之后,展颜一笑,说道,“让你把话带偏了。费胖子找到他的姐姐了。这几天正忙着往那边跑呢。”

    任凯诧异的看了看吧台里的老板娘,感慨万千的对秀秀说道,“老天终究还是没有忘记他。只是,叶落归根。这家小店,怕是也要离开龙城了。”说完,眉宇间现出一团寂寥,怎么也化不开。

    秀秀一愣,笑吟吟的说道,“以前没有发觉,原来你的脑瓜子蛮快的。”

    任凯见她笑的灿烂若夏花,心里一暖,笑道,“等时间久了,就会知道你以前没发觉的地方有很多。好在你已经回来了,可以经常来看看我。”话一说完就有些后悔,无缘无故撩拨她做甚,这么多年,害她单身至今,还不够么

    女人脸色一黯,喃喃自语道,“我经常找你,不怕你的妻子不乐意么”

    这句话说的柔弱至极,任凯心中大痛,哪里还能忍耐的住,伸手握了女人的手腕,哈哈一笑,说道,“那你就等她不在的时候,再来找我啊。就像……”

    “就像你跟云小容那样”女人噗嗤一笑,反手握住他的手,调笑道。

    “嘿嘿,对,就像那样。无论外边谁敲门。打死不开门!”任凯也不反驳,顺着她说道。

    女人将他的手慢慢放在腮边,柔声说道,“事情的始末,我都已经知晓了。都怪我,不分青红皂白……三年的感情……付之东流。那天,你说的没错,我对不住你……如果,我们仍然在一起,后边的事儿,便不会发生……那……那该有多好啊!”说完,泪如雨下。然,嘴角的笑意却更盛。

    任凯嘴唇发干,呐呐无言。

    “对不住,让你笑话了。”女人猛然醒悟,急忙收回手,在脸上胡乱擦拭,笑道,“可能是年纪大的缘故,总是约束不住自己的情绪。对不住,就当玩笑了。”

    任凯望着女人强颜欢笑的模样,缓缓说道,“当年的谁是谁非,哪里能分的清楚。秀秀,二十年了,我现在什么样子,相信你心里也有数。无论你愿不愿意,世间这口大缸,又何曾饶过我们每一个人算了,既然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尘世如墨,谁能清白到底也许,正如柳湘莲讲的,只有门前一对石狮子是干净的!”

    秀秀咬着嘴唇,使劲点点头,用力的笑道,“嗯。我听你的。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这家店不会离开龙城!”

    任凯凝目望着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说道,“原来是大股东到了。白头佬的股份,有丁建国做主。可鲍六斤的股份是怎么转到你手里的”

    秀秀咯咯一笑,摇了摇头,笑道,“是有人主动跑来找上门的。跟你无关,就不劳你操心了。”

    任凯心下一叹,暗道,怎么会与我无关魏立庭卖这个小人情给你,无非是提醒我不可对鲍六斤赶尽杀绝。可这哪里是我能做的了主的

    见女人兴致蛮高,也不好扫兴,凑趣的笑道,“费老板一走,少了这个活招牌,怕是生意难以为继。不如干脆改做其他比如花店。清闲一些,客人也没这么复杂。”

    女人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这个面馆我开定了。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鼎秀。”

    任凯笑着点点头,看了看吧台前的金鼎,故意说道,“鼎秀不如叫秀鼎。你不是喜欢在上边的吗”

    女人面孔一红,伸手掐在他的胳膊上,小声说道,“老不正经,这么多人,瞎说什么”

    任凯见她面若丹霞,心里一荡,小声说道,“等人少了,咱们再说,好不好”

    女人听了,浑身发软,四下看了看,低头不语。

    任凯拽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哎呀,快些放开。”女人望着他身后,一脸的不自在。

    “哎呀,快些放开。要是我没来,你还会这么说吗真是的。越老越死要面子。”那人妖娆的说完,一屁股坐在任凯身旁,拉过一碗还没动过的面条,稀里哗啦的吃了起来。

    温如玉。

    秀秀冷哼一声,说道,“是,我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像有些人,只贪图里子。”

    温如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用筷子敲了敲碗沿,说道,“面子秀秀,你四处瞅瞅,有多少人盯着你看,口水都流了满地。你还在这掩耳盗铃呢。”

    任凯抬眼一扫,果然,老多人在偷窥这边。见自己看过去,纷纷转身,桌椅板凳响成一片。

    两女人互相看看,笑成一团。

    稍远处,冯三微微摇头,对丁权小声说道,“任总既然应下,你就放心的去吧。这次出去办事儿,以王子清为主。早去早回。路上不要轻易惹麻烦。



二一零、川省大佬
    买房子最怕的,就是产权不清晰。有纠纷的房子,即使再便宜都不能买。否则,你的余生也许只剩下一件事儿,打官司。

    三人来到中厅,就看到领他们看房的邻居正与一个年轻后生争吵。

    那后生衣着普通,长相斯文,一着急还有些口吃。怎么看都不像无理取闹的人。

    “两位先缓缓,容我插句嘴。”任凯微微一笑,冲两人摆了摆手,说道。

    两人同时停了下来,邻居笑了笑,退到一边,把那后生让到任凯面前。

    任凯心里一动,看了看那个神态自若的邻居,笑道,“刚才麻烦你半天,还没请教怎么称呼,有些失礼。”

    邻居又笑了笑说道,“不要紧。以后要是住在这里,少不得要多多来往。我叫祁海洋。川省人,在龙城做些小生意。不知先生贵姓”

    虽然是问他,可眼神却瞟向了皇甫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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